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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比两人面上的表情，那私下里偶尔会触碰到对方，最后又紧紧握住的手就显得是要不安分多了。
唐演感觉到自己手背被反复抚蹭的瘙痒，总算是忍不住朝谢寅发笑，在他的安抚下恢复了点精神。
今夜需要做已经差不多做完了，考虑到明日还有足够多的事情需要烦恼，唐演再三思虑过后，还是决定把谢寅送回谢府后再回来，这也好保全两人之间的体力。
两人并肩出了府门，正好就撞上了送宾客回来的唐儒闵。
那瞬间唐演还在想是否要继续装模作样自己与谢寅不熟，却是听见唐儒闵的声音已经抢先一步响起：“不必藏着掖着的了，我早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话让唐演和谢寅面面相觑，不过却也很是坦然的接受了对方的话，毕竟唐儒闵从小到大脑子都不笨，再加上他有最后要回京都为官的打算，在京都自然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自己和谢寅除了在唐家，以外的地方可以说是也没怎么做戏过，唐儒闵能知道也实在是不为过。
接收到自己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后，谢寅才脱开的手瞬间就和八爪鱼一样立刻又紧紧握在了唐演的手上，端得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唐儒闵的表情僵硬了两三秒，显然是还没接受自己这弟弟和比自己还打几岁的兄弟滚到一起去的事实。
“父亲和母亲那边……”唐演问。
唐儒闵摇了摇头：“他们暂且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过是上次我回到京都恰好撞见，我怕府里的人还不能接受，所以暂时没说——先不谈这个了，左右现在要面临的大事不少，你们能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先珍惜着吧，父母那边我会帮忙说话的，你们现在是要……？”
有了唐儒闵的这番话，唐演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面对唐儒闵的询问，唐演说：“我送谢寅回府中休息，很快就回来。”
“喔。那记得送完就回来。”
唐儒闵并没有要多聊的意思，也就平白挑着两人听不得的话叮嘱了一两句，便就先就此别过了。
“唐茉茉。”谢寅开口：“唐茉茉你想要怎么处理？”
他们两人上了马车才刚刚坐稳起步，唐演听见谢寅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便就心里难受，他用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谢寅搭在腿面上的手背，再是轻轻慢慢顺着他皮肤的肌理滑动磨蹭，一副压根就看不得谢寅静心寡欲的样子，最后再是把脑袋搭在了谢寅的肩头。
“唐茉茉虽说不聪明，但也确实是为我们做了一件好事。”唐演说。
“明日应当就是外来使臣前来我朝觐见的日子，原本玄太后安排了启王李昭前去招待接见，原本我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李昭从那个位置上薅下来，结果星宿跟踪，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发现唐茉茉那不知名的姘头竟然是李昭，你别说，他倒真的广撒网多捞鱼啊。”
前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前世李昭为了借用唐家的权势，确实就是和唐演亲近了，现在唐演不爱搭理他，他自然也就只能退而求次，选择唐茉茉。
如今当年为何李昭始终都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也有了答案——他惦记的从来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人，而并非是任何一个具体的人，所以说这个人究竟是唐演，李演还是王演都可以。
唐茉茉原本在唐家也算是有些用处在，不过可惜自从唐文出事以后，他们家就在唐家走了下坡路，故而李昭对唐茉茉也就失去了大部分耐心。
在迎娶唐茉茉一个难缠又蠢笨的女人成为侧妃与悄无人声的息事宁人之间，李昭很自然地选择了前者。
现在朝廷中皇帝不在，玄太后已然逐渐放弃玄家，没有今晚这些事情之前，唐家在朝堂中仍旧握有一定的话语权，李昭一个没有权势的前朝皇子，还就真会被唐演等人扼住脖颈走。
“他既想要通过计谋计策来谋求高位，可又不愿意管住自己一言一行，会失败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谢寅评价道：“太蠢。”
面对这么一句话，唐演却是故意变了脸色，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看向谢寅：“那你别说，之前我在梦里可是险些就被人借用你给我的好处被骗身骗心了。”
原本还等着谢寅会说些什么好话，结果却出乎意料的是，谢寅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闹崩，他冷着一张脸，再是亲昵地凑近亲了亲唐演被自己击红的额面。
“这么多事，这件事上你是最笨的，不过还好，现在不笨了。”
这话听得唐演咯咯直笑，他知道谢寅这还是吃醋了，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表达。
那一下脑崩也不痛，唐演就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寅露出傻笑，再在谢寅露出有些担心自己把唐演敲傻后，唐演才是一把抱住了谢寅。
