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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无咎(古代架空)——尔曹

时间:2023-11-23 09:24:15  作者:尔曹
  韩棋却不买账,听了这话凝眉怨道:“我家公子身强体健,怎会突然病倒?我不信!他知道我在这儿,怎会不来?”
  李炎酸道:“还不是相思成疾,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你不信便不信吧,我何苦骗你?”
  “你骗得还少吗?!”韩棋突然恼了,攥拳嚷道,“陈玉山原就是你的人,樊锵也是你的人吧?就连我,也是你算计好了、诓进宫来?”
  “真不是。我怎么舍得?事发紧急,老师确实未曾与我提及此事……”李炎赔着笑要拉他手,被他甩开。
  这几日韩棋终于想明白,李炎的上位之路,未免太过顺利了。樊老将军何等精明强干,怎会仅凭一封隐晦朱批,就毅然决定起事?还有那些位江都县历任长官,只怕也是李炎早就笼络好的。
  再者,当年靖王唆使术士煽惑梁王一事,最先就是从李炎口里说出的。这些年,左峻也好、江都众吏也罢,所有人查江都一案时,都没能发现与靖王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李炎却一口咬定是靖王谋害梁王。究竟是年代久远、查不到线索,还是根本子虚乌有,谁能说得清?如今看来,恐怕是李炎利用二十年前无法查证的旧事、利用圣人对靖王的猜忌,令众人都陷入疑邻窃斧的误会中,他好以此为由起事上位!
  韩棋甚至想到,原本他带进宫的药只是止疼,并不影响人神智,可自打陈玉山派人补了新的来,老皇帝服用后便常常陷入昏睡;若不是为遮掩旧事或抢夺玉玺,靖王便没有理由除掉左峻,相反,有动机这么做的,是李炎!在李炎眼中,当今世上只有老皇帝与左峻两人知晓他与李镜的身世底细,老皇帝昏沉不醒,左峻也不在人世,便没有人能揭露他的假皇孙身份,这皇位他才坐得安稳。
  除了韩棋。老皇帝是否已向韩棋透露此事,想必李炎也正怀疑、有意试探。
  “上天造了你这么个人儿,生得漂亮不说,还这般聪明机灵,祂自个儿都忍不住嫉妒,因而非叫你吃些苦头、有所缺憾才甘心。”李炎说着,又向韩棋伸手要抱。
  “别动我!”韩棋应激推了李炎一把,又觉犯上不敬,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片刻后,李炎在他头顶幽幽道:“你是知道的吧?‘传位皇孙’,是那瞎了眼的老糊涂教你这么写的?令我替他亲孙儿披荆斩棘、杀出条血路来,末了他再过河拆桥,叫我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韩棋心知他家公子的生死存亡皆在此一举,便暗暗提一口气,抬头认真回道:“我便是知道也无妨,横竖我家公子全不知情。圣人只管抹了我脖子,此事便可一了百了。”
  李炎定定打量他许久,终于提起一边嘴角,哼笑道:“没良心的东西,本王若舍得杀你,怎会留你到此时?从今起你便安心在本王身边伺候,礼成之后,我便下旨晋李镜为淮南伯,保他平安一世、回乡作他的富贵闲人可好?”
