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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忆了,他好难追(近代现代)——衣无雨

时间:2023-11-28 09:19:06  作者:衣无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时,荀斯桓幡然醒悟后,几乎是瞬间就接受了自己喜欢许云渺的事实,而后很有行动力地琢磨起了怎么表白。
  听说Gay之间有神秘探测雷达,荀斯桓隐约觉得许云渺跟他是一路人,可不敢冒险打直球,怕到头来连朋友也做不了。
  计划再三,暑假尾巴里,荀斯桓约了许云渺看电影,双男主的片儿,里面不乏一些暧昧的片段。
  电影结束,片尾字幕还在滚动,观众便已走得差不多了,唯独他俩还留着没动,因为许云渺正专注地等着结尾彩蛋。
  荀斯桓本打算晚点找个私密黑暗的地方再试探一二,也许是剧情太浪漫让他有点上头,在灯火通明的影厅里他就开了口。
  “云渺,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许云渺心不在焉,注意力全集中在彩蛋上。
  荀斯桓斟词酌句:“就是两个男主的感情戏,你怎么看?”
  问出口后,他仍觉得太露/骨,赶紧又补充:“我看网上不少人对两个男主之间的感情挺……反感的,你呢?”
  许云渺还盯着屏幕,可表情不再那么心不在焉了,说:“我不反感。我觉得能和人谈一段势均力敌的恋爱,挺好的。”
  荀斯桓似是看到了希望,状似开他玩笑般轻佻道:“哟呵,没想到许学霸也会想谈恋爱~”
  许云渺不置可否地耸肩,停了几秒,冷不防又补充:“恋爱也是一种人生阅历,我还没体会过,所以有点好奇。”
  荀斯桓闻言心跳加速了,一股热血涌上大脑,催着他大胆地继续试探:“H大能跟你这位学神势均力敌的,好像只有……”
  许云渺听到这里忽然站了起来往外冲,荀斯桓以为是问得太唐突了,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咣叽一下掉回了地底。
  “抱歉云渺,我就是瞎开玩笑。”他后悔不迭,急急追着许云渺往外走。
  “嗯?没事。”许云渺脚步飞快,头也不回,让人觉得像在逃跑,而后迅速进了影院洗手间。
  荀斯桓等在门口,心中忐忑,恨不能拥有让时光倒流的魔法。许云渺一定是敏锐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否则怎会落荒而逃?
  左等右等,等到他以为许云渺是从洗手间翻窗溜走了,许云渺才慢悠悠走出来,表情和刚才不一样了,还一脸水珠。
  荀斯桓也不知该不该再解释几句,没料想,却是许云渺抢先一步,没头没尾地开了口。
  “只有你。”
  “啊?”
  “H大,能和我势均力敌的人,只有你。”许云渺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可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郑重。
  荀斯桓脑中一道闪电劈过,豁然开朗,心花怒放,笑笑道:“好。”
  后来,朱立业问起是谁追的谁,许云渺和荀斯桓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因为是荀斯桓先挑的头,却是许云渺先表的白。
  仔细想来,也不能分清是谁先动的心,也不能知晓是哪一刻动的心。总之,等情窦开花之时,已经彼此认定了。
  两人之前都没有恋爱经历,本以为要边处边学习的,没成想,挑破了窗户纸后,都无师自通了,反而进展神速。
  第一次牵手,是在新学期的刑法课上,教授在台上仔细地讲解着故意伤害罪的构罪要件。
  正讲到电视剧里砍手指的情节,猝不及防的,许云渺在座位下偷摸捏住了荀斯桓的手指。
  教授说砍掉小拇指只能算作轻伤,许云渺就去捏他的小拇指,说到砍掉大拇指就是重伤,于是许云渺又去捏他的大拇指。
  荀斯桓被捏得心里仿佛爬到过了十万只蚂蚁,许云渺要抽手去写笔记,却反被荀斯桓一把制住,整只手被捉牢,十指相扣。
  这下换作许云渺紧张了,嗔怒着朝荀斯桓使眼色。
  荀斯桓装看不懂,贱兮兮问:“怎么了?你又捏小拇指又捏大拇指的,还不许我正当防卫了?”
