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燕铭怎么不去陪莫斐反而是来了他这里,因为那听上去实在是太像在争风吃醋了。他直接伸出手问:“这次的体检报告呢?”
燕铭低头看着他姣好绯红的脸。
他还没缓过来,就要开始找他闹了。
燕铭餍足后心情还算不错,纵容地看着他,既没动,也没说话。
“叔叔要是和别人上了床,就得交给我一份近期体检报告,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江挽平静注视着燕铭,却依旧牙尖嘴利,说:“叔叔是忘了,还是见到那么像我的莫斐就突然阳痿了?”
他十八岁的时候燕铭就想把他带上床,可惜他不听话,不肯顺从燕铭,现在刚好出现了另一个听话的“江挽”,燕铭没道理不碰他。
江挽太了解燕铭的畜生了。
老男人现在这个年纪还如狼似虎,就算莫斐只有十七岁,他也下得去手。
“莫斐还小。”燕铭英挺眉宇低垂,淡淡说,“没跟过人。”
意思是还很干净
江挽凝视了会儿燕铭,突然撇开头笑了,轻轻“哦”了一声,高兴说:“原来叔叔还没明白。”
他自顾自高兴了会儿才转回眼,眼尾还带着情|事后的余韵,淡淡笑着说:“我是嫌叔叔脏啊。”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要燕铭的体检报告,谁不知道燕铭惜命,也爱惜名声,绝不可能让自己栽在这上面,所以他的情人虽然多,但绝对是没病的。
他就是嫌燕铭脏。
燕铭压着眉弓,捏着江挽的颌尖,眼眸沉沉,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江挽仰起头,见他这模样,忽地笑了。
燕铭生气了。
看燕铭生气他就高兴,最好燕铭能被他气死,那他能当场笑得晕过去。
江挽眼神转溜,燕铭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掐着他的下颌低下头亲他,目的不纯。
但江挽刚被喂饱,这会正薄情寡义,齿尖咬着肉红唇肉,厌憎地瞪着他,说:“别碰我,老东西。”
他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正要下床,却被抓住了手腕仰倒在燕铭身上。
燕铭的吻落下来,江挽被扼住了脖颈被迫承受。
“发泄完了,高兴吗,挽挽?”燕铭爱抚似地抚摸他脆弱纤细的脖颈,嗓音低沉,无端透着股寒意,“现在该叔叔了。”
江挽眼皮一跳,心脏微沉。
燕铭糙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他的脖颈,指腹温热,却仿佛一块寒冰:“喜欢顾二?”
“比我干净,想给你做小?”
他似笑非笑俯身凝着江挽,缓缓收紧放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是不是心动了,挽挽?”
他捏着江挽的脖颈,一点一点剥夺了江挽的空气。
江挽渐渐感受到了窒息。
他在窒息中想到了顾二是谁。
顾家老二,顾逐之。
——燕铭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顾逐之和他明明已经关掉了麦和镜头,为什么还会被燕铭知道?
除非他身上有东西。
江挽脸色因为缺氧迅速涨红,他不得不抬起左手掰着燕铭的手,张开唇用力喘息,却被燕铭趁机拖出舌头亵玩。
他想缩回去,却被掐住了舌尖。
燕铭如那个雨夜般居高临下,冷鸷地凝视着江挽,壁灯昏暗的光晕从上而下投射,在他身上镀了层冰冷的光晕。
他轻而易举地捏着江挽的脖颈,眸光阴冷得骇人:“挽挽,告诉叔叔,你心动了吗?”
仿佛只要江挽点头,他就会掐死他。
江挽耳边嗡鸣,指尖用力挤进燕铭的虎口几乎泛起白,才终于得到了一丝新鲜空气。
他大口喘息,憋着一股劲,终于掰开了燕铭的手指,空气迅速涌入喉管,让他猝不及防咳嗽了两声。
江挽舌尖被掐得痛到发麻,恨恨骂道:“他比你年轻,比你干净,我为什么不心动?你能和莫斐上床,我和顾逐之说句话你就要掐死我,呸!我告诉你老东西,等你走了我他妈就去找他偷情,你死了我就和他在你遗像前和墓碑上做!”
江挽雪白的脖颈上已经烙下了鲜红的指印,他沉着脸爬起来骑在燕铭身上反手想打他,却被燕铭一把捉住了手反摁在身后动弹不得。
但他另一只手早就有了防备,迅速离开了燕铭的掌控,眼疾手快从床头柜上掏出一把水果刀。
江挽眼中充斥着恨意和厌恶,还有一丝得意:“眼熟吗,老东西?”