  韩棋屏住的呼吸松懈下来,急忙磕头谢恩,伏在地上目送李炎背着手走了出去。
  夜里韩棋侧身蜷在直房榻上,尽力宽慰自己。这不是你夜夜祝祷,向仙佛神明求来的吗?你不是只愿公子平安顺遂、不求两厢厮守吗?如今得偿所愿,不该欢喜庆幸吗?可眼泪却听不懂劝,只顾横流,打湿了半扇枕头。
  这几月他陪在老皇帝身边,亲眼见着那名为天子的无上君王,实际是天底下最孤独、最恐惧的人,他不愿公子殚精竭虑、历经艰辛后却被困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最好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至于他自己,韩棋揪紧中衣领口下定决心,只得先与那没廉耻的尽力周旋,若有一日躲不过、污了身子,便碰柱死了去,早日投胎回到公子身边才好。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袁五儿便来将韩棋唤醒,为他换上崭新的紫袍冠带。典礼上,韩棋负责将玉玺从紫宸殿捧至太极殿,象征皇权依序传承。等陈玉山扬声叫“玉玺到”,韩棋迈着方步登上御阶,将承载玉玺的大红缎子托盘上呈新君。李炎偏头看了一眼,并不多做表示。韩棋便转身立住,将玉玺端端捧在胸前。站定后他暗暗松一口气,抬眼往下看去。满朝文武分两边跪得整整齐齐,个个身着礼服、深情肃穆。
  忽然之间,一个无比熟悉的修长身影赫然跃入眼帘,韩棋猛吸一口气,手中托盘险些翻倒。
 
 
第59章 多个人疼你不好吗
  此时百官行罢三跪九叩君臣之礼,李炎如愿登上皇位。
  陈玉山将拂尘款款一甩,拖长声叫“起——”群臣齐声谢恩后,纷纷郑重起身,唯独殿左最末一排角落里那个瘦削的身影仍呆呆跪在地上。
  韩棋瞥见公子李镜殿前失仪,吓得慌了神,赶忙偷眼去看新帝,揣度他脸上神情。所幸李炎此刻正志得意满、无暇他顾,似乎并未留意到这点小小的纰漏。韩棋却不敢大意,只得垂头强忍住泪,拼命压制住再往那个角落看去的冲动。
  周遭响动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韩棋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公子还是来了,可公子怎么来了?他身子养好了吗?为何偏偏就晚这么几日?……
  礼成后,韩棋先行带两名阉人护送玉玺回两仪殿,又往紫宸殿探望彻底被全天下遗忘的老皇帝。
  几日不来,紫宸殿内室简直一片狼藉。韩棋以袖掩鼻,仍阻不住熏得人眼晕的臊气与沤味。他掀开薄被,老皇帝身下垫褥上一圈圈干涸的尿渍触目惊心。
  “怎不每日早晚撤换?”韩棋质问守宫小阉人,“你们司务监赵公公怎么吩咐的?”
  小阉人竟揣着袖儿笑道:“回公公,咱们赵公公在前头伺候圣人起居,奴婢也不是专职干这活儿的,只在殿前值守罢了。”说完干脆拱手告退了。
  韩棋满心悲凉,无力与他争论,便示意袁五儿搭一把手,两人像从前一样,相互配合着为老皇帝擦身更衣、撤换被褥。老皇帝两股之下已生了片片褥疮,腥臭不忍卒闻,韩棋只得使他前胸朝下趴在榻上,又怕他闷头堵了气道,连枕头也不敢垫。
  他为老皇帝清创上药,袁五儿在一旁托着油膏忍不住嘀咕:“韩公公,无上皇祂老人家已醒不过来,干熬着遭这罪,又是何苦?”韩棋明白他的意思,叹道:“话是这话,可此事万万轮不到咱们说了算,须得是祂老人家至亲之人……”
  可老皇帝哪还有什么至亲之人?两人便又陷入悲凉的沉默,在殿中各处清扫熏香,忙了一整日。
  夜半韩棋躺在直房床上,思想着公子睡不着。忽然间门被推开,料峭春风卷着酒气,将一个人送进屋来。韩棋惊坐而起,紧紧抓着被缩进墙角。却见李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垂头嘟囔道:“你去哪儿了?见着他了?”
  “没有,往紫宸殿伺候无上皇翻身去了。”韩棋见他语气颓丧、兴致不高的样子,便松一口气。
  “见就见罢,不必骗朕,”李炎身子摇晃着,醉得不轻,“朕又不能把你怎样。”
  韩棋不知他又在琢磨什么,急忙澄清道:“真在紫宸殿伺候了一日。圣人不信,叫人来问问便是。”
  李炎并不在此事上纠缠,苦笑了几声,竟问他:“你说,朕接下来怎么办?”
