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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洲叹(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3-11-26 09:08:45  作者:诗无茶
  “哪有啊!”祝双衣跟他理论,“我拿嘴亲的,又不是舌头!”
  “就是有!”
  “我都快渴死了,还分你口水!”祝双衣也跟他嚷嚷,“你想得美!”
  “祝双衣你烦死了!烦死了!”小鱼在他腿上扭来扭去,看似要挣脱祝双衣的双臂,实则扭了半天一点儿没下去。
  小别扭怪!
  祝双衣在心里嘀咕,手上把小鱼抱正,好声好气地哄:“好啦好啦,让我看看你这两天吃胖没有。”
  小鱼被搂着后背,在祝双衣大腿上和人两相对坐,祝双衣捧着他脑袋左看右看看,得出结论:“瘦了。”
  小鱼哼了一声。
  祝双衣问:“是不是没有去奶奶家吃饭?”
  小鱼说:“我自己会做!”
  “就你个矮桩子,还没灶台高呢,你做什么?”祝双衣嬉皮笑脸地问,“你舍身做柴火?”
  “你……”
  小鱼急得脸都白了,两眼一瞪,胸口起伏着。祝双衣好汉不吃眼前亏,立时歪着脑袋去逗地上的醉雕:“让我看看醉雕是瘦了还是胖——你在啃什么!”
  他把小鱼放到地上,拎起醉雕后颈脖子,夺走它嘴里撕咬的破布,拿到眼前一看,是贺兰破送他的香囊。
  “好好一个香囊,全被你咬成碎布片子了。”祝双衣摊着手,拇指拨了拨掌心那堆瞧不出原本模样的布块,眼色微沉,看向醉雕,“你去哪儿翻出来的?”
  醉雕冲他哈气。
  祝双衣放下它,又转去看小鱼。
  小鱼耸耸肩。他从房里出来看见醉雕那会儿这东西就已是满地破布的样儿,分辨不出是香囊还是臭囊了。
  想来也是,放香囊那柜子小鱼够不到,只可能是醉雕爬上去扯出来的。
  祝双衣叹了口气,把一堆指腹大小的碎布拢起来,揣进怀里。
  这是唯一一个贺兰公子送的东西。他想。
  这时祝双衣摸到贺兰破偷偷藏在他衣服里的钱袋,他隔着袋子掂量,约莫有个十几两的分量,这是贺兰破付完银票后所有的钱。
  所幸贺兰破还盘了一间不小的酒楼,说不上像喜荣华那样日进斗金,但至少吃穿不愁。
  入夜,祝双衣将小鱼哄睡,独自走进那片密林。
  他其实是有些怕黑的人,说不上是天生如此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上次进这林子抱着一股子必死的心态,便暂时忘了对黑的恐惧,这回再踏进来,因知道与生死无关,那种身陷黑暗的未知感席卷上来,祝双衣便走得很慢了。
  终于走到轻微可视的亮光处,祝双衣停下,盯着前方道:“顾同刚死了,他的头我来不及割。”
  戚长敛倚着树干,后方的月光映照过来,他能看见祝双衣冷漠坚毅的脸,祝双衣却看不见他意味深长的笑。
  “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扔过去,“这是剩下两颗青蒿丸,拿去给你捡回来的那个小崽子……你为什么要捡他养着?”
  祝双衣正弯腰从地上拾起那盒子,听戚长敛打起小鱼的主意,顿生提防:“与你无关。”
  “问问嘛。”戚长敛说,“你捡他回家,没人捡你回家?你看起来比他更讨人喜欢呢。”
  祝双衣一言不发,抄起盒子便往回走。
  “欸,”戚长敛叫住他,“跟顾同刚打交道,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祝双衣不置可否,身上伤处别人不说还好,一说就开始隐隐作痛。
  戚长敛又扔了一个小袋子在他脚边:“止痛的,吃了就舒坦了。”
  祝双衣侧目,余光里月下已空无一人。
  他沉默片刻,还是躬身捡起袋子回家去了。
  行至家中小院,他打开袋子,里头只有一枚小小的药丸。祝双衣捏出来端详半晌,那药丸散发着一股天然的药草香。什么草,他闻不出来。
  祝双衣忽扬手往院子旁的田里用力一抛:“去你的脏东西。”
  如此相安无事过去半月,期间小鱼吃了一枚青蒿丸,在入秋时病情大好,祝双衣估摸着这玩意儿药性强,再喂第三颗便过犹不及,正好贺兰破给他的银两他并不想动,干脆把药拿到镇上那位大夫家去,卖了个好价钱。
  贺兰破偶尔来家里看他,多是在夜里,小鱼入睡以后。祝双衣自以为他是为了找人的事奔波劳碌,因此并不责怪抱怨,只同贺兰破一起坐在屋子后坡那几个草垛上时问:“你平日除了找你哥哥,还做什么?”
