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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秦览从昨天到了这个小空间后，表现的再有多镇定，他到底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这种可怖死状，就在那一瞬间就看了个清楚，这会儿被展煦给揽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背部，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
感受到展煦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体温，闻着属于对方的、令他心安的气息，到底是渐渐冷静下来。
丁静静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崩溃，软到在地捂住双眼哭了起来，她的双唇大大张开，似乎是想要大声哭叫，可半天都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只能无声哭泣着。
江束一面容都要皱到一起去了，转过身弯下腰就开始干呕起来，陆扉桐、姚隐这两个人也不例外，甚至姚隐是真的吐出来了。
庄化和方水苏两个人，也是反胃的感觉直往上窜，避开眼不再继续看屋里的场景，他们怕在多看一眼，就控制不住，加入干呕大军之中。
杜秋也是浑身发抖着，和丁静静一样，直接软在地上了，双唇张张合合，到最后只是捂住了嘴，也不再继续往屋里看。
正在逐渐恢复冷静的秦览，脑子还活泛着，没有被快餐店里的那个场景，给冲击到脑袋昏昏。
他被展煦揽在怀里，正正好对着杜秋的方向，自然将对方的一切给尽收眼底。
秦览为了不被外人发现，抬起一只压在展煦的心口处，开始快速写着字。
在对方身上写字，让对方来猜的这个游戏，秦览从小就拉着展煦陪他玩，从最初的一个字也猜不到，到后来秦览快速写完，展煦能一个字不差的完全猜对。在现在这个不能和对方对话的时候，秦览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告诉展煦他刚才的发现。
第二十一章 第二日规则
眼下情况也不允许秦览写太多的字，只快速写出了四个字来：杜秋不怕。
展煦微微低垂了头，去看在怀里的这人。对方手指指腹隔着衣料在心口写字，指腹与衣料摩擦间，带起了些许痒意，那指腹又似有电流一般，循着写写画画的痕迹，要直通到自己的心里去。
多年以来的自制力，一遇上这个人就容易破功，展煦一边压抑着那要将人揉进骨血里的冲动，一边还要仔细感受着对方写了些什么，可谓是备受折磨。
好在秦览写的快，也没写几个字，那磨人的感觉很快便消了下去。
展煦暗自呼出一口浊气。
他轻轻拍了拍秦览的的肩背，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这个信息。
还没等众人从冲击中反应过来，原本因为一直无人进入，又重新合上的自动门，突然又一次打开，空调吹出的风裹挟着血液腥臭气，吹了站在最前面的秦览和展煦两人一身。
秦览的嗅觉本就天生优于常人，哪怕这会儿还埋在展煦的怀里，被这空调风一吹，又直往鼻腔里面钻去，拦都拦不住。
这味道，比昨晚上那一屋子的丧尸血液味道，还要冲头，秦览现在是真的痛苦面具。
而这一次，自动门打开后，就再也没有合上，正对大门口的点餐台上方，悬挂着的那三个原本还黑着的显示屏，也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那才消失没有多久的，叮叮咚咚的背景音乐和机械女音，也在此刻响起，不过，不是通过整个游乐园的广播设施，而是来自于面前这家快餐店里的小音箱。
“恭喜你们找到第二日的规则屋，可是为什么都不进来呢，午餐都已经准备好啦，快进来吃饭吧，吃饱饭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哦——”
机械女音好似真的对于大家都不进来吃午饭的行为，感到十分苦恼，语气里充满着疑惑。
江束一听着这话，视线又转向那个躺在角落沙发上，四肢都已经残缺的，多看一眼都是噩梦的尸体，刚刚压下去的反胃感，再一次光临。而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干呕，而是真的吐出来了。
陆扉桐是真觉得，自己胃里都开始冒酸水了，连这里的空气她都不想再多吸一口。
就连姚隐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刚吐完，声音都虚弱了不少：“谁……在这种环境下还吃的下去啊！！”
那音响里的机械女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听到姚隐的话，这才带着些恍然大悟，说道：“你们是在意那具尸体吗？”
机械女音又带上了些许惋惜：“这个玩家实在是太不听话了，不遵守规则在丧尸乐园里可是真的会丢掉性命的哦，本来是想让玩家们看一看，才能明白遵守规则的重要性。不过现在看来，玩家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太行呢，哎呀呀，真是令系统好苦恼好苦恼，该怎么办呢……”
