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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潮汐(近代现代)——一只缇缇

时间:2023-11-25 09:48:59  作者:一只缇缇
  陆林把叼着的烟扔到垃圾桶里,说道,“我早戒啦,抽烟对嗓子不好。”
  陆小屿嘀咕说,“才不信你,肯定是宋远行不让你抽。”
  “哟嗬,敢跟哥拌嘴了,谁给你的勇气?”
  兄弟俩好久没一起吃饭,陆林心情很好,他本就比陆小屿讲究吃穿用度,空闲时候几乎每日下厨研究三餐食谱,加上伴侣宋远行嘴刁得很,练得的厨艺比陆小屿好多了。
  难得他亲自下厨,陆小屿主动给他打下手,两人配合迅速,不久就吃上了晚饭。
  “哥,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自从乐队走红,陆林就几乎没什么私人时间,前段时间也总是在全国各地开Live,偶有闲暇也被宋远行占去。陆林道,“他回英国处理一些事务,本来我也一起去,但最近狗仔蹲得紧,我又跟他吵了几天架,索性不去了。”
  “你俩在一起这么多年,还会吵架?”
  “天天吵,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
  “不,我知道。”陆小屿斩钉截铁地说,“他以前说话可伤人了,浑身长了刺儿似的,像只刺猬。”
  陆林“噗嗤”一声哈哈大笑,“哈哈哈就他还刺猬,刺猬多可爱他也配,他那个体型应该说像只豪猪才对。”
  “远行哥知道你这么编排他,不得气死。”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陆林心情大好,问他,“你家那位哪儿去了?”
  陆小屿脸涨得通红,“什么、什么那位,他不是,你别瞎说。”
  陆林逗他:“我瞎说?昨天七叔婆跟我说了,有个帅气的同事和你在一块,是谁呀?”
  陆小屿遇上司沈然的事,就容易吃螺丝钉,他再次强调,“司老师是、是来避难的。”
  陆林嘿嘿坏笑道,“可别说他真的只是来你家避难,那个司沈然家里家大业大。”
  “你怎么知道的…”陆小屿不大服气。
  陆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傻弟弟啊,他爷爷可是司文瑜啊。”
  “说起来,司家可是司文瑜话事,这人手腕铁血,相当严厉,可是眼里揉不进半点沙子的人。”
  “听说了。”
  “司沈然的父亲是他的幺子,在海市的地皮多到能盖自家酒店了,人根本不差避难的地方,也就你这么好骗。还信人家是特地过来避难的吗?”
  听他这么说,陆小屿的脸憋得更红了,嗑嗑巴巴地说,“那、也不是…”他声音小了下来,原先能和陆林你来我往过招的能力像是消失,彻底成了一个小结巴。
  陆林显然察觉到他的变化,饶有兴趣地说,“脸红成这样,跟人家做什么了?”
  陆小屿放下筷子,手搓了把脸,“你别想歪了,我俩什么都没做。他就、就…”
  闻言陆林失望至极,无语道,“不会吧,你俩三十多的成年男子,他特地跑我们这山旮旯的村子来,家里又没别人,”他使着筷子指向天转而指向地板,最后指了指陆小屿,“有这天时地利人和,这都五十章了你俩还什么都没干?”
  陆小屿想起自己那糟糕的反应,努力憋出一句,“还是有的,他亲我了。”说着比划出三根手指,“三次。”
  “然后呢?”
  “就这样了。”
  陆林:“……这么纯情的吗?”
  陆小屿望眼天,幽幽地说,“哥,我估计还得再多看几次心理咨询师。”
  “我寻思你俩这情况不是看心理医生,恐怕还是得看外科。”陆林笑着说道。
  “哥,我是说真的。”陆小屿说,“我手就会抖,还会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
  “发抖而已很严重?”陆林放下筷子,面露疑惑说,“正常人头一遭谈恋爱不都这样?何况还是暗恋多年的对象,换我我能抖成筛子。”
  他又问,“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陆小屿不解,“什么?”
