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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球上面的氧气含量极低，从天文望眼镜看过去正如同月球表面一样是坑坑洼洼的。
宇宙里面像是这样的星球不说一万也有一千，当时的科学家们压根就没有将这颗星球放在心上，所以不论是什么书籍，对于白矮星的介绍至多也不过是寥寥几笔。
可在经历了西塔星事件以后，宿云对曾经书上可以奉为圭臬的故事也实在是没有了多少信任度。
如果不是用自己眼睛看的，宿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转入自己漆黑一片的房间，繁多的事情也就只有在他自己睡觉时能够被摒弃。
还没摸到开灯按钮，他的鼻腔就先被一股凛冽的寒冷气味包裹。
和这信息素的主人一样，这信息素的味道冻得直让人打战栗。
可宿云就像是习惯了，他也顾不上去开灯，直接将身体埋在了信息素主人的怀抱里。
他用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身，再无比疲惫地将脑袋搁在余径的胸口。
黑暗里面，被拥抱着的主人身体僵硬了下，紧接着便又从后环抱上自己的身体抱紧。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宿云开口问。
余径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颇有一些讨好意味：“……已经办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直接从新星球北面完成跳跃，白矮星距离新星球比较远，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宿云点头，便也不再应答余径，反倒是凑近对方亲吻了下他的唇面。
像是被安抚到的动物，余径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脊背在瞬间松懈了下来，他紧紧环抱着宿云。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的房间里面才是响起余径有些沙哑的声音：“……我以为你会不理我了。”
狄河的事情牵连甚广，纵然前身狄河和宿云有怎么样的关系，现在也切实是取走了那么多人的命。
再加上宿云在上交报告书时坐在原位向所有人复述的狄河那接近于是失控的话语也实在是让余径心有余悸。
要是他早知道狄河会是这个样子，他肯定不会拿宿云去赌博。
过去的兄弟情义大多是建立在余径并不知晓狄河到底在做什么的基础上。
宿云离开的那些年，余径要想从一个脾气暴躁冲动易怒的臭小子变成一名能让人人都信服的副首领还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然而狄河在这其中同时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浑身上下都被更换为机械装备的狄河自然拥有一夜之间清洗掉整个审判塔研究所的能力，只要安排对了时间，余径就会如约而至，然后“恰好”碰上雷志勇这个人，完成一个栽赃陷害的闭环。
紧接着就是长达九年时间的观察和隐瞒。
哈里曼的前身是审判塔的核心研究员，拿到哈里曼直系继承权的狄河自然也拥有这样的特权。
抽宿云的血，伪造血液报告，在暗中却将宿云的血作为发展自己势力的研究成果。
如果不是半年前自己总算是按捺不住，趁着地球平静下来以后来到审判塔想带回宿云，。
许再过个一两年的时间，狄河就拥有可以在新星球翻云覆雨的本事了。
可惜。
可惜。
余径回想到当时狄河说那些报告里面有对他不利的事物，想要自己拆下一两张活页来帮他隐瞒的时候，余径都想回到那个时候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狄河早就已经疯掉了。
也可能是他脑子里面那个只有小指大小的核心运算出现了错误，越计算越偏执。
当时的余径很清楚宿云和狄河的关系如何，在各种考量一下，他又一次“自以为是”，然后搞砸了所有事情。
余径苦笑了一声，再是紧紧抱住了宿云。
只在恍惚之间听他喃喃自语地道歉：“对不起……”
第92章 【结局】真相-93
来到白矮星的旅程倒是比前往西塔星的旅程要来的轻松得多，在正混乱的时候，对飞船的借用核算也比早先更松懈了一点。
坐在已经进入飞跃倒计时的飞船上时，宿云可以很清晰听见接到上面传来的吵闹声音。
“又有游行活动了。”坐在宿云旁边的余径也将视线投向窗外。
随着时间的推动，新星球上面的反抗活动越发声势浩大。
星际联邦始终都没有给出一个能够让人感到满意的做法，长此以往下去造成的结果必然是致命的。
原本就已经对星际联邦感到失望的宿云现在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些破事，事实作为审判塔的审判长，在好几天前他就已经收到了紧急抓捕的调令。
然而那一份文件上面大多说的不过是废话，在谈及奉献之上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最终所给出的承诺也不过是一些虚头巴脑的职位，在被吵烦了以后，宿云便就直截了当地辞掉了在审判塔内的职位。
大概是最近真是无暇顾及他们这些离开的以桥正里人，又或者是暂时没有空去管理他们这一批的离职人员。
一直到刚才宿云使用ID卡要征用跳跃飞船为止都没有人发现情况。
不过现在对宿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过去九年被隐瞒下的真相。
