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再次岔开话题,冷冷淡淡地问:“身体怎么样了,还会孕吐么。”
“好多了。”
回答过后,又是冗长的沉默。
温绛忽然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映照出霍卿章高大的身影。
“代表,其实,我很想你。”
霍卿章的双眼骤然睁大。
不仅是因为温绛这句话,更因为他抬脚跨上围栏,似乎想直接从旁边阳台翻过来。
“疯了么?走正门。”霍卿章抬手扶住他,试图把他往回推。
虽然楼层不高,但摔下去也够他喝一壶了。
温绛执意要翻,半截身子悬在围栏外摇摇欲坠,另一只脚还在努力蹬上围栏。
“温绛,趁我还能耐心和你说话。”霍卿章皱起眉头,声音陡然抬高八度,“走正门。”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真怕他一个不小心跌下去。
霍卿章赶紧伸出双臂,温绛翻过来稳稳落地,但霍卿章却是后怕地抱住他,用力将人揽入怀中,按着他的后脑勺使劲往怀中揉。
“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没什么理智。”虽然言辞是责怪的,但并不妨碍他把温绛搂得紧。
温绛依然在重复那句:
“代表,我很想你。”
霍卿章重重叹了口气:“知道了。”
“今晚可以一起睡么?罗马好冷。”
霍卿章:……
“医生说,胎儿稳定之后可以同房。”温绛又强调道。
“温绛。”霍卿章把人推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可能搞错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情分,你不必用这种情侣般的语气和我提要求,我要的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明白么。”
温绛还是笑,并未因为这句话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代表,我想你也搞错了,并不是滚了床单就是情侣,我只是在向你提出正常的生理需求,何况,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想我还需要时间好好考虑孩子的去留问题。”
霍卿章垂视着他,眼底一片漆暗,眉宇间满是凌厉的痕迹。
他忽然抬手将温绛拉进房间,关了门拉上窗帘,只留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滚床单不能答应你,只能用手帮你。”霍卿章冷冷道。
温绛笑出了声,看着霍卿章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看来代表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
“比起这里虽然短了点,但代表应该有本事让我舒服,对吧。”
灯光缱绻,将手指镀上一层蜜色。
温绛叫出第一声时,马上被霍卿章捂住了嘴。
他压低声音道:“这里隔音不好,你忍住。”
紊乱的呼吸声中,温绛张开嘴,咬住他两根手指,手指顺势入口,条件反射地搅动着。
意外的,摸到了舌头中间的舌钉,圆润小巧的珠子渡上了潮热。
霍卿章不是第一次见到温绛,往期几次见面中,他经常见到温绛带着一些精致闪亮的耳钉饰物,唇钉也见过几次,或许是出于一种自我审美,认为这些都属于明眼可见的锦上添花。
可不曾想过,嘴巴里竟也暗藏玄机。
外人看不见摸不到的地方,穿个洞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视线黯了黯,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轻轻夹住舌钉:“谁教你打的。”
温绛轻轻咬了一口霍卿章的手指,示意他松手,随即眯起眼睛笑道:“谁教的重要么。”
虽然说破大天它就是个饰品而已,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民风开放,就会有人说,舌钉是吃鸡神器,用以提高和谐生活的快.感。
霍卿章一侧颌骨微微凸出又收回。
他抬手将温绛拽起来拖进自己怀里。
温绛一抬眼,看到了试衣镜中自己被霍卿章禁锢其中的模样。
还未来得及撤出的手指短暂向外抽离,却又在隐忍不住的哼叫声中物归原位。
温绛别过脸,好似无法直视自己被人一手掌控的狼狈。
但一只大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要他必须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他能明显感受到,霍卿章非常固执,好像在生气。
自打他知道了舌钉的存在后。
翌日。
凌晨五点,霍卿章醒了。
他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温绛,正欲叫他起床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担心节目组一会儿过来喊人起床看到两人同床共枕说不清楚,可又考虑到温绛昨晚又哭又叫折腾到半夜才睡下,于是自己提着行李箱去了隔壁温绛的房间,将二人房门上的姓名牌调换过来,以假乱真。
早上八点钟,嘉宾们被节目组准时叫醒。
