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遂反问:“我退团的消息,应该还没有公开吧?”
“没有,我和LOCO那边说了。”
温遂认认真真地看向他们,郑重地说道:“哥,爸妈,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想清楚之后,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温遂,”温知涵摸了摸温遂的后脑勺,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包容,“爸爸妈妈都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可是你一直以来已经很独立了,可以尝试着依靠一下我们,好不好?”
温遂的表情总算舒缓了些,点点头:“我知道的。”
“至于那个姓时的,”秦思御清清嗓子,有些生硬地开口,“当爹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生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本以为温遂听这话会心情好些,可是他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说能怎么处理时舟南,温遂就擦了嘴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我吃完了。”
“哎……”
不明白缘由的秦思御一脸莫名:“这孩子怎么回事……”
温知涵无奈地摇摇头,“孩子青春期晚一些,你不懂。”
温遂回到房间,冷静下来一想,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去做。
他不能直接撒手不管,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秦思御和秦言去收拾,有些事情他必须自己处理,比如林澍,比如杨星悦,还有时舟南。
在思绪乱的不像话的时候,温遂突然很怀念夜晚的那个小酒馆,怀念那里向来都很松弛的氛围。
可是一想到那里,就不可避免的会想起时舟南。
温遂实在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他放弃的决定做的太快太坚决,才会让本来干脆利落的时舟南反过来在意纠缠?
算了,不想了。
和时舟南相关的,是无解的命题。
目前最关键的,是得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公开自己和家人尘封多年的往事。
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难道要用这种方式公之于众吗?
温遂犹豫的,是到底有没有自证的意义。
说白了,他澄清给谁看呢?
出道到现在不过几个月,压根没什么死忠粉,队友的关系也不咸不淡,唯一喜欢的人早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把他踩进了泥里。
还有大费周章澄清的必要吗?
温遂现在回头去想,才大概明白时舟南为何突然改变对他的态度——大概是林澍给他捅破了自己和秦言的“不正当”关系。
可真正让温遂失望透顶的,是时舟南就这么相信了林澍,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自己没有什么金主。
如果有人捂住了耳朵,那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正想着,房间门被敲了敲。
贺池临独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瓶饮料,朝温遂晃了晃:“知道你刚吃了药喝不了酒,喝点果汁儿行不?”
温遂侧身让贺池临进来,没接果汁。
“打算去哪个国家啊,想好了吗?”
“没有,”温遂说道,“但要么德国要么美国,二选一吧,等我有空先问一下老师。”
“行。我这两天都没啥事,你想去哪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温遂点点头,知道贺池临还有话对他说,开门见山道:“嗯,还想说什么?”
“你怎么想?介意和秦叔的真实关系被公开吗?”
温遂微微皱眉,贺池临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管需不需要你自己出面解释,你在意这件事情本身吗?这个你得想清楚。”
温遂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向谁解释了,瞒不瞒的,也没有什么意义。”
“懂了。”
“过会儿我送你哥去上班,顺便去鼎湖收拾垃圾,你要不要一起?”
贺池临说的太过于自然,以至于温遂都没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收垃圾,还是要去处理一些麻烦的人。
“你会去找林澍吗?”
“虽然我很想说是,但是这说到底还是你的事情,所以我来问问你意见。”
温遂其实还没有想到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林澍,但在脑子转过来之前,就已经点了头,“我跟你一起去。”
在团内的这段时间,温遂其实很少和林澍有正面交锋,他也不了解林澍,只从那几个人的嘴里拼凑出一个支零破碎的模样。
秦言听说温遂要跟着一起去,有些诧异:“我陪着你俩一起?”
秦言应该是不放心温遂,向贺池临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贺池临一把搂住温遂的肩膀,被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开,“没事儿,有我呢,我俩就算闹起来,不还有小秦总给兜底,我可不怕。”
“你们怎么闹我不怕,”秦言说,“别动手啊,别受伤。”
“知道了知道了。”
到了鼎湖,贺池临先是找了家政,把原来租给他们的那套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扭头见温遂盯着出神,就知道他又在琢磨他们之前在这里录节目的事情。
“你先在这里帮我看着呗,我出去接个电话。”
温遂盯着他黑着屏的手机,拆穿道:“你要去找林澍了吧,我是房主,我不在也没办法解约。”
“行,”贺池临又晃了晃手机,“那我先联系物业,你等我回来再去找他啊。”
等贺池临出去之后,温遂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像下定决心一样,推开门出去,径直朝那套房子走过去。
一层两户的户型很好找,温遂沉了口气后按响门铃,原木色的大门很快传来滴滴两声,门猝不及防地向外打开,险些直接撞到温遂脸上,被温遂眼疾手快地拦住。
林澍一看清立刻变了脸色,“怎么是你?”
“约了人啊,”温遂轻笑一声,“杨星悦还是时舟南?”
“这你就管不着了吧,我约谁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但我现在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你什么时候能搬出去?”
“买卖不破租赁,我没记错的话,租约还没到期吧?这么快卖房变现,怎么着,你也被金主扔了?”
温遂没回答,默不作声地往里面扫了一眼,好在他从来没在这里住过,不然能恶心的吐出来。
或许是温遂的眼神太过于轻蔑,林澍一把抓住了温遂的领口,“不就是后台硬一些,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吗?不都是一样的下贱。”
温遂的身高比林澍高一两厘米,被他这么拽着也面不改色,显得林澍的那些话没有丝毫威胁力。
林澍越发恼羞成怒,一拳扬起就准备砸下来。
那拳头带起的风都快到了脸颊,却生生地被一股力量拦住。
温遂本以为是贺池临,可还没回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洗衣液香气的烟草味。
温遂整个人一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后方的温度。
林澍的目光也变成了诧异,“时舟南,你护着他干嘛啊?”
