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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猜测？”虽然奇怪着，可被人拉着走时，秦览还是并没有任何抗拒，乖乖就随着对方拉的力道过去了。
刚问完，就眼睁睁看着展煦伸出了空闲着的右手，掌心贴在了最中间那个丧尸的脸上。
秦览：？
什么毛病？
他赶紧就伸出左手，学着对方刚才的动作，扣住了那右手手腕，就要往回拉。
结果，这人的手纹丝不动。
甚至还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拉起来，对方手心贴着他的手背，一同又贴在了那丧尸的脸上。
秦览：？
做什么啊！！
展煦是真的肉眼可见的好心情，也不再继续逗对方了，但也只是说了一句：“仔细感受一下。”
“感受什……嗯？”秦览简直对这种手帖脸、面对面的距离承受不能，正准备问这人到底想干嘛，就自己发现不对了。
虽然视觉上看去，似乎是手心与那丧尸的脸零距离接触了，可奇怪的是，这些挨挨挤挤一堆的丧尸们，像是并没有感受到从脸部传来的热度，他本人也没有任何接触到丧尸面部皮肤的感觉，反倒像是放在了水面上一般。
而他们两个大活人，就站在距离这些丧尸还不到半步的距离，却没见它们变得更疯狂想往前挤。甚至，旁边有拍了几下空气墙的丧尸，慢慢收回了手，开始往外退去。
随着两旁的丧尸逐渐离开，这最前面挨挤在一起的丧尸，也慢慢退了开去，晃晃悠悠的，朝着卫生间外走着，到最后一个丧尸也没留下。
不过，也只是离开这处卫生间罢了。
秦览通过没有任何遮拦物的门口，朝着外面望去，透过三根立柱之间的间隙，能瞧见时不时就有丧尸从卫生间大门外走过去。
另一边展煦已经放开了对方，朝着窗户位置走去，拉开些许窗帘往外看。
夕阳照下，外面的光景还能清晰看见。在外游荡的丧尸数量，明显比他们再次进入规则屋之前要多了不少，而且行动也没有之前的僵硬。
一只麻雀落在了地上，想要在地面上找些吃食，却不想下一刻被一个丧尸抓住，甚至来不及展翅飞走，就已经进入了丧尸的口中。
展煦收回视线：“现在只要是活物，都能吸引丧尸。”
“嗯？”秦览从门口走到窗户这边，从已经拉开的缝隙往外看去，就瞧见又一只鸟命丧丧尸之口，“夜晚的丧尸，确实更加危险。”
白天的时候就算有鸟类低飞而过，也没见这些丧尸有什么反应，全去抓那些游客，或者他们这些被迫卷入的玩家，别的活物丝毫引不起它们的兴趣。
又或许并不是引不起兴趣，而是他们僵硬的动作阻碍了他们，在抓住那些动物之前，灵敏的动物们就已经飞快逃窜走了。
展煦将窗帘重新拉上，外面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些：“不是说要去洗洗消防斧吗，趁现在丧尸退出去了，到最近的那根立柱那里看看。”
秦览当然没有意见，将已经收起来的两把带血消防斧中的一个，重新拿了出来。展煦自然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这把消防斧，就要朝着屋外走去。秦览看着空空两手，要从对方手里将东西拿回来，被展煦给避了过去。
“我洗你放风。”展煦如此说着，人已经走出了安全屋的“隐形门”。
秦览紧随其后跟出去，他也不敢再多出声，担心引起外面丧尸的注意。
两人都来到屋外后，快速走到最近的立柱旁边，展煦打开水龙头，将水流开到最小，而后试探着慢慢开大，水流声也在逐步增大。秦览就藏在立柱后面，警惕着卫生间大门外的动静，随时观察着有没有丧尸。
展煦最终将水龙头调整到了合适的位置，开始将消防斧斧刃放在了水流下冲洗。
在冲洗了约莫有一分钟时间后，斧刃上终于出现了变化，乌黑凝固的血迹随着水流慢慢往水池中滴落，与流水融合在一起，稀释变淡了一些，终于从乌黑转变为深红色。
来自于丧尸血液的腥臭气息，充斥在这一小片空间里，熏得秦览头都有些晕乎乎，拼命压住了要干呕的冲动，趁着没发现丧尸的时间里，快速瞥了眼旁边洗手池的情况。
只见那之前沾满了凝固血迹，已经从银色变成了乌黑的斧刃，在水流的不断冲洗之下，已经从乌黑逐渐转变成为了深红，眼见着这深红色都有慢慢变淡的趋势，但是那腥臭味道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又冲洗了六七分钟，来自丧尸血液的腥臭气味已经要讲整个儿童厕所给占满，但那消防斧斧刃上的血迹，却再也没有任何变化，停留在了如正常人血液一般的颜色。
“看来是没法继续洗掉了。”展煦甚至拿出了之前从快餐店里顺的卫生纸来，在斧刃上面擦了擦，完全没有用处，语气颇有些可惜。
秦览捏住了鼻子，语气倒是有点轻松：“也不是没有收获。”
“怎么了？”
展煦听着这瓮声瓮气的，忙抬头看了过来，就收获了一个捏着鼻子眉头紧皱的好弟弟。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面上都带了点哭笑不得。
