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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本事了(近代现代)——寒川歌

时间:2023-11-29 09:47:18  作者:寒川歌
  路城山说:“你说得很好,但是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裴淞不解:“为什么?”
  路城山重新将他赛服领口的魔术贴撕开,又贴紧了些:“再说下去,要影响你自己心态了,上车。”
  “哦。”裴淞扭头坐进阿波罗里。
  说好的采访,两句话就撤了,另一家记者则直接被拒之门外,孙经理用职业微笑送给记者一套车队纪念贴纸,眼含抱歉地将其送走。
  接着,练习赛开始了。
  和F1的练习赛一样,这个阶段所有车手自由下赛道跑圈,取每个人的最快成绩来排序,最快成绩的排序就是排位赛的发车位置。
  裴淞坐在车里,等着路城山的指令下赛道。
  裴淞等了起码三分钟,通话器里路城山还是没有通知他进入赛道。他有点急了,这车底盘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别人的腰,这会儿乌泱泱的人挡着,他也看不见路城山。
  终于,通话器响了。
  “阿波罗车手你好,这里是控制台。”
  裴淞赶紧:“工程师你好,通话器正常,我能下赛道了吗?”
  “通话器正常。”路城山站在控制台前面,偏头看向P房中间停车的位置,说,“别急,再等等,等其他人把赛道跑热。”
  “练习赛的时间不多。”裴淞说。
  他听着赛道上一辆辆车飞驰出去,心急如焚。他是满载油,油箱满的,意味着车重,意味着肯定会慢一点。
  然而路城山他在等的,是那辆赛道版保时捷919,那辆车还没下赛道,就说明WK车队的工程师也在等。
  那就等,路城山有的是耐心。
  对方也想在飞行圈跑到最热的路面,看谁比谁按捺得住。
  终于,看见PM车队的兰博基尼埃文塔多也出现在赛道上,路城山按下通话器:“裴淞,点火,起步,出P房。”
  阿波罗ie从P房开出来,开上维修通道,开去赛道。
  这辆全球限量10台的稀有超跑,在年轻的车手脚下爆发出绝对优美的一声轰鸣,裴淞第一脚深油门一档连进到四档,开始计时的第一阶段,德系血统的超跑赛车立即成为全场观众的焦点。
  1号弯,正常过,裴淞感受了一下轮胎抓地力,强悍的抓地力和高下压力,让赛车在过弯时候可以猛踩油门不减速。
  1号弯紧衔接2号弯,不用收油门,持续地线性开油出弯。
  裴淞跑过浙赛的赛道,但上次跑,是高中暑假过来玩卡丁车。4号弯,压路肩过,5号弯下坡,继续持续开油过。
  路城山没有给他任何指挥,控制台上看他的车况和地图位置,路城山一直在等那台919出现。
  ——终于,在裴淞单圈过半的时候,WK车队的总工程师放行了。
  观众席又一片欢呼声。
  那是保时捷的原型车,不参加比赛,不量产,只在赛道里刷圈速。坦白讲,WK车队能搞来这样一台车,算是祖上够阔,家底雄厚,关系够铁。
  “裴淞。”路城山打开通话器。
  “工程师。”裴淞回应他。
  路城山盯着小地图上阿波罗的位置,说:“T6全油,给满方向,下一圈直接飞行提速,尝试跑一个最快单圈。”
  T6(6号弯)过后的7、8号弯是一个连续弯,裴淞控车稳,且快。从俯拍视角看下来,阿波罗的走线流畅,赏心悦目。
  紧接着是浙赛的连续下坡弯,裴淞极度专注。
  出弯时乍然出现小幅度的失控甩尾,裴淞立刻控住方向连退两档,在路城山出声的前一秒扶正车身,后轮横着擦过路肩出弯。
  P房里的车组人们重重呼出一口气,路城山撕开可乐软糖连塞两颗到嘴里。
  裴淞自己也吓一跳,好在虚惊一场,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左前轮打滑了。”
  “是前车发动机漏油漏地上的。”路城山这边控制台接到赛会信息,“你做得很好,下一圈还是保持提速。”
  “好。”裴淞说。
  一圈回来,WK车队的919也在赛道上。
  这圈是裴淞的飞行圈,按照路权,919的车手必须给裴淞让行。但明显,919车手没有让裴淞超车,反而在防守。
  路城山眯缝了一下眼睛,按住通话器:“裴淞,从他内线强挤进去。”
  裴淞有些犹豫,练习赛剩下的时间还足够他再做一次飞行圈:“呃……”
  路城山:“只要不撞成粉末。”
  裴淞:“Copy that,工程师。”
  浙赛进入赛道有一小段,是隧道,隧道内引擎声的回响,让那美妙的轰鸣360环绕,然后冲出隧道冲上天际,再从天而降。
  卡丁车的规则,谁抢到内线,这个弯道就属于谁。
  而裴淞,卡丁车之王!
