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体一样是讲述剧院地下迷宫中的“幽灵”,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女演员,暗中作为导师教授她歌唱技巧,帮她获得剧院首席女演员的位置。
可女演员却爱慕着剧院资助人,由此引起了“幽灵”的嫉妒与疯狂,追逐与谋杀,最终独自消失于地下迷宫的故事。
随着猩红幕布拉开,报幕人登场,序幕开始。
以那个传说“魅影”事件中摔落破碎的大吊灯为引,背景乐响起,第一位女高音登场,这便是戏剧正式第一幕的开启了。
舞台华美,布景与服饰极尽精致奢靡。
戏剧由原英文演绎,少年能听懂,但他仍旧在观看中慢慢走神。
剧情跟随男二号和魅影的最后一次交锋开始,进入了高丨潮。
在扶手上撑着侧面的手臂慢慢支撑,滑落。
戏剧结束,中央舞台灯光全亮,而这时候,少年才从迷蒙的睡意中回复了浅层的意识。
“抱歉。”他听见自己空茫的声音道。
他知道在观席前排睡过去失礼。
“这不需要抱歉。”高大男人在半黯的光线下道,“如果你希望,可以继续休息。”
他伸手,修-长有力的手臂现时正笼在少年身侧,那像是一个令人安心的拥抱。
——而少年此刻,重新合上了眼,在高大男人的臂弯里再度陷入了沉睡。
少年只是连日以来太过疲倦。
……这同时也像是一种无名逃避。
……
高大男人看着副驾上熟睡的少年。
这时候,少年常常皱着一点的眉头才松开了一些。
无戒备地安睡着,而今天也几乎是那样待在自己怀里。
高大男人在开始驾驶的时候想。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只野生小动物开始接受他了呢。
现在这样睡得……很沉,又很熟。
不自觉地在减速,在路边暂时停下的高大男人看着少年安静而隽逸的眉眼,浅色的淡抿着的唇。
他不知道这时候碰一碰少年的侧颊,少年会不会在睡梦中警醒地冒出那对黑色的茸尖来。
如果露出来了……他好像也只会觉得有些……
他不确定,如果少年这样睡下去,他会不会直接将少年带到宅邸那边去。
也许少年会喜欢那边呢?也许他会喜欢……
嗯,他之前订过了一些新鲜的海鱼和贝类。
此刻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英挺的眉眼注视着想。
如果你现在不醒过来的话,我就要带你过去了。
而少年虽然束着不喜欢的安全带,此时也仍然半靠在座位上安睡着。猫似的乘客好像现在什么都一无所知。
轿车启动,重新开始了驾驶。
……
第六十六章
……
再次从休息过的困倦中醒来的时候,少年感到……自己在一条花园小径。
他被放置在一个木质横板上,因为轻微的悬空摇晃,那像是一个秋千,彼时空气中有植物的绿意气味。
洛梓昱睁开眼。
——他看到嫣红的月季与紫罗兰,层叠的扶桑与三色堇,花藤于秋千架上缠绕。
而此时洛梓昱已经不犹豫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高大男人现在不在这里。
这省去了废话告别的麻烦。
洛梓昱拨开两侧的花植,向外走去。
……绿色与郁馥的花丛香气就这样随之抛在了身后。
少年离开了。
……
高大男人折返的时候,只看到了旁侧的绿色灌木叶片被拨开暂时未复原的行迹,而原本靠睡在秋千吊椅上的少年已经消失了。
其走的并不是小径正路,而是尽可能快的,也避开所有想要避开的人的方式,离开的地方留下一道像是野生动物一样独来独往狭窄的痕迹。
只是打算先进宅邸做一些准备的男人看着这景象。
他这一次没有露出若有所失的表情,那双英挺轮廓颇深的眉眼只是那样静谧地注视着。
或许……谭衍想,或许恒久也不能让野生小动物真的被领在家里。
……
这个地方不在白桥区,而是完全独立的一个街区,如果说白桥区在整座城市中心偏西的位置,那么这边应该是相反的方向。
所幸并不是没有信号,洛梓昱在道边碰到了一辆正快速在无人道路上开过的出租,上了车。
没有遇到太多问题,洛梓昱在回程的时候,情绪竟然看上去还算稳定。
即使这在平常看来,算上去应该是同行者不经允许把熟睡的另一方带到了自己居所的行为。安全性,威胁性都是未知的。
而洛梓昱只是微蜷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早晨醒来的时候,洛梓昱坐起来慢慢眨了下眼。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充足安定的睡眠了,这让他有了一种精神奕奕的错觉。