在冥冥之间，宿云隐隐约约可以感到白矮星有什么正在吸引着自己。
飞船的跳跃空间很迅速，在读秒结束后，整个飞船的船身就开始动荡起来，随即便就在一阵震荡之中飞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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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矮星。
飞船的能量在抵达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急速标红，像是白矮星这样没有设置飞船空间站的星球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以充能的地方。
余径先给宿云戴好氧气面罩，在检查了氧气的剩余含量后，再将装备穿戴在了身上。
“我们得在白矮星的表面找点可以用作燃烧的燃料。”头盔内部通讯系统传来余径的声音。
他们两人现在身上都穿着有些厚重的宇航服设备，无法做出比较灵活的动作，只能通过简短的动作联系。
宿云抬手朝着余径比划了个大拇指的动作，而后又敲了敲自己的面罩，示意他明白了余径的话。
余径见状，便缓慢走到了飞船的舱门处，再稍微等待了三秒休整时间以后，才将舱门拉开——
和想象中差不多的是，舱外的景色一片荒芜，地面上坑坑洼洼，和几十年前的月球表面如出一辙。
这还是宿云记忆里面自己第一次前往还没有任何人开发过的星球，在包裹着厚厚宇航服的双腿第一次踩在星球表面上的时候，宿云还有一些小小的紧张。
宇航服上自带的重力系统能够让两人稳稳抓住地面，宿云打开整个白矮星的平面图，注意到监测系统所给他们划分出来的区域在极北方有一片区域是晃眼的黄。
这就意味着那边有可开采的资源使用。
宿云和余径对视了眼，两人没有多少交流，便就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白矮星的风景荒芜又冷漠，一眼看过去简直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这颗星球距离太阳很遥远，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日照时间，整体的温度十分寒冷且黑暗。
搭配上整个地面如同月球一般的颓败场景，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出无边的孤寂感。
宿云绕着那些坑洞继续前进着，视线却忍不住那些坑洞的表面看。
按照道理来说，宇宙里面的星球繁多，陨石自然也是想砸哪里就砸哪里。
可……
宿云略微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这些坑洞看起来都太过于平均了，全然不像是陨石砸下后才会出现的场景。
反倒更像是…武器？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宿云心下一惊，不由多看了两眼那几个坑洞的形成痕迹。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在细看之下，那些宛如月球表面一般的陨石坑实际上十分平均，不论是形成的痕迹还是推断形成时间的长短都很明显是在同一批时间里面出现的。
想到这里，宿云用手指敲了敲走在前面的余径，再是指着身边其中一个坑洞。
“这里的坑有些奇怪。”
余径先是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视线，再顺着宿云的动作看了过去。
在皱着眉头观察了半分钟以后，余径才是后知后觉一般对宿云发问。
“你怀疑这是人为的？”
宿云点头。
白矮星在过去的书本上面一直都是被忽略的一颗星球，哪怕是描写它的书籍也不过是寥寥几笔带过。
早先的西塔星好说歹说也是在新星球的同一纬度线上，并且还伴有死亡星的称号在外。
如果不是那封特殊的频道信件，可能宿云压根就不会关注到这颗名不见经传的星球。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个西塔星的前例在，宿云才会第一时间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也才能这么迅速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余径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对白矮星这颗小星球下此毒手。
他扣了扣脑袋，再在宿云的面前试探性地发问：“是不是之前有人在这里安排了导弹的测试？”
余径不敢胡乱猜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宿云回答，但实际上他的内心要更加趋向于有人曾经使用武器来抹去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痕迹。
可如果真是打算抹除掉什么的话，又有可以调动武器的能力，为什么在当初不直接炸毁掉整个星球来的更加自在？
宿云将这样的疑问积压在心底，继续同余径朝着系统上标黄有物资的方向行进。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后，两人在一望无际的灰白色中总算是看见了一些别的色彩。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栋栋建筑的废墟。
