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至于有痛感,但他不喜欢这种完全受制伏身的姿势,而且还是这只狼犬。
“放开了,你回去之后会做什么呢?”颀长身影此刻表情已经沉着下来,那双墨色的瞳仁此时从无来由的追捕欲重新逐渐变得锐而微冷。
少年顿了片刻,而后理所当然道:“工作。”
他语气很快重新变得烦懑,周身都明显地第二次挣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要你放开!”
霍惊樊墨色的瞳仁中情绪未动,而那再次忽然爆发的力气这回对他没有造成分毫的影响,臂仍旧牢牢把人按着。
“工作完了,然后,接着明天来上学,对吗?”
少年没说话了,但也就是那样一言不发,再一次试图挣了一下。
霍惊樊没有听到回答,然后已知道少年的状态和他判断的一样。
他好像很多事物都不在乎。
只是泯去时间。
霍惊樊的眼闭了一下,然后想。
算了,反正这只安慰也没用。
“你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很讨厌我。”他平静的声音道。
少年没理他。没反驳。
看来的确讨厌。
“为什么?”也是这时候,霍惊樊忽然有点感兴趣,略挑了下眉问。
少年不耐烦抿唇。
看着不爽就是不爽,有什么理由。
霍惊樊没得到答案,但是瞥少年这副倔犟至极的模样,那冷峭的弧度仍在唇角上。
他换成一只手握制住少年的双手腕——和脚腕一样,少年的关节部分好像很容易被圈握住。
“反正都讨厌我了。”他另一只手沿着少年的背脊线,不容挣扎地沿着往下顺去。
“不如更讨厌我一点,然后每天多想一些讨厌的事。”
……
少年几乎是同时就开始剧烈挣扎。
比起之前几次,这次似乎很明显是由臂至腰腿用了全身所有气力在挣。
那副青涩的少年躯体毫无疑问是美的,但绝不是像花梗,像细柔的缠藤,那是一种暴力性的视觉诱丨惑力。
校服外套不按校规好好穿着,这么随意地半挂在腰下,遮住了隐约的挺弧,但却让那截劲瘦收紧的腰线全然一览无余。
由简约的校服T恤包裹下的背脊,此时挣扎动作的时候,肩胛骨高低起伏着,像是野生的猎食动物骤然从蛰伏奔跑起来时那样,力度与流线极致动态的美感。
那一层薄而柔韧的漂亮肌体,利落的腰脊线,就像是一种由兽的最本-能而生的煽惑,只是看着这移动的过程,都给人一种含着燥意的喉咙干渴感。
霍惊樊原本只是强压制住人,但是从未想过从这个角度,会是这种程度的景象。
他薄唇牙间,犬齿的部分已经微微发痒。
狼犬倾向的兽化本-能让他想要将这个过于激发感官捕食性的“捕获对象”叼咬住脖颈,他同时也那样知道那是猫科最弱点的部位。
觉察到时,霍惊樊墨黑色的瞳仁已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在稍微回神试图克抑住的时候,那种变化也只回复了正常状态的一半。
他索性摇头笑了下,不再管顾自己的状态。
修-长热灼的指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下顺去,直到那尾椎处。
一段黑色的茸尾立时从挂在腰上,但已因其主人的剧烈动作将近松垮滑落的外套下冒出了尾梢,略有仓促无措地摆了下。
而作为其在不对的时刻忽而出现,罪魁祸首的颀长身影,丝毫未停地,以指腹执了上去。
少年此时已经完全怒了,从纤长的脖颈到侧颊都已经因怒意亦或受到强烈刺激染上了一层绯红。
因为他肤色从来冷白,所以这颜色非常显眼,几乎是有些寒冽的浓冶。
“你他嘛的坏狗!”清凌的少年音此时压低了恶狠狠,没有一分之前的惊惶慌乱,而是完全出于被彻底激怒的怒意。
他一边准备抬腿重踹的右膝膝窝此时被牢固地以膝顶着,让他无法挣动。
“坏狗……”霍惊樊一边极轻地以带着薄茧的指腹捻着那截尾梢,神色几乎显得有点漫不经意。
之前好像也被这只这么骂过。
他看着自己另一手掌间握制着,已经因为用力紧紧握成拳的手。
那不能碰的掌心像是自动藏起来了。
“——你就当我坏吧。”像是冰刃,但此时边缘已经模棱两可的声线竟然道。
嗯……他可不就是对这猫有些时候坏的吗。
比如现在感觉着柔软的,覆着一层茸毛的,像有生命一样在他指间徒劳但又不停顿地摇摆挣扎着的猫尾巴,他就想要用犬齿磨着慢慢在尾梢上,咬上一小口。
但看着已经因为他若有若无,不自觉捏揉的动作,脊背在微不可察地僵硬和轻-颤,又极力克制,不露出除了倔冷神情以外表情变化的少年,他想。
