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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洲叹(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3-11-26 09:08:45  作者:诗无茶
  李折的呼吸逐渐困难,他四处拍打着铜钟内部的铁壁,倏忽间好像又站在了钟外。
  他仰头,看见钟顶盘着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没有手,也没有脚,只有一堆稻草拼接成的身体,纸色的脸上突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李折终于发出濒死的惨叫:“啊——!”
  -
  老五是被突如其来的钟声敲醒的。
  他睁眼的时候,看见李折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包袱,整个人像木板一样对着他的方向站着。
  屋里很暗,外头也没什么光,李折在门口像一个人形的黑影。虽然老五看不清,可他就是觉得,李折在凝视他。
  这样的凝视让他后背隐隐发凉,于是他喊:“李折?你站那儿做什么?”
  “没什么。”李折的声音没有起伏。
  “你手里拿的包袱?”老五不悦,“我的吧。你要跑?”
  “不跑。”李折说。
  “那你进来。”老五吩咐,“放下包袱睡觉。”
  李折不动。
  老五没耐心了:“李折?”
  李毫无预兆地把门口的牌子翻了个面。
  黄牌子变成了白牌子。
  随后李折便进来了。
  李折的动作有种说不出的僵硬,一板一眼似的,走路都听不见个响。
  老五“啧”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门也不知道关。”
  他懒得跟李折计较,心想这人今晚又犯哪门子毛病,叫一声要反应半天,有那功夫不如自己去把门关了。
  老五和李折擦肩而过,听见李折身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稻草摩擦。
  他回头奇怪地觑了李折一眼,前去关门。
  关门时房梁上晃过一抹红色的影子,他仰起脖子去看,并没有异常,只是刮过了一阵秋风,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老五急急忙忙跑回床上。
  夜风这么一吹,老五醒了瞌睡,开始望着屋顶跟李折唠起嗑来:“……早知道这秋沙人一个个蠢得跟傻蛋一样,老子当初就不该为了那两百金当他们的细作。这下好了,钱没拿到,还要被贺兰明棋那臭婊子追杀。”
  他说到这儿啐了一口:“个死娘们儿,老子当年为贺兰氏拼命的时候她毛都还没长齐!我给她贺兰家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卖两条消息怎么了?我呸!母鸡不下蛋,还敢乱叫唤!我看她能叫唤几年!”
  老五说得愤慨,一骨碌坐起来,又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见李折没反应,他便去推搡:“你说呢?”
  李折仰躺在枕,被他一碰,缓缓把脖子转向老五。
  他转出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像头和身体分离了一般,竟能将整个侧脸贴住枕头。
  李折就这么眼也不眨地望着老五。
  老五心头泛出怪异的感觉,李折的眼神平静而空洞,可两个眼珠子又会跟着他的目光转动。
  他忽瞧见李折的枕下散落着几根稻草,便捻起来扔到地上:“床上哪来的草啊。”
  李折的视线麻木地跟着他的手从枕上移到地下,又移回老五的脸上。
  哪晓得那些稻草越扔越多,老五摸出一根,李折的枕头底下又冒出几根来,像藏好的似的。
  他倾身凑到李折枕头上方,把手伸到枕下:“到底哪来……”
  话没说完,老五听见一声钟鸣。
  这时他发现李折的眼睛一直望着他,即便他在李折的头顶上方,李折还是把双目翻到了近乎诡异的位置,眼眶中只剩下眼白似的,顶着上眼皮那样盯着他。
  他迟疑地收回手:“你……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李折终于开口,嘴角扬起夸张的弧度,“在你头上呢。”
  老五一愣,下意识抬头。
  他的头顶罩着一口大钟,钟里有一双垂下来的刺金大红绣花鞋。
  佛堂的佛头脸上笑容又深一分。
  -
  这次钟声响起时,祝神听到了。
  他收回即将摸向贺兰破的手,把雪掖推给贺兰破:“贺兰小公子,该休息了。”
  贺兰破握着雪掖沉默了会儿,自顾站起身,将它放在桌上,对祝神伸出手掌。
  祝神举起胳膊,由贺兰破扶起来,慢慢朝床榻走去。
  转身时他恍惚见门口有一个人影,正对着他抬手。
  祝神当没看见。
  门外人影开始有规律地拍打门板,死板而缓慢。
  𠳐,𠳐,𠳐。
  祝神想了想,还是顿住脚,问贺兰破:“你听见了吗?”
