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夺过司望北手中的石牌,一掌将司望北推出去很远:“北哥,走吧,别回头。”
与此同时,晏阳生启动了石牌。
虚无的光影从石牌中影射而出,一个连接小秘境的圆洞出现在空中,透过这个圆洞,晏阳生清楚的看到一望无际的黄沙。
“还想跑?”
阴灵的声音骤然出现在晏阳生身后,她看到石牌启动,怒不可遏,当即伸手就去抓晏阳生。
“蠢主人抓紧!”不知周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整柄剑化作蓝色流光,飞速载着晏阳生冲进秘境。
阴灵的指尖堪堪擦过晏阳生的衣角,她怒火中烧,快速追去。
用尽吃奶力气的不知周,在阴灵距离晏阳生还有半寸之遥时,横冲直撞进秘境。
与此同时,秘境大门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抓了个空,阴灵气的浑身发抖,最后怒极反笑:“好好好……阳灵你跟我这么玩儿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秘境里躲多少年!”
说罢,阴灵撕破空间,从黑漆漆的空间隧道中踏入,转瞬又出现在血流横河的婚礼现场。
神灵族人的尸体与魔修的尸体,全都乱七八糟的横在地上。
有些尸体被钉死在墙上,柱子上。
冲天的血腥味没让阴灵感觉半分不适,但她眼尖的看到地上躺了两个大乘期,都是她的人。
“他们怎么死的?”阴灵冷冷看向童飞跃,她走的时候这两个大乘期还活的好好地,虽然身受重伤,但神灵族大能都死的差不多了,还有谁能把这两人杀了?
童飞跃面无表情的看向楼袭月,沉默代表了一切答案。
阴灵的眼神如同冰冷黏腻的毒蛇,她看楼袭月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楼袭月仿佛没意识到阴灵的杀意,勾唇温和的笑了笑,全然看不出刚才心狠手辣杀那两个大乘期的模样。
“他们看起来很强,想切磋几招,没想到这么弱。”楼袭月用左手抬起骨头全部碎裂的右手,在阴灵面前晃了晃,笑的依旧温和:“也不算太弱,废了属下一只手。”
所有黑旗的人都噤若寒蝉,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甚至不敢抬头看阴灵和楼袭月。
阴灵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还带了几分满意,但这笑容却让人愈发胆战心惊:“真是个合格的疯子,怎么打司南和阳灵的时候,就一点杀手都不下?”
她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楼袭月屡屡留手。
楼袭月仍旧是那副模样,心平气和的说出实话:“没劲。”
现在还如此弱小的司望北和晏阳生,杀起来真的没劲。
黑旗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为楼袭月捏把冷汗。
阴灵定定的看着楼袭月,勾唇笑的越发灿烂:“楼御星,你最好始终都这样让我看不透。”否则失了乐子,她会亲手解决掉他。
她活万年之久,很少遇到这么疯的。
真是……疯的有意思。
收回视线,阴灵漫不经心的看向童飞跃:“带人把这里收拾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说罢,阴灵又看向楼袭月:“过来,跟我去取最后一块碎片。”
阴灵离开后,童飞跃带人将村子搜寻了一遍。
除了修士,神灵族还有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童飞跃所到之处,一片血海。
“童使者,那边有人吗?”
一个黑旗的人搜寻完附近的活口,解决完后,发现童飞跃站在一个仓库门口往里看。
童飞跃转身,面无表情冷声道:“没有。”
黑旗的那人心怀疑虑:“没人您在这站这么久做什么?”
说着,那魔修就要上前去,却被童飞跃拦住。
“我说没人,你在怀疑我?”童飞跃目光一片冰冷。
“不敢不敢。”魔修连忙道歉行礼。
童飞跃转身离开,魔修亦步亦趋的跟上,趁着童飞跃不备,那魔修猛地回身,一击火雷扔向仓库,仓库霎时被点燃,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见状,童飞跃停下脚步,那魔修又是一副讨好的模样:“使者,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主人的意思可是一个活口都不留。”
“知道了。”童飞跃淡淡转身。
那魔修笑着想跟上去,却听着‘砰’一声,有重物落在地上。
他想看看是什么,却惊恐的发现,掉落在地上的东西,赫然是他的头。
童飞跃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魔修们没跟上来,回头见他们都面露惊恐的看着他,似乎在震惊他如此心狠手辣。
“不跟上的下场和他一样。”童飞跃说完,转身便走,不给那些魔修辩解的机会。
魔修们对视一眼,匆匆跟上,再也没人敢质疑童飞跃的决定。
熊熊烈火中,浓烟顺着所有缝隙钻入,却在仓库一道隐秘的地窖入口处徘徊,一丝一毫都无法进入其中。
隐秘的地窖入口处,覆盖着一层肉眼几不可见的阵法灵光。
那是南明院最基础的,所有弟子都必须修行的防御阵法。
地窖内,十几个神灵族的孩童惊恐的看着缝隙外的浓浓烈火。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懵懂的问:“哥哥,那个大哥哥不是发现我们了吗?”