此处正是宿云和余径两人寻路的电子屏幕上出现的物资地点。
刚才他们两人还不敢确认那些坑洞到底是从何而来，在看见这片废墟的时候却是可以实打实的意识到这里可能在曾经经历过一场不为人知的入侵活动。
宿云和余径对视了眼，两人都清晰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了兴奋的痕迹。
两人暂且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沿着边缘查探了一番。
很快两人便就都发现，这个建筑的下半身都被埋在沙土里面，建筑看起来有些像是什么地方的办公楼楼顶。
更加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裸露出来的办公楼部分不仅仅拥有玻璃，窗棂上面还有十分精细的雕刻花纹。
花纹样式虽然很简单，但相对比在灾难摧残下早已丢失所有艺术产物的新星球以及古地球来说，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宿云伸手擦拭掉粗糙玻璃表面的灰尘，从外朝着内部看，可以发现里面也正是办公桌的样式。
这是过去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进去看看？”余径优先一步说出了宿云的想法。
宿云点头，两人便很快就开始行动起来。
两人搭配起来倒是不累人，在检查了玻璃的稳定性后便就一股脑儿都钻了进去。
因为戴着头罩，两人都嗅不到这半截被埋入土建筑的空气，但即便如此，那些不断簌簌下落的灰尘也还是让两人下意识觉得自己嘴巴里都是沙土味。
屋子里面的很多东西已经累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随便一扫就能直接将人白色的衣服盖满。
宿云拿起桌面上摆放着的文件在仔细看了一番后便就勾起了一个颇有些满意的笑。
这份文件是全球变冷时代来临前签署的一份协议。
在这份文件里面，非常清晰地描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为什么当初地球会在突然间进入冰冻期，极端的天气除去在古地球时期的污染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有一队研究队伍打翻了从白矮星带回来的特殊类培养皿。
由于没有正确处理这些高危险物品，才会造成地球的极端天气。
在同一时间，那个队伍在发现了白矮星上的人竟然有三种性别，同时作为alpha的人类战力居然是普通人类的十倍之久时，他们不由蠢蠢欲动。
如果能将这部分基因转向在地球上面的普通人，是否也可以使得所有人都获得这样的能力？
再不济，没准还可以让人身体强健一点呢。
虽然在当时已经有了机械代替人类的说法，可世界上到底会有多少人希望自己的身体全部都变成冰冷的机械的？
要是这项研究成功了，岂不是声名大噪？
也许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也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砸晕了脑袋。
那只研究队里面的人绑架了白矮星上面的人，将他们剥干抽尽，做着惨无人道的试验。
随后就是特殊物质的泄露事件。
而当时的带队人就是哈里曼与纪尧，他们两人拿着星际联邦提供的研究样本，装作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后续自然就是在全球变冷时代来临后，纪尧被星际联邦偷偷处死，而哈里曼则是从尸堆里面醒来。
这就是那份核心文件里面拥有的全部内容。
是哈里曼的忏悔以及自我揭露的恶行。
这也是狄河苦苦想要隐瞒下来的所有东西。
这份被携带回去的文件自然也成为了点燃普通群众与星际联邦特权人员的最后一点怒火。
没有任何极端的对抗或者宣传，只一份陈年文件，在所有人的人生里面掀起了轩然大波。
宿云和余径站在准备回到古地球的跳跃飞船的人堆里面。
他们两人已经离开了审判塔和星际联邦，那份文件所引起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愤怒的人群推翻了星际联邦的标志，但失去了这个标志的众人就想是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群漫无目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提起想要回到地球看看，于是有很多人都踏上了回去父母曾经待过的地方看看。
在星际联邦被推翻后，地球军也抹去了反叛军的名号，正式与星际联邦建立合作关系。
他们实际上还是没有找回到底要怎么变回和过去一样生活的办法，但至少是有往前继续前进的想法。
人类对宇宙的征程从来都任重道远，宿云看向人群里面对自己摆手的余径，以及他身后冷着脸拎包的小雀斑。
最终小雀斑还是认为能够解决ABO性别的关键在宿云的血液里面，吵着闹着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到地球。
看在狄河的面子上，宿云同意了。
在踏上离开的旅途前，宿云知道苏玉现在正做着儿童庇护所的工作，带着桑赞以及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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