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小舟,她看着其中的一包海带结两眼放光,咽口水。“珩总,海带结您喜欢吃吗?不喜欢吃的话,我可以……”“帮忙解决”四个字还未说完,便被生生截断了话头。
“喜欢。”祁珩眉眼含笑,看向小舟,唇角上翘,一本正经地装傻道。
小舟讪讪一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准备转身离开老板的办公室。
祁珩憋笑道:“喜欢什么,自己拿。”
蒲飞白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挑了一包炙烤鱿鱼丝,拿在手里,等着小舟一起出去。
小舟拿了那包海带结,兴高采烈道:“珩总最好了。我要把‘我爱珩总’打在脑门上。”
祁珩轻轻一笑,朗声道:“听你肉麻我胃疼。”
蒲飞白和小舟走出去之后,蒲飞白把手里的鱿鱼丝拿给小舟,“给你吧。我又不想吃了。”
“真的吗?”小舟虽然对鱿鱼丝的感情一般,但是这家的炙烤鱿鱼丝味道很特别,而且贵,平时没舍得买。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接了过来,嘿嘿笑道:“谢谢蒲老师。”
“就这?”蒲飞白停下了脚步,又扶了扶眼镜,透过镜片,他看着小舟的眼睛,抛出一个不满意的眼神。
“那不然嘞?难不成要我转账给你?蒲老师又不是这种嗜钱如命的人。”小舟呵呵傻笑起来。
两人往外面大厅走着,蒲飞白沉默了半晌才说:“为啥祁老师就有打在脑门上的爱心表白,我就没有呢?”
“你没听珩总怎么说嘛?他说他听了胃疼。我这不是不想害你吗,蒲老师?”
蒲飞白挑了挑眉,转身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边走进去,一边转身关门,半笑不笑道:“胡扯。你这分明就是搞区别对待。”
关上门,蒲飞白唇角延出一抹微笑,他扶了扶眼镜,往办公桌方向走去。
小舟再次推开门,探出半颗脑袋,“蒲老师冤枉良民!哼——”哼唧唧关上门走了。
蒲飞白抿嘴笑了笑,拿起笔,在一篇看了一页的外文文献上继续边读边做笔记。
大约六点的时候,祁珩便结束了当天的咨询。
祁珩想试试自己开车回去,他想着只要慢慢开,左脚也不必费什么劲儿,而且养了这么久,也轻松多了。刚出公司的大门,便看到正阳来了。
“阿珩,我来接你下班。”正阳说,神色平静无澜,不像平常那样爱笑了。
祁珩嗯了一声,“不用麻烦了,正阳,我可以自己回去。”
正阳淡淡说:“没事。你脚受伤也是我害的,在你养伤期间接送你上下班,是我的责任。”
祁珩却不过,只得点头答应。
电梯就在31楼,正阳用手挡住电梯门,让祁珩先进去,自己再进去,摁了负一楼,电梯匀速下行。
正阳看了看祁珩,欲言又止。
祁珩注意到了正阳的神色,向他微微一笑,问:“怎么了?”
正阳垂了眼睑,沉默不语。
祁珩感觉正阳有些怪怪的,似乎在同他闹别扭。“啊,那个……高端零食谢谢了。”
正阳嗯了一声,仍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祁珩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儿后,“其实我……不太吃零食。以后别买了。浪费钱。”
正阳仍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反剪着双手在背后站着,半低着头,像一个心里有委屈但是不想说的半大孩子。
祁珩终于觉得微微有点恼火起来,他集中精力做了一天的咨询,他累了,没心情去猜别人的心思,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电梯到了负一层,两人走出电梯,竟看见张俊尧站在一辆白色宝马侧面靠着,双手抱于胸前,正直直地望着他们,视线都落在祁珩一个人身上。
祁珩愣了一下,脚步微滞。果然全被他猜中了。
可他只想睡觉。
什么前男友,统统见鬼去吧。
可是,张俊尧今天当他的面发生了一次昏迷,他可绝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事儿发生了。
祁珩低低对正阳说:“正阳,帮帮我。”
正阳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帮助祁珩,可他觉得自己义不容辞,遂站在祁珩身后,一只手搭在祁珩的腰间,做出亲昵状。
祁珩腰间一颤,眸光中闪过一丝错愕,下一秒钟他便神色如常,拄了拐杖继续往前走去。
“张俊尧,你没事了吧?”祁珩脑子里想了好几个称呼,甚至想过不喊称呼,但他都觉得不合适。只有连名带姓地喊出他的全名,才是最合适的。
张俊尧惊住了,放下了手臂,走过来,脸上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他在医院打了一天的点滴,拔了针管就来见祁珩。他想不到祁珩对他是这种冷漠的态度。
“我没事。”张俊尧说,“我就是连着熬了两个通宵,身体太虚弱了。阿珩,我有话和你说。”
“好。”祁珩爽快地说,“但不是今天晚上。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再聊吧。”
“好。阿珩,你能不能……先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不能。”祁珩脱口而出道。“吃饭的时间、地点我会让助理打电话和你联系的。”
一旁站着的桑正阳听了,唇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张俊尧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祁珩,仿佛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人相去甚远,他的阿珩还从未如此对他说过话,更不会把他当成什么难缠的讨嫌鬼对待。
“哦,好。”张俊尧最终还是卑微地接受了所有。
分明是张俊尧负他在先,删他好友在先,他独自抱膝对着月光哭泣的时候,可有谁来怜悯过他?