  韩棋被问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人多年卧薪尝胆、苦心谋算,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坐上龙椅,然后呢?夙愿已了,人突然间失去了目标与动力,竟不知该干什么了。
  “圣人还有许多事要做。”韩棋定了定神,掰着手指替他列数未竟之事,“靖王一案未审未结,须得谨慎从事,以免落人话柄;再来,苻春手下仍有几万神策军在外,是为不可不除的隐患;朝堂中,靖王余党把持六部机关,为稳妥起见,需替换些新人进去……”
  李炎听了直皱眉,摇头道:“这些劳心烦神的事,你们安排去吧,朕不想理。”韩棋心说你不想管事,那你争这皇位干嘛?只得哄道:“时局初定,天下人都看着圣人哩,先辛苦几年,待各项事务步入正轨,圣人便可安枕无忧了。”
  李炎缓缓歪倒,侧卧在韩棋身前半扇床板上,半天没反应。韩棋刚要开口劝他回宫去睡,他忽然又问:“朕为私心留你在宫里,你不会恨朕吧?”
  韩棋还能怎么说,赶紧摇头:“不恨,不恨。打从入宫那日起,我就没想过出去。”
  这是实话。少年去势后,身体会渐渐发生许多变化。这一年来,韩棋眼看着自己才生没几年的胡须渐渐不再长了;明明没吃多少,身上却多了许多软肉,胸前甚至鼓出两个小包来。他已经刻意压低嗓音,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说话声越来越尖细。即便公子不嫌弃他,可旁人呢?这样残缺变形的体貌,若出了宫,还不知要遭受多少异样的眼光,韩棋想想便觉屈辱,更不愿连累公子遭人议论。
  这辈子就这样了,他早已想通,也认命了,就在这深宫之中,与文书奏本、笔墨文房为伍渡此残生,也算不辜负公子教他读书识字一场。
  李炎闭着眼,含混低声道:“朕从来也没心许过谁,不知该如何对你好,只怕再伤了你、招你恨。李镜这人气性大、骨头硬,他一日不死,朕一日不得安枕。可他要是死了,你会随他去吧?哎,朕自来没打算同他争抢,为何上天偏要逼我二人为敌……”
  他兀自叨咕着,却把韩棋吓得冷汗湿透了背心。
  “圣人既然看他颇不顺眼,不如趁早打发他回淮南去吧!”韩棋见李炎醉得糊涂,仗着胆子跳下床将李炎搀扶起来,“奴婢这就替圣人拟旨,圣人请移步。”
  李炎被他连拉带拽,硬拖至两仪殿桌案前,却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一味搂着他腰,趴在他肩头眯眼烂笑。
  韩棋吩咐袁五儿上灯、研墨,小心将李炎胳膊放下:“圣人金口许诺晋李镜为淮南伯,按例该食邑一千……”
  李炎又赖在他背上笑道:“你如此心急,还怕朕害他不成?他随朕北上伐逆有功,人人看在眼里……”
  韩棋眼一转,得寸进尺道:“有功则赏,那便晋为淮南侯,食邑两千?”说着提笔便写,片刻间一气呵成。随后立即吩咐袁五儿请来玉玺,抓着李炎的手持玺盖印。袁五儿在旁吓得目瞪口呆,气儿都不敢出。
  韩棋暗暗长出一口气,看李炎一副全无防备的样儿,不免又生出内疚来,便心软了,拍了拍他肩膀,软语道:“圣人累了,奴婢送您回寝殿歇息。”
  不想李炎又犯起毛病来,顺势扑上来赖道:“朕不回了,朕就宿在你这儿。你陪朕一夜,伺候得好了,想要什么朕给不了你?”
