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无意,却让猝不及防的言镜惊慌失措,控制不住地气血上涌,怕被人看出什么,便一声不吭地红着脸背过身去。
听见后面肖搁不满地说:“不是让你去买一件新的吗?”
言冰无动于衷:“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店。”
肖搁来的地方是一片新开发区,将近三十公顷的地皮都在肖家手里,按照原定计划这里将会建造起住宅区。
现在其工程才刚刚启动,周边没有多少人居住,更别提商场了。
“你不会想想办法?那你这五百太好赚了。”肖搁盯着工作服上的大字,他念出来,“‘安全无小事,xx服饰保平安’,太土了,真的。”
多说无益,稍微吐槽两句够了就套上身了。
他冲了个凉水澡,这会脑子灵光多了,眼神也好了,一眼看到背对自己的言镜脖子上的红指印,上手碰了碰:“脖子怎么了?”
哪知言镜直接弹了起来,和肖搁拉开距离,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没有,我自己捏的。”
“你弄的?”肖搁不信,转头问言冰,语气森然。
“……”言冰实话实说,“他先偷袭,我正当防卫。”
“你完了,今天工资扣一千,”肖搁看言镜面红耳赤,活泼好动的样子不像有事,便嘀咕道,“多大了还打架。”
“啊???”
这荒郊野岭总算寻了个农家乐,一群从市中心来的大领导小领导众星捧月般围着肖搁走进这小小的农家乐,架势大得不得了,给里面的顾客的老板看呆了。
小破楼里开了个最大的豪华包间,服务生们鱼贯而入送餐送酒水。
一群人眼巴巴地盯着肖搁,倒了酒来回和肖搁攀谈,吹牛,敬酒。
肖搁酒量再好也抵不住来来回回的灌酒,五百一天请来的保镖因为被罚了一千默不作声,完全不理会肖搁的示意来挡酒。
“我以前听说了咱们肖少爷不好的流言,果然风言风语最害人,见了一面才知道真正是个实在人,来来,我先自罚三杯!”
“百闻不如一见,穿上咱们家的工作服,也抵不住英俊帅气!肖少爷,咱们来干一杯!”
“……”
肖搁看着不动声色,从容应对,脸颊泛起的红晕可欺瞒不过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热,越喝越燥得慌,心里像是有一团烧不尽的火似的。
这酒这么烈的吗?
言镜借口去卫生间,待在外面。周边林木茂盛,蛙声一片,蚊子嗡嗡作响,在门口的照灯下面四处飞舞。
他短袖短裤,少不了被蚊子咬了一通,直到这时候他才得空和章沅赫通个电话。
言镜边拍蚊子边说:“东西怎么样?有用吗?”
“拿去科技园了,他们还没有答复,”章沅赫倒是不慌不忙地,听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花钱养了一群废物,已经不指望他们研究出来了。再等个合适的机会,我把科研院一锅端了,直接把技术员掳走,去他妈的。”
“境外密联,他们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我预估下一场战争打响不会超过半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言镜皱了皱眉:“时间太紧迫了,无论是等待核净化装置完成境外覆盖,还是制造出核威慑武器,几乎都不可能完成。”
章沅赫轻笑了两声:“言镜,我们还有Plan C。”
“什么?”
章沅赫说:“大不了我们和东郢政府来个鱼死网破。这群境内人嚣张蹦哒太久,也该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不行,”言镜断然反对,“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很多次了吗,这是最蠢的做法,谁也别想好过。一定不要冲动!”
“言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章沅赫说,“放心吧,我不会让肖搁参与到战争里。把他绑起来,扔进你房里,等一切战乱结束后,我们是胜是败是生是死,肖搁都会好好的。”
言镜沉默了一会儿,章沅赫岔开话题,随口问:“你在哪?什么声音嗡嗡嗡的?”
言镜在小腿上用力一拍,手掌上出现一个血糊糊的印子,他说:“十三路附近的开发区,外面全是树林,很多蚊子。”
“你跑那里做什么?”
“肖必安在让肖搁接手肖家房地产企业,今天来视察,现在还在喝酒应酬。”言镜回答。
“哦,回去吧,”章沅赫嘱咐,“和你的哥哥好好处,想想办法探听议会那边的消息,盯紧肖莺雪和邵挽青那一家子,有一点点动向都别漏。”
言镜沉默片刻,小声说:“我知道了。”
章沅赫听出不对劲,问:“怎么了?和肖搁吵架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
言镜原本心里就因为这件事不爽了好久,这下一股脑地道:“他腻了我!嫌我幼稚,觉得我不听话。”
章沅赫:“???”
“他还老是和别的漂亮女生讲话,讲悄悄话,背着我讲!”言镜气得牙痒痒,“不让我吃好吃的菜,点了一桌清汤寡水,补得我差点流鼻血!还在饭店和那个女服务生眉来眼去!照顾她生意,所以让她随便上菜,都不理我!”
