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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万千思索间，对方一脚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重重地一脚随意踩在他胸口，居然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肖搁挑着眉蹲下身捡起背包，拍了拍灰尘。
“我问你，哪来的?”
男人面露痛苦，嘴硬道：“捡、捡的。”
肖搁加重脚下的力度：“再说。”
中年男人抑制不住地发出惨叫，他转脸朝江秋铎赶来的方向用力顶了顶下巴：“……他，问他。”
江秋铎停下来靠在一边直喘气，看见肖搁有点摸不清状况，不过，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个好人。
肖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一看到这个眼熟的包就下来踹人了，粉白色调，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挂了一个人偶娃娃，他拉开链子，里面果然放着肖摇的手机，屏幕上一水的未接来电。
肖搁不耐烦地向江秋铎发问：“肖摇呢？”
“谁？”江秋铎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哥哥！”深巷子的拐角终于出现一个少女，向他们小跑过来，黑白配色的衬衫和格子裙，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长发这会乱糟糟的。
江秋铎低声补充：“……喂猫那个女的。”
“呜呜呜呜呜……他太坏了！”肖摇委屈地捡起自己的书本，被小偷扔在地上都弄脏了，她用力拍打干净让哥哥放进书包，“哥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眼神好。”肖搁拍了拍肖摇脑袋，“你乱跑什么？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不行？”
肖摇偷偷看了一眼江秋铎，似乎是怕他说出来小喵的事情，连忙说：“我出来买零食，都怪这个坏蛋！抢我的包！还扔我的课本！”
中年男人被肖搁踩在脚下，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支支吾吾地给肖摇道歉求饶。
肖摇在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在他脸上挠了挠，黝黑的脸连一条红迹都显现不出来，肖摇气呼呼地说：“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应该去参加跑步比赛，没见过你这么能跑的！”
等肖摇出了气，肖搁脚底一松，让他连滚带爬地跑了。中年男人歪歪扭扭地跑回巷子，他身上黑色破旧的外套灌了风，阻力大得让他站不住。
肖搁淡淡地收回视线，想起什么，回头正好撞上江秋铎打量的目光。
对方不自在地转开脸，肖摇这时却兴致冲冲地对江秋铎说：“我叫肖摇，这是我哥哥肖搁，刚才谢谢你哦！你人真好！”
江秋铎听到“肖搁”两个字神情明显有异，眼底藏着一丝不敢置信。
肖摇却没感觉到，手舞足蹈地给哥哥解释了一番刚才的情况，狠狠夸赞了江秋铎，但是自动略过小喵那一段。
肖搁认真听完，然后朝江秋铎笑笑：“谢了兄弟，留个电话吧，我请你吃饭。”
江秋铎表情复杂，拒绝了：“我没帮上什么忙，不用了。”
他突然看向肖摇，道：“那猫……”
“那，那……那么遗憾啊！”肖摇眼皮一跳，给江秋铎使了使眼色，“我也觉得遗憾啊！帅哥！要不你和我加个好友，我也可以请你吃饭！”
肖搁扫了眼肖摇。
肖摇：“……咳咳。”
江秋铎没话可说了，头也不回地道：“不用了，我还有事，我走了。”
他说走就是真的走了，身高腿长，走得也快。
肖摇愣了，下意识要追上去。
被肖搁拉了回来，他对妹妹说：“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把人抓回家？”
肖摇瞪他：“我又不是女匪头子……我想感谢感谢他嘛！”
肖搁把她扔进车里：“我看你就是昏了头了，见到长得帅的就走不动道。”
“好吧，他确实很帅……干净利落，阳光清朗，而且乐于助人！”
“比我差点。”
“你太凶啦！我同学都说不喜欢你这样的。”
“她们骗你的。”
“……”
“当当当！哥哥，给你看这个，我的奖状！”
肖摇举起厚厚的一张红色奖状，上面是烫金印的字体，写着“肖摇同学在1022-1023学年第二学期成绩优异，特授予‘优秀学生’荣誉称号。”。
肖搁在开车，扫了一眼：“给你拿包就看见了，这次期末考试得了第几名?”
“我有进步哦，你先说要不要奖励我吧。”
肖搁目视前方：“肖摇，咱眼光放长远一点。你还一周就高考了，你要是考上天安大学，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信。”肖摇拿手指戳了戳他，问，“表哥说你现在可缺钱了，真的吗？”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噢，我昨天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随口一说，我就随口一问啦。所以是怎么回事啊，表哥不和我细说。”
“投资的事，说了你也不懂。给你买东西花不了几个钱。”
肖摇：“哦。”
“扯远了，所以你考什么样？”
肖摇刚将奖状塞回包里，这时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年级第三名呢。”
肖搁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开窍了?”
