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声,楼层到了,提示声骤然打断了路春宵的胡思乱想。
如果?哪来那么多获得美好的如果!
路春宵鼻子泛起酸,他和盛昱从高中毕业到今日都与真正的爱擦边而过。真有如果,他应该也会选择回到父亲犹豫着是否厚着脸皮联系盛国成的夜晚,阻止父亲找关系送他进那所高中。
从一开始就不要认识盛昱,不固执地爱上他,两家人两不相欠,应该好过后面尴尬痛苦好些年吧。
路春宵想放开盛昱的手再出电梯,谁知盛昱攥得更紧,顺带着开口向他前面的人道了声“麻烦,借过”。
站在路春宵前面的两个人侧过身。还未等路春宵再挣脱开十指紧扣的手,他已经被盛昱大大方方拉出电梯了。
电梯门关上前,不知是否为幻觉,路春宵觉得里面因他们俩的举动有了些小动静。
大晚上的,两个男人手拉着手同到一层楼,引起他人注意并不奇怪。
“你——”路春宵用力甩开盛昱,压低声音道,“你在干什么,就不怕他们乱想吗?!”
“不怕。”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上一回大概是在高考之后。那会儿盛昱不理解路春宵自个儿怕盛国成知道就算了,为何还要反过来问他好几遍怕不怕。刚刚他似乎懂得了一些——路春宵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了信心,而心有恐惧的人总是渴望获得更多底气。
盛昱说:“咱们现在站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就算有什么,我一定先你一步担着。”
大概是知晓路春宵不容易相信,盛昱又补充了一个绝对充分的理由:“路春宵,不管你怎么认定你我的关系,我都是在追你。被人喜欢就受着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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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盛昱把路春宵拉出了角落🥹。
(盛昱也不是现在突然长嘴会说话了,他学习一直好,可惜跟路老师、时间和分离都学得太晚🚬……
第六十二章
这些话动听美好,谁人不愿被爱时尽受着好,但路春宵看得到说出这些话的人是谁。
是盛昱,无所畏惧的盛昱。
路春宵没有盛昱的底气,好不容易安稳的生活也不存有多少可试错的成本。当然可以高调宣扬“年轻就是拿来试错,拿来自由”,可不是每个年轻人都可以真的走错或享受许多方面的自由,至少他做不到,更没办法轻轻松松就站到电梯的最中间明亮处接受所有人审视。
路春宵不想让盛昱知晓他考虑这些事情需要殚思竭力,于是只是静静听着,没应下好,也没说不好。
盛昱也没再说更多。
他们进了家门,深切对视,拥抱,随即盛昱一个个吻落在了路春宵的脖颈和脸侧。
盛昱抬起头时,深凝着路春宵,看他的红嘴唇与不知何时湿润的眼。
路春宵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不大好意思直白应允,就问:“那个,你被咬的地方还疼吗?”
盛昱轻笑道:“不知道,测试一下。”
他们滚到了盛昱家主卧的大床上,脱光了的路春宵在灰蓝色床单的衬托下显得肤色更加白皙,脸上的薄红都跟要滴血似的。
被盛昱用膝盖顶开两腿扩张的全程,路春宵都下意识捂住私处,撇开头不看盛昱的动作。
那里可以勉强插入三指了,路春宵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挣扎着就要翻过身去。
盛昱不许,把润滑剂的瓶子往旁边一丢,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路春宵却很坚持,愣是单手推开了盛昱,道:“还是从后边来吧。”他不愿在盛昱面前展示软肋,继而解释说:“我比较习惯这种姿势。”
路春宵是不是撒谎,盛昱听得出来。他滞了滞,知道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便暂且随他去了,一步步来。
只是路春宵没想到,盛昱在姿势上的妥协换给他的是更加猛烈地肏弄。
盛昱从后面可以轻易地用粗壮的臂膀圈揽过路春宵的胸膛,迫使两个人贴得更近。路春宵被顶得深了,好像龟头直接肏到他穴内某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位置,快感与痛感骤然交夹,激得他便想赶紧往前爬一点儿,好让他们的交合处稍稍分开些。
可这不得力的后入姿势致使路春宵的每一步动作都反而把自个儿交代得更多,一旦他表现出一丁点儿往外逃的意思,盛昱的手就搂得更紧,连带着腰身一齐顶肏着更加用力。
