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新微博一出,评论区都炸了,还有人专门把这些营销号的名单挨个@出来,温遂看这个ID眼熟,顺手就点了进去,翻了两下,发的东西并不多,很快温遂就发现这是安毅的微博。
[小老板今天又喝多了…]
时间是温遂刚出国的时候,这条微博下面又在不同时间内评论了好几条,全是在说时舟南喝多了的。
[小老板终于决定出国追人了!]
这条就是在那个冬天,没过多久,温遂就在国外碰见了时舟南。
[圣诞节惊喜,老板公司快要不行了,小老板说他要退圈,失业警告ing]
这条微博之后,他发的频率就低了很多,温遂前不久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心情。
温遂退出微博,点开订票软件,明天最早的一班机就是在八点。他脑子里很乱,半晌才放下手机。
第二天,秦言戴着口罩和帽子出现在发布会,他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但由于遗传的优良基因,一踏进门,就有几台摄像机对着他拍,见他坐在了观众席才狐疑地放下相机,议论纷纷。
主角还没来,秦言坐在第一排,一身出席商务会议才会穿的高定,帽檐下的眼睛看不出喜怒,只能让人觉得这人气场格外强大。
一旁的贺池临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见有人拍,直接挡住镜头,“主角还没来,拍看戏的干嘛?”
没过多久,时舟南也来了。
快门声顿时不绝于耳,闪光灯更是把整个室内打得刺眼,时舟南走上发言台,向秦言点了下头,手边摆着准备好的资料,见时间差不多,向下扫了一眼,就示意安毅叫人进来。
台下渐渐坐满了人,秦言没看到温遂,循着镜头的方向,看见戴着口罩的林澍和杨星悦,还有郑宇阳等几个为难过温遂的“老总”,前前后后地走进来,就跟上刑场的犯人似的。
“这几人怂的,”贺池临嗤笑一声,“我说温遂真不来了啊?这场面怪解气的。”
当时温遂退团之后,秦言提过让林澍或者杨星悦公开道歉,只不过温遂当时一心想要离这些破事远一点,才就这么算了,秦言也憋屈。
见那几人站成一排,毕恭毕敬地对着直播的摄像头鞠躬,而时舟南站在一旁,神色淡漠。
最先拿话筒开口的是林澍,他手里拿着张A4纸,深呼吸了几口,才说道:“有几件事情,我在此向大家做出澄清,以下内容若有不属实之处,我自愿承担所有法律责任。”
“首先,退出AERX是我个人原因,当时我与前星悦总裁杨星悦签订协议,他出解约金并让我单飞出道,我做他的情人。温遂入团在我完全解约并交付所有违约金之后,与我退团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其次,在温遂在团期间内,我多次雇人偷拍、跟踪温遂,侵犯他及他的家人的隐私权,并故意造谣捏造他和他亲生哥哥及父母之间的关系,编造子虚乌有的谎言,已经收到了法律惩罚,碍于我的个人发展并未公开,相关网站可查。”
“最后,我想向温遂致以诚挚的歉意,对不起。”
第84章
在林澍说完之后, 时舟南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材料投影到身后的大屏幕上,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像是闻到鲜血的豺狗。
早先温遂开直播澄清的时候, 就总有人说他口说无凭,后面秦言也想办法澄清过,又有网友说是他背后资本的力量, 总之横竖都有人不满意。
而现在实打实的证据摆在面前,所有人都没话讲。
林澍说完之后就又坐下了, 话筒依次给了杨星悦和那几个小老板, 不过都没专门给温遂道歉。让人没想到的是,AERX的余枫也来了。
现在AERX整个团名存实亡, 成员演戏的演戏, 退圈的退圈, 只有余枫还在尝试着发歌跑舞台,剩下的都糊得被娱乐圈洪流彻底淹没, 流量还比不上已经退圈的温遂和时舟南。
余枫戴着墨镜,语气有些沉重:“我作为AERX的成员, 直接当事人, 亲眼见过很多东西。我必须承认因为温遂的突然空降, 我不能接受他代替了已经退团的林澍,所以用自己的偏见对他, 但从始至终,温遂从未利用过自己的身份和资本,我希望大家也能看清事实再发言。”
秦言有些意外。
他记得原来那几个人明里暗里为难温遂,温遂也不提, 都是后面那些真人秀综艺导演把录制原片发给他,他才知道的。
可现在这个余枫居然主动出来澄清, 也不知道时舟南用了什么办法。
等这几个人都说完后,时舟南清了场,台上只留下他一个人,然后又往台下扫了一眼,闪光灯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但依旧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舟南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温遂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很可惜,当他在AERX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有他在的舞台是很珍贵的瞬间,请各位不要再为这段纯粹的回忆添加莫须有的罪责。现在我和他都已经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请各位不要再打扰了,谢谢。”
说完,时舟南放下话筒,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看向台下的秦言。
秦言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松了口气,主动缓慢地拍了两下掌,随即整个会议厅掌声雷动。
软硬兼施,永绝后患。
秦言也松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贺池临说:“这小子也选错了路。”
“哼哼,”贺池临一边鼓掌一边不服,“咋了?你不会这就倒台了吧?我可记着那几笔账呢,想追温遂?没那么容易。”
“啧,”秦言皱了皱眉,“我没说支持他啊。”
发布会到这里算是结束,媒体陆陆续续散去,时舟南还没急着走,等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才走下来问秦言:“温遂已经出国了吗?”
