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经历第二次的体验。
或许欢愉间的刺杀会是暗杀者最为正确却又最为错误的选择。
降谷零半靠在床头,侧头看向透过窗帘的晨曦。
看来不能直接喂食饥饿的野兽,偶尔也需要给予填腹的“零食”。
在君度靠近的瞬间,身体仿佛还记得不久前的愉悦和痛苦,本能战栗着。
窥见君度眼中的餍足和意犹未尽,降谷零颇为不快,他浅笑着讥讽道,“真烂。”
“那零愿意陪我练习吗?”
君度理直气壮,“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实践。”
降谷零伸手,君度配合地弯下腰。
手指挑动君度脖颈间的项圈,降谷零缓声呢喃道,“我不介意你找别人练习。”
“别人?”
君度轻蹭降谷零指尖,认真细数人选,“波本,约翰,降谷零,这些人之间,零,你认为哪个人比较适合充当练习对象?”
本不过是无心的调侃,听到君度的回答,降谷零勾起嘴角。
“也许你可以杀了克莱门斯,这样约翰就能成为你的练习对象。”
很遗憾,别说练习,因为第一次的贪杯,君度暂时被禁止“饮酒”。
不过他甘之如饴。
毕竟他得到的酒前小零食可不少。
一周后,泽田弘树开学,两位名义上的父亲亲自送他进入学校。
在这之后他便基本没再见过两人,只有一名戴着眼镜的男人照顾他。
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像保姆却格外细心的男人,板正到像是什么公务员。
仅两年泽田弘树便完成大学所有课程,毕业典礼那天,他出乎意料看见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黑发男人一如既往让他下意识感到害怕,阳光下他颈间的项圈隐约泛起金光流动。
金发青年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发尾扎起,纤长的发辫垂在胸前。
像是贵族世家出身的矜贵大少爷。
莫名和黑发男人的气质有些相似。
泽田弘树难以判定,不过他很高兴能看到他们。
“约翰,诺亚方舟成功了!”
没有察觉到降谷零表情的变化,泽田弘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只需要最后一段启动代码就能运行。”
他本就打算以今天学校毕业为起航日,正式启动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
听到降谷零稍显疑惑的声音,泽田弘树才意识到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他已经为人工智能命名。
他仰头阐述着自己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和君度曾说过的话语类似。
降谷零瞥了君度一眼,真诚地夸赞已经到他腰间的男孩。
只得到爱人的匆匆一瞥,君度无趣地拨动颈边的项圈。
因为这条项圈,这两年他可是无比“安分”。
没干多少坏事。
【主人,宫野志保将会在三天后返回日本。】
君度瞟了眼躲在远处的眼镜保姆。
“弘树。”
听到君度的声音,泽田弘树一怔,他望向这位名为“克莱门斯”的监护人。
“你愿意回日本吗?”
泽田弘树无比诧异,他沉吟思索时,降谷零睨向君度。
似乎试图透过那身皮囊看穿他的想法。
君度对上降谷零的眼睛,眼神温润,黑瞳仿佛蕴着一汪泉水。
看着就像个好人。
降谷零撇开视线,无声讥笑。
不过几秒,他听到泽田弘树肯定的答复。
“嗯。”
因为清丽的外表和温和的气质,比起其他有着各种糟糕传闻的参选者,宫野明美脱颖而出,顺利进入议会。
这几年,她已经爬到一定的位置。
虽然不够高,但也足以发表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些年宫野明美大多都在认真敷衍组织,起码不能真的让波本为难。
亦或者说是不想让君度为难。
几个月前她见过一次君度两人,似乎已经正式在一起。
但又有什么违和感。
感情等于一张白纸,已经慢慢淡去初见诸星大的悸动,宫野明美很难说清那是什么样的氛围。
仅能明白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人,无人能踏入的氛围。
停下车,宫野明美轻声叹息,她忽然有点想见见诸星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第一个心动的男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想见昨天才和她通讯的妹妹。
或许是愿望传递给神明。
走上公寓楼,她看到心心念念的两人站在门口,同时望向她。
这一刻她忽然感到心满意足,心脏跳动的速率加快。
楼下不远处,降谷零仰头,窗户透出暖橙色的灯光,“你不上去扮演你的好大哥吗?”