“吃醋了就直说，何故要说我笨？”唐演说：“现在和你在一起了，就是聪明了？”
“是。”谢寅想也没有想就点头，“至少没有再挑错人了。”
这话说的坦白又拈酸吃醋的，如果不是谢寅的表情太过于正经，唐演没准还真会以为谢寅不过是在和自己平平淡淡分享自己这个事实，点数出他之前竟然把李昭错认为是谢寅的罪过，可偏偏两人相处时间过久，唐演一眼就读懂了谢寅言语底下流动着的，比火花还要炙热的告白。
唐演笑了笑，他扣住谢寅的手，再是贴过去蹭了蹭对方的脸颊：“我知道，我爱你呢。”
听见这回答的谢寅整个人表情一松，那些原本绷紧的严肃表情在瞬间便就松懈到了和唐演的亲吻里。
最终的结果是，唐儒闵吩咐下人在唐家给唐演点了一晚上的灯都没有熄灭。
唐儒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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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理成章的，有了唐茉茉这个把柄在自己的手上，李昭即便是有千百种的说法也免不了要把手上这重要的位置让出来。
玄太后当政，到底需要松弛有度，这前朝的皇子既然身体不舒服，委请一国副相前去接洽，也实在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说到底都不过是把人给引入宫中，最多多出来也就是路上那短短的几十分钟可以供所有人有一些交流。
唐演和谢寅骑在马背上，还在思考到底要如何开展话题的时候，唐演身边行进马车的车厢却传来了两声动静。
紧接着，一个脑袋上顶着鸽子蛋那么大绿翡翠银色抹额的灵动少女就从内里探出了脑袋来。
本以为这满身异域风情的少女会对大周的风土人情更感兴趣，谁知道对方第一眼就先把视线落在了身边陪侍的唐演身上，在细细扫了一遍唐演以后，她当即就先瘪了嘴巴，看起来很是不满的样子。
这状态让谢寅和唐演对视了眼。
在犹豫了片刻过后，唐演也不再多想，直接策马向前再次停在了公主的窗口边。
沙城和其他与大周交恶的国度不同，沙城距离大周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跨越了不少地界，其中有与沙城交好的国度，也有和大周交好的，偏偏双方想要达成合作，如果当真落实下来，沙城和大周的经济水平和贸易水平都会拔高一截。
且通商的道路同样也可以作为士兵们的道路，如果真正要走到内乱的地步，这么一条路用来让吴家带人杀进宫中无疑是最为适合的。
原计划里，他们是打算在这进宫的一段时间里，面见前来大周的使臣，谁知道沙城不走寻常路，竟然是派了本国的皇子与公主来。
也不知道是想要给大周送把柄还是怎么想的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人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唐演也不会平白无故放弃掉这好机会，在追上那公主的马车过后，那公主也像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话。
可对方压根没有给唐演说话的机会，当即就开腔拦住了唐演准备好的台词，极为不礼貌地问：“我问你们，你叫李昭吗？”
第132章 焦燕的计划·一
这小公主竟然认识李昭，这是唐演和谢寅没有想到的事情，在短暂对视从彼此眼中都瞧见惊讶过后，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是对小公主点点头，“自然识得。”
这沙城来的小公主名为沙依，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下方有个浅浅的梨涡，一双眼睛还会微微的眯起来，所以看起来就会很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在得到两人的回答之后，沙依露出浅浅的笑容，“我跟你们说，我要嫁给他。”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出口，险些惊得两人差点都从马背上摔下去，唐演和谢寅好说歹说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总算是勉强稳住了自己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的话语，在面对单纯少女脸上露出的兴奋表情时，唐演只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再是开口发问。
“…启王殿下是我大周前朝皇子，如今虽说还没有婚配，但在大周成亲毕竟还是需要媒妁之言，您身份贵重，如何会想到要嫁给我朝一个尚且没有见过面的殿下？”
“谁说本公主没有？”相对比明月公主那种会摆放在明面上的善良蠢钝，沙依公主更多表现出来的就好像是一个天真纯良到能轻松杀死被捕猎动物的明媚少女，她眼中透露着几乎可以让人一眼就看穿的清澈，在回答唐演问话的时候，她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手，再在唐演等人疑惑的目光当中回答。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本公主的后宫在沙城已经有了十二房夫君，你们大周的……喔！是启王对吧？”沙依笑涔涔地说：“他去了还需要给本公主做第十三房夫君呢！”
大概是后知后觉这样的话题对唐演等人来说冲击力实在是会太大，这方才还口出狂言的少女在瞬间又变得有些娇羞含蓄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变脸速度。
“当然了，本公主早就已经同你们现在的王说过了，为了让你们大周的人习惯些，本公主会自愿留在大周半年时间，等到半年以后，再把本公主十三房夫君带回去。”