“慢,慢点儿……”路春宵不敢接着在盛昱面前耍小聪明了,不得不一边淫喘,一边说,“也轻一点儿,太深了。”
闻言,盛昱不仅动作没慢下来,还狡黠地为此找了理由:“轻了慢了只怕喂不饱你。”
“你,胡说!”路春宵闭上眼,咬着牙反驳这几个字。
盛昱的耻毛一下下随着动作磨蹭着他的臀缝,痒得他穴口止不住紧缩,臀肉也被撞得又热又疼。偏偏紧缩了穴口就容易夹紧穴内那硬东西,致使盛昱直觉得他是有意勾引。
“我是不是胡说,你这儿都告诉我了。”盛昱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拍打了下路春宵的臀瓣,绵软的臀肉很快有了明显红印,在他掌心抖得像是要化开,“而且你不是爱说‘不行’吗,就告诉你到底行不行。”
说话间,盛昱使劲儿拽起路春宵撑在前边的手臂,反手交叉到身后,并用一只手牢牢握紧那两只手腕。
路春宵本就软了身子,一被这么拽着肏,感觉自个儿直接成了俱乐部里被盛昱驯服的马。羞耻感伴着前所未有的精神快感一下蹿到他四肢神经,上半身和腰也塌了下去。
“盛昱!”腰身陷下去,路春宵的臀部抬得更高,脸颊则贴着床单磨蹭,他胡乱地骂盛昱。
可路春宵乖学生做惯了,着实不会骂人,对他而言的难听话譬如什么“你疯了”“别这么过分”,到了盛昱耳朵里反倒成了调情。
盛昱扬起嘴角,俯下身搂抱路春宵,侧翻过两个人的身子。
路春宵被搂在怀里,小腿想要往后踢,但被盛昱当即察觉,大腿一跨就把他的两条小腿夹在腿间束缚住。与此同时,他的乳首再次被盛昱揪着揉捏,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瞧见硬了的乳尖在盛昱指尖看起来愈发红肿。
“我过分吗?”盛昱挺动着腰干,带动两人的躯体共同狂烈摇晃。他在路春宵的肩膀和耳朵上留下了不少啃咬的痕迹,然后咬着他的耳朵厮磨着说:“想到别的男的送你回家,你跟他们一起笑着出现在酒店,我能干更过分的。”
盛昱以这个姿势肏弄了不过数十下,路春宵就觉得脑袋发晕,性器硬到贴着肚皮直流出透明的淫液。他没心力反驳什么,连骂盛昱的劲儿也弱了,一声声气急的“盛昱”逐渐成了娇喘的“盛昱”,浑身最大的力气都用在撸动阴茎上,且越撸越快。
路春宵本想咬着嘴唇不跟他多说,但是没多久也忍不住松开来,时不时虚虚浮浮地感慨最真实的感受:“好爽……不行了…我不行了。”
路春宵这种自顾自要逼近高潮的做法令盛昱不大满意,眼看路春宵本能地挺起胸膛直把胸乳往他手里头送,腰腿也弓得越来越弯,尽显很快要到了的模样,他一把握住他的阴茎,拇指往马眼上猛地按住,像是要堵住他发泄的出口。
路春宵想掰开他的手,却听盛昱说:“以后别骗我。”
路春宵模糊地分辨盛昱指的是什么,思考起哪次有男的送他回家,继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能是他们一起去音乐酒馆那回——他和执行大哥一起叫了回家的拼车。
所以是盛昱在楼上看见他返回去从同事手里拿手机了?
路春宵无奈,闷声地断断续续道:“没骗,他是直男,他们都是……直的。”
“我以前也是。”
听盛昱这样讲,路春宵脱口而出:“难不成你现在就不是了。”
盛昱滞了一滞,他本以为他们都做到这种程度,许多现状和转变显而易见,可路春宵潜意识似乎仍当他是曾经的他,会将喜欢的人与满足肉体欲望的对象明确地剥离开来。
盛昱松开了手,没接着为难路春宵。
很快,路春宵如愿射了出来,精液一部分射在盛昱的床单上,还有一部分溅落在18岁少年迟来的愧悔里。
这一次路春宵清晨再醒来,身上盖着厚被子,身边没了盛昱。
他坐起身,发现身下已经被清理过了。
盛昱的确是说今天要出差,但是没说什么时候。没想到竟是一大早上就得走。
早上的行程,昨晚居然还弄到那么晚……
路春宵揉了揉太阳穴,记得后来他们只又多做了一次。后一次的盛昱有些奇怪,动作轻缓了许多不说,还迟迟不太想射。
等到盛昱玩儿够了,路春宵已有了困倦之意。迷糊间他听到盛昱轻声说:“路春宵,这是咱们第一次没喝酒做爱。”
路春宵琢磨着这句话,拿起手机,看到盛昱在两个小时前和一小时前分别发来了消息。
第一条说了出差事宜,结尾告知了电子锁的密码,让路春宵在家里睡饱再走,不用着急。
第二条应该是盛昱登机之前发来的,他很突兀地提起:「路春宵,好久没听到你记第一次了。」
路春宵看着后面这条信息愣了会儿。他是很久没纪念了,久到和他不懂如何爱人的时间一样长。学生时代最为重视的仪式感终究还是消散了。
路春宵起床拉开窗帘,这房间朝阳,阳光立即照到他的脸上,有些刺眼。想了想,他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回复盛昱道:「因为那是个坏习惯。」
第六十三章