MC解释道:“昨天初次见面,冰箱里的食材是节目组送给各位的礼物,但从今天开始,各位的衣食住行需要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换取。”
弹幕齐刷刷:
【搁这玩荒野求生呢?】
“每位嘉宾可以获得由节目组提供的七十欧元生活资金,但也只有这七十欧,但不用担心,节目组会根据每天的任务或者游戏排名提供二十至五十不等的奖励,并且你的任务积分决定接下来的部分选择权。”
“是哪方面的选择权。”
唐怿问道。
“各方面的。”
“首先今天的的任务!因为农场主外出旅游,我们才有机会借住他的房子作为拍摄基地,但对方提出的要求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各位需要帮忙打理他的农场。”
MC说着,拿出几张颜色不同的抽签条。
在节目组公布任务期间,温绛坐在摄像头的盲区,通过无线局域网联系上了尚在国内的薛铭远,给他发了消息开门见山道:
【给我一份参与录制的嘉宾详细信息。】
远在国内的薛铭远正和身娇体软小男孩玩得酣畅淋漓,高.潮时忽然收到了温绛的短信,顿时萎了。
再看看他这颐指气使的口吻,薛铭远微笑着捏紧手机,钢化膜出现条条裂痕。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嚣张。
按照顺序号,嘉宾们随机抽取了自己的任务条。
一打开,集体沉默。
艾澜抽到的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霍卿章则是:【马掌的修剪与保养】
海崖要负责给农场的看门恶犬洗澡并修剪指甲,唐怿和傅明赫则分别负责清理鱼塘和果树修剪,景琛也抽到了鸡舍清理。
大概只有天选之子云善初,抽到了“帮助小鹿崽穿上过冬衣物”这种可爱又简单轻松的活儿。
温绛对着自己的任务条看了半天,缓缓举手:
“请问……羊羔的拆蛋计划是指?”
众人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MC清清嗓子,笑得和蔼:
“拆蛋计划,通俗来讲叫做去势,这是一种避免公羊发.情、抑制雄性激素、保证肉质肥美鲜嫩、减少羊膻味的必要手段。”
弹幕都在哈哈哈,嘉宾们也忍不住善意发笑,但唯独云善初表情极其凝重。
一片笑声中,突然听到云善初犹疑的一声:“那个……”
“如果温绛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和他换一下任务。”
温绛倏然抬眼,不动声色等着看他接下来又要卖什么药。
MC也开玩笑道:“云老师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所以想要和别人换任务?”
话音一落,原本嘻嘻哈哈的人群诡异地陷入沉默,MC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怎么……把那件事儿给忘了。
弹幕孤零零飘过一句:
【温绛现在孕期,忌讳杀生见血,对胎儿不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弹幕开启热烈讨论:
【WJ好像怀孕不足三个月吧,这期间最危险,最好不要到处乱跑乱动。】
【好烦啊,本来我哥抽到的任务又轻松又可爱,结果为了WJ这个丧门星要去做什么拆蛋专家。】
【说这个老子就不开心了,你怀孕大家可以理解,但这样也要坚持上节目拖累其他人就恶心了。】
【节目组能不能把温绛踢出去啊,别让他拖累其他嘉宾成不?】
【别人不说话当人哑巴是吧?请问温绛拖累谁了?昨晚八个人要吃的菜全是他切的,也没因为孕期要求别人一定让着他,所以他到底拖累谁了?】
好似只要是和温绛有关的镜头必然要引发骂战。不管他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云善初提出调换任务,温绛轻飘飘一句“没关系,不需要调换”,又引来云粉不满的谩骂:
【不识好歹,初宝有心帮你你还不领情,到时孩子因为意外流掉的话你可别跟我们这哭。】
【艾澜哥到底看中他什么啊,乌鸡鲅鱼,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怀孕初期我婆婆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一些孕期禁忌,瘟鸡真是精准踩雷,这孩子要是能生下来多半也是个人魔。】
【你们真的过了,讨厌温绛就讨厌,为什么要诅咒他的孩子……带上素质上网OK?】
温绛执意要自己完成任务,谁来说也没用,导演只好叮嘱他的专属VJ,一会儿做任务时多盯着他些,有异样第一时间汇报。
接下来,直播间被分成八个版块,观众可以根据自己喜好进入任意嘉宾的直播间。
版块一分,霍卿章与艾澜的直播间人数立马水涨船高,以碾压式的人数将第二名云善初甩出去十万八千里远。
谁不想看内娱首屈一指的顶流一哥帮母猪做产后护理呢。
猪圈马厩羊圈和鸡舍被农场主划分在同一位置,之间相隔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当众人看到节目组按下计时器时就明白了,任务完成的速度和接下来某些项目的选择权有关。
密不透风的屋棚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暖意,夹杂着动物的气味,环境实在算不上好。
小羊羔们并不怕生,天真无邪地咩咩叫着向温绛跑来,用刚长出没多久的稚嫩小羊角轻蹭他的膝盖。
他微笑着抚摸小羊的脑袋,在小羊友好的回应中,他眼疾手快拉住小羊前蹄往桌子上一按,按照刚才农场主徒弟交给他的方式,轻轻摩挲阴囊周围的羊毛。
猝不及防的小羊:咩?!