张俊尧现在做出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到底给谁看?
“我们走吧。”祁珩对正阳道。
正阳嗯了一声,声音温柔宠溺,扶着祁珩的后腰,从张俊尧面前走了过去。
张俊尧的目光落在正阳搭在祁珩腰间的手上,心里一沉,阿珩真的有人了?
上了车,祁珩正要给自己系安全带,但正阳不许,非得帮他系安全带。
“我来。”
“我自己来。”
“嘘——做戏做全套。”正阳靠近祁珩,头莽到祁珩的肩颈处,动作极缓,拉动安全带,等于是将祁珩圈在副驾驶座位上壁咚了。
祁珩闻到了正阳身上的香水味,香味清新好闻;他呼出的气息拂到了他的颈项间,一种微微的酥麻感传遍全身;还有他擂鼓似的心跳声隔着衣物传来,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在车内飙升。祁珩心跳的节奏忽然也跟着乱了节拍,双手本能地抵在正阳的胸口,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失魂落魄的张俊尧身上。
“行了。”祁珩终于忍无可忍,低吼道。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54章范夏川三十一
桑正阳把车开出永青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时,外面仍在下着洁白而又脆弱的雪花,粘在挡风玻璃上,又被车子带起的风吹跑了。
车里气氛怪安静的。
桑正阳手摸在方向盘上,看后视镜的工夫瞟了一眼了祁珩。“阿珩,你生我的气了?”
祁珩不答。
正阳神情转为落寞,惨兮兮地去握祁珩的手。祁珩冷淡地甩开了他的手。“阿珩,我错了。我下次再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祁珩眼睑低垂,眼角露出一丝不满,轻笑一声,“桑正阳,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回回都说知道自己错了,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知道。”顿了顿,“你就是有恃无恐,欺负我……打不过你!”
正阳着急了,结结巴巴道:“阿珩,真不是、你说得这样。我、就是……想帮着你、气气张俊尧那孙子,他、伤你至深,我又不能暴揍他一顿,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只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他知道阿珩你……是多么地优秀,爱慕你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就是不稀罕要……而已。”
祁珩叹口气,微不可闻。
车子匀速往前开着,狭小的空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快到了时,正阳又恳切地说:“阿珩,是我错了。我不该当着张俊尧的面那样对你,让他误会你现在有人了,断了你的后路,他应该是回来找你复合的。”
祁珩被气笑了。“你用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找我复合的?我觉得你该去眼科看看,配副眼镜戴着了。”
正阳抿了抿嘴唇,他也希望自己眼瞎看走眼了,可他知道自己是对的。张俊尧看祁珩的眼神分明还有留恋,祁珩这么敏锐,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他在故意装傻。
或许这是他在自我催眠,或者自我挣扎,他不想再回到以前的关系中去了。
“你高兴就好。”
祁珩斜睨了正阳一眼,“你干嘛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啊?算我错了,收回那句话,你别伤心了。”
正阳又可以了。
正阳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心情踏实了许多,把祁珩安安稳稳送到家。
祁珩一心想睡觉,蹬掉鞋子,一头扎进被子里,“我先睡了。你自己回去吧。不用做饭了,我大概会一觉睡到天亮。”
“好的……吧。”正阳关上卧室的门,想了想,还是去厨房给祁珩煮了饭,做了一素一荤两道菜。这才悄悄地走了。
祁珩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夜里十点左右,才睡饱。醒来竟然觉得饿了,拄了拐杖出来,看到餐桌上有做好的菜,用保鲜膜包好的,电饭煲里的饭也已经煮熟了,保温着。