  贺兰破说:“练刀。”
  祝双衣问:“除了练刀呢?”
  贺兰破说:“找你。”
  祝双衣笑了笑,又问:“那除了找我呢?”
  贺兰破说:“练刀。”
  他说的并无假话,不见祝双衣的时间里,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刀。因为身边没有了屠究,贺兰破便无法检验自己的刀练到了哪一层境界,越不知道,便越是疯狂地练习。
  祝双衣便不说话了,只看着他。
  祝双衣不说话,贺兰破便也不说话,他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
  好一会儿,祝双衣开口:“要是小鱼长大,也跟你一样就好了。有一身功夫,去哪都不担心被人欺负。不像现在,我出趟远门,最担心他。”
  说着,他又在心里想,还是算了,贺兰公子虽然厉害,可整日天南地北地找哥哥,也不晓得几时能找到头。祝双衣可不希望跟小鱼分开,以小鱼的脾气,见不到他,一定会一直找一直找,说不定比贺兰公子还要固执。
  于是他重新想道,小鱼不用太厉害,跟普通小孩子一样健健康康长大就好。
  祝双衣说:“小鱼该上学堂啦。”
  贺兰破问:“找好学堂了?”
  祝双衣摇头:“他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但又没好全,大问题没有,就是整天恹恹的,脸色不好,我不放心。”
  贺兰破思索道:“你给他……每天喂一个鸡蛋。”
  “鸡蛋?”祝双衣问,“鸡蛋好吗?”
  贺兰破回答:“小孩子每天吃一个鸡蛋,长得快。”
  “我怎么没有想到?”祝双衣笑道,“我明天起就让他每天吃一个鸡蛋!”
  那天凌晨贺兰破带来一株桃枝,他把桃枝交到祝双衣手上:“院子里插桃枝,驱疾逃瘟,消灾用的。”
  祝双衣饶有意思地接过:“这也是你哥哥告诉你的?”
  “嗯。”
  他见贺兰破站着不动,忽感到今夜贺兰破的情绪与以往不大相同,便问:“你有话要说?”
  贺兰破告诉他:“我要离开几天。”
  “离开……”祝双衣木木的,一下子忘了怎么接话。
  贺兰破又说:“现在就走。”
  “现在……”祝双衣茫然了半刻,忽问,“几时回来?还会回来吗?”
  未等贺兰破应答,他突然抓住贺兰破的袖子,抬头望了望天,说:“要不……看了日出再走吧。”
  “好。”
  贺兰破由他牵着到二人常坐的草垛上看着天空,夜色逐渐稀薄,他们慢慢等着天亮,又不希望天亮。
  破晓时,祝双衣靠在贺兰破肩上睡着了。
  贺兰破没有拆穿他,又陪他一直坐到了鸡鸣,直到太阳悬空,小鱼要起床了,祝双衣不得已睁眼,他必须放贺兰破离开了。
  “我会回来。”贺兰破临走前说,“中秋那天,我会赶到镇上观音庙。”
  这是他力所能及赶回来的最近的地方。
  “观音庙……”祝双衣低头沉思着,“观音庙。”
  “你走吧。”他抬头笑道,“中秋,也没有很久嘛!”
  祝双衣回去砌了个简单的花圃,把桃枝插在了院子里,挨着他常坐的那把摇椅。
  小鱼问他插什么,他便照着贺兰破的话解释道:“桃枝,躲避瘟疫,逃脱疾病的意思。”
  他用带泥巴的手捏捏小鱼的鼻尖:“为你祈福呢。以后你在其他地方捡到桃枝,也要记得拿回家插进土里。记住了吗?”
  小鱼问:“很远的地方捡的也要带回家吗?”
  祝双衣说:“要!”
  小鱼不吭声,扭着脖子躲开祝双衣的手,跑到桃枝前蹲着:“它几时能开花?”
  “开花还早呢,”祝双衣一面进厨房做饭一面说,“要明年春天才能开花了。”
  他专心地淘米,生火,坐在矮凳上守着水烧开,心思飘到那株桃枝上去。
  要是它现在开花就好了。祝双衣在心里念叨。
  俄顷,小鱼在院子里呼唤他的名字:“祝双衣,你快看!”
  祝双衣转头,穿过窄窄的门框望向那株细细的枯枝。醉雕扬起两只前爪扒在枝干上,鼻端小心在顶部嗅来嗅去,而它嗅的地方,俨然冒出了两朵粉嫩的桃花。
  祝双衣愣了愣,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要是再开多一点就好了。
  下一瞬,桃枝上陆续冒出嫩芽花苞,以飞快的速度绽放盛开出来。
  小鱼终日守在那株桃花前,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有一天祝双衣煮好了鸡蛋蹲到他身边,一边剥壳一边问:“就那么喜欢这棵桃花?”