燕铭脸色猛地一沉。
江挽最不听话的那两年发起疯来的时候六亲不认,什么都不怕,连燕铭都管不住他。
那两年他想发疯就发疯,从来不憋在心里内耗自己,没人敢惹他,也没人敢怪他发疯,他们只会指责那些惹他的人——“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
也就是这两年他脾气好了些。
所以他之前不是没拿刀捅过燕铭。
燕铭当场就被送进了ICU,现在腹部还有一道刀疤。
只是后来江挽家里所有的厨具和刀具都被锁进了保险箱,只有小陶和保姆阿姨的指纹才能打开。
他的家里能够被他搬动的东西也被没收了,还时不时有人来检查他的房间,以至于他好不容易才将这把刀藏起来。
江挽笑容得意,难得没有故意针对燕铭的尖酸刻薄,但他很快就收起了笑容,抽出被捏在燕铭手心的手腕,想从他身上下去。
燕铭阴沉沉地凝视着江挽,蓦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牵引着他的手往下,用力摁在胸膛。
心脏在江挽的掌心健康有劲地跳动。
“干什么?”江挽不悦皱起眉,说得急了,喉音有些沙哑,想抽回手,但他的右手没办法用力,“放开。”
“这里,是心脏。”燕铭压着他的手让他无法抽离,从他的指缝中接过那把刀,调整好位置重新塞到江挽手中,刀锋划破皮肤,豆大的血珠骇人地渗出来,“挽挽不要捅歪了。”
刀尖一寸寸没进燕铭的胸口,江挽一瞬不瞬盯着燕铭,胸前起伏得越来越厉害。
他咬着牙关,和燕铭较劲似地对视,不肯率先松手。
燕铭死了,燕家不会放过他。
他会被抓起来陪葬。
但是——
那又怎么样?
江挽垂视着右手腕,一股浓浓的厌世情绪涌上心头。
他的右手腕有道丑陋的疤痕,是他曾经尝试自杀失败留下来的痕迹。
那个时候奶奶突然出事,燕铭骗他、逼他,把他关在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他是真的想死,所以割腕的时候力大到险些将整只手切下来,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他的右手还是没办法用力。
江挽尝试捏了捏五指,却发现依旧没办法握紧,垂着头叹了口气,再抬眼的时候有些开心地抿唇笑了下,说:“好吧,那叔叔就去死吧。”
他不再抵抗燕铭的力道,刀尖就彻底没入燕铭的胸膛,只剩下刀柄还在外面。
江挽颤抖着手松开刀柄,起身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在燕铭身边躺下来,乖乖等着警察来抓他。
第9章
【图片】
【分享定位】
【老畜生被捅了,挽挽真的要变成小寡妇了。有人还在睡觉有人已经在路上了哈哈哈哈这次挽挽老婆我先亲,芜湖~】
——
凌晨四点,燕铭被送进了燕家名下的医院。
燕家家主胸口被捅了一刀,送过来的时候刀还鲜血淋漓插在胸口,接待的人不敢怠慢,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赶紧通知了院方高层和医院的名医专家,等燕铭到医院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准备好拔刀。
手术室外亮着刺目的红灯。
燕铭的保镖门神般守在江挽,江挽被绑着双手坐在走廊的长椅,恹恹垂着头盯着沾满血的手,眼尾耷拉,压着唇角,模样看上去不太高兴。
他已经做好了捅死燕铭被抓回去陪葬的准备,但燕铭命硬,那一刀卡在了肋骨,没真正捅到他的心脏,他不仅没死,还能亲自用领带绑死了他的手把他一起带到医院,害得他这么晚了还不能睡觉。
现在都快天亮了。
烦死了。
江挽白忙活了一场,心情很差,沉着漂亮的脸打哈欠。
但他和燕铭之间的博弈,是燕铭输了。
江挽想起他松开手时燕铭瞬间变得阴骇难看的脸,又高兴起来。
燕铭明明祸害了他十年,现在竟然还敢引导他捅他心脏,那个时候他应该没想过他真的恨他恨到让他去死。
——燕铭可能不会真的掐死他,但是他是真的想让燕铭死。
活该。
江挽幸灾乐祸地想,原本耷拉的唇角终于微微扬了起来。
他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睡衣,身上也没有任何能挡住脸的东西,其他等在手术室前的年轻男人都或明或暗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脸。
江挽这张脸太出名,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广告、公交车车身的广告、手机店门前摆放着的易拉宝、医院对面大厦张贴的珠宝广告,以及医院食堂播放的电视剧和综艺都有他。
他的知名度让他无处不在。
每个来往医院的人都能看见他,所以就算不清楚他和燕铭关系的人也认识这张脸。
江挽深夜出现在这里,延伸至睡衣领口的脖颈清丽,却有一圈被人施暴后艶丽刺目的痕迹,黑色碎发掩饰下的侧脸雪腻漂亮,嘴唇被亲吻到滚烫微肿,上翘的眼尾流露着几分被人精心养熟透的靡态。
他的睫根似乎还残留着可疑的泥泞,脸侧黏着几根头发,布料遮挡不住的地方却布满了暧昧的痕迹,浑身都是男人的气息,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得以窥见一星半点过于激烈的亲昵。
手术室前安静无声,这些男人下流的打量算不上隐蔽。
江挽被绑着手,被独自留在手术室外,像被留在了狼窝。
他们可以靠近他,触碰他。
但江挽是燕铭的情人。
燕铭不会死,他的保镖对江挽严防死守,没有人想知道动了江挽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这些男人只敢藏在角落偷偷窥视,不敢靠近半步。
张特助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江挽弯起来的唇角,眼神微微闪烁,等走近了才轻声说:“江先生。”
江挽闻言抬起头,看见张特助,心情很好地朝他弯起眼睛:“张特助。”
他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脖颈上那圈被燕铭掐出来的掌印随着他说话微微颤动,他笑眼弯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解开?”