  “你和那个司沈然。”
  “就…”陆小屿想起他那几个前任,垂下了头,“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陆林夹菜的手又一顿,“什么意思,你这老大不小了,还打算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哥。”陆小屿喊他,陆林眉毛一抽动,“别,你别这么叫我。”
  “上一次你这么叫我,是要说你退学的事,我告你啊陆小屿,别整那些幺蛾子,他要不是真心实意地和你谈,咱也不稀罕,不管他们家什么豪门大户,咱不伺候。”
  陆小屿低垂的头没敢抬起,过了许久才轻声说,“哥,如果是他的话,没有关系的。”
  “那不行,”陆林看他那不争气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小心我把他家大门给拆了。”
 
 
第51章 说多了怕他烦我
  几辆黑色SUV先后驶入京城某大型综合医院的地下车库,停在住院部专属梯前。
  两辆车前后脚下来几人,司沈然下车时看眼手机,没有新消息,他将手机收回西装口袋中,一抬眼,与同样刚下车的辰越打了个照面。
  “呦,沈然哥,好久不见了。”司辰越个头和他相似,长相也相近,不细看的话像极了孪生双子,只是和司沈然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同,司辰越笑起来时带了几分痞气。
  “辰越,还是好大阵仗。”司沈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难怪刚才外面大马路上挤得水泄不通,铁骑都来了好几辆。”
  “哥哥说笑了,是来等候老爷子消息的媒体朋友。”
  “是吗。”司沈然没有拆穿他,语气淡然。他望见司辰越身后跟下来一位青年,戴着细框的眼镜,很是斯文秀气,不禁眉头微皱,“不是说,今天只能让家里人来么?”
  地下车库人来人往,已有粉丝不顾医院重地,悄悄摸进来,远处闪光灯频频闪起,司辰越随手将手机递给那人,撩了把头发“哥哥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的新助理。”
  闪光灯闪起的地方传来粉丝的尖叫声,司沈然摇摇头,暗叫失策,早知也以助理身份将人骗过来,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似笑非笑对他说,“只带一位助理,倒不像是你的作风了。”
  司辰越轻笑,话里话外像是有所指,“那可比不上哥哥。”
  大伯父家的管家匆匆过来,“哎呦两位少爷,可别再这儿聊天了,赶紧上去吧。”
  司沈然点点头,走在了前面,问管家说,“爷爷到底怎么了?我问我妈妈,也说都还不清楚。”
  管家无奈地看了眼四周,确认都是自己人才说了个大概。
  二人的祖父司文瑜年过80,感染风寒后一直久咳不愈,来医院检查发现肺上多发结节,其中有个毛玻璃结节查出来是恶性,是早期。
  司文瑜就这么匆匆住进医院,趁着身体还硬朗,把众人召集回来,打算正式退休,交待好身后事,彻底隐退。
  司沈然到达住院层时,司文瑜的孙辈基本都来了,司羽阳靠在等候室无聊地刷着手机,他原本在伊国研学,接到母亲的来电又匆匆回来,时差觉都没睡,吃过午饭就被揪了过来,正困得快要打盹。
  他一见司沈然,目光一亮,再看清他身后的司辰越,更是兴奋得困意全然消失,激动地喊,“哥!还有辰越哥,好久不见了!!!”
  司沈然瞥见大伯家的另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礼貌地朝他们先微笑颔首致意,没想到司辰越连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无视他们,反倒是笑眯眯地先和司羽阳打了声招呼。
  病房里司文瑜正在气定神闲地泡茶喝,他看向众人,面色很是红润,精神也矍铄,目光跳过牵着孩子的长孙和长孙媳妇,问身边人说,“天越呢?”
  身边一个中年人垂头耳语,说司天越被事务所绊,还需一两日才能赶回来。
  老爷子知是要紧事,点了点头,先喊了司沈然的名字,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沈然,你过来,不是说在阿国开会吗?”
  “爷爷,您身体怎么样?”
  司沈然走上前来,司文瑜握着他的手,反而问道,“飞过来很累吧?”