  当着底下人,韩棋瞬间涨红了脸,甩手嗔道:“圣人休得胡闹!哪有天子宿直房的道理?五儿,多叫些人来,将圣人接回长生殿。”
  袁五儿赶忙提袍往外跑,李炎一看没人碍眼,竟像孩童样撒起娇来,抱住韩棋腰身边摇晃边哼唧:“冤家,朕为你吃这些苦,你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多个人疼你不好吗?朕究竟哪里不如他?”
  “哪里都比他强,行了吧?只是我身心早已被他填满,再容不下他人。”韩棋耐着性子哄他,“圣人桃花繁盛,总有一两个真心之人……”
  李炎坐在地上蹬腿道:“不行,他们不好!朕只要你!”复又用额头一下下撞韩棋软弹弹的小肚子,“就饶我一晚吧,冤家,你把我当作是他也好,嗯?”
  韩棋实在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泼货,喝醉了竟连天子的威仪都不顾。门外还跪着几个袁五儿叫来的长生殿阉人,他只好与李炎虚与委蛇道:“圣人醉成这样,奴婢如何伺候得了?日子还长着哩,待奴婢向李镜传过旨、同他做个了断,再与圣人慢慢相处可好?”
  李炎被他拉着两手拽起来,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也好,你叫他另觅佳偶去吧!”竟全未留意韩棋要借传旨去见李镜这一桩。
  到了殿门外,长生殿阉人蹲在地上等着驼李炎,李炎爬上那人脊背,仍不舍地拉着韩棋的手摇晃,口里“冤家”、“卿卿”叫着,说要等他“慢慢相处”。
  韩棋只觉颜面扫地,不敢想从此宫中众人该如何腹诽他了。
  次日,韩棋沐浴更衣,袍服冠带齐整,带司礼监几个信得过的小阉人,乘轿出宫向李镜传旨去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结束啦,下一节开始新章——孙行者大战六耳猕猴(bushi)
 
 
第60章 他碰过你了
  韩棋一早料到见着公子时自己憋不住要掉眼泪,便事先吩咐袁五儿负责宣旨。
  李镜寄住在镇国大将军樊锵府上,一行人进得东厢,袁五儿便高擎卷轴,扬声叫“圣旨到,李镜接旨——”
  主仆三人跑着迎出来,见来传旨的“韩公公”竟是李棋,于哨儿“嘿”了一声就往上冲,幸而常青反应快,一把抓住他后领,将他拽了回来。
  李镜呆呆挪步向前,嗓子里挤出低哑的“棋儿”两个字。韩棋与他四目相对,一下哽住说不出话来。袁五儿急忙扬声提醒:“李镜,跪——领圣旨!”
  三人一齐跪倒,袁五儿宣读诏书,圣人赐爵封地云云,李镜一个字也未听进去,只昂着头,眼巴巴看着韩棋,两人痴愣愣僵在原地。末了袁五儿轻咳一声提醒道:“侯爷还不谢恩?”李镜这才接了旨,磕头说“谢主隆恩”。
  常青使手肘推推于哨儿,起身殷勤道:“诸位公公辛苦,可否赏脸进屋里坐坐?咱们从南边儿带来上好的毛尖香茗,请公公们品鉴一二。”说着将袁五儿等几个小阉人让进书房里。
  起身的瞬间,李镜猛扑上来将韩棋抱进怀里:“棋儿,疼吧?”他收紧双臂,恨不能将怀中人嵌入自己身体。
  李镜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苍白瘦削的脸颊衬得他一双大眼盈满哀伤,韩棋心疼得要命,只把脸闷在他肩头,噙着泪摇摇头。
  “对不住,棋儿,是我害了你,是我……”李镜哽咽道,“你恨我吧?”
  韩棋仍只抱着他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没用,好不容易进了京,却无力救你出来……我夜夜梦见送你上京,眼睁睁看着你从山下过,可我怎么叫,都唤不回你……棋儿,我只能纵身跳下山谷,摔在你车前,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可你怎么也看不到,你看不到我,我救不了你,我没办法……”李镜等不到回应,急得声泪俱下,韩棋却只顾摇头洒泪,半晌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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