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条最新回复瞬间获得最多点赞,只有两个字:[洛嘉。]
两人上车,洛嘉看着他鼻梁上架着的金框眼镜:“你现在近视了?”
“没度数的,”柏宴单手摘下眼镜,放在扶手箱上,“刚才有个合作商来工作室考察,戴这个显得成熟点。”
洛嘉深以为然:“你也会做表面工程?”
柏宴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省点麻烦,他们一开始都当我是毛头小子,可劲儿往我身上薅羊毛,以为我是冤大头。”
这略显委屈的语气,让洛嘉忍不住开心。
他想象不了柏宴初出茅庐的样子,感觉有点可惜,错过了那些画面。
“那他们薅到了没?”
“就是没薅到还吃了亏,又拿我的年纪当攻击点。”
柏宴高中时就开始接触金融圈,想利用他走捷径,捞好处的人只多不少。
柏宴看他有兴趣,又讲了几个别人试图设圈套忽悠他,又被他反将一军的案例,然后语气平淡中透着讥诮:“我要年纪再大点,还有他们什么事?”
“你要不要这么嚣张啊!”洛嘉笑骂道。
“事实而已。”
洛嘉望着他的侧脸,傲慢到目空一切。
这是对自己拥有强大自信才能自然形成的骄傲,有些熟悉,柏宴本性里的肆意妄为好像从未消失。
蒋厉莹自从知道两人要一起来,问了柏宴想吃什么,柏宴选了鲜肉小馄饨。
材料蒋厉莹都提前准备好了,只是缺了点葱和配菜的料,两人顺便去商超补买,洛嘉不由吃味:“奶奶以前只紧着我的,现在却先问你爱吃什么。”
柏宴很喜欢看洛嘉这放松的状态:“可能因为我是客人的缘故,你想吃什么还不是随时都可以。”
洛嘉听着有道理,也不再纠结。两人买好东西很快就到了小区,看柏宴熟门熟路的样子,洛嘉跟在后头问:“我听奶奶说,你经常来看她,为什么?”人走茶凉,像柏宴这样做没任何好处。
柏宴一手拎着菜,看洛嘉毫无防备地靠近,空着的手拍了拍小孩后脑勺的头发。
洛嘉开始慢慢习惯对方偶尔的亲近,只顿了下也没动。
“非要我说出来?”
“也不是,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洛嘉猜到了什么,撇过了头。
看洛嘉这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模样,柏宴眼底含着一丝溺色:“帮你看着点,如果他们有困难我也能搭把手,总不好让你在没人的地方担心得哭吧。”
洛嘉想说句,他才不会哭。
可能是柏宴的语气太温柔,伴随着和煦春风,洛嘉刚刚才平息的躁动,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到了屋子,洛嘉让柏宴先去自己房间里待一会,自己则陪着奶奶在厨房忙活。
蒋厉莹看柏宴没反抗地任由洛嘉支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谁,看他们坦荡的相处,不像是刚认识的,蒋厉莹问:“你都告诉他了?”
洛嘉垂头擀面皮,低声道:“他自己猜的。”
蒋厉莹愣了下:“没给他任何提示?”
洛嘉有点窘迫:“没,我给他干什么。”
这点蒋厉莹是相信的,洛嘉在离开前,更看重任务的完成度,那关乎到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蒋厉莹叹了声:“果然是特殊的存在。”
她始终对那次柏宴失控爆发时造成的天地失色感到心有余悸。
一直怀疑,他其实是祂。
“他向你表白了?”
从他们进屋后,蒋厉莹就感觉到这两人与众不同的气氛。
洛嘉诧异:“您知道?”
蒋厉莹放下碗筷,看了眼她这对感情完全空白的孙子,真不知道该为谁担忧:“他做的太明显了,我想装瞎都很难。”
洛嘉崇拜地看着奶奶,蒋厉莹继续搅合蛋液,深藏功与名。
面对奶奶,洛嘉也没否认,露出了一丝迷茫:“我还没想好怎么回他。”
“他有让你马上回复吗?”
“没有,他说我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那不就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是他追求你,该烦的人是他,你不如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洛嘉的人生理念一脉相承自奶奶,闻言只感到舒坦,不愧是他的奶。
蒋厉莹又提到一件陈年旧事:“知道你爸当年为什么追你妈吗?”