秦览还没有从展煦的怀抱里退出来，到现在听见机械女音的这番话，他又在人心口上快速写了一句：升级了？
展煦压着嗓子，轻轻说了一声：“嗯。”
到目前为止出现的机械女音，明显和昨天有了不同，多了更多的语气词，话语里的情绪也更加多样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初步的自我定位。
丧尸一天强过一天，空间规则意识也在一天天成长。
机械女音苦恼和惋惜的情绪，似乎是只存在于这一段话里，在停顿沉默了一下后，再开口已经又变成了充满着元气的感觉：“算啦算啦，就让这个不听话的玩家入土为安吧，也让你们回到熟悉的餐厅吧！午餐时间可是要乖乖吃饭的哦！”
声音落下后下一秒，快餐店里那张双人沙发上躺着的尸体就消失不见了踪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在人鼻端徘徊不散的血腥气，以及快餐店内大量的血迹。
机械女音和背景音乐也没有再出现。
展煦抬眼快速扫了一下快餐店内，说道：“是我们吃早餐的地方。”
也就是说，罗达的尸体并不是突然就消失无踪的，而是两个规则屋在那个瞬间被对调了而已。
刚才那众人看了就产生强烈不适感的场景，是真实存在于这一个位置的另一个规则屋里。
秦览已经从展煦的怀里退了出来，胸腔里似乎还充斥着那一股血腥气，可在他深深呼吸了几口现在的新鲜空气后，好歹是冲淡了不少。也没有去看身后面色并不算好看的众人，只是说道：“先进去再说。”
而后，便和展煦一起，抬步继续朝前走着。
自动感应门随着两人的动作开启。
“等……”庄化本来是想拦着这两个人的。
结果还没等他的话说出来，身旁的方水苏也跟着往前走去，还留下一句：“刚才那个广播一直在催促我们进去。”
听着这话，庄化也只能把没有说出口的阻拦给咽回去，跟着一起往规则屋里面走去。
江束一、陆扉桐和姚隐三人虽然还没有缓过劲来，可到底是游戏一开始就与秦览遇上的人，经过一天时间，早就信任这个人了，在对方说先进去后，也跟着一起行动。
陆扉桐路过丁静静的时候，还拍了拍对方肩膀，半扶半拖着将还处在崩溃神游状态的人，给往快餐店里面带。
之前还软在地上，害怕得起不来的杜秋，这会儿好像是已经自我调节好了一样，主动上前帮陆扉桐扶着丁静静另一边，在陆扉桐看过来的时候，还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
而后，两人一同扶着丁静静进门。
等到九个人都进了规则屋后，机械女音再次在音响中响起。
“确定进入规则屋玩家人数达到九人，将公开两条规则信息，请认真阅读每一条规则。”
同昨日公布规则时一样，现实左边第一面显示屏出现了一句话。
【规则第一条：玩家被丧尸抓住也会丧尸化，成为他们的同类，当玩家彻底异化为丧尸后，将失去玩家身份，永远留在这里】
这一次中间的显示屏没有出现白色字迹，而是右边的显示屏开始显现一句话。
【规则第二条：每日二十时至次日六时，是丧尸乐园的黑暗时间，该时间内玩家在无保命道具的情况下离开安全屋必死无疑，并且无任何道具能伤害丧尸】
等这两条规则信息都公布后，中间的显示屏也亮了起来，确实在屏幕的中心位置，显示着目前的时间。
十二时十五分。
秒针还在继续往前跑着。
音响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规则公布完毕，时间已经浪费掉这么多啦，玩家们快点去吃午饭吧，吃饱饭是最重要的！期待再见啦！”
声音消失，点餐区的屏幕亮起。
空间规则一直在反复强调吃饭和遵守规则的重要性，几人也不再傻站在原地，纷纷往点餐区走过去，依次点了点餐屏上面的一模一样餐品图片后，去出餐区端着餐盘来到了长条桌上落座。
今日的午餐依旧是古蓝星九州国的特色菜。
油焖大虾、葱烧海参、油爆双脆、四喜丸子和一品豆腐，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寻常星际人看了，绝对会有恨不得一口炫光的冲动。
可惜，经过刚才那一遭，除了见多了尸体的展煦外，其他人现在都有些食不下咽，连秦览看着面前餐盘里那本该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都没了去好好享受美食的想法。
这还是秦览二十二年来人生第一次，吃着眼前这样的美味时，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众人这回的吃饭速度，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几乎都是抱着快吃完、快离开、少受罪的想法。
如果这个小空间里真的有做这些菜的厨子的话，看到这些人这个模样吃法后，估计会气得甩锅铲走人，只给这些人做饭菜的厨子爱谁当谁当去！
这一会解决饭菜速度之快，还没到十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面前的餐盘基本都空了。
也不是什么不能浪费粮食的意识，或者说真好吃到舔盘子，对于现在的众人来说，能够让他们有力气光盘的，不过是因为规则意识反复提到的那一句“要吃饱饭”，和一句“要乖乖遵守规则”。
简直难绷！