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猛地捂住小女孩的嘴,惊慌失措又努力让自己镇定的对小女孩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们不能被发现,他们是神灵族最后的希望。
【一更】
第二百三十八章 走吧,去迎接我的新世界
司望北朝着烟霞城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的逃。
他体内的灵力早就干涸,依靠着灵石中薄弱的灵力咬牙坚持。
远远地,他看到一架飞行木船,上面印着烟霞城城主府的标识。
强撑着的那口气,在看到那标识的时候骤然松懈。
不争化作流光隐匿进司望北体内,他整个人如同轻薄的宣纸飘飘然下坠。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司望北感觉到有人接住了他,他喃喃道:“伯父……回烟霞城……不要去神灵族……”
*
南明院。
楼袭月将最后一块乾坤镜碎片交给了柳重山,柳重山迫不及待将乾坤镜碎片拼凑在一起。
可碎片仍旧是碎片,丝毫没有合六为一的征兆。
“这是怎么回事?”柳重山恼怒的问楼袭月。
“或许阴灵知道。”楼袭月淡淡道。
柳重山闻言表情变了一瞬:“楼御星,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密室石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柳重山回头,看见青竹长老走了进来。
正当柳重山想呵斥时,青竹长老身后走出一道倩丽的身影。
与此同时,青竹长老的身体轰然倒下,竟是气息全无。
“清欢?”柳重山瞬间意识到不对劲:“你不是顾雅,你是阴灵!”
顾清欢绝对不可能有能力杀了青竹!
阴灵笑意吟吟:“你倒是聪明。”
她视线扫过石壁上顾行知的画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虚空一扫,便将这些画卷粉碎:“看到他这张脸就烦。”
刚才她看到顾行知画卷的时候,心脏止不住的抽痛。
分明她已经用玲珑心换了顾清欢的心,这副躯壳已经完全属于她,可她竟然还是会被顾清欢的残留情感所影响!
一个卑劣的随便就能碾死的蝼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情感!简直该死!
画卷粉碎的那瞬间,柳重山震怒不已,欺身便朝阴灵攻去,周身排山倒海的气势无比骇人。
“贱人!你怎敢损坏行知的画像!”柳重山怒不可遏,他每每看到顾清欢都要用尽全力,才能掩下心中杀意。现在阴灵还敢用顾清欢的壳子,来毁坏顾行知的画像。
简直不可饶恕!
渡劫期大能的全力一击,现在的阴灵也不敢小觑,但她却不慌不忙的喊:“楼御星。”
楼袭月的身形静默一瞬,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转瞬他又极快的闪身到阴灵面前,快速出剑。
在他出剑之时,阴灵的手附在楼袭月身后,诡异的力量加持,叫楼袭月本来的力量瞬间上升一大截。
强大的力量对撞后,整个密室地动山摇,无数碎石纷纷落下。
这里快塌了。
柳重山双眼猩红的死死盯着楼袭月和阴灵:“楼御星,原来你从始至终都和阴灵是一伙的,你就没有背叛过她!”
楼袭月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倒是阴灵娇俏的笑了一下:“这就生气了?若我告诉你,顾万里也是我亲手杀的,你不得当即气死过去。”
“贱人!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柳重山再次向阴灵发起进攻,修为暴涨的楼袭月稳稳接下柳重山的每一次进攻。
原来修为只要提升到大乘期,越级击杀渡劫期就够了。楼袭月接招时,还分心想着自己的事。
只可惜阴灵这诡异的力量只能让他短时间内提升修为,过几日又会跌回他原本的修为。
那如果他成为渡劫期,是否就有能力击杀力量诡谲强大的阴灵?
还是说,渡劫期也不够?需得成为地仙?