洛嘉记得自己听过:“我爸说喜欢我妈和他一样学渣又努力的样子,让他有精神上的共鸣。”
“狗屁不通,”蒋厉莹嗤之以鼻,“他哪有这么深的觉悟,就是觉得她太漂亮,就这么简单,第一眼就想着和她以后的小孩一定好看到爆炸。”
蒋厉莹看了眼乖孙,那确实比那对不靠谱的夫妻优秀太多了。
洛嘉:“……”
就很像他爸会干出来的事。
“感情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合适就分手,谁能谈一次恋爱就修成正果的。”蒋厉莹轻轻拍了下洛嘉,她最心疼的永远是这个从小就过于懂事,从不贪恋他人感情的孙子,“也可以问问自己的心,你为他心动吗。”
卧室,柏宴盯着书架上的笔筒看。
那是周云滇做的手工笔筒,雕刻的纹理、手法能找到共同点,在学校寝室里也有一只类似的。
柏宴想起周云滇提过,他曾靠着一只笔筒,在喜欢的人家里住过一晚。
当时刚发生同寝变态偷柏宴东西猥亵事件,周云滇不想引火上身,就拿洛嘉的名号用了用。
柏宴当年正在逐步瓦解他与周云滇解不开的缘分,对对方说的话就算没全记,也记了大部分。
他发现哪怕极力避免与周云滇牵扯更深,但这人就像是阴魂不散般,时不时冒出来。
柏宴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屋子,只有一张床,所以周云滇睡哪里?
他伸手拿起笔筒,面无表情地表情端详着,看似平常的力道,却几乎快将它捏碎。
洛嘉下锅煮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外头忽然打了几次雷鸣。
这晴天霹雳给祖孙俩吓了一跳,奶奶让他先烧好端出去,她去收衣服。
这世界什么都好,就是天气太喜怒无常了。
洛嘉来到卧室门口,看到柏宴正坐在椅子上随意翻着书,那姿态写意地像是坐在王座上。
柏宴抬头看他时,那瞬间黑沉深邃的目光令洛嘉动弹不得,好像有什么疯狂而激烈的渴望在阴暗中滋生,快喷薄而出。
柏宴随即收回了视线,那些骇人气息也一并消失。
洛嘉这才发现他看的哪是什么书,一阵恼羞成怒。
那是他以前看名著记录的读书笔记,都是951从原世界复制过来的,里头有些还夹杂着个人感悟,比如有的爱情名著会有他的吐槽,那都是什么年少轻狂的时候。
“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不是你让我随便看的?”
我怎么知道你能这么精准找到我的黑点!
“反正不准看!”
“看都看了,”柏宴耸了耸肩,看洛嘉反应这么大,恶趣味地读着里面的读后感,柏宴声音醇厚磁性,念出来时像是音节在耳蜗里跳舞,“[这追求者怎么能是男配,叫犯罪嫌疑人还差不多。][女主,回头是岸,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柏宴看了眼洛嘉,没想到这小孩外表看着软和,评价却如此犀利。
柏宴有点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内,他看到的洛嘉就是这种性格,这也是令人着迷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
“柏宴,你再念!”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柏宴眼含笑意,准备接着念下去。
“你故意的是不是!”
洛嘉听不下去了,我小时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红晕腾的一下子爬上洛嘉的脸,跑过去就要抢,哪想到柏宴将笔记转了个方向,洛嘉的椅子是旋转椅,这一转洛嘉重心不稳,摔过去时被察觉到的柏宴扶了下腰。
就这轻揽的一下,洛嘉急促地“啊”了一声。
他倏地坐到了柏宴的大腿上。
两人皆是一愣。
第96章 CH.96
卧室内霎时鸦雀无声。
当洛嘉意外地落到怀里, 柏宴还来不及思考,手就像有自我意识地扣住眼前人。
大掌握住纤细的腰肢,指尖的捻动带动柔软衣料。
洛嘉稍稍一动就感受到臀部下面是谁的大腿, 他完全怔住,大脑瞬间炸开。
柏宴目光凝在那白皙脖颈后方的红痣上, 那是他曾证实是洛嘉本人的地方,也是想了许久的地方。
不由地凑近。
洛嘉察觉到颈后有股拂过的热气,抖了抖。
刚才能流利说出来的话也无法从喉间吐出,他慌乱地借住扶手站了起来, 丢下一句“出来吃饭”就跑了出去。
这个发展两人都没想到,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韫色难明。
柏宴望着那炸毛的背影,舌尖舔了舔腮帮子,神色晦暗不明。
洛嘉一出来,就往厨房走去, 关掉煤气,将煮熟的豆干捞出来, 水蒸气往脸上扑, 却无法掩下脸上的轻霞。
直到奶奶收完衣服, 看洛嘉还站在料理台前一动不动,提醒了句:“喊柏宴了吗?”