回复完,路春宵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看到床上一片狼藉,床单一侧还沾有昨夜留下的星星点点,他没多做思考,决定顺便把床单的痕迹洗掉再走。
调好洗衣机,路春宵回到主卧拿手机。这么走在盛昱家中,他总有点儿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上次来这儿,他对盛昱仍是抱着再不来往的想法,两个人平静说一句话都难。这次再来,他们已经荒谬地滚到了一张床上。
这种快进键大概属于成年人独有且不得不有的特权。路春宵不知道行使特权的那一刻是要怪音乐酒馆的酒太醉人,还是怪他试图用肉体交缠模糊掉感情纠葛的愚蠢思想。或许都有,也好像都不是真正原由。
逐渐对结果不确信的感觉令他实在克制不住心忧。
主卧与书房之间的三角区有一扇关着的门,里头应该是储物间。路春宵想着刚才看过阳台,晾晒架估计是少用,缺少一根撑物杆,便给盛昱发了个消息交代了一下开过储物间的事情。
结果打开那扇门后,路春宵顿时后悔发出信息。
一眼看去,储物间里放着许多未拆封的“配套”用品——杯子样式与盛昱客厅用的杯子是一套,没拆塑封的相框与主卧桌上的相框是一套,装在透明防尘袋里的全新滑雪服和衣柜里叠好的也是一套……
巧的是,路春宵脚上正穿着的拖鞋、早晨在卫生间使用的新毛巾和洗漱用品,与盛昱常用的生活品搭在一起同样能成为所谓的情侣搭配。
除去这些,一旁的架子上摆有两整排光盘盒。最中间的那盘恰是路春宵最为熟悉的《美少年之恋》,其它则是些同取向类型影片,有更早期上映的,也有这几年在国外新上映的。
路春宵无意偷窥他人的隐私,可是那盘《美少年之恋》上的标题晃到了他埋藏多年的往事。他的手指搭在上面片刻,心一横,还是抽取了出来。
路春宵上学时兴趣爱好极少,算得上的大概就是收藏喜欢的电影光碟。无奈许多绝版盘在网上不好买,托代购去到处淘又得出高价,渐渐地他只得放弃。
他看得出盛昱收的这盘与他当年用压岁钱大费周章买来的是一样的,盛昱必然也不屑买那种店家自行刻录的盗版。想来,收这样两整排正版的同性经典影片得花不少心思。
看到储物间的这些东西之前,路春宵大可以固执地认定拖鞋的颜色以及诸多同款不同色的洗漱用品为巧合,可看到之后,他心知肚明盛昱是有意购买且早就买好了。
盛昱为什么要准备它们?
六年里,盛昱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将他曾经全然不感兴趣的光碟一个个搜集买来,然后妥善地收管好?
路春宵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多看了,他把《美少年之恋》的光碟盒放了回去,找到撑物杆拿起来就要关门。
然而关门之前,路春宵又被架子中间的相框死死留住了目光。
其中一个相框里的合影拍摄于高二那年的假期,拍到的人有盛昱、社团的主要成员以及当日到场的表演嘉宾。
路春宵之所以能够准确判断时间是因为照片上盛昱的穿着正是盛昱在校公益社团活动上的穿着,而那一天,也是他在森林公园向盛昱告白的日子。
路春宵当天告白出乎意料地半成功,所以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马上要和盛昱开启dating的喜悦,全然没有特别在意表演的那支乐队叫什么,成员长什么模样。
现下他知道了,因为这支乐队前不久刚因上了档节目而大大提高知名度,还去了音乐酒馆演出。
社团的副社长过来寻盛昱的时候提到过,那天活动上的乐队是盛昱策划邀请的,所以需要他一起过去迎接。
也就是说,至少在七年前,盛昱就与那支乐队认识了。
路春宵当即有了个猜想。
为了验证,他给赵大海打去电话,询问他们有一次到科技公司开会,导演是怎么提出的音乐酒馆会有乐队表演。
赵大海把自个儿记得的复述了一遍,大致就是导演的朋友一直在想办法邀请那支乐队,如果能够邀请到,他愿意请大家一起去听现场。内容和上回路春宵知道的差不多。
但是此刻,路春宵抓住了一个此前忽略的关键:盛昱的下属Barbara也在场,她还一口答应了导演要参加。
路春宵听过陈湄他们在办公室如何讨论蒙尘多年的乐队终于被看见,还感慨现在的演出门票被黄牛炒得有多么高。能够在乐队最当红的时候临时抢到宝贵档期,并一下子表演三首歌外加一个惊喜返场,想必财力与关系缺一不可。
酒馆的老板是否有这层关系,路春宵不了解,可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盛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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