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佩服她妹这个颜狗,“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陈慧茹反问:“你反思一下自己,究竟是她没跟你说,还是你没看?”
度清亭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看,她翻了翻手机,她来泰安寺当天,她妹就断掉了对她的日日请安问候。
她后台没挂邮箱,也没通知她有信息进来,她打开邮件看,伊芙琳发给她的:【北鼻,Yoursistercametoapplyforthejob.ShouldIhireher?KissKiss~】
度清亭回了个信息:【你直接就录用了吗?】
伊芙琳没有回她的信息,这件事超出了她的预期。
晚点吃完月饼,尤烬从对面禅房出来了,这个禅院已经住满了,她的房间安排在隔壁院子,小僧带着她过去,尤卿川和柳苏玫也一块跟了过去。
她住在隔壁院子,那一晚上都看不到。
也太熬人了。
好歹……她都说要结婚了,虽说寺庙里不能乱来,但是好歹,她们两个偷偷亲个嘴吧……
度清亭站门口盯着看,陈慧茹捏捏茶杯,轻轻说:“你傻啊,你待会你也去隔壁院子里住。”
“知道,我总得等她爸妈出来吧?”度清亭说。
陈慧茹点点头,“那你也算开了点窍。”
“我也没那么蠢吧。”度清亭先回到之前禅房,在里面躺下来,省得那边起疑心,她躺着玩了会儿手机,不太敢和尤烬发信息,她回忆着姻缘树下的画面,她眼睛里只有尤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不知道当时全景是什么样的,美吗?
应该很美的吧。
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跑去姻缘殿,怎么信息传的那么快。
她笑着闭了闭眼睛。
想着,想到了以前的中秋,那会高三中秋根本不放假,学校搞晚会,每个班级都要出节目,唱啊跳啊的,度清亭没什么才艺,也不爱出这种风头,趁着大家狂欢的时候翻墙溜出去玩儿。
具体玩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可能就是搞了个摩托到处溜达,反正只要跳出了学校的约束干什么都好。
到点她回去,桌上放着一盒月饼,她以为班主任发的直接拆开吃了,然后吃着吃着发现不对啊,是酥月,味道很熟悉,是鲜花馅的,不那么甜,花香味十足,她问江明月谁给的。
江明月摇头说不清楚,度清亭吃完整个月饼,她从教室跑出去,就看到黑色的宾利从门口开走了。
校门口的灯落下,正好照进车窗里,里面的人直发,黑衣黑裤,漂亮,干净,落落大方。
就是目不斜视,有点表情严肃。
度清亭回教室,拉开抽屉,在里面看到很多月饼,还有乱七八糟的信纸,粉粉的,她看都没看揉成了团,再一节课抽屉里的月饼被顾瑞她们一抢而空。
当然她也不知
道,那天宾利在外面等了多久。
度清亭躺了一个小时,听着院子里有声音,就立马熄灯,确定柳苏玫和尤卿川回了房间,她就跑去隔壁院子。隔壁还有空的禅房,她跟管住宿的僧人发完信息,她轻轻推开床边的窗户。她庆幸寺庙这种维持原装的古朴设计,看到尤烬的倩影投落在窗纸上,她卸妆取下发钗,头发如瀑的落下,她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平板,像在看什么书,片刻她侧头,朝着窗的对面看过来。
过了会儿,尤烬手机响了。
尤烬拿起来再看向窗户,之后她把头发重新挽了起来,从床榻上下来,她推开禅房木门,度清亭就站在台阶下,“出去逛一下,看看风景。”
尤烬嗯了声好。
度清亭轻声说:“去坐那个缆车,那里有个很好看的点。”
“现在没什么人坐缆车吧。”尤烬说。
“我俩偷偷去看,我一个人发现的人间美景。”
“嗯好。”
尤烬说:“你不用把声音压的这么低。”
度清亭说:“怕你爸发现,我们就去不了了。”
寺庙姻缘殿门口人还是很多,白日的石桥现在变成了红桥,上面挂满了祈愿结和木牌,她们再走过去就不能用手扶着了。
姻缘殿在夜里升起白烟,香火不绝,进进出出总有人。
她们出了寺门,底下的林道全是人,声音一道道往山上传,热闹非凡,度清亭回头看看,觉得很神奇。她们在寺庙里,真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现在缆车还在运行,只是坐的人不多,正好,她们两个人一辆,上去可以慢慢悠悠看风景。
度清亭把手机掐灭,她去看尤烬提醒她往下看,尤烬收回视线看向山林间的花灯。
“好看吧?”度清亭说。
“是好看。”
度清亭说:“就像是坐在天上的神官在看凡人的三千愁丝和心愿。”
本是漆黑的寺山,现在被一盏一盏的灯点亮了,灯下的愿望牌随着风的摇曳往天上飘。
尤烬说:“怎么不是天上的神官大婚,正坐着花辇游于天边,凡人写三千贺词升上天空来祝愿。”
度清亭微微愣。
她再低头看,那些
随风飘动的红纸不再是人间俗愿,脱离了俗,就变得有些美……她说:“这样的确很好。”
她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很浪漫。
又想了下,她们什么时候定日期?