祁珩顿时觉得,桑正阳这个人虽然有些毛病,但是还是蛮好的,会做饭,而且不辞辛劳。“我分明和他说了不吃,但他竟然还是做了。啧、啧、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呢?”撕掉保鲜膜,放进微波炉加热,两分钟后就闻到了菜香味。
祁珩吃得津津有味,两盘菜,两碗米饭,全都吃得精光。祁珩最喜欢洗碗,他左手拄拐杖,右手举着餐盘,把碗筷放进洗碗槽,撸起袖子,把水龙头调到出水量小一点的位置,淅淅沥沥地洗了起来。
洗完碗,祁珩打开锅盖,发现炒菜的锅已经清洗过了,并且烘干了,上面还过了一层浅浅的植物油。
“次奥——这家伙家务活怎么干得比我还精细?”祁珩看到这个油光蹭亮的锅子,心里是很感动的。他知道桑正阳是不想把这些脏活儿累活儿留给他干,所以,把能干的,全都干了。不仅干了,而且还超额完成了,譬如给锅上油保养这种事,真的是细致入微。
洗完手,擦干净,祁珩觉得睡意全无。
他往沙发上一躺,卫八马上就蹭了过来。祁珩伸出手,摸了摸卫八圆溜溜的脑袋,打开了电视机。选了半天,选了一部老电影,看了起来。
正看着,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俞靖苏发来的微信语言,“方便语音通话吗,祁珩?”
祁珩拿起手机凑到耳旁听了一遍,暂停了电影,点开语音又听了一遍,眉头微蹙。
她找我干什么呢?
直接拨打了语音过去。很快就通了。
俞靖苏:“喂?听得到吗?”
祁珩嗯了一声,“听得到,你说。”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368班的人聚会嘛,有人跟我说,张俊尧他之所以消失了四年,是因为他感染了艾滋病。我昨天没好意思直接问他,你知道吗,祁珩?”
祁珩心里一沉,“知道。”
“啊???那你……?”
“我没有。多谢关心。”
其实靖苏也只是好奇张俊尧和祁珩究竟是不是有过一段,毕竟,以往都是听人家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如今真主就在跟前,为啥不确认一下,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呢?
祁珩的回答表明,他预设了对方知道他和张俊尧曾是情侣一事,等于是变相承认了宁城二中当年的谣传。
靖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分手的吗?”
祁珩眉头皱了起来,“算是吧。”
“那他……是怎么染上的?他们说他是献血的时候,因为针管不干净,不小心被感染的。是这样的吗?”
祁珩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刚吃饱的饭有种想吐的冲动,他极力忍住自己的不适,“大概是吧……”
他自然也能理解,张俊尧家里对外官宣的版本是这个,比较不丢人。还能博得听众的同情。
人们在说起不光彩的历史时,总是习惯于拣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拼凑出一个虚假的美丽幻象,用以骗人和自欺,安慰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堪。
忽然,祁珩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眼神闪过一抹巨大的震惊,“苏苏,我现在有事,之后再聊。”快速挂断电话,用手机搜索,“帮艾滋病人做人工呼吸会感染吗?”心脏砰砰直跳,该死,今天早上一时情急,他竟然忘了张俊尧确诊了艾滋病,他还让桑正阳帮他人工呼吸。
若桑正阳因此感染艾滋病,那他真是害人不浅啊。
脑子里闪现张俊尧砰然倒地昏死过去的画面,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已经这么严重了,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看了几条回答,祁珩心下稍安,只要桑正阳没有长口腔溃疡,或者张俊尧没有口腔出血,应该就没事。但不管怎么说,让桑正阳去医院检查一下,总归比较放心。
拨打了桑正阳的电话。
但电话没人接听。
桑正阳正在陪儿子玩游戏,刚好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忘了改回来。
祁珩有些焦躁,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仍没有人接。只好发微信,“正阳,快接电话,拜托!!!”
42/67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