炎热的夏日,君度依旧一身黑西装,鬓角染上轻微的湿意。
他摇头,指腹摩挲着项圈,“零,我可不想太多人打扰我们独处的时间。”
降谷零不置可否,“所以你特意跑来日本想做什么。”
君度松开领带,“阿斯蒂已经成为英国分部的负责人。”
降谷零自然知道这件事,他挑眉,“怎么,你要和琴酒争抢日本部分事务职权?”
“怎么会,我可对那点小权势不感兴趣。”君度挑起搭在降谷零胸前的发辫,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既然二把手现在在美国身处困境,那么日本大本营这边便缺一名代理二把手。”
他抚胸弯腰,轻吻手心细软的发丝,“为了你,我需要爬得更高。”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趣的事情
想让朗姆无法操心日本的事务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个行踪不定的老人在君度面前不过是什么都无法隐藏的普通人。
不久前因意外碰上交通事故,朗姆身受重伤,甚至一不小心撞上巡逻搜查的fbi。
结果十分不幸,朗姆以及他濒死司机因非法持枪和其他危险物,此时正待在医院,由警方监视。
美国分部相关事宜自然有他心腹负责。
不过日本这边部分事务,作为组织内最闲的高层,君度只能“不情不愿”地接手。
然而让琴酒和君度两人分管日本基地的大部分事务,大概可以比喻为神仙打架,底下的人必定遭殃。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田纳西,他只是在酒吧认真工作,就不巧碰上君度和琴酒两人。
以及他们身后默不作声的伏特加和笑着与他打招呼的波本。
他环视几乎满客的酒吧,默默将一杯加冰波本酒推到波本眼前。
希望这位“主人”能拴好他的恶犬。
至于伏特加,他没有理会。
君度解开衬衫最上方两颗纽扣,彰显脖颈间的项圈。
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田纳西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全然不懂君度的意思。
而好奇的伏特加偷瞄着项圈保持沉默。
至于降谷零,他透过君度的肩膀打量着琴酒。
这也是已经被公安锁定的危险人物。
感受到降谷零的视线走向,君度瞥了眼不敢看他的伏特加,屈指敲击吧台台面。
“琴酒,你家小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
没想到君度会突然提及自己,伏特加推了下墨镜,在大哥开口之前不打算发声。
琴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野狗都已经套上项圈,就不要朝人随意乱吠。”
然而这次君度没有生气,反而扭头望向降谷零。
仿佛在征求他的许可。
降谷零手指搭在杯沿,举起酒杯挡在唇边,他轻笑道,“琴酒,请不要随意欺负我家的劣犬。”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君度不算讨厌,不如说他十分欣喜。
很可爱的说法。
从未和波本正面对话,听到这句话,琴酒扯动嘴角,阴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那就管好你家的废犬,”一双绿瞳仿佛锁定猎物的冷血动物,琴酒直视降谷零,意味不明地冷嗤,“以及藏好你的老鼠尾巴。”
降谷零挑眉,他无辜地询问君度,语气间带着亲昵,“我想我应该和老鼠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君度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纽扣,坐到吧台边,长腿散漫地曲起,侧身背对琴酒,举起田纳西适时推给他的酒杯。
“叮。”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君度没有移开触碰降谷零酒杯的玻璃杯。
他笑道,“当然,会将你当作老鼠的只会是得了癔症的病人。”
降谷零恍然叹息,“那还真是可怜。”
不过不管是琴酒还是朗姆都因君度出挑的行为怀疑他。
这家伙果然是个不定时炸弹。
降谷零淡笑着抿了一口他并不太喜爱的波本酒。
人群众多,即便是琴酒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正大光明开枪。
对于两人一唱一和的嘲弄,琴酒哼笑一声,“废话可真多。”
“啊?你还没走?”