会很快吗?
度清亭本以为自己会很抵触,但经过尤烬那么一说,她觉得自己的婚礼应该会比这个更美,心里更多的是期待了。
到山脚她们顺着山路走,树上结满了红灯和谜底,度清亭随便选了一个,说:“这个是阿姨的字吧,写的真好。”
尤烬点头。
灯笼是当地旅游局布置的,灯谜对度清亭有点难,尤烬觉得简单的过头,看了三四个两人都兴致缺缺。
那些文化小摊今天允许在山脚摆,只是吃的不准上山,像面具、扇子、灯笼、泥人,无明火的小玩意可以在山间矮林道里摆。
她们慢慢的逛,在山道上买了泥人,面具也拿了俩,全部是度清亭付款,尤烬问她:“你还有钱吗?”
度清亭全身上下,现在就她给自己买的衣服算得上家当,支付宝和微信加起来就剩下八百。
“算有吧。”
尤烬问:“之后有钱花吗?”
度清亭说:“也有的吧。”
没得花,就不出去鬼混了。
“有点想吃糖了。”尤烬说。
度清亭带着她去买了个嫦娥奔月的糖人,尤烬是不怎么吃糖的,小时候吃的就很清淡,不重辣不重甜,度清亭就是什么都很喜欢吃什么都想尝。她手里零花钱总是很快花得干干净净,度清亭经常嘴里吃零食,舔着手指问她:“那你不花钱,钱留着干嘛。”
尤烬说:“买文具。”
度清亭:“嗯,可是,长大不用念书了,我妈就不念。那你的钱买不了文具,还能干嘛?”
尤烬:“我妈念,我妈买画纸买画笔。”
度清亭:“我也画画,你会给我买画笔吗?”
尤烬沉默,没说话。
“好吧。”度清亭扒着蛋糕店的玻璃,说:“你要是花不完,可以给我花一点,我有一点想吃蛋糕,就那种小小一块的。”
尤烬斜她一眼,“你就知道吃,总不学习,别人说你笨,你不觉得丢脸吗
。”
“别人是谁,谁是别人?你又不是别人,你不说我笨就行了嘛。”
“那我也觉得你笨。”尤烬说。
度清亭有点难受,脸皱起来,严肃地说:“你不能这样。”
“那你要怎么样?”
“我就……”度清亭闷闷的哼,急的要跺脚,“那我,那我努力学一下,学一下就不笨了嘛。”
尤烬说她笨,她还是有点生气,只是尤烬带着她进去买了黑森林蛋糕,把买文具的钱给她买吃的,她又觉得不生气,还是想跟尤烬玩。
“那尤烬,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度清亭提着蛋糕,再一次笑了起来,蹭蹭自己的手,再去牵着她的手。
尤烬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度清亭是不愿意吃一点苦,说努力学习她肯定会放弃,尤烬偏头,她瞥见度清亭头顶的小黄鸭帽子。
“可能我不吃糖吧。”
度清亭看看手上的蛋糕,费劲想了很久,说:“那我,以后写数学作业,考试的时候不吃吧。”
尤烬抿了抿唇,去等公交车的时候,看她一直盯着蛋糕盒子看,还偷偷闻蛋糕的香味,完全忍不住的模样,尤烬侧身身体帮忙把盒子拆开,她说:“还是很蠢的,出来秋游你还能迷路。”
“可是我用手表给你打电话了呀,我就知道你会来找到我,我给你打完电话,就一直等你,你还没有找到我,谁喊我我都不会走的。死也不走。”
度清亭就拿着勺子吃,觉得味道很不错,度清亭再喂给她一口,尤烬不吃,度清亭说:“不甜,里面面包很苦。”
“你吃一口。”
“你吃一口?”