张特助即使是凌晨被通知加班也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那副无度数的银丝眼镜,十分体面,他垂下眼,看见江挽被紧紧绑在一起的双手。
江挽手上还沾着燕铭的血,被一条墨蓝色领带捆绑在一起,皓白雪腻的手腕被领带粗糙的布料磨得通红。
不久之后,这些痕迹就会变成缠在江挽双腕上的淤痕。
张特助认出这条领带几个小时前还系在燕铭衬衣领口,视线在江挽手腕被磨出来的红痕上停留了两秒,才缓缓挪到江挽脸上。
江挽嘴唇很红,下颌和脖颈的连接处烙着一枚鲜红的吻痕。
张特助克制收回眼神,说:“抱歉。”
燕总亲自绑的,他不能擅自帮江挽取下来。
“好吧。”江挽失望垂下眼,过了会儿才重新抬起眼看向张特助,说,“那你去帮我买避孕药,我现在要吃。”
手术室前太安静了,以至于每个人都能听见了这句话,引得那些男人因为张特助到来特意避开的视线又转了回来。
他们的视线在江挽身上转了一圈,又了然。
江挽这幅模样,再不吃药是一定会怀上的。
——他们都知道江挽能怀孕,江挽的身份证上性别的边上有个特殊标识,代表他体内还有一套生|殖器官,这在国内并不罕见。
国内有针对他们这个群体研发的避孕药,技术更迭到现在副作用已经被缩到了最小。
张特助很快说:“好。”
这里就是医院,拿避孕药很方便,不一会儿,张特助就回来了,顺便还接了杯温水。
张特助是燕铭的得力助手,燕铭不在的时候他就得帮忙照顾好他的情人。
江挽手脏,让张特助帮忙拆开避孕药,白色小药片躺在他的手心,江挽主动低下头,在他的手心将那枚药片含进嘴里,又就着他的手叼住了纸杯喝水,咕咚咕咚地吞咽。
温热的鼻息扑在张特助握着纸杯的那几根手指上,他的食指都仿佛碰到了柔软滚烫的唇瓣,张特助喉间微微绷紧,腮帮微鼓,不动声色地垂眼。
等药片被吞下去,江挽才抬起头:“谢谢。”
“应该的,江先生。”张特助低声说,收紧手指,将空纸杯揉成一团捏在掌心,“燕总的家人马上就会过来,您要先去休息吗?”
燕家是大家族,燕家老宅是国内最大的庄园别墅,燕家的直系和个别亲近的旁系都住在那里,离市区比较远。
燕铭是燕家现在的当家人,就算与燕家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他出了事燕家人也必须赶到现场,更别说现在燕铭胸口被捅了一刀性命危在旦夕,燕家人现在估计已经带着律师在赶来的路上了。
“不用了。”江挽慢吞吞倚住冰冷的长椅,瞥了眼张特助的手。
那只被他嘴唇碰过的纸杯依旧被捏在他的掌心,江挽掀起眼皮看了眼张特助,又很快垂下来。
“燕总的心脏位置天生偏右。”张特助笔挺站在他身边,收紧了捏着纸杯的五指,面上却冷淡又体贴地安慰江挽说,“江先生不用太过担心。”
死了才好。
江挽不可置否弯了弯嘴唇,恶毒的话语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他吞咽喉咙,感受到些微刺痛。
他摸了摸喉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燕铭发生了点争执,他这幅模样甚至还会有人猜出来,甚至笃定就是他捅的燕铭,而张特助在明知道他和燕铭那些过往的前提下,不仅不为了他老板把他抓起来,还反过来安慰他。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挽若有所思垂下眼,打了个哈欠,盯着染血的指尖昏昏欲睡。
8/98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