他从床沿前站起,利落地更换上外衣,然后他想可以今天不吃水果钙片工作试试,也许能有一个在周末的突破。
于是到达“阁”的后台,更衣室内,发间的黑色三角茸尖和腰后的兽尾开始活动时,虽然他已经熟悉这些兽化部件了,但此时少年仍然有些犹豫。
在他从内厅走到外围的露天桌位的时候,他看到外演台上今天的驻唱——
是歌手。
还是那样黑白画报式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那种特殊的冰冷悦目感总是和周遭的环境好像格格不入。
他在独自弹着吉他,而开始唱歌的时候,声线清澄,迷幻。今天的歌像是星空投下的影,广度听觉空间变得一往而空旷,而群星就在这其中落下。
洛梓昱并不是第一次听。
但他腰后的尾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反应,而这毫无疑问非常麻烦。
更加麻烦的是,今天还有叠加的烦猫科动物的事要处理。
少年服务生侧身避开了一个试图来摸摸毛茸尾巴的小孩。
他虽然之前对周末会遇到的情形有所预料,但他并没有想到现在会是这种难度。
原本就因为乐音在乱勾卷的尾巴,这下本来在桌位中穿梭就有乱卷乱动的风险,此时后面还跟着锲而不舍伸手来摸拽猫尾巴的人类幼崽……
人类幼崽们虽然知道音乐好听,但可并没有什么保持安静的打算,他们缺乏场合意识,或者说他们也是安静的,只是执著地眼睛亮极地想要够到摸捏住少年不断划动的尾巴。
身后再次跟着一串分毫不停,各个长着小天使的脸蛋实个性相反的小萝卜头,少年黑着脸紧抿着嘴唇加快脚步。
可他那平时就一半一半不怎么听话的尾巴,眼下像是醉音符了似的,本来还算条件反射的有不被生人碰到的自己躲避的敏捷,这时候便基本快完全失灵了。
在快步侧过一个转角的时候,这群小孩领头的长得最“天使”最嚣张的一个,终于碰到了他的尾梢。
说不上来,小男孩虽然在第一瞬间就像是捉不容易捕捉的小动物似的有些重地无意识捏紧在手中,但之后很快力度松下来,就像是好奇一般摸碰着手中的茸茸尾巴末端。
少年的兽尾没几秒就自己从那小男孩手中挣了出来,还和少年的情绪同步地在小男孩手背上重拍了一下。
一道很浅的淡红-印痕,但对于年幼的小客人来说也可能是不合适的。
很难说如果其成年家长看到了是否会想到投诉,即使这只是少年服务生带的仿生小配件。
至于那个小男孩此时被忽然微疼地被茸茸尾巴拍了一下,表情愣了愣。
不过他只是一双本就熠熠的眼睛似更亮了,甚至还显出种顽皮的跃跃欲试。
已经被惹怒的少年单手端着餐盘,面色极冰地转身,然后那双乌眸以冻冷的目光,此刻不掩饰地一言不发瞪他。
那进行了“围追堵截”指挥的魔王幼崽期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同样没被那冰似的视线吓到,只是道“这次摸到了尾巴尖,下次会摸耳朵”,转身带着那群兴奋的小萝卜头离去。
至于少年之后带着仍不安定的兽尾在桌位中穿梭时,感到台上的年轻歌手一边弹吉他漆黑瞳仁似乎一直在往他的方向看。
洛梓昱:……
过完了今天的轮班,洛梓昱走往更衣室的时候看见了同样时间背着吉他下班的歌手。
洛梓昱步子停了一下,盯着站在窗边的年轻歌手,警惕他什么时候忽然开口哼吟一个小乐段。
不过年轻歌手慢吞吞眨了眨眼,这次似乎因为少年的注意没有这么做,只是眉眼弯弯笑了一秒。
洛梓昱:“……”
没有让那烦人的尾巴动就行。
洛梓昱扭开了更衣室门把手,嚼了一片“水果钙片”,换完常服走出。
背着吉他的年轻歌手仍站立在窗边,漆黑的瞳仁这么看着他,今天也提出了一起“走走”提议。
洛梓昱肩上挂着背包,停了一会儿还是应了。
……
走走就走走吧。
两个人这一次散步经过了一家花店,而年轻歌手忽然起意买下了一束蓝色的当季小花束,然后递给了少年。
少年:……
很多时候还是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姑且单手握着这个小花束,没有想好该拿它干什么。
路过了花店之后,两人的路线又再次走向了街角公园。
少年:“……”
就不该对这人的喜好期待什么变化。
不过少年在行程近末,主动说要去“避难地”看看。
于是两个人到了广场东南角的白石雕像下,并排待在那里。
时洵:“你喜欢蹲在这里?”
