他凑到吴佟面前打量着那把吉他,拍了拍他的肩:“小吴啊,苟富贵,勿相忘。”
班里一阵笑声,吴佟的脸红到脖子根了,闷着声嗯了一句。
晚自习后校门口传来急躁的鸣笛声,似乎是梁闫的摩托。
余怀生探出窗,看见梁闫身着皮衣外套,牛仔裤上挂着各种五金饰品,嘴边叼着烟,比平时更骚包了!
这死花孔雀......余怀生心想。
吴佟听见鸣笛声背着吉他就朝外走。
“你干嘛去?”余怀生一把拽住他的背带,手下用力。
“和梁闫练歌去......怎么,你也想去?”
“你是一个人开不了嗓吗?”余怀生蹙起眉,梁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对吴佟图谋不轨!
余怀生一把拉过发蒙的王文涛,斩钉截铁的道:“那我就去长长见识。”
“我得回家啊,家远,祖宗诶。”王文涛试图挣脱开,被余怀生死死固定住。
“没事儿,梁闫有摩托,可以送你回家。”余怀生拖着王文涛就往校门口走。
梁闫见这一行三人,他把烟掐掉,不耐烦的道:“搁这玩过家家呢?”
王文涛后退一步,笑着有些勉强,不敢和梁闫对视,悄声对着余怀生耳朵道:“这什么社会杂乱份子?”
“你说什么?”梁闫一把将王文涛揪了过去。
“没,没什么,我夸你长得帅,有气质!”王文涛被拎着和小鸡仔一样。
梁闫看不惯他一头卷毛,有些粗暴的向上一捋:“什么鬼造型。”
吴佟一脚踹上摩托车:“别作践人了。”
他拉过余怀生的书包朝自行车棚走去,王文涛在后面喊叫:“我呢!我呢!?”
梁闫拍了拍后座,说:“扶好我腰,摔死了我不负责。”
那流氓地痞的气势冲天,赶鸭子上架似的王文涛还是上了车。
余怀生听着王文涛的叫声响彻整条街,他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又紧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摆给谁看。
吴佟微微侧过身死盯着余怀生,眼神一下都不带转移的。
“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没有怪。”
“那你给我笑一个。”吴佟牵住余怀生的书包,让他走的更慢了些。
“梁闫是个同性恋,你知道吗?”余怀生停下脚步,他神色自若,没有任何表情。
“你知道了?”吴佟握住背带的手有些颤抖,他安抚住,露出笑:“他给我说过,喜欢男孩。”
“你怎么看?”吴佟小心翼翼的牵起余怀生的衣角。
他突然觉得余怀生像只风筝。
只要吴佟松手一刻,他就一定会飘向远方或者坠落到地。
余怀生一把拍过他的手,嘟囔着:“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
所以吴佟知道梁闫是个同性恋还去和人家勾肩搭背。
“你讨厌同性恋吗?”吴佟迈出那一步,他突然拉住余怀生的手,潮湿浸湿了他的心底。
“还行,凑合,一般般。”
“所以你讨厌吗?”
余怀生不敢回头看,他将手挣脱开,快速念叨了一句:“不讨厌。”
“你不许看我脸。”余怀生揣着兜把口袋里的纸巾撕了个稀巴烂,他背对着吴佟,道:“那你,讨厌男孩喜欢男孩吗?”
“还行,凑合,一般般。”吴佟效仿他的回答,余怀生没转身也都知道他一脸坏笑。
“喜欢。”吴佟突然开口。
是打雷了吗?
原来是心跳啊。
余怀生霎时间脑袋乱作一团,他快速走向自行车库,手忙脚乱的拿钥匙,一只手突然覆盖在他的手上,吴佟沉着声道:“笨,这不是你的车。”
紧贴上的肌肤,因为小跑而粗喘的热气,隔着胸膛同样火热跳动的心脏,在此刻无限放大,环绕在余怀生耳朵旁边,他后退一步将手抽走。
“看走眼了。”
路过吴佟时,他似乎还闻见了属于吴佟身上的香气。
余怀生骑上车就跑,身后又传来声音:“你走反了!!”
……
到!底!在!慌!什!么!
余怀生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深呼吸一口气跟着吴佟骑着走。
吴佟放慢节奏与余怀生并列骑着,他的声音透过风传进耳朵里:“我马上就要参加区级比赛,要出岛。”
“来看看呗。”他补充道。
“第一首歌是写给谁的?”余怀生试探着,又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你会知道的。”吴佟猛地加速,他笑的肆意又跋扈。
余怀生看着那翻飞跃动的洁白校服,笑起时虎牙一边一个,眉眼弯弯,睫毛也随之轻颤,英朗又野性。
他的心头突然被猛烈一击。
这是余怀生第一次来到练习室,说是练习室,其实就是梁闫家里的地下室。
酒瓶与烟头混乱的摆放一起,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电影海报,还有一些梁闫表演时的照片。
余怀生一进屋就听见了王文涛的惨叫,他看见两个人以奇异的姿势卧倒在沙发上。
“余怀生救我!他非得给我打耳洞!!”王文涛捂着耳朵,紧闭着眼在角落瑟缩。
“来一个嘛!”梁闫跃跃欲试,他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闪着光芒的黑钻耳钉。
“打好了咱俩一起戴同款。”他十分阔气的将盒子摆在桌上。
“谁要和你戴同款啊!!”
“欺负人很有意思吗?”余怀生一开口,火药味十足,他黑着脸将王文涛扶起。
这厮前几天还说喜欢吴佟,今天就转移对象。
阴晴不定!
梁闫冷眼盯着余怀生,似乎是很不爽,他超前走了两步,吴佟拦在余怀生身前。
“开始教吧。”
余怀生做题时十分讨厌嘈杂的声音,即使是音乐也不行,他坐在一旁抱着习题,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吴佟。
他抱着吉他调试琴弦,梁闫微微凑近,将吴佟的手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从这个角度看,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吴佟学的很认真,一步一步照做,梁闫今天出奇的温柔。
“今天还挺聪明。”
啪——
余怀生将笔甩在地上,他站起身挤兑着梁闫,生硬又淡漠:“我教你怎么调。”
“你会吗?”梁闫单挑一只眉,有些嘲弄的笑了笑。
这少爷自从上次谈话之后每次见面都恨不得把自己看穿
余怀生纤细修长的手指一路顺着吴佟手臂向着掌心划去,他能感受到吴佟肌肉突然紧绷在一起,柔着声道:“放轻松,看着我的手。”
调个琴弦哪儿来这么多事,余怀生耍着隐秘的小心机。
“怎么样?”吴佟试着调了一遍。
“比刚刚强多了。”余怀生夹枪带棒似的,暗里明里戳着梁闫脊梁骨。
王文涛从一堆习题抬起头,他嫌弃极了:“你们搁台上唱戏呢,两红脸一白脸的。”
“还有,余怀生,你他妈做完了吗?上去一顿黏糊人?”王文涛回避着梁闫直勾勾的眼神,说完这句就又埋头苦干。
“谁黏糊人了!”余怀生甩开那只紧贴着的手。
“不早了,我回家了。”情绪凌驾与理智之上,余怀生变得不像余怀生。
他为了吴佟做了太多反常的事。
王文涛也收拾着包跟了出去,他凑上前道:“那个什么梁,真是个疯子,我才认识他半天,跑来邀请我一起去烟火大会。”
余怀生突然觉得王文涛要倒大霉。
“他难道不知道烟火大会一直都是情侣常去的吗?”王文涛接着补充道:“两大男人去,多怪啊。”
余怀生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情侣......
他打着哈哈附和着道:“是啊,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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