空气中充斥着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
看了眼儿童卫生间大门口没有丧尸过来，展煦试着将消防斧收进移动端的存储袋内，可惜并不能成功，只得将消防斧给递回去。
接过了消防斧的秦览，连忙将其收进存储袋内，憋着气，而后快速在还没关上的水龙头下狠狠洗了洗手，又去把展煦的手也拉过来洗了洗。
做完这一切后，秦览脚步不停，握住对方的手，就拉起往房间里走进去。
那一堵看不见的空气门还是挺有用的。
比如现在。
整个卫生间都被那霸道的腥臭味占据，与之仅仅一墙之隔，而且还不见实物门的屋子里，没有问道任何令人不适的味道，因为洗手台上摆放着的无烟熏香，让这个屋子中都有些淡淡的柠檬清香味。
直到这会儿，秦览才狠狠猛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展煦看着有些好笑：“小秦实习执法使，还是要更努力历练啊。”
“哥，这味道真难闻，真的，”小秦执法使同志吐出一口浊气，跑去小冰柜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递给那跟在自己身后过来的人一瓶后，自己开了一瓶仰头灌下去一半，继续说道，“不止我被熏到，连丧尸自己都被熏走了。”
展煦眉毛往上扬了扬：“丧尸不应该怕同伴的气味。”
白天的时候，他们杀了那么多丧尸，因为在空旷的空间里，倒是没闻到什么难闻气味，那些踩着同伴尸体追赶活人的丧尸，也没见对这味道有什么反应。
“可是，我看到了，”秦览正色道，“在水流声持续不断的时候，其实有吸引来丧尸的注意，最初本来拉着你直接跑进安全屋，但是我看到丧尸在踏入外面那个空间时，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之后那气味越来越浓，被声音吸引来的丧尸却连门口都没踏入了。”
“嗯……这样啊，”展煦慢慢踱步到窗户旁，思索了一下，“或许，他们是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所以才没有进来。”
秦览听着有些疑惑，仔细琢磨了一下，猜测对方的意思：“你是说，腥臭气盖过了我们的气息，所以就算听到了动静，丧尸也没有在继续进来吗？”
展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秦览也是这样认为的，已经忘掉了刚才被气味冲到差点没呕出来的事情，声音都带着点轻松愉快：“如果味道一晚上没散的话，至少能保证明天早上出门时，不会被丧尸来一个贴脸杀。”
展煦也不会去说话打击对方，只是轻轻揉了揉这人的柔软发顶，说道：“但愿如此。趁还没彻底入夜，快去浴室冲洗一下。”
提示里说小心黑暗与死亡，就算安全屋能保证屋里确认了入住的人的绝对安全，但他俩谁也不知道，夜晚会发生什么异变。
虽说屋里有灯，但夜晚光线对于丧尸的吸引力为多少这种问题，没人想用洗澡的时间去验证。
第十七章 他还是习惯我的一切
尽管秦览恨不得好好泡一个澡，把这一天的疲乏和汗水洗干净，可毕竟不是在安全的自己的家里，所以也不敢多耽搁时间，三下五除二冲了个澡，简单洗了洗，就从浴室里出来，推着展煦进去洗了。
等到两人都洗漱完毕，擦干头发，黑夜彻底降临，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原本还亮着屏幕，显示有两人之前离开时的那段文字，在这黑夜降临的时刻，也熄灭了。
屋外幽幽月光散落，借着月光，放轻脚步，秦览走到了有着一道空气门的墙边，而展煦则是走到了窗户旁，两人都在朝着外面看去，观察现在丧尸的状态。
秦览努力往外透过那三根立柱的缝隙看着，可惜没瞧见任何丧尸来这儿童卫生间的大门口晃荡，估摸是外面那刺鼻冲脑的腥臭味还浓烈着。
他放弃继续在这里观察，几步走到了展煦身旁，和对方一起往窗外看。
彻底步入黑夜后，施加在丧尸身上的限制，似乎被拿了下来，原本白天里还行动迟缓僵硬的丧尸，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人一般，跑跳不成任何问题。
但是这个场面却显得十分诡异。
一大批丧尸，在朝着某个方向追赶着，两只手拼命往前伸直抓挠，也有些丧尸或是蹲着、或是趴着，也有站着的，都在原地撕扯着什么，甚至于还有张开了血盆大口，不停撕咬着。
可在这些丧尸面前的，在秦览看来，只有一团空气罢了。
“很奇怪？”展煦压低了声音，俯身靠在对方耳边轻声问道。
温热吐息吹拂过耳廓，让秦览觉得有些想挠痒痒，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却没有引起他的警惕，甚至可以说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近距离接触。
