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在拍摄广告的途中溅上的。
有化妆师和造型师挡着,小助理的动作不太方便,江挽很快接过手帕,自己擦着锁骨边的汗,和其他人说话时,雪腻脖颈轻颤,小巧的喉结不住滑动。
片刻,大概是两人的视线太过灼人,江挽眼眸微转,迎上了他们的眼神。江挽很快低下眸,擦干净脖颈上的水,将手帕递给小陶,让他把咖啡递过来。
小陶接过碰过江挽脖颈和锁骨的手帕,叠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大帆布包里,听见江挽叫他,就捏着咖啡吸管凑到江挽唇边,没有察觉沈知砚和顾逐之的目光都在他手上。
那两人的目光隐忍又平静:“……”
嫉妒。
沈知砚和顾司沉始终留在摄影棚,两位西装笔挺,精英模样,和摄影棚里众人的形象格格不入。
刚开始还有人碍于他们在有些畏手畏脚,后来见他们不会插手摄影棚里的事,也都放开了手脚。
一连忙到下午两点才吃午饭。
沈氏集团的盒饭都出了名的丰盛。众人饥肠辘辘,都只拿了盒饭,只有江挽面前是某五星级酒店送过来的的豪华外卖。
沈氏集团的员工早在江挽网上名声直线下滑的时候,沈知砚点名只要江挽做SHEN·籁的全线代言人这件事中,看出了沈知砚对江挽非一般的态度。
这会看见江挽面前精心制作的菜品,就知道是他们沈总在正大光明给江挽开小灶。
江挽在小陶耳边说了几句话,小陶赶紧扒了几口饭吃完离开了摄影棚。在他离开后,江挽才看向一脸凝重的红姐,一针见血:“网上情况不好?”
“嗯。”红姐眉心紧皱不展,“还好。”
按理说江挽这两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首次露面有人嘲很正常。江挽黑粉多,以前上热搜也有黑粉在里面浑水摸鱼。
但现在多得不太正常。
除了他们手下的那几个营销号,其他所有的营销号几乎都在恶意引导,俨然要发展成全网黑的趋势。
莫斐的团队不可能没下场。
红姐现在想到莫斐就能接连想起燕铭,一时间有些发愁。她倒不是担心莫斐的团队的小动作,她只担心燕总被莫斐吹枕头风要封杀江挽,到时候江挽的事业举步维艰。
江挽忙了一上午没关注网上的事,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养成看手机的习惯,直到午饭结束后才看了眼微博。
他的热搜还挂在首位,热度居高不下,词条下的新微博滚动得很快,还没看两个字就眼花缭乱滚出了下一条,大概率充满了恶意。
江挽平静看了会儿舆论就关上了手机,过了会看见小陶办完事回来。
小陶回来的同时还带了好几个穿着统一T恤的男女,手里都提着饮品和甜点,齐刷刷放在最大的那张桌子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围过来。
小陶热情招呼他们过来拿,然后才将单独拎在手上的饮品递给江挽。
“我给晚颂姐她们也送了一份。”小陶说,晚颂姐是江挽最大的站子皮下,站子名叫春日晚颂,江挽的粉丝都叫她晚颂姐。
江挽点了点头,见小陶欲言又止,说:“怎么了?”
“我刚看到你好像多了个……站哥?”小陶挠了挠头,“他不会就是那个只有一串数字id的站子吧——那叫站子吗?名字都没改。我靠他怎么混进来的?他怎么知道我们来淮江了?他不会真的是私生吧?”
江挽敛下眼睫,知道他在说燕炽。
燕炽不是他唯一的站哥,但那些站哥的目的多半不纯,多少沾了些变态,评论区的言论也常污秽不堪,江挽也从来不会看向站哥的镜头。但即使是这样,那些站哥依旧穷追不舍,和站姐们一起追他的行程。
受这些影响,江挽的站姐们不待见这些站哥。
——之前江挽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他时他就孤零零站在一旁摆弄相机,而站姐们都扎堆站在另一边。
工作室显然不会告诉那些站哥他的行程,站姐们也不会透露,这次来机场的男粉都是临时得到消息的淮江本地人。小陶又记熟了每个跟江挽行程的站哥和站姐的面孔,他一见到燕炽就认出来他是新来的。
小陶已经彻底在心里将这个新来的站哥划分进危险的分类。
但是——
小陶沉思,资深站哥们都没得到消息,这个新来的是怎么得到的?
