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儿哄开心了,顾行知才说起近况来:“齐崎除了散播我和晏一那臭小子的谣言,还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温良门好多失踪弟子,其实都死于他手。”
“院长秉公处理,废了齐崎一身修为,断了他浑身经脉,将他赶出南明院等死了。温良门没了齐崎,算是受到重创,他们门主如今焦头烂额,顾不上大比。”
“所以大比还是按照原定时间进行,也就是四天后。”
众人了解清楚情况后,司望北就给顾行知行了个礼想退下。
顾行知一拍桌子:“你小子过来,还想去帮晏阳生抄院规是吧?没门!我有事要单独交代你。”
司望北抿了抿唇,低声道:“他不喜写字,抄不完五百遍的,师父。”
“走走走,师姐我俩走!”轩辕傲雪无语的推着顾清欢离开。
只有顾清欢,一头雾水的被推着离开了顾行知的书房。
顾行知对司望北道:“齐崎今日上午被赶出南明院,他废人之身,应该走不远。这是我的令牌,拿着可以随意出入南明院。”
“师父是想做什么?”司望北没有第一时间接下令牌。
“我这是受了院长的指示让你做此事。”顾行知叹了口气:“绝世楼出事了。这几十年来,绝世楼的人总是在执行任务时离奇死亡。”
“执行任务有伤亡很正常,前些年伤亡率较高,但死亡原因都比较合理,我们这些老东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从前年开始,绝世楼的死亡率空前的高。一队人马十人出去,能回来的往往不足五人,甚至全军覆没!”
司望北道:“院长和师父是怀疑有叛徒,叛徒是齐崎?”
顾行知摇头:“叛徒不止一个,齐崎只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之一。他现在离开南明院,他身后之人怕他保守不住秘密,必然会在三日内杀他灭口。”
“按师父这么说,杀他的人应该修为不低,弟子该做什么?”司望北不会愚蠢到觉得,顾行知要让自己在未知深浅的敌人面前,救下齐崎还生擒对方。
“这是传送符,能在瞬息将我传送到你周围。若是你当真发现有人杀齐崎,你便召我来。”顾行知道。
他的身份太过惹眼,肯定有人会暗中监视他。一旦他离开南明院,暗处之人必会起疑,不一定会对齐崎动手。
而司望北虽说是个天才,但毕竟未成气候,暗中之人也不会将注意力太过放在他身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司望北是在去年才进入南明院的弟子,他完全不可能是叛徒。
从柳重山意识到南明院有叛徒起,就有意缩紧了招生条件。司望北他们这一批能进入南明院的,都是背调过不可能是叛徒的人。
“三日内若是没人杀齐崎,你便将齐崎暗中带回南明院。记住时间,四天后还要大比。”顾行知提醒道。
齐崎是柳重山和他放出去的一个诱饵,要是暗中人没上钩,他们就只能从齐崎身上审问得到答案。
司望北领命,临走之前,他忍不住问道:“院规当真要抄五百遍?”
按照晏阳生的性格,摸约第一遍都抄不完,就要朝他耍赖,让他帮忙了。
如今他要走三日,晏阳生自己怎么可能抄完那五百遍的院规。
顾行知气的吹胡子瞪眼:“收起你这不要钱的样子!老子不让他抄了行吗?快滚!”
“多谢师父。”司望北规矩的行礼离开。
看着司望北里去的背影,顾行知气的太阳穴一直跳动:“我真是做了什么孽,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会气人。还是以前的徒弟们好啊……”
*
果然不出顾行知所料,齐崎并没走远。
大半天功夫,他甚至没走出南明院外围,只走了五里路不到。
司望北隐匿气息跟着齐崎,发现齐崎走走停停,似乎在等什么人。
失去修为的齐崎比普通人状态还差,根本没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
他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了两天。
在第二天的夜里,齐崎在篝火旁睡着后,一道白衣身影从夜色里走来。
他身形颀长,脊背笔挺,从背后看去,端的一副公子如玉模样。
司望北不敢轻举妄动,他摸不清来人的修为如何,若是随意移动位置,恐怕会被对方发现他藏匿在此。
“在等我?”
白衣男子嗓音喑哑难听,似乎是用了改变声音的药丸,这不是他本来的声音。
睡梦中的齐崎惊醒,在看到白衣男子的那一刻,瞬间跪在了地上。
“使者,主人是不是放弃我了?祂为什么不救我?我为主人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主人为什么放任柳冠羽废我修为!”