  贺兰破说:“什么?”
  果然,贺兰破听不见也看不见。
  祝神放心了:“没什么。”
  他除去外衣,睡到床上,贺兰破抱着胳膊站在床边,似乎一脸不悦地注视着他。
  拍门声还在继续。
  祝神眨眨眼:“你不睡?”
  贺兰破不接话。
  祝神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安详道:“那我睡咯。”
  贺兰破更不高兴了。
  好吧。
  祝神睁眼,掀开被子:“贺兰小公子要跟我挤一挤吗?”
  贺兰破这才把拉下去的脸收了一点回去,勉强躺进被窝挨着祝神。
  祝神正要闭眼,就见门口拍门的影子不见了。
  俄顷,门板底部,被人强行推开一角,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定定注视着祝神。
  祝神闭目,过了会儿睁开,那双眼睛还在看他。
  他再闭上眼,再睁开,眼睛还在。
  贺兰破问:“你怎么了?”
  祝神说:“你等一下。”
  他慢慢下床,走到门口,在那双眼睛前蹲下,沉默地对视着。
  “……”
  “……”
  门缝里飘进一根稻草。
  祝神并没有去捡,而是低头在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举到那双眼睛面前:“看。”
  眼睛:?
  祝神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
  祝神用手挡住嘴,小声道:“我弟弟给我的。”
  “……”
  他又闻了一下:“安神香。”
  “……”
  祝神笑眯眯道:“我今晚会睡得很好。”
  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再也没有奇怪的声音。
  祝神回到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又给贺兰破掖了掖被角:“睡吧。”
  过了半晌,贺兰破还是决定问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在他眼里,祝神刚才一系列举止,不过是跑到门前自言自语了几句,屋内屋外完全没有第三个人说话。
  “没有谁。”祝神把被子盖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声音瓮着从被窝传出,“在求睡神保佑我今晚睡好一点。”
  他说完,想起什么,对贺兰破问:“香囊怎么不香了?”
  “或许是山空用完了。”贺兰破说,“辛不归都拿来熏我的衣服了。”
  他没有告诉祝神,这个香囊里本来就只被他放了一点点山空的角末。
  山空也还有,可是他不想直接给祝神。
  祝神闻言,凑到贺兰破胸口,确实闻到更实在的山空香气。
  贺兰破垂着眼睛问他:“你要抱着我的衣服睡吗?”
  祝神说:“可以。”
  “可是衣服在我身上。”贺兰破说,“床很脏,我不想脱衣服。”
  就在他说这话时,祝神已经自己凑过去抓住了贺兰破的后背,快把整张脸都埋进他怀里,嗅得忘乎所以:“……你说什么?”
  “……”
  贺兰破不言,看着恨不得钻进他身体的祝神,觉得没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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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破:让我想想说点什么能让哥哥抱
  祝神(早已抱住(疯狂沉迷猫薄荷):你说什嘛——?
 
 
第11章 11
  第二天清晨,辛不归和容珲端着茶水早饭并祝神一日早晚要吃的药敲响房门。
  只听里面贺兰破低低说了声:“进来。”
  二人一推门,往床榻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贺兰破靠在床头,下身盖着被子,不知坐了多久。祝神睡得倒香,只没睡在枕上,双手抱着贺兰破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几乎瞧不见正脸。
  自打他二人进门,贺兰破的眼睛就没抬起来过,始终望着身下,时不时用手拨一拨祝神的头发。
  容珲最先反应过来,拽着辛不归往前,把一应吃食放在桌上。
  辛不归眼还直着,容珲已经开始招呼:“贺兰公子,可以和掌柜的起来吃饭了。”
  贺兰破这才握着祝神的肩喊道:“祝神。”
  祝神往他身上蹭了蹭,接着睡。
  贺兰破又喊:“祝神?”