  “不累,我从海市来的,昨日台风,去卡市的飞机取消了。”
  老爷子笑呵呵地,拉着他的手再亲切地问了几句,才转身去和其他人说话。
  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愿受罪,医生说高龄患者代谢缓慢,所患的肺癌类型本身进程也不快,可以进行观察。司文瑜住了几天院,决定还是出院过清闲日子。
  紧接着司文瑜叫过来司辰越,语气颇为严厉地让他不要再出花边新闻,好好耕耘事业,司辰越这会儿倒是嚣张气焰全无,乖巧孝顺地点头答应着,司文瑜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
  一群人闹哄哄地来,探视完又走了,剩下司沈然被老爷子留下,两人到楼下花园里散步。
  司氏一族自古行商,却很重视教育,到司文瑜这一代更是如此。
  到他的孙辈虽然最差也念了大学,却只有司沈然在教育线上一路高歌猛进,还拿到了终身教职。
  司沈然从小读书就好,也因此从小就受到司文瑜的喜爱,当年祖父曾一度想将他接到京城到自己身边养着,司沈然的母亲不舍得,只能将转而接了司辰越到身边,没曾想养出来一个混世小魔王。
  “沈然,家里的事情我要交代清楚,你和天越,都要留一段时间。”老爷子背着手,在林阴*上慢慢走着,“家族里这些孙辈里,也就你能沉下心来钻研学术。天越以后要挑大梁,注定是劳碌工作命;辰越我就不说了本科能顺利念完都是奇迹。至于翎越家两口子,成日无所事事,生的那两个小辈,怕也不是能静心学习的料子。”
  司翎越正是他的长孙,已经育有一子一女,夫妻俩没有正经工作,靠信托基金生活。至于二人的子女,司沈然没怎么见过,宽慰爷爷说,“他们年纪还小,看不出来的。”
  祖父看他一眼说,“你年纪倒是不小了,我听他们说,你最近谈了一个?怎么不带过来给爷爷见一见。”
  司沈然知道司文瑜消息灵通,倒是没想到能传得如此迅速。
  “嗯,”司沈然坦然点头,“刚在一起。”
  祖父拍了拍他的肩头,“那婉如倒是不用再过度担心了。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司沈然:“安静,话不多。等过段时间带过来给爷爷见见。”
  “等什么,让他现在就来。”司文瑜佯装不悦,“要不我派人去接他。”
  “他这两天还得在实验室值班。”
  “那让他过两天来。”
  “过两天海市又刮台风,今年夏天台风很多,威力不小,不想让他出门到处跑。”
  司文瑜背着手,乐呵呵地笑得很是开心,心道孙子也终于学会开始心疼人了。忽地想起什么,问道,“这孩子,念到什么学历了?”
  司沈然一愣,没想到爷爷还要查学历,只能老实说,“念到博士了,在T大念的,没念完退学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一些事情,算是被家里人连累了吧。”
  “那退什么学,糊涂!”司文瑜眼一瞪,“T大这么好的学校,说退学就退学,你要好好教育他。”
  司沈然两手一摊:“说了,只是说多了怕他烦我。”
  “这种大是大非上可不能耳根子软。”司文瑜说着话锋一转,“沈然,教育基金我打算全权交给你,我还留了些钱,到时一并会转给基金会…”
  “爷爷,我真的用不上。”
  司文瑜笑了,“你当是完全给你的么?你自己在学术上能登峰造极就可以了?教育基金本身成立的目的,不是单纯资助你一个人的,你得学会去帮助人。”
  说着他拍了拍司沈然的后背,“先解决那孩子读书的问题,要好好念完书才能大有作为。”
  司沈然想起陆小屿那逃避学习的神情,无奈地笑了,“好的,一定让他好好学习。”
  他说的“留了一些钱”,几日后律师公布数额时再次震惊了全家人。
  他几乎将个人毕生所有积蓄都留给了司氏教育基金会,而他手持的集团股份和权力,大多都留给了二儿子的遗腹子司天越。
  律师念完这份生前遗嘱,在场除了老大一家,都还算平静。司沈然的大伯母妆容精致,脸色却比锅底还黑。然而老爷子威名在前,她当面半个字儿都不敢说。
  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之一,便是生下司家的长子,儿子早早结婚,又生下了长孙,早以为握紧了司家的命脉。
  然而司老爷子不看重这些,大儿子老实能力却不足,除了生的孩子多以外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有最小的离经叛道,脱离了家里独自在娱乐圈闯荡,至少闯出来一些名堂。
  司天越在家宴前匆匆赶到,他风尘仆仆而来,身上仍穿着商务西装。
  他是遗腹子,和母亲在外漂泊几年才接回司家,反倒是最沉得气最吃得了苦的那个,加上超群的能力,深得司文瑜喜爱。
  晚饭结束后司老爷子说累了,挥挥手说先回去休息,司沈然与司天越许久没见,在门口站着简单聊天。司羽阳拉了爹妈的手一道,说是去院子看看,半路上司父遇见司辰越,说公司里好多元老的家属是他的粉丝,拿了一沓签名纸让他签名。
  司辰越平常对着司沈然能横鼻子竖眼睛,对上小叔倒是很敬重,二话不说开启复印模式。
  待老爷子一走,大伯母把包往桌上一摔,“哐当”一声让众人都注目。她怒瞪一眼全程没有说话的大伯父,拿起包往外走。路过院子的小道,见司羽阳挽着母亲的手在撒娇,放缓了脚步冷冷地“哼”了一声。
  沈婉如转头,朝她温声说,“嫂子这么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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