都吃完后，江束一眼神有撇向角落里那张一模一样的双人布艺沙发，又赶紧收回视线，企图将脑海里再次浮现的罗达惨状给甩出去，说了一句：“吃完了我们赶紧出去吧，这地方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自我消化调整好的秦览，已经有力气去故意逗别人了：“吹着空调多舒服啊，不懂享受。”说罢，他还煞有其事摇了摇头。
江束一听着这话，脸上表情都有些惊恐了。
展煦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恢复过来的人，有些好笑揉了揉对方的软发。
江束一看到这里，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对方给逗乐一番，连连叹气：“行吧行吧，有情报要交流的赶紧了啊，我到现在对这地儿还憷着呢。”
想快点离开的当然不止他一个人。
一早上其实也没找到多少有用的线索，在座九人聊了几句，简短交流了一番后，就纷纷起身离开了规则屋。
秦览和展煦落在了最后面，他们在其他人飞奔似离开规则屋的时候，又将规则屋搜寻了一番，没什么发现后才一同离开。
第二十二章 一个推测
两人刻意落后众人，当然是有些东西不方便公开来说。
出了规则屋后，展煦问道：“刚才你说的杜秋是怎么回事？”
秦览解释道：“杜秋看到罗达的尸体时，最开始表情很淡定，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是在丁静静被吓到后，他才换上了一副害怕的表情，可是被眼神给出卖了。虽然这个人表现的很害怕，但是双眼却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在里面，整个人都显得很假。”
“漠视生命的人，”展煦如此说道，又问，“你觉得他会是凯帝集团的？”
“我不知道，”秦览摇了摇头，但声音并不见低落，“如果他真的来自凯帝集团，这么拙劣的演技，可当不了核心成员。”
“这句话我很赞同。”展煦轻声笑了笑。
他是和凯帝集团的核心成员正面打过不少次交道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能装，如果是生活在星际城邦内，那现在受小年轻们追捧的演员，恐怕大半都要被替换下来。
秦览虽然还没有和凯帝集团核心成员正面起过冲突，但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光是从父母那里，都听说过了不少关于凯帝集团的事情，对于这个星际城邦的死对头，核心成员是个什么德行，也算是颇有耳闻了。
“杜秋的事情先放一边，他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不利于大家的事情，总是会露出马脚的，”秦览说着，便换了话题，“其实，我现在有个模糊的猜测，关于这个游乐园的。”
“嗯？什么猜测？”展煦看了眼他们现在行走的道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继续走下去，就能通往之前看到的那栋办公楼，对于这个猜测，有了点眉目。
秦览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旁草丛里，制作成松鼠模样的音箱：“现在我们所了解到的大多数信息，都是通过它。规则的公布，丧尸的升级，甚至是罗达的死亡，都是由它传达的。”
“你怀疑空间意识本体在广播站？”展煦只听对方这么一说，就完全明白了对方的猜测，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空间精华碎片很可能也在那里。”
在星际城邦现阶段对于下属各位面小世界，以及小空间的研究理解中，精华碎片基本都和规则意识是伴生或互成的关系。
时空学院里关于规则意识和精华碎片之间的关系，有一段话是这样描述的：规则意识的本体周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存在着这个空间或小世界的精华碎片，同理，在精华碎片的附近，也是有相同概率存在规则意识本体的可能。
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打从星际城邦有能力管辖小世界后，到如今也只出现过三次，精华碎片与规则意识本体相距甚远的情况。但即便是这样，在精华碎片或规则意识本体所在的周围，也一定会出现另一个所在地的相关线索。
故而展煦才会补充那么一句话。
秦览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始往前走着：“我在想，如果乐园广播停止使用，丧尸会不会也停止升级，当然，如果是真的话，那也会导致我们再也无法通过广播获得其他有用信息。”
展煦听了对方的话，面上笑容扩大了些许：“还有一种情况。”
“嗯？”秦览又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想到另一种情况，便问了一句，“是什么？”
展煦指了指天上，笑容都带上了一点点神神秘秘：“我们会通关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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