下一秒,阴囊被人轻轻挤压着,明显感受到对方的不熟练,刚舒服了没一会儿——
“咩?!——”一只羊,叫出了杀猪般的嘶吼。
囊袋被划开,顿时血流如注,小羊下半生的幸福全部寄托在这两枚小小肉球中,接着被人无情剥夺,最后还要撒上刺激强烈的消毒药水和碘酊防止复活。
不谙世事的小羊终于深切体会到,原来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被太监了的小羊一瘸一拐跑到角落,对着温绛咩骂了足足十分钟。
弹幕震惊:【卧槽!看的我幻肢剧痛,这娴熟的手法你说是第一次干这事我可不信。】
【哈哈哈小羊还在骂,完了,它这辈子都忘不了温绛了。】
其实温绛下刀时的确有过瞬间的犹豫,面对这种天真的小羊萌生一丝愧疚,但他深知,小羊的命运早已被既定,只是早晚的问题,与其等它享受过羊间极乐再剥夺他的快乐源泉,倒不如让它开始就生于黑暗中。
这也是为了小羊好呢。
羊们害怕极了,聚成一堆瑟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不止。
温绛向它们靠近时,它们立马四散而逃,但不管逃往哪里逃都始终逃不出这粗糙木条围成的不幸的大门。
接下来,直播间的观众眼巴巴瞅着温绛化身羊蛋终结者,冷漠地拖过小羊,一挤一切一涂,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小羊们愤怒切痛苦的咩骂声始终唤不回他早已飞到鄂尔多斯的良知。
阉完最后一只小羊,温绛摘下满是鲜血的手套:“搞定了。”
失去了某些零件的小羊们只觉得胯下生风,缺失感让它们忘了怎么走路,唯一能做的就是伸长脖子趔着大胯对着温绛疯狂输出。
但温绛听不懂。
他直播间的人数从第一只太监羊出现后就开始坐了火箭一般直线上升。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羊儿们仍未知道那天拆蛋专家的姓名。】
【哈哈哈那个头顶有螺旋花纹的小羊还在骂温绛,嘴巴真脏哈哈哈!】
【笑不活了家人们,7只羊、半小时,我愿称之为魔の右手。】
【温绛,但凡你犹豫一秒我都不会怀疑你私下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笑哭]】
对于温绛来说,明明是最格格不入的事,却也做得最为得心应手。
仅仅半小时,热搜横空出世:
#温绛,拆蛋专家#
#温绛,羊羔公敌#
百万微博用户在线围观温绛拆蛋,见证其如何解决羊肉肉质不够鲜嫩的问题。
另一边。
云善初好不容易才给调皮捣蛋的小鹿穿上毛衣,VJ与他闲聊起来。
“听说隔壁温老师半小时拆了七只羊,还上了热搜,温老师真的很了不起对吧。”
云善初给小鹿扣扣子的手倏然顿住。
他垂着眼,良久,才敷衍地“嗯”了声:“是很厉害。”
不一样了,这个人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以他从前的智商哪能做到像现在一样处处惹人不痛快,曾经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家伙竟然成长了。
还是说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是霍卿章?
还是艾澜?
本以为借着他腹中孩子的由头可以参他一本,不成想到头来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倒是次次都能逢凶化吉,并且还给他立住了一些讨喜的人设。
虽然骂他的不少,但这几年间见过的涨粉最快的也是他。
云善初牙根咬得极用力,颌骨清晰凸出一块。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还在与恶犬斗智斗勇的海崖,眼底一片沉黯。
温绛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后,洗手脱围裙整理头发,他随口问道VJ:“其他人的任务做得怎样了。”
VJ笑得含蓄:“你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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