——这次只是要让这个少年更讨厌他一些,又不是要让少年恨他。
墨色已深的瞳孔映着少年压伏向下的一对黑色三角茸尖,犬齿又开始痒了。
有点糟糕,他可能回去得更进一步地训练克制自己偏向的兽化本-能。
而少年在他指-尖挣扎的兽尾,俨然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反击方法似的,尾末的一段“啪”地一声在他锻炼有力的手臂上重挞了一下,就像是挥了他一爪掌。
霍惊樊因为这不大不小的鞭甩力度,深色瞳孔中的眸光愣了片刻,然后终于忍不住,薄唇闷了一声笑。
这样应该是很讨厌很讨厌他了吧。
真是想让这只猫少年更讨厌他一点。
第三十一章
……
洛梓昱走在路上,脚尖忽然踢了一下路边的易拉罐。
那被乱扔的空易拉罐响着落地回声转出去很远,直到咕噜噜落到排水道的间隔处才停。
系统017:……宿主……
倒是很难见宿主最近生气到这种地步,都拿一个无关的空罐撒气了。
不过这种乌眸里跳跃着明显的火星的模样,倒是比之前的情况让它担忧少了一点。
总比保持着昨天那时候开始始终平稳的面无表情要好。
那个时候才最让它数据核心始终保持着类似人类“隐忧”的情绪段落数据。
洛梓昱气了一段时间,临时吃了片剂压下去的兽耳兽尾都似乎要在路上冒出来了,不过洛梓昱没有特意去压,反正至“阁”他还有三天以上的“条件”要完成。
这么怒气冲冲到了“阁”,洛梓昱发间的兽耳和腰后的兽尾果然陆续冒了出来,平常它们除了被
喃諷
嫌弃费事之外几乎被无视,不过今天因为落在人手中受到挟制,洛梓昱冷冷地往身后扫了一眼。
毛茸茸的黑色猫尾似乎因为其主这一注视若有所觉,它虽然仍然在一下一下左右慢慢甩动,但也没往常一样胆大包天地偶尔缠一下其主人的大腿了。
少年没有再理会它,更换了服务生制服就推开更衣室门,向大厅走去。
今天的轮班是在内厅。
洛梓昱略提高了警惕与反应,总的来说,除了一些稍有难缠的客人,轮班进行得还算顺利。
“你好。”
经过旁侧一个桌位时,少年忽然听到了一声简短的招呼声。
他的视线转向过去,然后对上了偏向中央,但不是中央方桌,而是相对随意的一个座位。
两三人对坐着,边聊天边喝酒类饮料,其中一人倒是喝的咖啡。
面孔洛梓昱见过几次,已经有了印象。其中一个是曾经被惯坐主位的男人点过一次,性格活泼爱笑的青年,此时眼睛正看着几人桌上随意放着的杯子和几张玫瑰折纸。
但即使这时候,少年也没有露出其他表情。
在内厅工作的时候,他永远如此。
“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最开始出声的那个人喝了一口轻酒饮,道,“应哥性格是那样。但是我们大部分比较随意。嗯,可以这么说。”
他没有停顿,接着道:“应哥的确不会再来这间咖啡厅这里了,不过我们偶尔还是会在这里聚聚,氛围和地方比较习惯。”
“我知道我们最开始的表现稍微有些过分,不过应哥的生日,不是特别针对你。”
这一部分艺术隐藏了一点,当时实际上确然桌上大部分人都对少年产生了一些某类浅层意义的兴趣,而之后尤甚。
但他们知道应颉有了主兴,就没再提太多其余想法。不过应颉这种压根没经历过有他感兴趣但对他不太感兴趣存在这类事的男人,大概的确做得出第一次试图主动接触不成,第二天就紧跟着再次随意聚了他们过来,然后轻慢地以纸币,带着隐约压迫意味地让这个少年重到演台上去,这种事。
说实话,他们这群人当时的心态简直就是来看热闹的。
要是之后“这样”都成了,那就是八卦热闹,要是不成——那也是一场意义恶劣,但也足够当作日后偶尔和其余不知这事的圈里人有点意思谈资的热闹。
然后少年接着就跳了那类代表挑衅的“匪-帮舞”。
他们中不少都看愣了,的确什么strip-tease拉丁钢-管甚至偶尔闲得还请几个芭蕾小天鹅明星到家里他们各类聚时都看过不少,倒还真没见过有人在他们面前跳这类型的舞。
胆子很大。
而且不是像一些擅长玩欲擒故纵,欲拒还迎那一套的小美人那样,大家玩玩什么强制play,无伤大雅的拉扯情-趣,你拿钱我玩-色,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们这类家境圈子,这种东西真是从十几岁开始就跟前赴后继贴上来的各色美人玩倦了的。
他们看得出来少年就是那种,你们他嘛爱谁谁,跳完拿钱走。