  一连喊了两次,才听见祝神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含含糊糊的,根本没醒。
  容珲心里奇怪,祝神的生活习性他们伺候了那么些年最清楚不过,平日最难入睡,却极易惊醒。换作往常,别说进来喊人,就是外头走廊有点脚步声,祝神也早就睁眼了。如今怎么一连两日,夜里跟贺兰破待在一起,就睡得如此安稳,甚至还赖起床来。
  他走进一步,提醒道:“二爷,到时辰吃饭了。”
  祝神在贺兰破怀里动了动,像是还想睡,瓮着声儿说:“……不吃。”
  “好歹先把药吃了,再……”
  祝神把被子往头顶一掀,整个人都盖在了底下。
  是一根头发丝儿也不想多听一个字。
  容珲:“……”
  贺兰破用手指挑起被子一角,免得闷着祝神:“让他睡吧。”
  容珲叹气:“他就是不想吃药!”
  以前在喜荣华,全客栈没人惯着,祝神一日三餐总被盯得很紧,连药也是陆穿原亲自配好嘱咐下头人守着吃完。大掌柜说一不二,祝神挣扎无用,浑水也摸不了鱼。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便装得比谁都听话,说让吃药绝对一口不落。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来,狐狸尾巴藏了一天,前一晚还勉勉强强给容珲面子乖乖吃了顿药,这会子仗着有人撑腰,更肆无忌惮不肯吃了。
  贺兰破说:“什么药,拿来我看看。”
  容珲递了药。
  贺兰破拔出塞子,不动声色地倒出两枚在掌心,又还回去,接着朝桌上茶水瞧了一眼。
  容珲心领神会,退回去端了茶过来。
  贺兰破又轻轻推了推祝神:“祝神?”
  祝神懒懒把眼睁开:“做什——”
  话说到一半,被贺兰破用指腹抵着一枚药丸送进嘴里。
  嘴唇短暂地触碰到贺兰破指尖温度后,舌尖便传来一阵苦涩,祝神醒了觉,一脸不悦。
  贺兰破顺势接过容珲手中茶水:“喝了就不苦了。”
  祝神缓缓抬眼,要死不活地往他脸上一盯——不管是八岁还是二十岁,贺兰破永远是这样,做了得罪人的事也面色如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甚至情绪和神态都没有一丝波澜。
  石头扔水里还能听见个响,祝神瞪着贺兰破,对方是一点儿心虚也没有。
  苦味在嘴里化开,他先坐起来,就着贺兰破的手送了药,随后掀开被子下床,对那副他抱着闻了一夜的身体不再有丝毫留恋。
  容珲从贺兰破房里果真拿来些随军厨子做的糕点,虽说为了便于储存做得不甚细腻,总归比祠堂的伙食好些。
  祝神漱过口,披了衣裳,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问容珲:“今早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着哪间屋子牌子变白了?”
  “白牌子?”辛不归正伺候贺兰破洗脸,一面递着帕子一面转过来,“今儿我去看老五和李折,他们门口的牌子就翻到白面了。”
  祝神问:“他们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倒是没有,一顿饭吃六个馒头。”辛不归回忆着,又觉着哪儿别扭,“但昨天还求爷爷告奶奶地求我们放过他们,今早又无所谓了。”
  容珲听着,点评道:“这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对。”贺兰破在旁边擦手,开口道,“老五如此尚且不说,李折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辛不归应和,“李折贪财怕死,光被我们追那一路就不知道逃过多少次,昨夜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就坐以待毙了?”
  容珲说:“难不成有跟你们谈判的条件了?”
  “要是有,又何苦折腾这两个月。”祝神放下点心,“贺兰小公子,不妨带他们过来看看。”
  上了床是“给我闻闻”,下了床就是贺兰小公子,贺兰破不咸不淡地扫了祝神一眼,把帕子往盆里一扔,转身领着辛不归走出去:“这就去给祝老板抓人。”
  容珲目送人出门,扭头问道:“小公子这是生气了?”
  祝神正要喝茶,一脸莫名其妙:“有吗?”
  那边两个人走在路上,贺兰破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辛不归亦步亦趋跟走后头:“公子你慢点!”
  贺兰破停住脚,从手里捏出一枚小药丸拿给辛不归:“找个瓶子装起来,回去找人看看里头都有些什么。”
  辛不过不明所以地接过,放眼前看了看,忽睁大双目:“这不是祝老板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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