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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元渺和镇元子出门了，他们来的时候虽然进不来，但是也能看到后院巨大的变化。
哪吒看着院中大片的花丛，精致的小池塘，再加上元渺这个挂满鲛珠的人参果树，“道君，你这后院和从前比真是天差地别了。”
镇元子看着和清风明月凑在一起说话的元渺，“都是元渺弄的，他喜欢漂亮的东西。”
这件事从人参果树的外表就能看出来了，哪吒不禁失笑，“不过这样看的确是比从前热闹多了。”
杨戬也点头表示赞同，上次来的时候哪吒已经和他说了人参果树生出灵智的事，他亦是知道此事暂时不便声张。
方才刚进后院，他的第三只眼一下就看到了人参果树内部一团淡金色的光，“人参果树似乎很快就要化形了。”
听到杨戬这么说，那边的元渺立刻扬起枝芽对着哪吒指指点点，“哼哼，你看，这可不是我和师父骗你的哦。”
哪吒戳了一下杨戬，“你能看出他什么时候渡雷劫吗？”
杨戬又仔细看了看，依然是一团金光，没显示出什么别的信息，“看不出。”
“我也推算不出。”
听到镇元子这么说，哪吒觉得那就合理了，道君都推算不出的事情，杨戬看不出来也正常。
元渺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哪吒，你拔两根头发放进我的小池塘里呗。”
哪吒今天依然用金冠束着高高的马尾，听元渺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手大大咧咧的就准备随便拽一些头发下来。
“你把你的头当青草地吗就硬薅？”
杨戬把哪吒抓住头发的手拿下来，在他发尾的地方找了几根稍微翘起来的发丝，带着一点力气掐断，并没有连根拔。
哪吒看他这样，无奈的说，“你也不嫌麻烦，直接扯两根呗我又不痛。”
杨戬没有回他，拿着几根头发放进了本来只有清水和锦鲤鱼的池塘里，发丝一接触到水面，就砰地绽开四五朵仙莲，沾着水珠盛开着，在阳光下显得好看极了。
“哪吒，那你洗澡的时候会满头开得都是花吗？”元渺止不住脑补，笑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脑海里是哪吒臭着一张脸但是又不得不忍着满头莲花洗澡的样子。
哪吒无语住了，“你想什么呢？我的头发只有从头上脱离下来的时候遇到水才会变成莲花，你真以为我是莲花精啊？”
杨戬把哪吒翘起的头发抚平，让啸天小心些不要踩到后院那些娇贵的花朵。
清风带着小鹿和啸天比赛谁跑得快，小鹿虽是仙鹿但也跑不过啸天这只神犬。
元渺就在后面伸着枝芽当做路障，明月路过杨戬的时候笑嘻嘻的说，“杨戬哥哥，没关系的，啸天很厉害的。”
春天是生机明媚的季节，元渺看着清风明月满院跑的样子，忍不住想到自己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
院长会从手工厂里拿回很多串珠子的活，那珠子打的眼特别小，要一个一个穿成花。
春寒料峭正是最冷的时候，即使手上全都长满了冻疮连线都拿不稳，也要继续干活，今天的活没干完第二天的工作量就要加倍，做不完就没有饭吃。
没饭吃还要被打一顿关禁闭，在地下室的禁闭室里也要继续串珠子。元渺后来视力不好就是因为经常在地下室里串珠子，越是看不清就越做的慢，就会挨更多罚。
清风明月虽然只是他身上的果子变的，但是元渺对他们有一份脱不开的责任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
他自己因为父母的遗弃没有一个好的童年，就不免会想在清风明月身上弥补回来。
啸天跑起来英姿飒爽，很有神犬的风范，把两头小鹿远远的甩在身后，哪吒看着这幅景象，“杨戬，你说我们也在家里养点别的小动物怎么样？”
杨戬偏头看了他一眼，“带回家你养？”
一阵沉默，两人之间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哪吒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清风明月这么仔细，我怕给养死了。”
元渺总觉得杨戬和哪吒之间的磁场，好像有点怪怪的。
“师父你过来一下～”
镇元子放在茶杯，起身往人参果树的方向走过去，“怎么了？”
待到师父走到近前，元渺才想起来，自己明明可以用心音问的，怎么刚才像傻子一样完全没想起来。“师父，哪吒和杨戬是住在一起么？”
虽然镇元子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但是元渺觉得师父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就是想问这个？’
“哪吒因为用了人参果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人间生活，住在杨戬灌江口的府邸里。”
第16章 西海见闻
元渺心想哪吒和杨戬的关系还挺好。
