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也出来打圆场,将他们几人转到客厅坐下。
沈清拿出说要送给沈宁的东西,个个都用精美高奢的礼盒装着,看着就价值不菲。
“哥哥,你看这项链漂不漂亮,这么大一颗珍珠闪不闪?”
沈清拿着在光照下闪闪发光的项链,凑近在沈宁脖子上比对了一下,口中说着,“真是漂亮啊,哥哥的脖子就要配这么好看的珍珠。”
但他幽暗的眼神只有沈宁看得到。
话中的警示,也只有沈宁懂。
以前沈清夸他哪个地方好看,就会毫不留情的狠辣出手,在他夸赞的地方留下深深的疤痕。
沈清退回来,把项链放在盒子里递给沈宁,“哥哥喜欢吗?”
他这一问,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沈宁身上。
沈宁表情有些不自然,将无措的眼神投向薄肆野。
沈母俨然一副好妈妈的角色,亲切地拍了拍沈宁的手,笑吟吟地说,“宁宁以前就不喜欢戴些金银首饰,但现在结婚了可不比以前。
“Omega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能留住alpha的心不是。”
“看看,肆野的眼睛一直盯着你,肯定也是觉得你戴这珍珠项链漂亮极了。”
沈母这段话完美反转,起码在外人面前,沈家的面子算是做足了。
将沈家苛待沈宁不给沈宁戴金银首饰的事实,扭曲成是沈宁不喜欢戴。
把这看起来就不像是送给沈宁的一堆东西,好心实意说是Omega结婚了该多打扮,才能留住alpha的心。
作为沈宁的alpha,薄肆野微微挑了挑凌厉的眉,淡然的表情下,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
“喜欢?”薄肆野问。
沈宁向来懂事,为了不落沈家人的面子,犹豫了会儿还是攥紧了项链盒子,点点头。
“收着吧,限量款的项链,丢了这次可就极难买到第二条。”
薄肆野薄唇紧抿,剑眉轻挑,浑身透着一股慵懒随意的气息。
“只是没想到前天刚开售就抢完的项链,今天就送到了宁宁手里。也是难为沈伯父花大价钱抢购了。”
沈父怔了一怔,惊诧的目光看向沈宁手中的项链盒子,暗暗咬牙后悔不及的同时,也为沈清有薄修厉这么一个男友而欣慰。
“哪里哪里,宁宁是我疼爱的孩子,对他舍得花钱是小事。”
沈父又说着只有沈宁才能听懂的话,笑呵呵地说,“只要宁宁嫁出去后,还经常记着我们沈家人对他的好,常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尤其是他弟弟啊,一生病难受就想他哥哥陪在身边,兄弟感情深厚的很啊。”
这也算是和薄肆野打了个招呼,以后沈清发病,就能顺利把沈宁叫回来了。
沈清恨恨咬了咬牙,碍于薄肆野和薄修厉在场不好发作,只能继续拆开在桌子上薄修厉送给他的一堆礼物。
客厅内的气氛诡谲云涌,一边是薄肆野和薄修厉你来我往的讽刺,一边是沈清对沈宁单方面的威胁欺压。
薄修厉的眼神时不时瞥向沈宁,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Omega,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沈宁虽然乖但是烦人,总是有各种自以为关心的行为叨扰他,虚情假意的爱他早就装得不耐烦了。
可现在来看,沈宁的模样竟比沈清还要漂亮几分,乖巧坐着不说话的样子让人心里揉了一团棉花似的痒。
沈宁掺了爱意的声音…细想回来,也是极其好听舒服,好似流连在桃花仙境。
可惜,现在沈宁已经嫁给薄肆野了。
不过薄修厉再想,就无端生出几分愉悦来。
他这个病重的大哥,怕没福享受沈宁的乖软。
连只是身体长时间接触就能完成的暂时标记都做不到,更别说是终身的完全标记了。
“咳咳…!”随着和薄修厉互相讽刺的语气越来越气虚,薄肆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沈宁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心慌的厉害,忙不迭跑到薄肆野身边。
站在客厅外守着的保镖听到声音进来,把药和手帕递给沈宁,显然已经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
沈宁前几天也见过几次。
第一次因为太慌张,吓到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愣住。
薄肆野的情况好转后,他就被薄老先生发现呵斥了一顿,问他为什么对薄肆野的生死都无动于衷。
沈宁这次可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把手帕递给薄肆野,倒出几粒药丸备在手心里。
“大哥!”
“诶呀,肆野!”