秦览面色自如，说道：“感觉像是在看一场无实物表演。”
展煦靠着他的高个头优势，能轻易看到面前这人的神色变化，本来是想瞧瞧这人脸上泛红的小表情，可惜就目前来看，他注定是要希望落空了。
明明以前这样做的时候，秦儿总是会习惯性脸红的，最初还会红着一张脸，特别正经让做哥哥的自己不要太黏人了。
唉，果然是现在长大了啊。
展煦心底疯狂叹气，面上倒是不显，视线又飘飘落回了窗外，说道：“白天的游客如果出现在这里，就是有实物了。”
确实。
那些丧尸追赶着的，是对它们有致命吸引力的鲜活人类，撕扯的、撕咬的，也是人类。
“现在没有游客，极大可能是空间规则意识还没有成长到这一步，祂只是遵循着那些碎片设定在进行着，但明显还没有自我消化好矛盾的点。”
秦览仔细看着外面上演的一幕幕，进行猜测。
“这个游乐园没有夜场的说法，所以到傍晚闭园的时间，游客们就从乐园里消失。但如果真按照常见的那些小说设定走，突然变化的众多丧尸，一个咬一个像瘟疫一样传开，乐园里早就乱成一团，这时候谁还会记得有个闭园时间呢。
“而且，我们早上才见过，一群人被丧尸追赶围堵在店铺里，或许还有更多的人，也在这个乐园某些看起来安全的地方藏着。
“他们不可能一直藏着，总有要找机会出来的，可是，这里一个游客也没有。”
展煦点了点头：“或许，明晚就能看见游客了，空间规则意识一直都在慢慢成长着。”
秦览也明白，他叹了口气：“祝愿我们能在祂彻底成长成熟前，找到精华碎片，顺利通关这个空间的游戏。”
“一定能的，”展煦将这窗帘一角拉好，牵起了对方的手往那张双人床边带，“遖鳯獨傢走吧，明天的丧尸估计就没今天这么好对付了，去睡觉养足精神，我们要在这屋里住满十个小时。”
秦览顺着对方的牵引力道来到床边，十分自然和对方躺在了一起，甚至还自己主动往对方怀里钻，左右蹭了蹭，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安心闭上双眼睡觉，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要避嫌。
展煦巴不得和对方更进一步，当然不会傻兮兮把人给推开，去做什么正经好哥哥。他的梦想可是要和怀里这个人去扯结婚证的，就抱着睡个觉而已，这才哪到哪啊。
可惜的是，目前对方还把自己当哥哥看，尽管靠着温水煮青蛙，已经让秦览习惯了自己是亲密举动，可更多的展煦到底是不敢了。
只有等着某一天时机合适，戳破窗户纸的时候。
秦览的父母收养了展煦这么些年，在当初发现了这人对自家孩子的心思时，瞧见自家那傻宝贝拉着对方笑得没心没肺，也懒得去多说些什么，由着这事自由发展。
往后怎样，都是这两个孩子自己的事情。
展煦的父母之于秦览的父母，不仅仅是总角之交，四人间彼此都有过命的交情，从小时候的四家人，到长大后的两家人，他们一路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和彼此的幸福。
在展煦的父母被陷害背负骂名双双离世后，秦家父母不顾家族长辈的反对，毅然决然将被父母双方的家族抛弃不顾的小孩给接回了家，甚至在那两个家族为了保全自身，公开声明与那两个投敌死在青云要塞的人毫无关系时，动用一切关系，将展煦的户谱独立了出来。
到后来，经过秦家父母的不懈努力，联合原来展煦父母的旧部，找到了关键证据，为那两个尽忠职守奉献了一生的人平反。
从此，被戳了一路脊梁骨的展煦，终于摆脱了枷锁，为这片他父母至死深爱的星际而努力，当然，也为了自己有能力，去保护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三个人——秦览和秦家父母。
秦家父母知道，当年尚还是小孩子的展煦，能那么快坚强起来，也有自家孩子的原因。那时候的展煦，将秦览当成了一种精神寄托，久而久之，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他们做不到让展煦放弃，只能说必须要秦览点头才行。
展煦为了让秦览早日同意，挖出一颗真心来，让对方慢慢习惯他的一切……
这一晚，展煦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到最后听着怀中人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也跟着闭上了双眼，沉入睡梦中。
一夜好眠。
生物钟在第二日天刚破晓时，叫醒了沉睡中的展煦。
他睁开双眼，却没有立刻动弹，而是透过窗户微光，静静看着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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