失去修为的齐崎本就苍老,这两天的赶路更是蹉跎,如今跪在男人面前,整个人佝偻的像即将入土的将死之人。
白衣男子脸上带着银白色面具,火光跳跃下,面具闪烁着似冷似热的光芒。
他有些嫌弃的后退一步,不想被齐崎脏了衣袍。
“主人若是放弃你,便不会命我来寻你。我离开南明院不能太久,否则会被有心人发现。齐长老先起来,我将主人的意志转达于你。”
第六十五章 他要摸鱼啦!
齐崎大喜过望,踉跄着准备站起身。
司望北却暗道不妙,他顾不上暴露的危险,将顾行知的传送符捏碎。
传送符激起巨大灵力,白衣男子却不疾不徐的慢悠悠回头看向司望北,似乎早就知道他藏匿在那里。
与此同时,顾行知从传送阵中走出。他与白衣男子相隔数十丈,但他只迈出一步,便已抵达白衣男子身前。
缩地成寸!
“顾万里,你个老匹夫派人跟踪我!”齐崎反应慢半拍,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份暴露。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顾门主来的真快,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顾行知脸色一沉:“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该猜到今日你和齐崎都跑不掉!”
“顾门主让爱徒跟踪齐崎,自己却一直不出现。想来顾门主是要抓我,我只好按照顾门主所想,前来找齐崎了。”
分明声音难听,但白衣男子的语气却让人莫名听出一股温和之气。
白衣男子的话让顾行知脸色愈发阴沉:“你不过一个半步金丹的臭小子,还敢在老夫面前卖弄智识?”
齐崎一惊:“你才半步金丹?!”
他之前从未与白衣男子见过面,都是用密信暗号交流,故此不知道白衣男子修为。
现如今他一个废人,更是探不出白衣男子修为如何。
他一个废人和半步金丹的小子,怎么能在顾行知这个大乘期高手的手底下逃出生天?
“晚辈岂敢在顾门主面前卖弄智识,只不过想提醒顾门主与柳院长,晚辈身后之人,非一个南明院能抗衡。不如早做打算,在危机来临前寻好退路。”
白衣男子眼神都没分给齐崎一个,轻笑道:“该说的晚辈都说了,那齐崎的命我便收下了。”
这话让齐崎顿感不妙,踉跄爬起来就想跑,他不想死!
顾行知也十分窝火,一个半步金丹的臭小子竟然想在他面前杀人?拿他顾行知当什么了?!
“想要他的命,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在白衣男子出手之时,顾行知大乘期绝顶高手的威压浩浩荡荡铺开,他没有出剑,周身却都是凌厉剑意。
千万道剑意刺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却缓缓转身看向逃跑的齐崎。
他轻轻抬手,袖中银针便飞速刺向齐崎。
与此同时,顾行知的剑意凝做实质,在距离白衣男子不到半寸的地方,不得寸进。
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强大力量,在护着白衣男子的周全。
银针没入齐崎后脑勺,齐崎陡然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在南明院搅弄风云多年的一门长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了半步金丹的年轻修士手里。
白衣男子好似浑然不觉自己杀了人,也不觉顾行知滔天怒意,只是微微侧身对顾行知福身。
“顾门主,晚辈先行告退。”
他挥袖一拂,便轻易破碎顾行知的万千剑意。
“想跑没这么容易!”顾行知陡然拔剑,身形一晃,便以雷霆之姿压至白衣男子身前。
白衣男子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大乘期果真厉害,顾门主可要活到与我一战的时候。”
他说罢,身形便鬼魅的闪到了数十丈开外。
“不争!”
银白色长剑划开夜色,司望北身姿笔挺面色冷峻,他单手持剑堵住白衣男子退路。
“望北小心,这小子邪性的很!”顾行知高声提醒。
无论是刚才破了他的剑意,还是方才那诡异的身法,都不是半步金丹修为能做出的。
白衣男子深邃的眸子透过面具细长的孔洞凝视司望北:“快些成长起来,莫让我觉得无趣。”
什么意思?司望北心中一凛,白衣男子竟然在他面前凭空消失!