度清亭猛地回过神,她的记忆乱了一下,刚刚那声音好像是她跟小时候的尤烬说的,当时尤烬穿得是一件白色针织的裙子,她跟学校去秋游,不知道怎么她一个人跑出来了,尤烬找到她的时候一直喘气。
现在。
尤烬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版型的外套,捏着嫦娥奔月的糖人看向她问她要不要吃,像突然把身体拉长了,两个人从小孩子变成了大人。
她们站在拱桥上,手压在栏杆上,目光看向悠悠的湖水,几只锦鲤正在往水草里面钻。
她有点晃神。
度清亭把糖人接过来,尤烬咬了一小口,吃掉了月亮,度清亭咬掉嫦娥的兔子。她记忆里那个蛋糕是真的不甜,巧克力底的,很苦。
这个糖过甜,不是尤烬的口味。
度清亭一口一口吃完了。
她捏着糖果想找垃圾桶丢掉,瞥见尤烬的手。她的手伸过去,轻轻压在尤烬的手上,尤烬没有动,也没有偏头看她,过了几秒,她的手指微微弯曲,怎么说呢。
度清亭感觉她好像有些害羞。
好像,突然纯情了。
度清亭说:“叔叔好像还是不太喜欢我。”
尤烬偏头,很温柔地说:“我妈挺喜欢你的,我爸挺喜欢我妈的,你只要让我妈喜欢你,就等于我爸也喜欢你。”
度清亭听着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就好像这次她是故意为之,让她去攻略她妈。
“真这样吗?”度清亭不解。
尤烬说:“我以前教你做题,有一题是错的吗。”
那肯定不会,如果和答案对不上,那一定是答案错了,如果老师也坚持和答案一致,那就是老师也错了。
这个还是真事,之前尤烬带她算题她算的1/2,后面答案和老师都是1/4,她当时还纳闷,想去尤烬面前嘲讽一下,放学前数学老师急匆匆跑过来说讲错了答案是1/2。度清亭整个人惊呆了,当时她们那一群互相抄答案的人全成了显眼包,顾瑞那几个人都把尤烬当神看。
度清亭说:“有道理。”
尤烬问:“你怎么想着给我52万……”
“啊,这个,空口说不是挺没诚意吗,而且也没多想,就是想给你……少了吗?”度清亭说,“本来也是中秋节,要给你送礼物,偏偏一直在山上。”
尤烬说:“不少了。”
她笑:“全部家底呢。”
晚风吹着她的发,发丝撩着她的眼睛,度清亭伸手掐着她的脸颊,等尤烬看过来的时候,她就把唇贴上去,缠绵热切的同她吻着,她环着尤烬的腰,停一下亲她一下,也不说话,就是想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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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太方便走上山,很多香客开始步行下山,你下我上的让路太累了,黑灯瞎火也不安全,俩人再次坐上缆
车,这次山下来回全是人,有人手里还提着灯笼,场面有点壮观,像是一幕电影,人间客在房间穿梭,天上的神官结束婚礼飞向宫殿。
回到禅院,俩人在门口又碰到了尤卿川,尤卿川冷着眸看她们,跟度清亭说:“这么晚还出去,安全吗?”
度清亭还在刚刚的甜蜜中没回神,心里挺开心,说:“是挺不安全,但是我可以保护她啊。”
话说出口,尤烬都斜了她一眼,唇微微动,她问尤卿川:“还有事儿吗?”
尤卿川说:“早点睡。”
尤烬嗯了一声儿,又说:“你明儿不去拜拜吗?”
“去。”尤卿川说。
尤烬往院里看了一眼,她妈在房间没出来,陈慧茹和度文博坐在院子里看月亮说话,尤烬去隔壁院子,度清亭站了会儿,也跟着去隔壁院子。
尤卿川立马喊住尤烬,“你住这边,我跟你妈去隔壁。”
度清亭说:“也行,那我跟你们住一个院,尤烬跟我爸妈住一个院?”
这么安排,挺怪异的,尤卿川沉默了,度清亭纠结要不要补一句“你要是不介意我无所谓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尤烬说:“我有分寸。”
尤卿川沉着脸。
度清亭厚着脸皮跟着尤烬回到隔壁禅院,两人两间房,中间隔着院儿,其他几个房间的香客已经歇息了,俩人轻手轻脚的进去。
凌晨一到,中秋也就过了。
香客们玩的开心了也都团圆了,但是惊坏了山间的鸟雀。
尤烬安静听着鸟雀的声音,看看窗外的月,不自觉又看向了对面的房间。
片刻,她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边人接通,苏沁溪声音懒懒的,“尤老板啊,玩的潇洒吗,我今天才回京都,你可真是会折腾人。”
尤烬说:“我今天收到52万。”
“怎么了?哪里打的款?没打公司账上吗?”苏沁溪语气微微严肃,头痛的说:“谁想贿赂你吗?怎么中秋搞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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