而且还不是那类没有走上社会认清现实,一种清澈的胆大无知,那种愚蠢的自傲,少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从上往下看的时候,好像已经把他们这类人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那种态度,也不像背后有什么让他足以有恃无恐,毕竟真要有怎么也不至于来打零工,那种不在乎显得有些鲁莽。
他们应哥当时的面色不太好,但也有一半人看得出来,应颉像开始有点真上心了。
毕竟委实是个有点怪的,引起他们一定程度好奇的少年。
然后就真的开始有了那方向的事情。
但坦白来讲,以他们中经常瞧得明白的那几个人的经验来看,少年要确然就是那种他们看出来的性格,他们应哥应该从第一次点人上演台跳舞,还提要求“小费翻倍”那个时刻起,就绝无可能与其有任何发展了。
结果果然如此,不过让他们略有惊讶的是,他们应哥竟然还耐心进行了一段时间“追人”这种在他们看来低效率的行为。
没有任何经验,还是那样不合的方式,果不其然失败了,场面还很不好看。
的确,因为他们哪个过去“追”过的漂亮年轻男女,不都是一段时间收了够多的车钥匙手包高奢,就半推半就应了,说到底,就是看价而已。
他们倒是真没想到,应颉,他们应哥“追人”不成,竟然确乎准备把那些真真假假的“强制”搬到实际来了。
要他们说,没必要啊,何以至于啊,更漂亮更好调丨教的少年少女那不是随随便便一抓几十,而且到他们这种家境,多少也注意一点的,哪里就看中个色还要冒着点任何意义的风险了。
当时他们这圈有些,比如现在桌上的晁林,之前第二次聚“过生日”的那个,几乎对少年生出了些同情,还想着少年要是以后跟着应颉被整惨了,他们私下劝劝,免得少年这性真吃太多……各方面的苦头。
应颉那性格,“追”了那么些天就是人生中耐心的巅峰了,之后人到手了,就没有那点基本的礼节假面了。
正当他们等待少年悲惨结局的消息时,事情竟然有了变化。
不过坦白讲,说少年是谭衍那位,家中的小孩,他们是没人信的。谭氏那边的情况,他们圈子这边一向不算了解,可光少年被应颉走到快威胁成这段过程,之前没半点消息,这不符合常理。
到现在也没有少年和谭衍有联系的消息,而且少年第二天就回到了“阁”继续如常工作,那怎么看都像是临时托词的样子。
不管如何,虽然应颉的确被阻了,以后也不再对少年动下手的念头了,但其余人那种隐约对少年的好奇和趣味还在,不过他们也不是那方面的兴趣。
而第三次,他们知道,他们中眼光明白的判断还真的一点没错。
那一种舞。
是他们这种总偏好看漂亮男女美好纤细胴体,情丨色,引-诱意味舞的审美,也会有一瞬间被拉高阈值,然后感觉到片刻的静谧,惊艳,而无分毫轻-浮的想法。
他们隐约好像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胆子很大了。
啧。
连基本的轴都不在乎,可不就胆子大吗,那大概确实世界上没有比这个胆子更大的类型了。
有的人当天少年走了反应过来就像是有点晃神,有的回去问了一些跳舞的小情-人这是什么类型的舞,有没有见过。
毫无疑问,几乎是所有人心情都有些复杂,这复杂程度不多,但足够他们隐约决定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他们对少年的“好意”,虽然他们这类的这种“好意”可能并不是一般人意义上那样——
至少别让少年继续对他们抱有之前一样的“知道他们是什么”的态度就好了。
他们应哥因为之前就已经应了话,不再来这个聚会场所。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却默认偶尔还会在这里小聚休憩。
“我们有时会过来随便坐坐。”那个客人随意端着酒饮道,“算是补偿吧,或者你可以这么想,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考虑找我们。”
少年看几人一眼,但也即这么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需要加咖啡吗?”
如此公事公办地道,就和没听到他们说的话态度一样。
“……不用。”客人愣了愣,慢半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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