秦言一笑:“你是想他出国,还是不想啊?”
“想又不想。”时舟南答道。
想他像自由的飞鸟一样畅游,又想时时刻刻见到他。
不等秦言回答,旁边的贺池临就忍不住凑上前去:“我问问你,现在对温遂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刚问完,就被秦言拦了一下,他抬腕看了下表,摇摇头,“估计已经在候机了。”
“他在机场?”时舟南说道,还没等秦言回答就抄起桌上的手机,松了松领带,二话不说就往会议厅外面跑。
“诶,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时舟南的脚步停顿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然后果断地继续往外跑。
可刚跑到门口,还没踏出去,就猛地刹住了车。
秦言和贺池临看着他的身形一晃,就那么停了下来,正疑惑着,时舟南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面前的人影。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眼睛也被墨镜遮着,一身黑衣,如果不是对他很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就连贺池临都愣了一下。
可时舟南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呼吸,如释重负地笑了,紧接着试探着拉过面前的人的手,把发热的U盘轻轻放在了对方的手心。
“都解决了。”
温遂垂眸,看着掌心银色的U盘,不知道这温度是因为运行过久还是什么,他在门外听了全程,此刻心情格外复杂。
“时舟南,”温遂把口罩拉到下巴处,认真地问:“如果你赶到机场发现我已经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时舟南沉默半晌,才说道:“抱你一下,然后让你走。”
温遂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有些困惑地抬起头,发现时舟南的眼睛红了一圈,像是在克制什么汹涌的情绪。
时舟南长着一双丹凤眼,眉眼间总是带着些许狠厉,可是自从他这次回来之后,见到的总是这样的时舟南。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以后不用再提,也谢谢今天这场发布会,替我解决了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说这些话时,温遂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告别。
温遂张张口,正要说下一句,就被时舟南抱住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被时舟南按进了怀里,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时舟南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震得他鼓膜都生疼。
“时舟南…”
“就一下。”
“我今天不走。”温遂的语气透露着些许无奈,他被时舟南抱得死紧,一点也挣扎不开。
好不容易时舟南才放开手,温遂注意到他飞快地抹了把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地意识到什么。
温遂控制住表情,一本正经地对时舟南说:“我都听到了。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不欠我什么了,没必要每次见了我都是道歉。我希望我们能正常相处,可以吗?”
时舟南一开始没明白温遂是什么意思,温遂又拿出手机,指了指屏幕:“正常相处,意思是你有事可以找我,微信电话都可以,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
“那我能追你么?”时舟南反应过来,问道。
“这是你的事情,只要不打扰我正常生活,我也管不到你什么。只不过时舟南,我喜欢过你是过去的事情了,追可以,追不追的到,得看你本事。”
说完,温遂不给时舟南反应的机会,直接侧过头看向秦言和贺池临:“走呗,回家。”
贺池临立马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煞有介事地嚷嚷:“干嘛呐你!当着我们面吃温遂豆腐?”
秦言和温遂不约而同地“啧”了一声。
温遂抓着贺池临走了,秦言还站在原地,等两人走远后才对时舟南说道:“你刚刚对温遂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单纯心软,不代表我们也是一样,真要追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时舟南点头,“嗯。”
等三人上了车,秦言的表情还是不太好看,可他没说什么,因为有贺池临当他的嘴替,叭叭个没完。
“诶,你怎么来了啊?我以为你坐早上那班机,叶行安呢?他咋不陪你一起来?”
温遂闭着眼,“他先走了。”
“啊?”贺池临诧异,“那今天的发布会…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温遂依旧闭着眼,“叶行安回去有他的事,我回去又没事,不着急。”
“不是…你还真打算答应时舟南啊?”
温遂终于睁开眼,阳光照得他的瞳孔像琥珀一样,微微透露着点不耐:“那我能怎么办,报警抓他?”
这下贺池临没话可说了,求助性地看向秦言。
温遂坐直了些,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时舟南这个人,本质不坏。”秦言突然开口说道,听得贺池临都变了脸色,“他家庭情况不太好,不会正确对待感情,多半也是从小自己也没有被好好对待过。”
“哟哟,你又知道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替时舟南说话。”
“我只不过是陈述客观事实,”秦言继续说道,“温遂你应该不记得了,时舟南他妈妈还抱过你,和咱妈关系也不错。”
温遂还是第一次听这些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更是从来没听温知涵提过。
“那后来呢?”温遂追问。
秦言摇摇头,“后来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再也没见到过,我也问过几句,妈也不太愿意说,只知道很早之前就过世了。”
“时逢成和咱爸也算是生意伙伴,本来说照顾照顾,可是对方又不领情,所以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联系。我本来以为时舟南跟着他妈妈,后来去查才知道,他从小都在寄宿学校,高中就出了国,再然后就进了娱乐圈,整个人主打就是一个叛逆。”
“现在他爸也…公司也还在起步阶段,都这种情况了,他还能腾出时间,又是告周子见又是开发布会的,实话说,这个人不坏。”
“哥,”温遂突然开口问,“那我和他,小时候认识吗?”
“不算认识吧,你屁点大的时候,他就上学去了。”
温遂没吭声,却突然想到很多个时刻。
比如他从舞台上抱着他摔下来,倒地后所有人都是奔着温遂来的,而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后面。又比如那天暴雨,时舟南独自站在包厢外的场景。
怪不得温遂总觉得他是孤独的,哪怕是站在万人簇拥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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