  小鱼点头。
  这世上很少有小鱼会点头称赞的东西呢,除了祝双衣以外,就数这株桃花了。
  祝双衣把蛋递到小鱼嘴边:“为什么喜欢?”
  小鱼偏头咬了一口鸡蛋,目光又回到桃花上,一时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
  良久,他吃完鸡蛋,看看祝双衣的脸,又看看桃花,说:
  “颜色好。”
 
 
第49章 49
  祝双衣闲着没事就对院子里那棵小桃枝念叨:快点长大、快点长大、快点长大……
  不到一月,枝干便有小碗口粗了。
  他拧着眉头对准蹲在院子里的小鱼,暗暗在心里思索:怎么对他念叨就没用?
  祝双衣一边思索,一边忙着做手里的针线活。
  针线是他上个月现找奶奶学的,因为想缝补贺兰破送给他的那个香囊,然而醉雕的牙口实在厉害,祝双衣埋头苦学了几日,回来对着一堆破布仍旧无力回天。
  他转头给小鱼做起了百家衣。
  小鱼身上穿的还是之前在南边那栋屋子里捡的两件单衣,日日洗,日日换着穿,本来这孩子穿着那样不合身的衣服就是大麻袋套小旗杆,如今入秋,行动便有秋风往衣服里灌。
  祝双衣听人说小孩子穿百家衣能辟邪化凶,便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敲门讨要碎布片子,连镇上的大夫家也没放过。虽没真的讨到上百户人家,不过缝缝补补织两件衣裳是够用了。
  他针线手艺粗糙,想着是小鱼要穿的衣裳,便做得很慢,一个袖子缝上三五天也不是问题。眼见着第一件快要成型了,小鱼跑到他旁边问:“祝双衣,你在缝什么七颜八色的?”
  “七颜八色?”祝双衣放下针,把小鱼搂到腿上,“你从哪儿学的‘七颜八色’?”
  小鱼说:“比五颜六色还花,就是七颜八色。”
  祝双衣想,小鱼真该找个学堂上了。
  乡里夫子不收外来的学生,怕惹上不清不楚的麻烦。
  这倒是好解决,脸皮厚一点就可以。祝双衣琢磨着,不好想的是得送些什么打点一下。
  上次卖青蒿丸得了不小的一笔钱,他可以去镇上看些体面货送到夫子家里。
  可天意如此,一个人越要什么就越不能念着什么,第二天他放在柜子里的钱就被偷了。
  整整五十两,不翼而飞。
  祝双衣屋里屋外跑遍,翻箱倒柜地找,急得吃不下饭喝不进水,就差把醉雕的喉咙眼抠了看能不能吐出点银钱来。他哪里知道银子早被戚长敛沉到了河底去。
  兴许他就是天生没钱的命。
  那晚祝双衣抱着小鱼在床上睡去,因为心里担着事,睡得便不安稳。模糊中感到有人在很轻地抚摸他的脸,祝双衣睁眼,看见床边坐着个陌生男人。
  尽管一次也没见过正面,但他在那一瞬直觉般地认出这就是在林子里的人。
  他一把攥住对方放在他脸上的手,先回头看了一眼小鱼,确认无事后,冲男人使了个眼色。
  戚长敛目光紧紧盯在祝双衣抓着他的那只手上,待祝双衣不耐烦了,一骨碌起身把他牵出去。
  直到二人站在屋后草垛,祝双衣放手,戚长敛才意犹未尽地把手收回去。
  “有事?”祝双衣面对他,总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身体微微向后侧着,仿佛随时准备逃跑一般,是一种提防的姿态。
  戚长敛仍旧笑吟吟的:“八月十三,望香楼,天字一号房的林员外。”
  祝双衣冷眼不语。
  戚长敛说:“他的命,黄金三两。”
  -
  祝双衣感觉自己似乎一条路走到黑了。
  杀人这事,有了一,好像就注定会有二。
  戚长敛每次都出现得恰到好处,而他自己,为了牟利挣钱,已经万劫不复。
  什么时候能收手呢,祝双衣在八月十三踏入望香楼的那一刻还在想,从现在起,他真的不能再怪戚长敛半分,除了第一次杀人,对方可再也没逼迫过他。
  彼时他正作员外家中小厮打扮,伶俐地潜入二楼,正要想法子溜进天字一号房,迎面却撞上四处巡视的妈妈。
  这望香楼乃是本地最大的妓院,就在离祝双衣所居不远的另一处繁华都城中。他见了妈妈本打算低着脑袋恭谨让行,等人走了再抓紧时间办事,可祝双衣一时抽风,不知怎么就抬头看了她一眼,看也不要紧,他还怔了怔——祝双衣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怔一怔,但就是这一怔引起了妈妈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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