不止是沈宁,沈家众人以及薄修厉都神色慌张,人心诡谲,不一样的神情不一样的心思。
“咳!”手帕再落下时,已经带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沈宁看到血的瞬间,耳边出现阵阵嗡鸣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前几次在帕子上从来没有见过血,也要请医生为薄肆野仔细检查,确认没有进一步恶化才能松一口气。
可现在…咳出血了该怎么办…
“快,快送医院!”沈父慌了神,生怕薄肆野死在沈家。
若是薄肆野真死在了沈家,先不说薄家家主会不会交给薄修厉,就光薄老先生护短的性格,他们沈家在A市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沈父不禁责怪起沈宁来,“宁宁你太不懂事了,肆野病有多重你不知道?你这是想害死肆野啊!”
薄肆野难以抑制的痛苦,双眸紧紧闭着,剑眉蹙紧
攥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连着小臂的青筋凸起,看得人心惊胆颤。
“小事,习惯了。”薄肆野脸色苍白,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声开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擦拭去嘴角的血迹,尽管手还因为用力而发抖,他还是面色淡然,慢条斯理折叠好帕子。
他黑眸深沉,俊逸的五官因为嘴角血迹增添几分恣意野性。
长长吐出一口郁气后,薄肆野撑着乏力淡声说,“今天就到这吧,等下次身体好了,再来看望伯父伯母。”
说完似是耗费了最后一丝力气,剑眉深眸中的冷意淡然几分,锋利的薄唇紧抿。
沈父心里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虚汗,笑呵呵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回去路上小心。”
最后一句客套话说完,沈父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刚要长长舒一口气。
可没想到刚走到沈家大门前,薄肆野就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厚晕了过去。
恰好这时薄家的医生也将将赶到,沈父只得匆匆忙忙跟着医生去了医院。
沈宁第一个想跟上去,却被沈父拽住胳膊,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把他推向沈清。
沈清明白沈父的意思,转手推了推身旁的薄修厉,极其温婉懂事的笑了笑,“你快去吧,你大哥病得这么严重你都不去,你爷爷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哥哥肯定会救我,不会让我死掉的。”
他笑意盈盈地又看着沈宁,眸中的笑意加深,“是吧,哥哥?”
沈宁不敢直视沈清,这样虚伪的语气唤醒了他不愿面对的悲痛。
他全身泛起颤栗,泪水在眼眶打转,无望在心底蔓延。
第五章 恶毒的沈清
“沈宁,当了几天夫人就忘了以前的日子了?”
众人走后,客厅里寂静的可怕,沈清得意洋洋又阴险险的嗓音刺进沈宁心里,恶意浓浓扑面而来。
“嗯?你今天得意的样子是给谁看?”
沈清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将沈宁贬低在尘埃里,好像是随手就可以掌握的玩物。
他一步步逼近,越看沈宁那张漂亮的脸越是生气,恶毒的心思也浮现在脸上。
“你这张脸真是漂亮,怪不得爸爸不让我打,原来是留着勾引alpha的。”
“勾引了薄肆野,你竟然还敢回来和修厉眉来眼去,下贱的东西!”
沈宁只是抖着害怕着,始终不敢抬头看沈清的脸。
从小到大沈清因为恶毒扭曲的脸深深刻进了他心里,即使不抬头,他也能想象到沈清现在的表情。
以及想要掐死他的恨意有多浓。
沈清看不得沈宁低着头假装顺从的样子,伸手恶狠狠抬起沈宁的下巴,用力到想要把沈宁捏碎一般。
“贱人!早知道有一天你会仗着勾引的alpha压我一头,我就该早点把你卖出去!”
在他眼里,沈宁就是一个物品,一个可以由他随便支配的流浪狗。
可没想到,有一天这条狗攀上了位高权重的主人,狗仗人势反过去抢他的东西,这让他怎么能忍!
“呸!没爸没妈的野种,也敢和我抢东西!”
沈宁眼睫微颤,眼里的光亮变得落寞,一张脸苍白得有些病态,唇瓣极力压抑着抖。
比这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但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无波澜,每次都会被‘没爸没妈的野种’这句话刺痛。
但被迫承受沉默不语,是他一直以来的解决方式。
他想着熬过去就好了,沈清是养父母的掌上明珠,让沈清骂的不高兴了,养父母也不会放过他。
而对于他的沉默不语,沈清心中怒火更加强烈,拽着沈宁到了后院,一把将沈宁甩在一间小木屋前。
沈清居高临下看垃圾一般看着沈宁,下巴朝着木屋的方向抬了抬,得意地问,“还记得这里吗?”