  第一次接吻,是在看完通宵电影后的清晨,从私人影院出来时天色微熹,二人趁路上行人稀少,牵手步行到了申江边。
  江对面的大楼正在测试外墙的灯光广告,就在二人抬眼望去的瞬间,幕墙上亮起“心意合一”的四字slogan。
  许云渺惊喜地喊了一声荀斯桓,而后在荀斯桓扭头的瞬间,二人唇与唇就那么贴在了一起。
  日后接吻的次数不计其数,海边山巅,天涯海角,可二人心中最浪漫最难忘的吻,始终是这一次。
  第一次帮许云渺动手,是临时起意去古镇旅行,许云渺提议的,二人说走就走,一下课,坐着绿皮火车就出发了。
  到地方时都热了一身汗,许云渺忽然就化身许大胆,进浴室后特意没锁门。荀斯桓不傻,没犹豫一秒就跟了进去。
  可一进浴室,许云渺又后悔了,总是背对着荀斯桓,等荀斯桓强硬把人掰正了才发现,是有反应了。
  荀斯桓毕竟是校级三好生,乐于助人,关心同学,便非常热心地帮羞愤难当的许云渺同学解决了当务之急。
  明明是许云渺自己挑的事儿,却因为荀斯桓的“热心”生了气,一整天没和荀斯桓说话。
  荀斯桓又冤枉又满足,夜里在古镇的小酒吧,为了博男友一笑,第一次不顾形象地主动要求上台为许云渺唱歌。
  唱的是一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时至今日,荀斯桓还用着这首歌做手机铃声。
  第一次,嗯……那啥,是陪辩论队的前辈们去溪山毕业旅行,他俩特地住了同一个标间。
  那夜大家喝了酒,半醉不醉间,情绪飘渺,房门一关,忽然就都觉得热意难当,回过神时已是箭在弦上了。
  许云渺一开始不情愿在下头的,怕疼又觉得丢人,后来也是拗不过荀斯桓这个肌肉猛男,而后,发觉在下头其实更舒服。
  只是两人都是头一回,都没经验,又着急莽撞,还不知节制,第二天许云渺很不争气的发了烧。
  明明小白脸都烧成了小红脸,许云渺迷迷糊糊的还不忘嘴上逞强,拍着床边正给他擦腋窝的荀斯桓说了一通糊涂话。
  “荀斯桓,你放心,我不是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人,从今天起我会对你认真负责的。”
  装完大爷,病猫不知是烧得厉害了,还是被折腾得委屈了,眼眶忽然有点红,一拧身往荀斯桓腰间一搂,半天没了声响。
  荀斯桓又担心又好笑,轻抚他后背问:“怎么了又?”
  “你也要对我负责。”许云渺瓮声瓮气地嘟哝,“还有下次不许这么放肆了。”
  下次?下次自然是食髓知味地更放肆。
  年轻时,其实一无所有,最富足的就是情绪。爱到浓时,恨不得24小时粘在一起,吵架拌嘴了,也一个赛一个冲动。
  大学里,吵得最凶的一次,大概就是临近毕业,规划未来之时。
  许云渺太淡泊名利了,在和荀斯桓恋爱之前完全就是佛系读书,以至于错过了许多荣誉,也因此错失保研机会。
  荀斯桓却是按照他步步精打细算的计划,轻松以积分第一名拿到了保研资格。
  许云渺懒惰,兀自决定出国留学读研,可这便意味着长达一整年的异地,对缺乏安全感的荀斯桓而言,简直是噩梦。
  荀斯桓自然没提安全感的事,只把矛盾聚焦在许云渺没和他提前商量就擅自决定出国的事儿上。
  许云渺虽然好脾气,却不喜欢别人限制他选择的自由。
  “许云渺,你不能总糊里糊涂过日子。”
  “明明是你太按部就班。”
  “那是未雨绸缪。”
  “凡事都安排好,不是少了很多惊喜?”
  “可你不按计划,不是出差错了么?”
  “什么是差错?不保研就是差错?”
  说到最后,还是价值观差异,谁也不能说服谁,偏还是两个玩辩论的,谁的嘴都伶俐,最后干脆不吵了,冷战了一整周。
  一周后是许云渺先主动示好,没说要放弃出国,只为擅自做决定道了歉。
  荀斯桓没有得寸进尺,被许云渺拦腰一抱,心都酥了,小情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渺渺,对不起,我太武断了。我只是忍不住想计划我们的未来,我希望我的未来有你,你的未来也有我。”
  过节了,总得让人歇歇吧~明儿休息吧!
  大家中秋快乐!
 
 
第45章 无人分享
  “哪至于未来不未来的。”许云渺窝心地趴到荀斯桓肩头,“可以电话,可以视频,假期你来国外,我们去旅行。”
  “嗯。”荀斯桓闷声同意,一侧头,吻在许云渺脸颊上,“云渺,你想出去看看,那就去吧,我等你回国,一年而已。”
  这话听着更像是自我安慰,刚好碰上许云渺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且耳根子还软,心又更软,忽而就有些动摇了。
  所以,看似是荀斯桓妥协了,矛盾暂且搁下了,可荀斯桓又总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委屈和不舍,次数多了,许云渺也动摇了。
  荀斯桓承认,他那时总神情惆怅,满眼“看一天少一天”的幽怨,是真舍不得,也是想磋磨许云渺出国留学的决心。
  磋磨了一个多月,许云渺还真忍不了了,趁他又在听苦情歌时,夺了一只耳机去,自己戴上,听了几句,心彻底软成了泥。
  那歌儿怎么唱的来着——
  “你要好好的去飞,不需要对我想念。我会默默地留下,右手边的座位,有一天当你看过世界再决定你降落的地点。”[1]
  出个国而已,哪至于这么悲情,许云渺沉默片刻,忽而笑着调侃他:“不需要对你太想念?”
