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喜欢夏竹那样身材好的。”
“我靠,”我恨不得扑上去捂他的嘴,“你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穆慈无奈地一摊手,“所以,你说我跟孤儿院勾结,证据呢?”
“去孤儿院送赞助的,是你的助理吧?”对方无所畏惧地反问道。
“让你拿西装污蔑我的,是程玉关吧?”
从秋梦觉的表情看,穆慈的猜测是正确的。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对方是未成年,莫语的语气还算是温和。
“你们这都是猜测,没有证据。”见秋梦觉边说边向后偷偷退了几步,我心道不好。
果然,话音未落他倏地转身。只可惜出师未捷,还没跑出半步就被我们三人围在了中间。
“小秋啊,跟踪夏竹这么久,还不抓紧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别让自己后悔啊。”
穆慈的话说得我和莫语面面相觑。
跟踪我这么久??
难道他在守株待兔??
“我不相信你!”秋梦觉还想逃脱就被莫语攥住了手腕,这使他瞬间变得歇斯底里,“我哥哥在哪里?!被你抓走做实验了吧?!”
“程玉关那家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瞪着秋梦觉就差给他一嘴巴了,“你哥哥现在在市局,你知道他杀了人,对吧?”
秋梦觉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眼中闪过的痛苦与绝望真实得让人心疼。他偏过头去半晌不说话,我以为他正在思考,可是没想到他竟突然变得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起来。
完了,过度的刺激导致他体内激素扰动,他可能提早到发情期了。
那两位Alpha表面毫无波澜可我还是看得出他们被影响到了。
“我的四点钟方向直行两公里有个药局,你们俩去买抑制剂。这附近有个废弃公园,我在那里等你们。”
“你……”莫语有些犹豫,似乎十分担心我会再把秋梦觉放跑。
“放心,”我诚恳得保证道,“我会守好他的。”
身旁有个发情期的Omega,其实选择汽车这种密闭空间是最适合的。可那离孤儿院太近,万一被人发现就得不偿失了。
我搀扶着他往废弃公园走去,这孩子瘦得要命。皮包骨的身体在宽宽大大的T恤和牛仔裤里晃荡。但我知道他对穆慈的恶意,也知道他有伤害Elliot的嫌疑。因此我对他只有同情,没有原谅。
“夏、夏竹……你,你是Beta,你也能、也能帮我。”
我听得懂他在暗示什么。
对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没有经验应对发情期的Omega,只能安抚地揉揉他的头发:“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废弃公园几乎就在眼前,可这几步路却走得相当艰难。没办法我只能把他背起来,好在这孩子并不重,对我来说最多是负重跑的水平。
“夏竹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
“得得得,打住啊。”我赶紧拦住他,“别来这套。”
“真的……”
“蒸的,还煮的呢。”我笑道,“等你长大了有的是人喜欢,案子结了我给你申请个学校,这么年轻还是得学习啊。”
这些话说得我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十岁。
“可……”
他刚说了一个字,一阵异样的响动传进我的耳朵。有人跟踪,我相信自己的耳力。不是穆慈和莫语,我认得他俩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起码五六个人正在朝我们逼近。
我赶忙捏捏他的小腿示意他不要出声,对方倒也聪明,马上闭了嘴。
趁着越发浓重的夜色,我绕进旁边的窄巷里。
“秋梦觉,出来吧,我们都闻着味儿了。”
妈了个巴子的。
“别挣扎了,南风也在我们手上。”
“南风在他们手上?”我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他们是、是孤儿院的……来抓我的……南风为了救我才……”
“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把他放下,扶着他的背让他坐在角落里,“你在这里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去会会他们。”
可我刚转过身,手就被对方握住:“别去,他们会打死你的。”
“知道他们凶残就好好呆着,”我扭过头去,虽然这里黑得要命可我还是对他安抚一笑,“千万别跑啊,上次把放你跑我就被数落一顿。”
说完,我拿出手机打算给穆慈发个定位。可不知是不是电磁屏蔽范围不固定,车里还有信号,这边竟死活连接不上网络。我盯着屏幕上的「圈外」二字,低声咒骂几句最终放弃了挣扎。
走出巷口我就看到几个男性Alpha正在附近徘徊,他们想找秋梦觉还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六个人高马大的Alpha,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赢不了他们。
算了,只能寄希望于穆慈和莫语他们两个快点了。
我假装路人故意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这附近偏僻得要命鲜少有人经过。果不其然,他们不客气地拽住了我:
“你。”
“干嘛?”我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看见有个小孩儿过去了吗?”
“哟,小孩儿啊!”我状似惊讶地睁大眼睛,为首那人以为我看到了,竟是满脸的惊喜。
“没有。”我倏地恢复了面无表情。
对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他妈耍我?!”对方怒急之下拽住我的衣领几乎要把我提溜起来。
我装作害怕地求饶道:“诶诶诶大哥别生气啊,你们说说长啥样,兴许我真看见了呢!”
对方好像也觉得我说的在理,便放开了我:“身高大概到你肩膀,大眼儿,短头发,看着跟营养不良似的。”
“我想想,”我摸摸下巴假装思考,半晌,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诶”了一声,“大哥,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什么事?”
我往外踱了几步,一边估算着穆慈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我们,一边远离敌人的攻击范围。
“这鬼地方,哪有什么人啊?!”
说完撒腿就跑。
第31章 真·喜当爹
说来也奇怪,我今天的状态很不好,总是头晕目眩。午饭没吃几口,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给老子站住!”