第57章
“叫我来干嘛?”
时舟南收回手, 不太明显地朝右边迈了半步,和温遂拉开距离。
“进来再说,在门口杵着干嘛。”
林澍一边说话还一边深深地看了温遂一眼, 温遂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时舟南,原本镇静的脸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慌乱,很快平静下来:“最晚后天要来收房, 如果你搬家不方便的话,我联系搬家公司给你搬。租金我会三倍退回, 这笔钱足够你在海城市中心找到很好的房子了。”
“今天早上物业给我打电话, 说房东要毁约,我前脚刚把时舟南叫来, 后脚你就亲自上门, 是有多怕这笔钱到不了你手上啊?这套房子一卖, 大概你也不用继续在娱乐圈打苦工就能在海城衣食无忧了吧,怪不得这么硬气。”
温遂正想反驳, 突然有人从后方搂住了温遂的肩膀,这搂法不用开口温遂就知道是谁, 虽然不太习惯肢体接触, 但还是给他留了一点面子, 没有直接甩开那只胳膊。
“哎,小明星的见识就是浅薄啊, 这可是在海城哎,你对衣食无忧的标准也太低了吧?这套房连买个高奢都不够,还衣食无忧呢。”
年轻还带着点轻佻的声线在温遂耳边响起,他终于受不了将贺池临的胳膊移开, 见林澍盯着贺池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温遂继续说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已经联系物业那边断电断水断权限了,现在狗仔都知道你住在这里,闹得太难看,对你也不好吧。”
“原来是你啊,”林澍笑了笑,“几个月之前,在停车场,原来那个时候坐在他副驾的真的是你,温遂,我原来没认错,你的金主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时舟南,你应该不知道这回事吧?他刚入团的那天就和这位一起回这里了。”
时舟南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贺池临身上,一打眼就知道他身上穿着的一身衣服价格不菲,显然是刻意搭配过的一整套小众高奢品牌,手腕上的表也价格不菲,就连昨天那辆车也是他的。
“你也是温遂的金主?”时舟南勾勾嘴角,动作牵动了唇角的伤口,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温遂早上那一拳头真是不留余力。
“看来你还没被打清醒啊?”贺池临本着个先礼后兵的作法,“我是你爸爸!”
时舟南吃瘪后直接装作没听见,转向林澍问:“又不是我租的房子,叫我来干什么?”
林澍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说道:“对,这又不是我租的房子,有什么事情你找杨星悦去啊,合同也是他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那违约金我也直接付给他了,你尽快搬走吧。”
温遂说的轻飘飘的,林澍却立刻变了脸色,可又自知理亏,脸都涨红了也憋不出一个字。
这样直白地被利益牵着鼻子走的林澍,时舟南也是第一次见。
温遂和这个人毫不费力,就把主动权掌握在了他们身上,他之前从没在意过温遂身上的这份超脱于同龄人的沉稳。
“这套房子是你买给他的?”林澍被逼的狗急跳墙,“温遂,你的金主还真不少啊,这张脸这么值钱?还是因为跳舞柔韧性好,这么招人喜欢。”
贺池临有些嫌弃地带着温遂后退半步,一股闻到异味的表情,皱着眉说:“看来你们还是不太了解情况啊,我自我介绍一下,贺池临,温遂的朋友,有什么异议吗?”
林澍:“这又不是什么小钱,为朋友说买就买,也太有义气了吧。”贺池临伸出食指煞有介事地晃了晃:“你又错了,要不说你没见过啥世面呢,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对我来说就是小钱?”
“走吧,”温遂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了。”
“得嘞!”贺池临就差没原地敬个礼再走,看相处方式完全不像什么包养关系。
“所以你找我来有事么?没事我也走了。”
时舟南今天早上刚回去,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林澍的消息,说有事要告诉他,让他待会去鼎湖找他一趟。
本来时舟南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叫走的脾气,听见这话只说了一句“关我屁事”就要挂电话,可林澍突然来了句:“物业说是房东亲自打电话来的,温遂说不定要摊牌了,你不好奇吗?”
原本就是试探,可歪打正着,没想到时舟南还真好奇。
“直钩钓鱼,你还真上啊。”林澍这时候还有心情和时舟南调侃。
“拉黑了,”时舟南晃晃手机,“AERX暂停活动了,以后别来烦我。”
“暂停活动,为什么啊?就因为他退团?”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和AERX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趁杨星悦还没完全把你的资源给别人,早点自寻出路吧。”
“不是说我们合作吗?”
“你还真指望着,LOCO还会把你签回来吗?要么快点找下家,要么抓好杨星悦这根救命稻草吧。”
说完,时舟南也离开了。
林澍忿忿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我们现在怎么办,”贺池临跟温遂上了车,却没着急发动,“直接去找杨星悦,还是让人去找他?他这人挺疯的,你自己去不太安全吧,谁知道他发疯会干出什么来。”
温遂问:“秦言新公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属于商业机密,我不是很清楚啊。”贺池临煞有介事地说道,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高远和我说了,我有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
“啥想法?”
温遂笑笑,眼神中透出几分不让人反感的算计来:“商业机密,不告诉你。”
“豁,”贺池临大吃一惊,“小冰块也会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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