万年没人渡劫飞升,他又该如何才能飞升?
阴灵趁着楼袭月与柳重山对招之时,走到柳重山摆放乾坤镜的桌前。
似乎是看到了分别许久的老朋友,阴灵罕见的面露怀念,温柔的抚摸上每一块碎片:“终于,将你们集齐了。”
她自顾自的说话,也不管乾坤镜如今是没有思维的死物。
“我和阳灵都是乾坤镜之灵,为什么你们偏爱阳灵?阳灵现世,你们才肯现世,分明我已经苦求你们万年。”
“就连我亲自去寻你们,也每每都是一波三折,死伤我无数属下才寻到三片碎片。而阳灵却什么都没付出,就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你们寻回。”
“这不公平。”
阴灵说着,一块一块将乾坤镜拼接好,阴灵之力一丝丝渗入乾坤镜中,分散的六块乾坤镜在她灵力的粘合之下,缓慢的自我修复。
“啧,怎么这么慢。”阴灵不悦的皱眉,按照乾坤镜这自我修复的速度,起码得三五年才能彻底聚合。
她尝试着灌入更多自己的力量,却被乾坤镜生硬的崩开。
阴灵不屑的嗤了一声:“再不喜欢我,以后也是我的所有物。”
她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柳重山,柳重山见自己的攻击悉数被楼袭月化解,本就越发心烦意乱。
当他听到阴灵的话时候,情绪更是止不住的暴躁。
柳重山重重一剑砍向楼袭月,已经有些乱了章法:“原来你假意与我投诚,是想借我之手,让晏一他们找到乾坤镜碎片,再交给阴灵那贱人!”
“不然让你回到过去恶心顾行知吗?”楼袭月语气不重,跟闲话家常似得,却格外杀人诛心。
自己的满盘计划都被摧毁,又被楼袭月如此嘲讽,柳重山心中怒意越发不受控。
他还要回到过去,改变行知的生活轨迹,让行知再也遇不上那个女人。
他还想温水煮青蛙,让行知从少年时就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把所有后来要靠近行知的人都提前抹杀。
为什么阴灵要摧毁这一切?
为什么总是天不遂人愿?
为什么!
一切的仇怨都凝聚在心口,柳重山彻底乱了章法,被楼袭月一剑碎了元婴。
楼袭月淡淡拔出剑,又快速在柳重山脖子上一抹,彻底给了柳重山一个痛快。
身体倒在地上前一刻,柳重山缓缓地朝虚空伸出了手,气管破裂的他无法喊出那个名字,只能无声的张嘴:“行知……”
楼袭月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伪君子,至死都在假装深情。
阴灵见这边一切都结束了,拿着乾坤镜款款往外走去:“走吧,去迎接我的新世界。”
【二更】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论是百年千年,他一定会回来
“你醒了?”
晏胜雪坐在床边,见司望北睁眼,连忙让双喜去扶他。
双喜的手还没触碰到司望北,司望北身体下意识的躲开。
扶了个空,双喜尴尬的看向晏胜雪。
“抱歉,我不太习惯别人触碰。”司望北昏睡三日,刚醒嗓子还哑的厉害,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便想下床。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坐在床上跟人说话,尤其是对面的人是自己爱人的姐姐。
见司望北这模样,晏胜雪只好等司望北穿好外衣。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晏胜雪表情看不出喜怒担心,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大婚那日,我们一家被流民绊住,急匆匆往你们神灵族赶捡到你。”
晏胜雪看着司望北,问出自己最想问的话:“司望北,我弟弟在哪?”
司望北没有直接回答:“伯父伯母在何处?”
听出司望北的意思,晏胜雪抿了抿唇道:“世道乱了,他们在紧急封锁烟霞城,加固防御阵法。若你想说的话,需要我们一家人都听……”
说着,晏胜雪看向一旁候着的双喜:“去将我爹娘叫来,说司望北醒了,有要事。”
双喜是个机灵的,连忙去找晏修礼二人。
直到双喜走后,晏胜雪才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不该唤伯父伯母的,如今他们也是你爹娘。”
司望北呼吸一窒,嘴角扯不出一丝弧度,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却仍旧听得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我与阳生,并未结契。”
此话一出,晏胜雪眸光闪动,似乎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了下去。
直到双喜请来晏修礼与薛如君,司望北才将事情原本的经过告知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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