“早就开窍了……哼哼。”肖摇控诉，“这个学期模考了三次，你一次都没问我成绩，哦，就这次问我了，还是我先提的。 ”
肖搁瞧她气呼呼的模样，笑了笑：“那不是不给你压力吗。”
“你就是忘记你妹妹了，哼，生气。”
车开进一条商业街，行人众多。
踩了一脚刹车，肖搁说：“你这气真是想来就来，我就不信你没和舒鹤说。”
“说了啊。他就比你关心我。”肖摇假装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是我亲哥吧？”
“行，他是你亲哥，你找他要奖励去。”肖搁看着后视镜，慢慢将车停在路边。
“不嘛我就找你……哥哥，你停这干嘛呀？”
肖搁下车：“买点东西。”他走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说：“别下来乱跑。”
“……”肖摇特别无语，“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一会儿，她看见她哥从一家生意火爆的甜品店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袋子。
肖摇惊讶极了，肖搁什么时候这么会体贴人了?
肖搁开门坐上驾驶座，肖摇笑嘻嘻地说：“我看见外面好多排队的人，你是不是插队了？”
肖搁说：“钞能力。”
“好嘛，”肖摇眼冒星星，馋死了，伸手要去接袋子，“谢谢哥哥！”
肖搁却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故意道：“干嘛啊，又不是给你的。”
肖摇不可置信，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不是我，我的？你不就我一个妹妹吗。”
“啊，”肖搁沉思了一会，笑了，“还给你找了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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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弟弟妹妹
将车开进车库，刘阿姨闻声过来帮肖摇收拾东西，肖摇则第一时间跑去隔壁别墅，拿上衣服上楼洗澡。
刘阿姨手里抱着肖摇的书包和制服外套，面目和善地和肖搁说话：“肖少爷，肖摇小姐回来，我让厨房多做了她爱吃的菜，一会儿就一块送到您这里。”
肖搁回应：“好。”
他走出车库，随手一拉隔空外壁的吊环，半封闭式车库里的灯光骤然关灭，紧接着整个车库慢慢下移，凭空消失在地底下，只剩下四方露天的墙面。
吊环边上挂着一个收信箱，原本是彩色的，时间久了就褪了色，也可能是不断落灰又不断被擦拭。
在信箱下方的墙面上有满满的涂鸦，有的是小时候的肖搁画的，有的是肖摇画的。
皆笔尖稚嫩，曲线弯弯扭扭的，但区分俩人的手笔很简单，皇冠、蝴蝶和鲜花是肖摇画的，肖搁喜欢画手持宝剑的勇士和怪兽。
一溜都是男孩手持锋利的宝剑指向各种奇形怪状的怪兽。
这些东西，保留至今也没完全褪色。
这时有一副画吸引了肖搁的目光。
大大的太阳下有一个小小的男孩，笑得无比灿烂，他右手牵一条憨憨的小土狗，左手被一个女人握住，而她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小女孩。
四个箭头，依次写着“妈妈”、“妹妹”、“我”、“小白”。
视线朝下，这副幼稚的画下有一行字，工工整整的，是他母亲的字迹。
“我们家搁儿好棒呀，摇摇说要和哥哥学画画！”
低矮处的涂鸦是几近无色的幻梦，一下子照进他的童年。
九岁以前他的生活无忧无虑。
温柔美丽的母亲，咿呀学语的妹妹，连那时的父亲都面目亲和，没有染上酗酒的恶习。
这样的温馨一刻也消耗不起了，随着母亲的离世一同远去，落地破碎。
再想起，觉得片刻轻松，好像又更加沉重。
鹦鹉在繁茂的枝叶上方聒噪鸣叫，两只脑袋合奏一首简短的、听不出音调的歌。
肖搁抬头。
二楼阳台上，鹦鹉站在言镜的肩膀上，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唱歌，两只鸟头贴心地戴上了小小的蝴蝶结。
不必说，必然是言镜的杰作。
鹦鹉来回唱了这首怪调怪曲，言镜却笑得厉害，一手拽下来鹦鹉，一手撑在阳台，笑容肆意。
天气渐热，他穿着短袖短裤，阳光下裸露的肤色白得发光。
他俏皮地从领子口也掏出一只蝴蝶结，哈哈地道：“一首合唱欢迎妹妹。”
肖搁在下，听见却笑了：“比你大，你要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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