歌手除了偶尔的笑总显得冷而疏离的面此时表情像是有点好奇。
……
少年不说话,就是抱着点膝盖坐在那边。
好像这人练吉他下雨的时候不会带着乐器在这蹲着一样。
其实他此时更希望歌手像之前那样静音。
他一言不发,年轻歌手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同蹲在这个雕像的小空间里,安安静静地发呆。
时间不到午后近晚,天光没有暗下,只有偶尔的风拂,前方的高草慢摆,带来一丝静谧中的凉意。
深绿的树林蓊郁而沉默,鸽子因为气温显得懒惰,没有咕咕声,它们似乎在睡午觉。
就这么视野望外面的景象一会儿,两人陆续起身。
拨开了长得愈发茂密的高草,从雕像后的中空入口离开。
离开的时候,就像是重新从绿色的“秘密场所”隧道回到了人间界。
年轻歌手站在原处背着深色吉他包,对他挥了挥手告别。
洛梓昱亦单手摆了一下。另一只手仍拎着那一个蓝色的小花束。
今天的“走走”结束了。
年轻歌手的性格和行为模式都很像是个的“猫的玩伴”。
这也许是洛梓昱总是没有对这种完全放空的走走行动产生过抗拒的原因。
回到住所的时候,洛梓昱仰躺在床上时,一边手臂置在额前时想。
他不期待有人告诉他明天应该穿什么,不期待有人告诉他今天应该吃什么。
不期待有人告诉他如何生活,如何喜恶,如何思考,不期待有人告诉他每天做的什么是对,什么错。
他或许只是想要一场夜色下的自由驰逐,彼时星辰黯淡的光线落在他黑色的皮毛上。
……
【宿主……】系统此时检测到少年的情绪数值与以往不同,它并不能确定,机械音出声道。
‘我没事。’少年躺在床上,眼看着天花板道。
他说的是实话。
系统017机械音停止了。
……
周一。
到下午的时间之后,剧本的第二次排演开始继续。
和第一次人员基本都得到场不同,没有到剧情场次的角色不用到场,但来来往往依旧有负责搬运准备道具,秩序人员等学生。
在排演的时候,道具和舞台如何表现基本是同步调整好,以确定实际效果。
故事线现在到带着简易行囊的独行皇子已经途径过了一个发生过重大灾-祸的国家,他的精神和思索发生了第一次的蜕变。
对他的审判已经开始。
他在旅程中,遇到了黑衣的寡言剑士。
而黑衣剑士只是在他走向的那一刹,毫不犹豫地以雪亮的剑尖指着他的脖颈前。
别来挡他的道路,别来制止他。
霍惊樊看着少年冷冷地望着他,乌眸随着那道剑指此刻注视着他。
他一瞬间有些恍然,好像那就是少年看着他的眼神。
……
第六十七章
……
“死亡。我所求。我所生所期。你无权干涉。阻截之人,我同样带来死亡。”黑衣的剑士冰冷地道。
他的话语,他随身以为立的剑,他的漠视,此时此地他是死亡在人间的使者。
而他将前往他所走的路上,路上一切的他都会同等地视为阻碍。
过去他的剑刃是他的意志延伸,但现下,只是他肃清障碍的工具。
“我见过,我的剑曾以相同的角度指着别人的喉,我也见过更多的人剑斧相向,大片的火焰将生人骸骨燃烧吞噬。”
皇子半阖着睑,可他的眼,坚定地回视着黑衣剑士,就像坚定地回视着死亡的阴影。他没有避开那雪色逼人的剑尖,他的眼中灼灼如日光。
“听着。我知道人们是怎么说死亡的。
“死亡是最终的醒觉,死亡是最后的安稳,死亡是懦弱的顾虑……”
皇子此刻那双瞳孔完全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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