这世间术法千千万,可无论是传送阵还是缩地成寸,都需要强大的灵力支持。
而这个白衣男子,周身没有半分灵力波动,便诡异消失。
顾行知沉着一张脸,将齐崎的尸体收到须弥戒中,对司望北道:“且随我回去见师兄。”
师徒二人很快回到南明院,秘密会见柳重山。
三人齐聚一间密室,柳重山听到顾行知说的话后,面色无比凝重。
“看来这趟水,比你我想的还要浑。”柳重山叹了口气,有些抱歉的看向司望北:“起初想的简单了些,便将你也卷了进来。”
司望北道:“既身为南明院弟子,为南明院效力义不容辞。”
柳重山又叹了口气,他似乎有些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
“行知,你收了个好徒弟。我这个院长,看起来风光的很,一千岁的人,临到头能信任的就只有行知你。
如今危机四伏,四大学院里都出现了叛徒,背后的神秘力量愈发强大,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小千界就要翻天覆地了。
若是南明院毁在我手上,我有何颜面下去见师父师祖?”
顾行知走上前,拍了拍柳重山的肩,郑重道:“师兄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不论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搅弄风云,邪不胜正,我们必能看见曙光。”
似乎是被顾行知安抚了,柳重山收拾好情绪道:“你们方才说那个使者只有半步金丹的修为,且十分可能是南明院弟子。如今南明院在籍在册半步金丹修为的弟子三十余人,大半都随绝世楼执行任务,留在院内的只有不足五人。”
这五人分别是长域门楼袭月,长域门夏白衣,柳重山亲传弟子于千帆、蓝无忧,前宫商门门主遗孤周齐。
于千帆和蓝无忧不属于九门,平日直接由柳重山教导,都是天资卓越之辈,一旦突破金丹,就是绝世楼的中坚力量。
如今的宫商门门主潘粤训,是前任门主的师弟。周齐自他父亲亡故后,便常年闭关鲜少露面,人虽挂在宫商门,却连九门大比都不屑于参加。
“我这就去查,今夜这五人谁离开过南明院。”柳重山道。
只要查出谁今晚离开了南明院,那就能确定谁是奸细。
天色将明时,顾行知和司望北秘密离开密室,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崇明门。
艳阳高照,晏阳生打着哈欠推开房门走进院子,冷不丁看到司望北如青翠松柏般笔直的站在院中,吓了一大跳。
“北哥你回来怎么不吱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头子让你干啥去了?”
晏阳生靠近司望北,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司望北没有受伤,很是满意。
“师父让你抄院规了吗?”司望北不答反问。
“我刚抄了六个字,老头子就让我不用抄了。嘿嘿,肯定是北哥你给我求情了是不?”晏阳生笑的狗腿。
司望北眉眼柔和,轻声道:“下次莫惹师父恼怒。”
晏阳生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小弟一定谨遵北哥教诲!”
“小弟?”司望北微微蹙眉,显然不喜欢晏阳生这么称呼自己。
“那……老弟?”晏阳生犹豫着开口,这一嘴东北味儿,听起来挺奇怪的。
司望北无奈抿唇,最后只能随晏阳生去了。
他总是拿晏阳生没办法的。
晏阳生嬉皮笑脸的又跟司望北说了几句话,童飞跃蹦蹦跳跳的跑进来找晏阳生。
“老晏咱俩今天去……咦?南哥回来了?那咱俩还能去……唔……”
童飞跃话还没说完,就被晏阳生着急忙慌的捂住了嘴,手动阻止童飞跃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司望北敏锐察觉这二人有事瞒着他:“你们要去做什么?”
晏阳生疯狂摆手,拉着童飞跃就往外走:“没什么,北哥你辛苦,你好好休息啊!”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已经跑出了院子。
少年们的身影在阳光下越走越远,司望北收回视线,才惊觉自己竟然站在树荫之中。
他冷不丁想起昨晚那个白衣男子的话。
“快些成长起来,莫让我觉得无趣。”
再次抬眸,司望北已经看不见少年们的身影,触目皆是明媚阳光,绿意盎然。
就是不知,这样美好的阳光,他们还能享受多久。
*
九门大比,温良门。
或许是因为齐崎的缘故,温良门这次大比准备的很仓促,场地布置和之前同为上三门的宫商门比起来差远了。
顾清欢挂好崇明门的旗帜后,朝着打哈欠的晏阳生和童飞跃拧眉:“你俩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困成这副模样。”
“别说了,还不是轩辕傲雪害的。要不是她说想套麻袋打杜和一顿,我们至于天天蹲点到半夜吗!”童飞跃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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