江挽对小陶的猜测不置一词,把那杯饮品让给他,休息了半个小时又开始拍摄。
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才结束,沈知砚的助理来通知沈总在某五星级酒店订了包厢,邀请所有人过去吃饭,尤其重点邀请了江挽和他的经纪人以及助理。
这种聚餐少不了要喝酒,江挽以前很少出席这样的聚餐,但他这次没拒绝,坐上了沈氏集团安排的车,和众人一同前往目的地。
他们忙上忙下的工作人员拢共有好几十人,沈知砚订了两个包厢。
小职员们都识相地去了另一个包厢,留下公司高层和广告团队的核心成员,以及江挽和他的经纪人红姐,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包厢里的顾司沉。
江挽离顾司沉和沈知砚坐得最近,手机随手放在桌上,忽然震了一下。他睨了眼,小陶的微信消息出现在锁屏上:【卧槽,江哥,你看!】
【图片】
江挽在酒席的劝酒声中拿着手机悄悄往后靠,解开了手机,看清了小陶发过来的图片是什么。
小陶偷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身高挺拔的男人,臂弯勾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年轻男孩。
江挽眼神掠过男人勉强称得上英俊的脸,重点落在了年轻男孩的脸上。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这个男孩和他长得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是眼睛。
眼尾蜿蜒上翘,柔媚多情,几乎和他的狐狸眼生得一模一样。若只看眉眼,这个人比莫斐还要像他。
莫斐的眼睛是他最大的缺陷,但这个人的眼睛眼波流转间却太过风尘,利欲过于流露表面。
“时尚单品。”
身边突然传来顾司沉低沉磁性的嗓音,江挽侧过脸,看见顾司沉凝视着他的双眼。
顾司沉和他的距离不远不近。
“抱歉,看到了你的隐私。”顾司沉含笑说,随后幽深的眼神重新落在被江挽放大的那张脸上。但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江挽依旧放在屏幕上的两根手指,“他的眼睛和你的最像。”
江挽松开缩放的手指,刚将手机放在桌上,就听见顾司沉继续说:“他也是你的替身。”
“为什么,顾先生?”江挽狐狸眼微转,看向顾司沉,终于和顾司沉说了今天除打招呼以外的第二句话,“为什么要说他是时尚单品?”
“因为他们都喜欢你。”顾司沉看着江挽的眼睛,轻声说,“养你的替身已经是上流社会的时尚单品。”
他们都想得到你,将你纳在身下,你不是知道吗?
挽挽。
第20章
江挽听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两秒, 睫根轻颤,片刻“哦”了一声,便没再看顾司沉。
顾司沉眼里有他熟悉的东西, 他曾经在无数个男人的眼里看见过, 他不喜欢。江挽浅浅抿了口橙汁。他和顾司沉说话的姿势说不上亲密,但他抬起眼,依旧撞见了其他几道闪躲的视线。
江挽没去追究那几道视线是谁。
红姐在和沈知砚说话,江挽眼神转过去的时候,却撞见对方不动声色盯着他的目光。
与前几次相比,沈知砚看他的眼神赤|裸了许多。
江挽弯了弯唇角, 垂下了眼帘。
酒桌的劝酒文化在哪里都有,但没人敢来劝沈知砚和顾司沉的酒。江挽坐在他们中间, 幸免于难, 一直没碰过酒。
过了会,江挽又和顾司沉对视了眼, 抓起手机便离开了包厢。
酒店的隔音做得很好, 关上门就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整条走廊只有明亮的灯光,挂在墙上的油画艺术品在静谧地泛着熠熠的光。
江挽眯着眼看了眼墙上的油画艺术品, 听见身后包厢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手工皮鞋踩在酒店走廊猩红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他没转头。
但他能感受有人在靠近, 因为他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他记得顾司沉似乎喝了点酒。
江挽款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身后那个人始终跟着他。
酒店的洗手间做得宽敞,卫生做得干净,没有异味, 角落还放着香薰。
江挽到了洗手间只是敛着眉洗手,双手放在水龙头下, 在哗哗的水声中仔细冲洗着手指,直到他听见顾司沉低沉的声音,像克制不住般:“挽挽。”
——江挽临走前只是平淡地随意看了他一眼,顾司沉却被勾了出来。
江挽从水龙头下收回手,葱白手指往下滴着水,在洗手台上落下旖旎煽情的水痕,微微侧眼,并没有奇怪他会出现在这里,说:“顾先生怎么知道,那个人眼睛和我最像?”
“因为见过,”顾司沉冷峻锋利的眉眼似乎烙在江挽清澈的浅色眼底,又似乎如镜花水月,什么都没落下,他抓不住。他说:“很多。”
江挽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
“逐之告诉你了吗?”顾司沉身上的酒香飘得更近,他伸出手,似乎想捧住江挽沾满水珠的双手。
江挽手腕很白,只有右腕内侧荆棘纹身这一抹格格不入的异色。他说:“什么?”