沈宁抬眸看向四四方方外观极其漂亮的小木屋,瞳孔猛地瞪大,好似看到了吃人的东西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小木屋外表装修的像极了奢华的城堡,钻石珍珠不要钱似的装上去。
漆面也干净漂亮,紧紧贴上去看也无法发现一丝瑕疵。
但仅仅只是靠近这个熟悉的小小建筑,沈宁就吓得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在里面度过的日日夜夜。
小时候沈清沉迷英国宫廷剧,十分喜欢剧里处罚奴隶的刑房,也喜欢扮演里面帅气的公爵。
所以被处罚的奴隶自然由沈宁来扮演。
不需要沈宁同意,只要沈清向沈父撒撒娇,这个外华内简的刑房就做了出来。
起先沈母看到沈宁满身的伤还会心疼几次,但她只要有一句劝沈清下手轻点的话,沈清就会伤心的大哭一场,哭着妈妈不爱他了。
在养子和亲手儿子之间,沈母权衡后,只当看不到这间刑房。
回忆起童年在这个木屋里都是灰蒙蒙乌压压的,惊惶发抖的感觉如同潮水涌上来,淹没了口鼻感官般窒息无助。
看到他的反应沈清不屑的嗤笑一声,巨大的胜利者骄傲充盈了愤怒的心。
沈清满意的笑着说,“看来是记得啊。”
“我就想不明白了,以前像狗一样跪在我脚边求我的人,嫁了人以后怎么就敢回来抢我的东西了呢?”
“所以,我专门带你过来回忆以前的生活,首先必须是这个小木屋啊”
沈清上前推开木屋的门,迎面就看到一整面墙的刑具,从鞭子到棍子再到一些说不上名来的东西。
他从中挑出一个带了绳的黑色皮质项圈,上面有着几个烫金的字,‘沈清的狗’。
他蹲下用项圈拍了拍沈宁惨白的脸,“看样子你也记忆深刻啊,怎么样,给我当狗的日子好玩吗?”
屈辱感涌上沈宁心头,在沈家过的那些日子他自己都不敢回想,说好听点佣人还叫他一声‘大少爷’,说难听点私底下都叫他‘二少爷的狗’。
他咬紧了唇也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垂下的眼眸中不仅敛了无法面对的屈辱,还有满腔的恨。
“我觉得很好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已经几年没玩过了,要再试试吗?”
沈清的问话从来都不是想要征同沈宁的意见,不由分说就解开项圈要给沈宁戴上。
第一次,在沈清的手伸过来时,沈宁向后退了退,眼眸里涣散的光聚集了一些。
沈清手上的动作顿住,脸上嘲弄的笑渐渐消失,阴森森的神色死死盯着沈宁的脸。
“你…敢抗拒?”
习惯了沈宁一动不动承受的样子,以前哪怕快要将沈宁失手打死,沈宁都没有敢逃走的念头。
所以现在沈宁第一次后退抗拒,沈清眼睛里甚至出现过一刹那的疑问,随后才是怒火中烧。
“沈宁,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嫁出去了,我就不敢弄死你了?”
沈清的表情阴森的吓人,语气又低又沉,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睛,看着胆敢抗拒他的沈宁。
“你以为有了薄肆野做靠山,就能不把我放进眼里了?”
“你可不可笑啊,薄肆野快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沈清气到极致反而对于沈宁的反抗有些想笑,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狗而已,没了靠山,还不是要回到他手里任打任骂。
他打心底里看不清沈宁,所以对于沈宁罕见的反抗,他也只是当成笑话来看。
“好搞笑啊,这是你第一次反抗我,我一定要把这个笑话讲给爸爸妈妈听,哈哈哈。”
沈宁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却像破碎的画卷中人一样,那张本就清冷如脆玉般的脸上,夹杂着脆弱、疲倦、释然。
他慢慢站起来,第一次以垂下的视线去看沈清。
沈清被他的眼神看的更加生气,瞬间暴起,“下贱的东西!你竟然敢这样看我!”
沈清冲进木屋里寻找趁手的工具,拿起一个暗红骇人的鞭子后手颤抖着顿了顿,换了个不易打出血留下疤痕的皮鞭。
他猛地踹向沈宁的肚子,将沈宁踹倒在地上,皮鞭不由分说狠毒的抽在沈宁身上,“我打死你!”
沈清并不是极其愚蠢,他知道虽然薄肆野是快要死的人,但应付薄家的表面功夫还是不能少。
处罚沈宁时不能在明显的地方留下伤痕,所以这次他打的地方几乎都是后背。
痛,皮鞭抽下着肉响亮的声音刺激着沈宁的耳膜,每一次抽下再抬起时火辣辣的痛不给沈宁任何喘息的机会。
沈宁几乎能真切的感受到檩子鼓起来,疼痛如野火燎原一般游走遍四肢百骸,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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