清风明月现在有啸天陪着玩也不会无聊，元渺准备开始认真修炼，“师父，那我先修炼了。”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雷劫到来之前好好巩固一下自身的灵力，这样以后化形了才能更上一层楼。
镇元子嘱咐他不必太有压力，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那边哪吒看着啸天和清风明月在院子里玩，以前院子里没别的东西，的确够他们撒欢疯跑。
但是现在后院又是花园又是池塘的，玩起来总是拘束，“走，我带你们去后山玩去。”
清风明月欢呼出声，看向元渺和镇元子，元渺是个十分宠爱孩子的家长，“去吧，要听哪吒哥哥的话哦。”
得到家长允许便欢天喜地的领着小鹿跟在哪吒后面出去了，后山地方大，有树木也有宽阔的草地，很适合他们带着啸天一起玩。
杨戬看着哪吒离开的背影，深沉的眼底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道君，我此去西海是为了鲛人族动乱之事，此前一段时间他们的族人总是无缘无故的消失。”
镇元子闻言看向缀满鲛珠银光闪闪的人参果树，“从前西海和北海的龙族会囚禁鲛人，逼迫他们生产鲛珠和鲛纱。”
这件事杨戬倒是也有耳闻，以前鲛人族总是被龙族欺压奴隶，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鲛人族都笼罩在龙族的阴影中不得翻身。
一直到现任的鲛人皇上位，这位鲛人皇实力强劲，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扭转了鲛人族在四海的待遇。
“早前北海龙族太子寻我办事，给我送了一箱鲛珠，我向他问起此事。他说北海近千年都没有再做过囚禁鲛人的事了，现在四海龙族所拥有的鲛珠都是向鲛人族购买的。”
北海龙族太子敖潜找了一位凡人做太子妃，为了延长那凡人的寿命，他把自己的龙珠给了那位太子妃，只是他的龙珠灵力太过霸道，那凡人承受不住险些爆体而亡。
敖潜来找他求人参果，当时人参果正在成熟期，镇元子便给了他一颗。
本以为这位旁人口中性格冷淡的道君会很难说话，敖潜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人参果的珍贵世间少有，没想到来的这么容易。
想到可以为爱人延续寿命，敖潜激动得从储物戒中取出无数龙宫的异宝奇珍堆在人参果树下，把家底都掏了大半，让镇元子一定要收下，镇元子百般推辞却拗不过对方。
他本就不善交际，正好看到一箱鲛珠便询问敖潜鲛人族现在的境况，敖潜说这是向鲛人族买的，镇元子便说谢礼只收这一箱鲛珠就够了。
“鲛人族的鲛人皇似乎游历去了，在鲛人皇的带领下现在的鲛人族实力不容小觑。因为族人莫名消失了许多，一些年长者认为是龙族又在暗中做以前的勾当，所以召集鲛人打入了西海龙宫。”
说到此处杨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禁笑出声来，四海龙族老一辈的那几个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镇元子想起从前在天地宝鉴中看到的，鲛人族会在未来气运飞升，反倒四海龙族中有一脉却像是要即将消弭一般……
“玉帝此次派你前去西海，鲛人族的事已查清了？”杨戬敛起笑意，缓缓放下了茶杯，“我在龙宫并未寻到鲛人的踪迹，但是在西海却找到了黑龙生活过的痕迹。”
镇元子微微皱眉，“黑龙王早已被女娲斩杀，是当初逃走的那条小黑龙？”
“不错，当初黑龙王带着他霍乱冀州，被娲皇斩杀，黑龙王陨落后他不知道逃到哪去了。这么多年不知踪影，原来是藏在西海，我怀疑那些消失的鲛人都被他吃了。”
女娲炼制五彩石之时，冀州地界出现两条黑龙，四处吞噬难民，女娲在补天以后将其斩杀。
然而杨戬在意的是，在查询黑龙踪迹的时候他发现这条龙似乎已千岁有余，正是强盛的时候。
镇元子站起身，召出了天地宝鉴，天地宝鉴虽知晓世间所有人神妖仙鬼的生死气运，但也只是点到即止，且镇元子不能随意向旁人透露更不能加以干扰。
他本就对外界之事不甚关心，所以数万年来他用天地宝鉴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是自从人参果树生出灵智那天以后。
天地宝鉴后面的记录变成了大片的空白，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预测的能力，上面只有已发生之事，却没有任何未来的痕迹。
因而先前清悬拜托他的事，他只能自己慢慢推算。
现在天地宝鉴上黑龙那一页也只有寥寥数字，说他自从冀州之战后便藏在西海，再也没有别的信息。
“你是想擒住他？”
杨戬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眉心拧紧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想取他的心。”
这条黑龙早该死了，早年霍乱人间，害得冀州生灵涂炭。他在西海这么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生灵，莫说是鲛人，就算是龙族……也不一定没有吃过。