“我们兄弟俩都很喜欢你。”顾司沉俯身凝望着江挽的眼睛,眼珠里燃着炽热的光。
他掏出贴身携带的柔软手帕,试探性地握住江挽的手腕,见他没躲开,才敢微微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仔仔细细、认真地擦干净江挽手上的水珠。
手帕上沉着江挽手指间清雅的淡香。
顾司沉没再说下去,将微润的手帕叠好,却没松开江挽的手腕。
因为喜欢,所以见过无数和江挽长得像的人,反复对比谁与江挽哪个部位长得最像。
江挽蜷起尾指,掀起浓密纤长的睫羽,清透双眸看着顾司沉,轻声说:“是吗?所以呢?”
顾司沉掌心攥着那张手帕,低声说:“想让你成为我们共同的妻子。”
燕铭选择了莫斐,江挽现在是单身,上流社会的人都已经知道,谁都想对他下手。江挽目光微凝,唇角微动,露出一抹冷笑的弧度,又很快隐去,声音低得像情人间的呢喃:“真够变态的。”
却没抽回手。
顾司沉才是顾家的家主,顾逐之能帮他拿到聂导的男一,顾司沉就能将他推到大满贯视帝的地位。
前提是没有燕铭的阻挠。
在江挽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顾司沉呼吸明显变得不太正常起来,目光沉着黏稠黑沉的迷恋。
他低下头,一个亲昵的、过于亲密的称呼险些要从他的唇齿间挤出来,钻进江挽的耳朵。但这个称谓在从口腔逃脱之前就重新被咽了回去,目光中却还有暂时无法收敛起来的病态依赖。
顾司沉盯着江挽冷漠无情的红润嘴唇,几乎要朝他跪下,顶礼膜拜。他不像顾逐之情绪那么流于表面,他即使已经拜倒在江挽的鞋前,他也能表现出镇定。
江挽却已经厌烦地抽回了手,正要离开。
却又听顾司沉说:“你在为了今天的热搜发愁。”
江挽一顿。
“我可以帮你。”顾司沉低声说,“可以吗?”
“燕铭已经在让人着手准备他向莫斐求婚的钻戒和场地。”顾司沉,“他让人用‘阿非利加之星’做了枚求婚钻戒。”
“阿非利加之星”是两年前阿非利加南部开采出来的一枚钻石,据说是现世开采出来的纯度最高、最大的钻石,一经面世就引起狂潮,被炒到了天价,被一名匿名富商拍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估计在燕铭向莫斐求婚之前,无人知晓拍走它的富商就是燕铭。
江挽平静地想,那老变态拍下“阿非利加之星”后说钻石太大做成钻戒会累手,所以要用它给他做一顶皇冠。
现在这枚“阿非利加之星”变成了燕铭给莫斐的订婚钻戒,他们以后的婚礼将会奢华铺张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江挽略微费神想了会这个“阿非利加之星”,收敛起乱跑的思绪,看着面前的顾司沉。
这颗“阿非利加之星”在两年前被拍卖后就从来没出现过,以顾司沉的脑子,不可能不明白当初拍下这颗钻石的就是燕铭。
燕铭没有收藏钻石的爱好,也不可能会为了哄其他情人劳心劳力拍下它,只有可能是为了送给江挽。
——江挽总是很容易生气,没有燕铭其他情人那么好哄,就算在镜头面前也不太愿意给燕铭脸,前些年的小报总会时不时刊登一张江挽一脸硬气梗着脖子被黑着脸的燕铭扭着双手塞上车的照片。
现在顾司沉担心他会拒绝他的帮忙,所以在提醒他马上就要和燕铭彻底结束,当初为他精心准备的东西也轻易易主,燕铭不再是他的靠山。
他只能选择依靠他们,找他们帮忙。
“顾先生。”江挽垂着眼帘,拇指和食指圈着右手腕,指腹摩挲着内侧凹凸不平的纹身,“你在威胁我。”
他知道这也是燕铭的目的。
燕铭想让他看见他被抛弃后,会得到变态数不清的威胁和垂涎——兄弟共妻只是最普通的一种,更多更恶心的是想让他变成男人的□□,就像他曾经在那些骚扰的短信里看见过的无数意|淫那样——然后再像条狗一样去求他,回到他身边。
“……我只是想让你同意我帮忙,挽挽。”顾司沉低声说,“抱歉。”
“你可以惩罚我。”
江挽无言看着他和顾逐之有些相似的脸。顾逐之光靠被他踩膝盖就能获得快||感,他哥也不太像是个正常人。
都是如出一辙的变态。
“顾先生。”他轻声说,“我不会和一个人在厕所调情。我没有那么下贱,也没有那么急不可耐。”
“你说你要帮我,但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你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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