我竭尽全力往前跑,以那些家伙的速度本应该对我没什么威胁,可今天的我却实在力不从心。
很快,对方追了上来。
突然,我的肩膀被死死捏住,我吃痛呻吟一声但还是迅速挣脱。可敌方到底人多势众,挣扎的过程也减缓了脚步。倏地我感受到一股猛烈的拳风,依靠本能我躲了过去,可下一拳就没法这么轻松了。
脸颊就这样挨了一拳,我疼得一激灵。血从嘴角流下,我不顾疼痛继续把敌人往反方向引。
可突然,我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腿绊了一踉跄。稳住身形的过程中我的胸口又挨了一拳,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
我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敌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小腿又挨了一脚。终于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随即,水泥一般沉重的攻击朝我猛的砸来。
粉碎性的疼痛弥漫了周身,当痛觉达到某个临界点,薄纱般的迷离感覆盖住了我的感官。我的思维逐渐放缓,鼻腔里满是血腥味,我咳嗽了两下,每一下都在呕血。
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紫罗兰的甜香代替血腥洗涤了我的嗅觉。倏然到来的安心让我想也不想地抱住眼前之人,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我实在听不清,只记得他那痛苦的目光,以及深藏其中那一抹嗜血的杀意。
终于,我彻底昏了过去。
疼,疼得快要死了。
但也是这样的疼,才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缓缓睁开眼睛,最先感觉到的是肿得甚至影响到视力的左脸颊。我的脸上敷着药,不用镜子也能想象现在的形象一定很搞笑。
紧接着,我看清了身边的人——
“林科长?……咳…咳咳……”
血腥的味道呛得我猛烈咳嗽起来,然而越咳就越疼,最后疼得不得不将身体蜷缩起来。
“我来给你做伤情鉴定。”林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我的背,她这安抚……只能说聊胜于无。
“哦,谢谢您。”
见我稍微好些,她才继续说道: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会在某个人面前变成Omega。”
她不跟我说伤情,突然提起这个作甚?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答:“说过。”
“我的意思是让你注意一点,”林荇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你怀孕了。”
“什么?!……咳咳咳…咳咳……”
一时间,惊愕与疼痛共同运用于我的神经,我不停的咳嗽,感觉就快把肺咳出来了。
“夏竹!!”
是穆慈的声音,他还没有推开门,那抹焦急就已经传达到我的心里。
“行了,孩子爸爸来了,我可以走了。你的伤还是挺严重的,但医生不敢用什么药。”
“我知道了……”
林荇说完就走,离开时她短暂驻足与穆慈对视一眼。
我从后者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可置疑的坚定。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穆慈两个人。
“既视感啊,”我自嘲地笑道,“只不过角色互换了。”
他回应我一个温柔的微笑:“闭上眼好好休息。”
“你有资格说我吗?”
穆慈没有反驳,而是坐在病床旁默默握住了我的手。
“秋梦觉呢?”我问道。
“莫语正看着他,之后我打算把他安置在郊区的房子里。”
“大别野吗?”我打趣道。
“对,”穆慈隔着敷料,指尖抚摸过我肿胀的脸颊,“说实话你这个样子……还挺好笑的。”
我皱起了眉:“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夏竹,”他的神情很是温柔,“我来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更换药物。”
“更换药物?”刚刚林荇好像也提过医生不敢用药这句话,“什么意思?”
“药效更好。”穆慈的拇指揉搓着我的手背,“但对胎儿有影响。”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我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穆慈那双好看的灰色眸子里只有真诚:“我尊重你的选择。”
“哎,”我叹了口气,“终于知道这几天的食欲为什么那么差了。”
他先是温柔地注视着我,随后俯身吻上我的头发、脸颊最后是嘴唇。在吻的同时,他捉住了我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倏然,我的中指感受到了一股凉意。等他放开,惊讶中我看到那根手指上多出了一枚银白色的、设计无比简约的戒指——
“这……”
“在病房里求婚,多有纪念意义。”
“滚。”
虽然嘴上骂着,可他眼中满满的珍视却颤动了我的心脏。
与此同时,我做出了决定。
我故意苦笑道:“我应该换药的对吧?”
穆慈的神情竟没有任何变化。
“可我不想换啊,怎么办啊,好像会恢复得很慢吧?”
他又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
“我明白了。”
就算把选择权给了我,我也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
“和你想的一样。”
果然如此。
“那如果我选择换药呢?”
穆慈闻言微微一笑:“我会亲自告诉医生。”
在公立医院办完伤情鉴定手续,在穆慈的建议下我转到了他的医院里。
关月包括眼镜儿兄等组里诸位同事都来看过我,他们似乎都听说了我现在的身份转换。每个人都文明得要命,扭扭捏捏得让人蛋疼。
我刚一吐槽,就听眼镜儿来了句“对胎教不好”。
我靠,你们果然还是闭嘴吧。
不过莫语却过了几天才来,据说是为了安置秋梦觉。
“那孩子哭着喊着要见你,我本想带他来,可他却说穆慈离开才能来。我问他为什么,你猜怎么着?他竟然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莫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叙述让我颇为无语。
“下回记得带他过来,我这个情敌也想见见他。”
我白了穆慈一眼:“行了行了,他还小,哪懂得什么情敌不情敌的。”
“我好像听到了‘他还是个孩子’的另一种说法。”
事实证明,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不仅说不过对方,而且还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第32章 希望:不是为生活本身而生活
“那孩子还说什么了?”我接着问道。
“他表示要等你来再说,”莫语回答道,“不过别担心,我把他安置在穆总的大别野里,组里人轮流守着,想跑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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