  阿波罗ie一脚狠绝的深油门挤进919的内线,裴淞毫不顾忌,路城山说不怕撞,那就不怕撞。
  路城山什么出身,纳斯卡冠军,那可是——允许合理碰撞的赛事。
  裴淞这时候开着他的车,仿佛开启了纳斯卡血统一般——嗡!
  919怂了,向右避让。
  阿波罗ie内线超车,继续他的飞行圈。
 
 
第18章 
  只有路城山很清晰地知道,今天裴淞穿的是战斗小熊。
  控制台上有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放着直播,静音播放,工程师只需要画面。画面里,阿波罗ie超掉919后,导播分别切了阿波罗车手和919车手的特写。
  裴淞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坚毅的瞳仁盯着赛道。年轻人的短板是控车,能从数据上和直播画面里看出来,路城山保留了推杆悬挂和Bilstein避震是明智的。单路城山发现的侧倾现象,就已经有3次。
  而另一边,919车里,是个金毛小子。WK车队的东欧外援车手,这次誓要在浙赛给WK拿个冠军回去。
  路城山有所耳闻,这小子比裴淞还小一岁,是个劲敌。
  “裴淞。”路城山叫他,“T6还是全油。”
  江湖上有句老话,弯道快才是真的快,谁直线不会踩油门呢。
  “工程师,我想起手刹漂过去。”
  路城山当下便知道,裴淞想要彻底甩开后面的919。那台为速度而生的赛道版919才刚刚下赛道,但这个时候,阿波罗的轮胎和刹车温度都非常好。
  “可以。”路城山说。
  起手刹漂移,那么意味着开始这台赛车开始加速磨损它的所有配件。而今天的赛程,练习赛无缝衔接排位赛,中间只有不到30分钟留给工程师们对赛车进行维修和养护。
  而他们没有备用赛车。
  只有这辆阿波罗ie。
  又是T6,这个6号弯。
  裴淞嘴唇紧抿,走内线入弯,阿波罗车身很长,他需要大幅度的甩尾。利用钟摆把车尾甩出去,车轮在赛道地面横着摩擦过弯,凄厉的嘶鸣声,伴随轮胎摩擦出的白烟,车头出弯,完美漂移。
  弯道拼车手技术,那么直线,拼的就是赛车性能。
  大直道,车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油门焊死,别松开。
  裴淞是二冲程竞速卡丁车出身,竞速场地赛但凡需要把油门踩死的地方,裴淞半寸都不会抬起来。
  这时候,就要说到“刹车点”。直线的尽头是弯道,那么什么时候减速入弯、要不要减速入弯,就是拉速度的地方。
  2档就能拉到6000的转速,阿波罗ie超强的性能在大直道上一直甩919大半个身位。然而那保时捷919里的东欧金毛也不是个善茬,疯劲儿不亚于裴淞,都不减速。
  弯道近在眼前,两台车都不减速!
  两台车,都选择全油入弯!
  你不减速,我也不减速。一个23岁,一个22岁。但不同的是,那个22岁的东欧小金毛,第一次下赛道,是6岁。
  他比裴淞早6年真正接触到赛车,欧洲成熟的赛车文化给了他绝佳环境的优势,以及更专业的赛车体系。
  比如裴淞,他赛车的第一课,学的是踩油门,而不是刹车。
  学会刹车之后进而去学的就是控车,所以裴淞在控车方面一直比较虚。
  今天,路城山给了他碳素晶格和碳纤维复合而成的刹车碟,这套刹车最高可承受1200度的工作温度,300km/h能做到极限1.5秒刹停。
  所以裴淞敢这么刚,临到入弯,油门都没有抬起半寸。
  他比919先入弯,抢夺内线抱住弯心的瞬间,猛打方向。漂移说起来很简单,向右漂,就先给一圈左方向,感受到车身重心偏移之后猛向右转。
  阿波罗瞬间的扭矩动力极强,裴淞的左脚始终踩死油门,那踏板恨不得踩进发动机里。
  出弯调整车身姿态的之后补一脚刹车,强悍的刹车碟在眨眼的时间唤醒制动系统。
  头盔里传来路城山的声音,在对他说:“你已经甩开他了。”
  “我知道。”裴淞说,“我想多甩他几个位置。”
  裴淞指的是等到排位赛的时候,他想让这919的发车位置更靠后。
  战斗小熊啊……路城山轻笑了笑。
  裴淞给他的可乐软糖就在控制台上放着,刚好两个很高的按钮把它支了起来。
  路城山又拿了一颗。
  裴淞说了,想抽烟的时候就吃一颗。
  路城山现在有点心烦意乱,没由来的心烦,他知道在赛道上有一个对手是好事,但这个对手很明显,赛车经历和经验比裴淞都要丰富,而且年纪比裴淞小。
  这个时候,路城山有点担心他。
  他不知道如果裴淞没能赢过这个叫菲斯的小子,会不会从心态上掉进一个深渊。
  因为这种失败是无能为力的,别人有更好的环境、更成熟的文化,以及更专业的训练体系。这一切无法扭转,天底下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我还能再跑一圈吗?”裴淞问。