“喊过了。”洛嘉略显慌乱地回神,给豆干淋上酱料,一股鲜香麻辣的酱香扑面而来,搅拌后端了出去,抬眼就见柏宴已经走出来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了下, 各自坐了下来。
柏宴见他对刚才的事避而不谈,也就体贴地不再提。
柏宴尝了小菜, 淡香的豆干配上浓郁的酱汁,先到达味蕾的是香气随后才是辣味,即便是对食物极度挑剔的人都挑不出错处。
他眼中不乏惊艳:“酱料是哪里买的?”
洛嘉扬起眉毛:“和小馄饨一样本人特制,哪里都买不到,好吃吧?”
瞧瞧我这无处安放的技能点,谦虚这个词都不适合我了。
“还行。”
“呵,说句实话能怎么你。”
柏宴看他嘚瑟的样子,眼底笑意加深,偏偏半句不提夸奖,再夸这小朋友的尾巴都要翘天上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勺子,刚才碰到的感觉好像还未完全散去。
蒋厉莹先将柏宴那碗鸡汤小馄饨先端上,柏宴道谢后就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柏宴吃得并不快,像是品尝什么难以吃到的珍馐,那从小刻入骨髓的优雅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洛嘉看他还是那从容的模样,好像刚才的意外受影响的就只有自己。
顿时有点牙痒痒,凭什么让他方寸大乱后,而身为追求者的人可以置身事外。
洛嘉也顾不得羞赧,脑子一热推开前方的碗,导致柏宴没舀到馄饨。
柏宴看了他一眼:“不让我吃是吧?”
洛嘉坚决不承认:“有吗,我是这种人吗。”
柏宴再度低头吃的时候,碗又被推了下。
柏宴也不惯着,直接抓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在干什么:“人赃并获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洛嘉从善如流地改口:“我是为了帮你测试下看烫不烫手。”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身为主人的待客之道。”
“那真是特别的待客之道。”
柏宴笑了声,这倒打一耙的能力,想要洛嘉承认可不容易。
两人怼得火花四射。
洛嘉懊恼地往回抽了抽手,还好柏宴没有用力,松了力道。
他怎么就不能学学某人的心如止水,不就坐了下大腿吗,坐都坐了,怎么了,还能让时光倒流吗。
蒋厉莹看到这一幕,将属于洛嘉那份小馄饨端到他面前。
“你去抢人家的那份干嘛,又不是没你的。”
洛嘉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他就不该被影响。
对着奶奶乖乖应声,不再闹腾柏宴。
蒋厉莹也一同坐到桌旁,相处这些年,蒋厉莹看得出来柏宴此时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
洛嘉这一闹,反而让这个看上去没什么人气的男人有些烟火气。
她看着对面安静吃小馄饨的人,与记忆中的一幕重叠。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柏宴点名要小馄饨。
这小小的碗,承载了一个少年三年的等待。
两人回到学校已是晚上,华灯初上。
今晚的学校比平时热闹,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非常多,还有不少从外校赶来的,不少人手上还拿着荧光棒。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晚上学校几个音乐社举办了露天演出,洛嘉是听周云滇说过他参与的乐队今天有踢踏舞表演。
洛嘉对踢踏舞的印象还停留在那种特质的舞鞋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奇异旋律上,看前方广场熙熙攘攘的同学们,兴奋地说:“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自从看过周云滇跳舞,洛嘉就被俘获了。
他很喜欢周云滇的舞台表现力,每次看都能让人热血沸腾。
柏宴平静地看了眼远处熙熙攘攘的乐队彩排,不置可否。
他拿出手机,低头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两人才走了没一会,刚刚才暮色渐浓的喧闹夜晚,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毫无顾忌地落在兴奋的同学们身上。
洛嘉想着出门时,奶奶要给他们塞雨伞。
但他嫌麻烦,加上学校不愿,也不用走多少路,就没放在心上。
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洛嘉被人抓着往前跑。
而与他们一样选择跑的人也有不少,一时间场面混乱又嘈杂。
洛嘉愣了下,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一滴雨水顺着脸颊落到唇边,不自觉地抿了抿。
雨滴偶尔打在身上,为逐渐升温的暖春降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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