镇元子把天地宝鉴收起来，明白杨戬的意思，思索了片刻，“你想取他的心，这件事哪吒知道么？”
“我还没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此法是否可行。”
按照哪吒的性子肯定在知道消息的一瞬间就会孤身入西海，他被这换心之苦折磨了太久太久了。
摩挲着玉尘麈的手柄，镇元子闭目思量了一番，“他的心如果换给哪吒，的确合适。”
这件事在杨戬查询到黑龙踪迹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所以一从西海回来，隔天就来了五庄观，可是那时镇元子和元渺去天界赴宴了。
杨戬本想直接去月宫找镇元子，但是又怕哪吒察觉，于是又等了两天。
现下终于得到准确的答案，杨戬别提多惊喜了，“多谢道君。”
“此事，你应当和哪吒商量一下，他不会想最后一个知道的。”
杨戬知道哪吒的性子，如果把这件事瞒着他，说不定会怎么跟他翻脸。“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他的性子太冲动，还请道君暂时将这件事保密。”
他会和太乙真人先商讨一下，毕竟那黑龙的实力不好估量，此事必定要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才行。
镇元子了然，抬眼正好看到哪吒抱着清风明月从后院的垂花门走进来，“道君，我发现清风明月好像长高了些。”
清风明月捂着嘴咯咯笑，期待的看向镇元子，“观主，哪吒哥哥说的是真的嘛。”
元渺沉浸在灵力运转中，对院中的事一无所知，错过了发现自家崽长高的重要事件。
镇元子确认的点了点头，“等到元渺化形的时候，清风明月会长得更高些。”
如果之前清风明月是三头身，现在就是三点五头身，元渺整天不是做小果子拉低视线，就是做人参果树拉高视线，所以一点也没发现。
哪吒看着认真修炼的人参果树，“哼，这可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啸天和小鹿都玩累了，小鹿趴在自己的小窝里，啸天趴在杨戬的膝盖上。
哪吒坐下如牛饮水般喝了几杯，杨戬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你这个喝法，真是糟蹋了道君的好茶。”
“道君又不会怪我。”哪吒不甚在意的抹去唇边的水珠。
坐了大半晌，杨戬和哪吒起身告辞。
哪吒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等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们带冰糖葫芦。”
他看人间的小孩最爱吃冰糖葫芦，经常能在街上看到有缠着母亲买冰糖葫芦的小孩。
“哪吒哥哥，什么是冰糖葫芦？”清风明月从树上落下到现在还未吃过任何食物。
哪吒对冰糖葫芦的记忆还是在自己刚出生的那几年，娘亲给他买过……
“等我拿来你们就知道了。”
如果元渺现在不是在修炼而是在清醒状态，一定会激动得大声回答，给两个崽解释什么是冰糖葫芦，他甚至能说出冰糖葫芦的制作方法。
道别之后二人就带着啸天离开了，清风明月也回到小吊床睡午觉，准备等元渺修炼结束再跟他说说上午都玩了些什么。
镇元子看元渺认真着，想到答应他们的画像，便回到了紫霄苑。
铺开一张宣纸，拿出作画的墨块和颜料，镇元子垂目在画案前站定，思索了好久才落笔。
元渺这次一入定，到了太阳落山晚霞映天的时候才结束。
这次的修炼时间太长，结束的时候元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从那种游离的状态中抽出来。
“一睁眼天都要黑了，原来师父说的修炼的时日过得很快不是诓我的。”
清风明月带着小鹿在池塘边喝水，发现元渺醒立刻哒哒哒的跑到人参果树近前，“渺渺！哪吒哥哥今天发现我们长高了！观主也说是真的！”
元渺震惊：什么？！
他一点也没发现啊！他还一直觉得清风明月长不高是因为没吃东西营养不够。
而且就算是两个崽现在这么说了，元渺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来他们长高了，“是我太高了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呜呜。”
他这颗老父亲的心碎成两瓣了，自家崽长高了居然是别人第一个发现，他都能想到哪吒当时是怎么笑他的了。
“不行，明天让师父拿个笔来，你们在那边西墙上标上身高，隔一段时间标记一次，这样我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了。”
清风明月睁大双眼，“渺渺，你好聪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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