“你,你别冲动,”这话轮到章沅赫讲了,千叮咛万嘱咐地道,“你千万别对他闹脾气知道吗?你以前怎么装乖的就继续下去,让他继续带着你,任务为上。男人本来就没个好东西,不要太敏感了。”
章沅赫有种错觉,这怎么像是远嫁的闺女给娘家诉苦的既视感。
言镜面色阴沉,语气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好,好,我不冲动。”
“这就对了,千万别露馅。你得柔弱,乖巧,男人都吃这一套……嘟嘟嘟。”
言镜掐了电话,好半天平复了一下心情。
包间内正热火朝天,言镜进门意外撞上了人,对面举着满满一杯酒,洒了俩人一身,对方连连道歉:“小兄弟对不住,你……”
他一看见言镜的脸,眼都直了,瞬时就结巴了:“是肖少爷的朋……朋友吗?”
言镜看见人群里喝红了脸的肖搁,随意扯了张纸巾擦了一下,说:“嗯。你们还要喝多久?”
“不急嘛,这不是,大家都没什么机会见到老板,太激动了。”他说完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整了整衣领,“那个,小兄弟,要不然我们加个好友,我看你第一眼就挺投缘——”
言镜根本没给他个眼神。
在旁人继续给肖搁倒酒时,言镜走过去,伸手将杯子一拦,酒瓶没对准,哗啦啦往桌上洒出酒水。
肖搁云里雾里地抬头,看见言镜:“干什么?不闹脾气了?”
这状态显然有点醉了,周围还在起哄让肖搁喝,叫他别停,言镜皱起眉,端起来将一杯直接干了。
苦!苦死了!
言镜不知道酒原来是这个味,难喝得要死,忍着嘴里一股怪味,大言不惭地道:“给我,我来喝!”
肖搁呆了,看了言镜老半天,然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掌突然捏住言镜的脸捏得变形,对着他耳朵喊:“谁让你喝了!未成年不能喝酒!”
言镜被他捏脸捏耳朵的,心想明明还有两个小时就成年了。
“啊……”劝酒的人都喝上头了,来者是酒客,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道,“这大好的年华,大好的青春,大好的日子……呃,不放纵一次就是对不住自己!”
“再来!再来!”
“肖少爷坐下,我们继续!”
“……”
言镜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和肖搁两个被四面夹击,言冰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喝了一口茶。
“不来了,不来了,太晚了,我得回家了,”肖搁定的闹钟一响,及时把他的神志拉了回来,摇了摇头,“留着下次再喝!”
旁人继续劝:“肖少爷我们就见你这么一回,赏个脸留下来住一宿!再多唠唠,酒就得喝个尽兴,我让助理提前在这里订了房!”
“不不不!这里蚊子太毒了,咬死我了。”肖搁站起来,伸手去抓另一个人,没抓到,只见言镜一头栽在桌上,起都起不来,居然一杯倒了。
肖搁自顾不暇,能站稳就不错了。最后是找言冰,他背着言镜,将人扔到肖搁的车后座,言冰当司机连夜回去。
肖搁陪言镜坐在后座,支着脑袋吹风,头脑清醒了很多,但心里一股无名火消不下去。
他想起什么,问言冰:“你之前说认识,血蠕虫?”
言冰道:“京山那里有人养,以猪牛活体寄生,羽化后变成像蟑螂那样,叫做血蚊。”
“养这个有什么用?”
“血蠕虫磨成粉,是有瘾性的。卖的价很高。”
这下肖搁明白了,就类似于毒品。
他想起李京犯病时候的样子,心中了然。
“赵凯是京山做血蠕虫生意的大头,他本人也吸这个。”言冰盯着后视镜慢慢倒车,在别墅外大敞的活动范围内停下车。
他说这个时语气淡漠,完全听不出他嘴里的“赵凯”前不久还是他的受雇人。
肖搁只关心:“你不吸吧?”
言冰脸一黑:“我当然不吸。”
“那就好哈哈哈。”
肖搁拖着言镜下车,让言冰开自己的车回去。
夜里过了十一点四十了,身上只剩一身酒臭味,黄彤彤的工作服真的很丑,肖搁半刻都忍不了了,一伸手脱了下来甩到一边。
要去浴室洗澡之前,肖搁赤着上身走到沙发边,打算看看言镜情况,拨开言镜脸上的头发,竟然看到一张眼泪汪汪的脸。
肖搁蹲下身:“又怎么了?是不是喝了酒难受?让你不听话。”
一句“不听话”让言镜反应更大了,眼泪直流,搂住肖搁脖子不撒手:“哥哥,我很想听话的,但是我乖了,哥哥就不会看着我了。”
肖搁没搞懂他在说什么,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让刘阿姨给你煮醒酒汤?”
“我没有喝醉,”言镜感觉到肖搁脖子下面光溜溜的,怪好摸的,睁眼一看,傻傻地问,“你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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