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喻笑道:“多喝一点,暖心暖胃。”
“我还想吃肉肉!”蛋子和明河道。
萧元平道:“我想吃蘑菇。”
“等一下,我来给你们夹。”
肖喻话刚落音,裴燕礼已经给三个孩子夹了。
肖喻看一眼裴燕礼,笑了。
裴燕礼继续给三个孩子夹菜。
两大三小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完锅中所有食材,连汤都没有剩下来。
三个孩子的小肚子都鼓了起来。
担心他们积食,肖喻和裴燕礼便带着他们四处走一走,消消食,顺便看一看夜晚的东宫。
有山有湖有亭有塔,真的非常漂亮。
难怪众人都说东宫就是小皇宫呢。
就这么走着玩着,他们来到了宫门口。
肖喻道:“时候不早了,二殿下赶紧回去吧。”
萧元平也知道很晚了,便乖乖地跟着宫人走了。
肖喻看向裴燕礼:“你也回去吧。”
裴燕礼看着肖喻不说话。
肖喻朝裴燕礼跟前走了两步,挡住明河和蛋子的视线,在裴燕礼脸颊上亲一下,道:“回去吧,好好养伤,有空我也会去看你的。”
裴燕礼如愿了,浅笑着点点头:“那我走了。”
“嗯。”
裴燕礼带着手下步出东宫宫门。
肖喻令着明河和蛋子往回走。
小钟子快步走了过来:“肖子卿,裴大将军走了?”
“对,怎么了?”肖喻问。
“你刚刚让我给裴大将军准备的汤婆子,还没给他呢。”
冬季寒冷,裴燕礼重伤没有痊愈,肖喻担心他回去的路上冷,所以让小钟子准备汤婆子暖一暖,刚才他只想着亲一下裴燕礼,把这事儿给忘了,他赶紧接过来,转身朝外跑:“我去送。”
“我也去!”明河跟着跑。
蛋子也跑过去。
肖喻跑的很快,顺着宫墙转个弯,一眼看到裴燕礼,也看到手持灯笼的方若安。
二人相对而站,身边没有宫人和仆从。
肖喻瞬间停下了步子,安静地看着。
二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似乎在说什么事情。
方若安低头伤感。
裴燕礼微微蹙眉。
忽然“咔嚓”一声,旁边的树枝骤然断裂,砸向方若安。
“小心!”肖喻想也没想扑上去,一把将方若安扑倒在地。
树枝旋即砸下来。
“肖喻!”
“小舅舅!”
第105章
裴燕礼一把将树枝扯开:“肖喻!”
“小舅舅!”明河和蛋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小钟子也提着灯笼跑来了。
裴燕礼着急地将肖喻扶坐起来:“有没有受伤?”
“没——”肖喻刚想说没有,忽然感到后脖颈一痛,他伸手摸一摸,湿漉漉的。
“流血了!”小钟子大叫道。
裴燕礼侧首看到一片鲜血,心口一窒,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肖喻抱起来,转身朝东宫大步走去。
蛋子反应过来道:“太医,叫太医!”
明河大声道:“快叫太医。”
小钟子提着灯笼小跑着。
肖喻除了脖子上疼一些,没有任何不适,感觉这几个人弄的阵仗有些大了,于是道:“我没事儿,不用抱着我。”
“不用怕,一会儿就能见到太医了。”裴燕礼面容冷峻,仿佛发生天大的事情一般,根本听不进去别的话。
肖喻还想说什么,明河和蛋子在旁边小跑着安慰着自己,看来得太医看了才能让他们安心,他索性也不再作声,转眼就进了东宫里。
东宫施太医远远就听到喊声,赶紧背着药箱出来。
裴燕礼抱着肖喻道:“进房里。”
施太医连忙跟着走。
裴燕礼将肖喻放到桌上,急急地说明缘由:“他刚刚救人,被树枝砸到了。”
施太医大惊,忙问:“伤到哪儿了?”
“就脖子有些疼。”肖喻道。
施太医抬眼看去,看到一指长的伤口,但伤口很浅很窄,看来是极细的树枝划到了,便问:“还有哪些地方不适?”