  荀斯桓眉头一蹙说:“需要,很需要。”
  “可是我改主意了。”许云渺目光一转,露出惯有的狡黠,“国外再好玩儿,没有你在,好像都会无聊。”
  “啊?”
  “我说,我改主意了。”
  许云渺说完了,荀斯桓怔愣了。
  雨后H大操场湿泞,只他们二人会在此刻出来瞎溜达,于是,许云渺被荀斯桓整个抱瓷实举高高的时候,没有第三人看见。
  除却许云渺偶尔会天马行空的性格,容易叫二人闹矛盾的第二件事就是许云渺那挡也挡不住的桃花。
  姑娘们的爱慕,许云渺一律拒绝了,可若有男生也对他心动,还总打着“朋友”的旗号,那荀斯桓可真是防不胜防。
  众多潜在情敌中,最让荀斯桓头疼的,还是许云渺那位跟屁虫般的室友,黎言卿。
  大学四年,这位“好室友”就没消停过——
  辩论队时日日送水果,平日上课永远要挨着许云渺坐,晨跑、图书馆、食堂,甚至许云渺要出国留学,他都要跟着一起。
  后来,即便摊牌了二人的恋爱关系,黎言卿也没放弃做电灯泡,美其名曰,带上他方便二人隐藏同性恋人的关系。
  旁人不知其中微妙,只觉三人总是同进同出,又都实力不俗,便戏称他们是“H大法学院三剑客”。
  荀斯桓对此烦不胜烦,明里暗里表达过心中不爽,许云渺却觉得他太小气,是仗着男朋友身份限制他的交友自由。
  转眼到了大三复习司法考试,黎姓电灯泡亮度更甚。荀许二人相约一同去图书馆复习,黎言卿非要厚脸皮地凑上来一起。
  司法考试是能左右法学生未来职业发展的重要考试,无论做检察官、法官或律师,通过司法考试都是最基本的条件。
  司法考试又是所有法学生的噩梦,考试涉及的知识庞杂,通过率也低,不少人都是二战、三战,甚至五战才能通过。
  按荀斯桓的性格,打定了主意要一次性通关,因此复习时经常烦躁焦虑,看着甩不脱的黎言卿和许云渺交流甚密,更加如此。
  考前最后半个月里,荀斯桓对自己下了狠手,图书馆每日七点刚开门他就到了,直复习到夜里十点半图书馆关门时才走。
  复习在此时也进入了最枯燥乏味的阶段,心中的烦躁在日复一日的背诵中不断累积,随便一点小火星就会爆发。
  午饭后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刻,荀斯桓去买杯咖啡的功夫,再回自习室,远远就见自家的瞌睡虫渺渺已经趴桌上睡着了。
  可黎言卿居然趁他不在,拿着自己的薄外套轻轻往许云渺肩膀上搭,动作那么亲昵,眼神含情脉脉,简直岂有此理。
  累积的情绪在那一刻爆炸了,荀斯桓少见的在人前失了稳重——
  他几步上前摔下咖啡,把那外套一把掀开,不忘把自己的外套给许云渺小心盖好,而后拽着震惊无比的黎言卿就往外冲。
  “荀斯桓,你有病啊?!”黎言卿没反应过来就被抓到了图书馆外,几次脚步踉跄,好不狼狈,“哪根筋搭错了你?”
  荀斯桓把人拽进了图书馆边的小巷里,眼神凛凛如刀,张口就问:“你是不是暗恋云渺?”
  黎言卿只一瞬惊异就恢复了冷静,而后狠狠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所有接近云渺的男同学都是同性恋?”
  “你不用给我扣帽子。”荀斯桓冷言以对,“看朋友和看爱慕的人的眼神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
  黎言卿哂笑了一下,甩开了被荀斯桓掐紧的胳膊,讥诮道:“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干脆都挑明吧。”
  “荀斯桓,我早看你不爽了。不管我爱不爱慕云渺,单纯作为朋友,我也觉得你太自私了。自从云渺和你在一起,他一直在迁就你。”
  “云渺申请到那么好的学校,居然为了留在国内陪你,就放弃了。你在那儿自怨自艾的时候,你为他着想过吗?”
  也许是这质问并非全无道理,荀斯桓被彻底激怒了,一刹那失了理智,猛揪住黎言卿的衣领就把人撞到了墙上。
  “荀斯桓,你干嘛呢?!”许云渺赶到的很是时候,一出图书馆没几步就看见了荀斯桓对人动手的暴力场面。
  许云渺冲上来扯开荀斯桓,只当荀斯桓是被复习折磨得火山爆发了,在拿黎言卿当撒气包。
  他把黎言卿挡在自己身后,生气质问:“你发什么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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