像是才意识到琴酒还在场,君度故作惊叹,“琴酒,你这么闲,看来和废物也没什么两样。”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退后一步,大哥的杀气有点刺人。
琴酒没打算在这里继续和他们耗时间,他环视周围的人群。
“田纳西,你似乎被盯上了。”
像是好奇,降谷零同样漫不经心地扫过周围客人,视线没有做任何停留。
田纳西毫不在意这件事,他擦拭着酒杯解释道。
“大概是因为两年前几处酒吧出现人为意外,警方那边怀疑同一犯人针对酒吧作案,这两年时不时会有人在各处酒吧巡逻。”
“琴酒,不要那么一惊一乍,这里是合法的酒吧。”田纳西可不怂琴酒。
比起君度,琴酒简直可以称得上“好人”。
只要不做出影响组织的行径。
君度笑着将唇贴上杯沿。
看来警视厅那名被监控的眼线也被降谷零利用。
他温声附和道,“琴酒你这副模样就像是碰上猫的老鼠,真可笑。”
“啊,是啊,”琴酒扯起嘴角,眼神阴冷,“能和猫安然混在一起的,只会是已经驯化的老鼠。”
和琴酒对视几秒,君度轻笑,“疑心病太重可不好,记得去看心理医生。”
与朗姆相同,即便君度存在令他介怀的疑点,没有任何依据,那也只是琴酒无意义的揣测。
何况君度是组织不可或缺的成员之一。
一旦他真的出现问题,那么对组织的打击不言而喻。
琴酒眯眼,没再说话。
看来得再次详细调查下波本。
即便君度奇怪的行径早在波本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
确定酒吧没有出现问题,琴酒最后再次瞟了眼暗处卡座中的几人,径直离开。
他还有些任务需要忙。
降谷零余光睨向琴酒的背影,突兀问道,“君度,我记得琴酒似乎是你的幼驯染。”
听到这句话,田纳西耳朵竖起,颇有些偷听好戏的意味。
“不,”君度对这个词汇可没什么好印象,“单纯只是曾经一起进行训练。”
降谷零颔首,没再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君度闲聊着关于雪莉进入研究所的话题。
没能听到有趣的事情,田纳西失去兴致,走向另一边的客人,为他们调酒。
“龙舌兰的任务是怎么回事?”降谷零晃动酒杯,吧台旁他的动作格外醒目。
酒吧角落几个醉醺醺的男人均是被公安暗中调到警视厅的零组成员。
望见自家老大的动作,那几人没有动作,他们知道这是表明潜伏继续,无需轻举妄动。
对上降谷零似笑非笑的眼神,君度莞尔,“你是说暗中威吓板仓卓的事?”
“那不过是因为他曾制作出的软件让那位大人很感兴趣。”
降谷零记得板仓卓这位著名的cg制造师一年前退圈,现在似乎是在某家游戏公司专心开发程序软件。
见降谷零有兴趣,君度侧身,在他耳边轻语道,“零,想去见见他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乖宝宝没饭吃
这几个月来板仓卓活在恐惧之中。
三月份一个魁梧,带着关西口音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希望他继续开发之前开发中的一款软件。
最初他以视力变差为由拒绝,男人并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可自那以后极度谨慎的板仓卓却发现家中许多家具陈设总会发生细微地变动。
但他没有任何东西被盗。
即便他在客厅放置隐藏摄像机也毫无用处。
他就像是被无形之人监视,即使搬家这样的情况也如影随形。
几近令他发疯。
此时分明是在夏季,打开灯的刹那看到客厅中央一身黑的两名男子,板仓卓还是感受到背后发凉。
就像是看到鬼物显现。
他下意识看向两人脚下。
有影子。
他吐出一口浊气,握紧手中的电脑包,“你们是那个男人的同伴?”
君度笑了下,他温声安抚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报警的板仓卓。
“放心,我们并不是来逼迫你答应开发软件的事。”
他上前,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到板仓卓眼前。
“先自我介绍下吧,我是一名咖啡店店长。”
和想象丝毫不相符的职业,板仓卓感到错愕不解。
降谷零挑眉,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君度在日本的假身份。
他还以为他会沿用“克莱门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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