“全身检查一遍。”裴燕礼道。
明河和蛋子一起道:“对。”
施太医道:“那麻烦肖子卿将衣裳脱下来。”
肖喻扭头看一眼裴燕礼。
裴燕礼一心牵挂着肖喻的身子,并没有读懂肖喻的意思。
肖喻只好直接说出来:“你先出去。”
“我看看。”裴燕礼道。
“我也看看。”两个孩子道。
“你们不要耽误太医诊治。”肖喻无奈道。
裴燕礼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施太医给肖喻来了一整套的望闻问切,,然后再让裴燕礼几人进来。
“怎么样?”裴燕礼着急地问。
“回大将军,肖子卿身子无碍,唯有脖子上受了伤,所幸伤口极浅,涂点药,两三日就好了。”施太医道。
裴燕礼松了一口气。
明河和蛋子一起来肖喻身边,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一般,唤:“小舅舅。”
“没事儿,没事儿,不要怕。”肖喻搂着两个孩子。
蛋子道:“小舅舅,你下次要小心。”
“不然,我会难过的。”明河道。
“知道了,知道了。”肖喻抬眼看向裴燕礼。
“我给你涂药。”裴燕礼手里拿着药瓶。
肖喻点点头。
裴燕礼用温热的手巾,给肖喻擦拭伤口,然后轻轻涂药。
肖喻刚想说没什么事儿,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忽然想到什么,拉开裴燕礼的外衣,里面一片血迹,他脸色一变,提高声音:“小钟子,把施太医再喊过来。”
小钟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肖子卿既然说了,他火速出去喊人。
裴燕礼这才发现自己伤口渗血了。
肖喻不高兴道:“你怎么——”
“没事儿,我都没有感受到。”裴燕礼道。
肖喻想好好骂骂裴燕礼,可他是抱自己,才扯到伤口,于是骂人的话在喉头转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拍拍床面。
“干什么?”裴燕礼问。
“坐下来,让施太医看一看,快坐。”肖喻道。
裴燕礼便坐下。
施太医刚好来到。
肖喻道:“施太医,麻烦你给裴大将军看一看伤口。”
“是。”施太医将药箱放下,走到裴燕礼的身边。
裴燕礼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施太医停下来。
裴燕礼看向肖喻道:“你们出去一下。”
刚刚肖喻接受检查的时候,裴燕礼出去,现下裴燕礼检查,肖喻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站在院中等着。
“小舅舅,裴叔叔伤口又流血了。”明河昂头道。
蛋子接话:“哥哥,我看到好多血了。”
明河点头:“我也看到了,血腥味儿好浓。”
“燕叔叔肯定是流了好多血的。”蛋子道。
肖喻没有说话,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等着。
好一会儿,施太医从房里出来。
“施太医,大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肖喻急急上前问。
肖子卿仅仅划破点儿皮,裴大将军紧张的仿佛天要塌了一样,轮到他自己胸口一个窟窿汩汩冒血,却能做到一脸平静,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施太医也总算相信宫中传播的“裴大将军爱肖子卿爱得不了”。
确实是如此啊。
他如实向肖喻道:“扯到伤口,促使流血,现下已经止血,还是要好好养着,万不能再扯到伤口,感染了,那就是大事了。”
“是,麻烦施太医了。”肖喻道。
“应该的,肖子卿若是没什么事儿,老夫便回去了。”施太医行一礼。
“辛苦了。”
施太医走了。
裴燕礼出来。
肖喻沉着脸道:“你得好好养伤!”
裴燕礼道:“没事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宫人端着半盆血水出来。
裴燕礼摸了摸鼻子,向肖喻解释:“那是血染红的水,不是真血,不用担心的。”他走上来,握住肖喻的手。
肖喻想要甩开,又怕扯到他的伤口。
“我一定一定好好养伤。”裴燕礼软下声音。
肖喻这才消气,想着搞个约法三章,约束一下裴燕礼,余光中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他转头望去。
裴燕礼也看过去。
明河小声道:“是方大人。”
蛋子出声问:“方大人何事?”
方若安正站到拱形门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现下行礼之后,又特意向肖喻行一礼:“卑职感谢肖子卿救命之恩。”
肖喻面容淡淡地道:“没什么,换成其他人,我同样会救。”
方若安微微一怔。
肖喻看向裴燕礼道:“你们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吧。”
裴燕礼转向方若安,问:“方大人有何事要说?”
肖喻诧异,小声问裴燕礼:“你们站一块半晌说的什么?”
裴燕礼刚才从东宫出去,拐弯时遇到方若安,他如常一般打招呼。
方若安表示有话要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便摒退宫人。
哪知道方若安开口说的是往事。
他听了半晌,也不知道方若安是要表达什么,不由得蹙眉,就在这时听到树枝咔嚓一声。
他身上有伤,反应稍慢一些,然后就看到肖喻扑倒了方若安,救了方若安一次,所幸肖喻没什么事儿。
只是他仍不知道方若安的要说什么,低声和肖喻道:“他一直说往事,还没有说到重点。”
“那可能要和你谈情。”肖喻酸溜溜道。
“我只和你谈情。”裴燕礼道。
肖喻横了裴燕礼一眼,见方若安没有回复,他便用正常的声音道:“很晚了,大将军你早点回吧。”也方便和方若安好好聊一聊。
裴燕礼却道:“我今日不回去了。”
肖喻问:“你睡哪儿?”
裴燕礼厚脸皮道:“就睡东宫。”
“这不合规矩。”
“那我睡军机处。”
“大将军。”方若安终于出声道:“卑职只是帮妹妹带个话,多谢你当年出手相救。”
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
现下还提?
裴燕礼和肖喻微微一愣。
“很晚了,卑职先回了。”方若安又行一礼,转身出了东宫,他径直来到工部公事房,坐在书案前回想肖喻扑倒自己的那一刹那。
他真的有意在离间肖喻和裴燕礼,可肖喻说话做事坦坦荡荡,越发显得他上不了台面,难怪宫中人人都喜欢肖子卿,他颓丧地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东方既白,一个个同僚来了。
“方大人早啊!”
“方大人又是第一个来的。”
“方大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肯定是最近太过辛苦了!”
“不打紧,今日的事情处理完,就可以回去过年,好好休息咯。”
“对,可以好好歇息几日。”
“今日还可以领到陛下发的银钱。”
“是啊,好好过年。”
“也不知道能发多少。”
“……”
在同僚的期待声中,方若安慢慢回神儿,开始整理卷宗,中午时,银钱发下来,他拿到不少,可以给妹妹一些。
“方大人。”郑威路这时候走过来。
方若安身子不由得一僵。
郑威路问:“听说,你昨日晚上又去找大将军了?”
方若安低头道:“是。”
郑威路问:“进展如何?”
方若安道:“大将军伤口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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