  路城山:“来不及了,直接进站吧,要换胎换刹车。”
  “好。”裴淞说。
  截止练习赛结束,裴淞的单圈成绩最好,将在30分钟后的排位赛上,杆位发车。
  杆位,也就是发车格的第一个位置。
  阿波罗顺着维修通道开回P房之后,来不及庆祝,立刻摘下头盔头套,路城山让他过去喝点运动饮料,然后开始为阿波罗换配件。
  赛会仲裁也在练习赛之后发出通告,WK车队的尼克·菲斯没有避让飞行圈,将在排位赛上退后6个位置发车。
  裴淞这会儿其实有点发懵,坦白讲,这台阿波罗ie他不是很能驾驭得住。有那么几次,他都在失控冲出赛道的边缘。
  尤其最后和保时捷919崩直线的那个入弯,现在靠在控制台上,呼出一口气,再回想,自己怎么敢的啊……
  自己……没有备用车啊。
  撞坏了就全完了。
  白来了。
  兵荒马乱的P房里,路城山抽空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对上视线的时候,裴淞稍微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罢了,别自己吓自己,裴淞心道。
  比起杆位发车的快乐,这时候只有“还好阿波罗健在”,劫后余生的叹息。
  他看见路城山指了一下自己后背的方向,于是回头,看见了可乐软糖。他没想太多,伸手去够了一下糖袋子,结果——
  嘭!
  一声巨响。
  “嗯!?”裴淞一楞,赶紧看向路城山。
  路城山也一楞。
  裴淞确信刚刚伸手去拿糖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按键,所以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就像保护凶案现场一样,好让路城山看得清楚明白,究竟碰到了谁。
  路城山迅速跑过来,见他不动,先问:“你哪儿不舒服?”
  裴淞欲哭无泪:“我碰到什么东西了,路工,怎么办。”
  “……”路城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见了糖。于是路城山先伸手拿了糖,然后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掰正回来,说:“你腿这儿撞到电源了,不要紧,再打开就行了。”
  说完,路城山弯腰把电源重新抬上来。
  “路工!”车旁边的小工忽然叫道,“换胎枪不动了!!”
  裴淞当即傻眼:“是我干的吗?”
  路城山按住他肩膀,决定先不过去,他立刻站到裴淞面前,挡住裴淞的视线让他看不见维修区,对他说:“跟你没关系,换胎枪不可能因为电源重连一次就坏掉,它没动静说明它本身就有问题。”
  裴淞呆呆地点头,但潜意识疯狂告诉自己,都是你害的,你碰到总电源了。
  路城山又说:“听明白了吗?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出去,到维修通道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要管这里面的任何事情。”
  路城山的语气不容反驳,其眼神坚定,好似在对裴淞施什么魔法。
  “裴淞。”路城山一直在看着他眼睛。
  “好。”裴淞点头。
  “出去。”路城山说。
  他吓坏了,路城山能感觉得到。事实上,从他没有减速直接入弯漂移的时候,路城山就感觉到,他今天有点疯过头、不受控。
  他看着裴淞走出P房后,扭头过去维修区。
  “怎么回事?”路城山问。
  小工摁着换胎枪的按键,换胎枪没有任何反应。但这时候去排查设备的问题显然来不及,路城山抬腕看表,说:“去拿螺丝扳手,现在不可能修机器,手动换。”
  所有人立刻执行。
  设备不能用,那就回归最基本的人力,路城山用千斤顶把车顶起来,自己躺在滑板上进车底检查底板和护挡板。
  其余人立刻手动拧螺栓换胎,路城山检查一遍后滑出来,帮忙一起往油箱里灌油。
  裴淞在维修通道上,九月初下午的风拂上面颊,缺乏大赛经验的年轻人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更强劲的对手,和随时都在失控边缘的一切因素。
  在无减速入弯的那一刻,裴淞觉得,险些失控的不仅是阿波罗ie,还有坐在车里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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