相对比那些更为劲爆的消息，唐演却灵敏地捕捉到了沙依公主言语里的几个问题。
“您已经和我们的太后娘娘通过信件了吗？”
沙依似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是趴在车窗边上对唐演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自然是见过的，你们的王特意让人把他的画像给了本公主，还问了本公主的意见，且她说李昭一直都未曾有婚配，分明就是冲着本公主来的，我在信件里已经同意了要和你们的王合作了，大哥那边本公主一定会劝说的，所以你们就不必要再来打探本公主的消息了！”
说完这句话，沙依公主又是格外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颇为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再连忙放下自己车窗的窗帘，“完了完了，本公主又说漏嘴了，该死的，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让大哥知道我在大周有了十三房的夫君，必然会砍了本公主的脑袋。”
车厢里面传来沙依公主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声，想必也是不会再同唐演多聊下去了。
玄太后竟然早已和沙城的人联系上，甚至还把李昭给卖了，这实在是唐演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想的戏剧戏码。
谢寅见唐演的速度微微慢了下来，便就稍微夹紧马肚追了上前与落下路程的唐演并排而行，在看见唐演脸上那满脸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的表情时，谢寅也并未皱起眉头，反倒是温吞细语地问：“怎么了，计划不成功？还是有什么变故？”
原本唐演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谢寅解释现在的情况，现在面对谢寅这慢吞吞的询问声，唐演就更感到无奈了，在稍微组织了片刻语言后，唐演才挑选出了一句最能概括自己方才听见事情的话。
“玄太后早就已经联系上了沙城的小公主，还要把李昭卖过去给这位小公主做填房，为了男色，这小公主叫我们不必要打扰她了。”
“…………？”
谢寅的脸上也木了一瞬，紧接着，他就朝着唐演抛过去一个“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的眼神。
唐演则是以无比疲累的表情回敬给了谢寅。
谢寅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在你的梦里，这位公主也嫁……迎娶了启王殿下？”似乎是感觉这点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震惊了，谢寅又再次询问了一遍。
唐演自然是摇头：“想必玄太后是从自己身上那个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东西上面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在我梦里的时候这位公主都尚且没有出现过，恐怕是今生哪里有什么改变，让玄太后意识到了李昭的野心，所以正好，一箭双雕……”
“难怪宫中近来如此平静，我们以为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实际上对方早有对策了。”谢寅用掌心摩挲着身下的马背。
“现在计划败露，只怕我们有半点的风吹草动对方都能察觉，如此，我们要怎么办？”唐演总算是又一次体味到了什么叫做穷途末路。
要知道，如果真正让玄太后把小皇帝带走前去滋养那什么鬼系统，这整个大周乃至于整个天下怕是真的就完了，按照唐演所知道的说法，届时很有可能整个大周都会在历史上不复存在。
玄太后不担心会让全天下人给自己的父母陪葬，可唐演却放不下这整个大周的一草一木，他前世见过太多大周的山川，且还剩下大半未曾见识，今生若是就此中止，唐演只会感到无比遗憾。
谢寅也沉默下来，眉宇之间的间距略近，显然也是在段时间里找不到其他补救的办法。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唐演的眼角突然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扶图鲁。
不过和第一次碰面时候的张扬不同，扶图鲁今日穿了大周人传统的服饰，身上那些无比昂贵的饰品也几乎是全部拆除了，他站在远处瞧着这护送的队伍缓缓走近，再是抬起手对着马背上的唐演挥了挥。
他在这里做什么？
唐演还没想明白，另外一个更让唐演感到意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视野里。
竟然是改换了男装的焦燕。
这两人居然还能待在一起，唐演意识到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他稍微收紧缰绳，再对谢寅打了个眼色。
谢寅很快就顺着他的视线也捕捉到了拐角处两个身影，再看见唐演收住绳索的动作，便也意识到了唐演想要做什么，他稍微压低身体，再是驱使马匹绕到了唐演的前面。
“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吧，后面进宫的事情我来代你解决就是。”
有了谢寅这么一句话，唐演便也放下心来，对着谢寅点了点头，便就刻意放缓了脚步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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