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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稳定。”余径说：“但有一个问题就是西塔这段时间稳定地实在是太过于异常了，当年只有你一个人乘坐飞船前往西塔，然后接近失联了五个小时后才恢复通讯，后续你也并没有传回来任何的相关信息，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五个小时。”
在看见宿云皱起眉的时候，余径忙是追着说道：“不过既然你没有放回任何出意外的信号，也可能没有什么事情，更何况这次我会和你一起，如果出事我会立刻中断所有链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我只是想要问清楚情况，不是在怀疑你。”宿云说完，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便将旁边的银质盒拖到了身边来，“当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假死计划？”
“假死计划？”余径一愣，视线也落在了那根装满了透明液体的针管上，他大概也猜到了这东西是谁给宿云的，眸色逐渐变得有些深邃。
在沉默了会儿后，他才对着宿云摇了摇头，半是抱怨半是委屈地将抱在宿云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没有，那个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只是告诉我，如果你回来的话……”余径又把那句话重复了遍，但他像是意识到了不对，抬头看向宿云：“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你就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不能回来？”
“可能是。”宿云没有回避余径的不满，相反很是冷静地看着对方：“不光是入侵审判塔的危险，还有西塔星跳跃的危险，不论哪一个都可以说是万一发生了，那就是有去无回的事件，你不会想最后我死了，也没有把自己的真实心意告诉你吧？”
“你才没有死！”余径拔高了声音，为抓不到这番话的漏洞抓耳挠腮，气得脸都红了，“但这也不是你那个时候什么都不告诉我的理由……”
“我知道。”宿云快速接过了余径的这个话茬，并没有为自己过去隐晦犯下的错误辩解：“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把我知道的、看见的，以及所有我能告诉你的事情都告诉你，至于无法告诉你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原因，你能理解吗？”
听见这答复，余径才算是满意了一样，勉强地点点头。
宿云瞄了眼余径那还带有一些不乐意的小表情，脱口而出：“醋狗。”
“？”余径抬头看向宿云，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宿云自然不会把自己吐槽对方的话再说一遍，只是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说回正事。”
“既然你一直在地球关注我的情况关注了几年时间，大概也知道我腺体损坏的事情。”宿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余径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像是拥有ABO性别分化的人，对于自己腺体的保护是绝对的，强大的信息素几乎操控着他们的能力，哪怕是beta也会比未得到任何分化的普通人要强悍的多。
其中腺体的优异程度必然是alpha，而后便就是omega。
在星际联邦的科研调查中，AO两者的腺体激素分别代表着执行力以及决策力，这是从血液里面带出来的天生优势，也是区分出强弱最直观的存在，越是优秀的AO，这两者的能力也必然会超出常人。
一旦腺体被损坏，除去放弃了这些天生特权外，身体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
“在我的记忆里面，我的腺体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地球军的性别改造试验而遭到破坏。”宿云看向余径：“他们将我绑在手术台上，用清洗液戳进了我的腺体当中，再用刀割开腺体包，抽取里面的骨液。”
“不可能。”余径像是害怕这段回忆会让宿云感到痛苦，直接了断地打断了宿云的话，再是急切地说：“在极端低温下，地球的医疗条件根本支撑不起来一场长时间的试验，在初期的时候，我们吃饭都还是一个难题。”
“我明白。”宿云说：“因为我对于这份记忆的陌生性，所以我到现在也仍旧保有中立态度，因为据我所知，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星际联邦也暂且分不出人手来进行这部分研究，所以这份记忆很有可能只是虚构出来的假记忆。”
听见宿云并没有迁怒，余径才是松了口气，随后眼前便就浮现出了无比愧疚的表情。
他将手心盖在宿云的后脖颈上，用柔软的指腹在那个腺体表面来回抚摸了好几下：“……毁坏你腺体的人是想要你的命。”
“但是他并没有夺走不是吗？”宿云抬眼。
“我的腺体上并未出现十分明显的伤痕，而九年前的入侵又只是我一个人，很多事情根本无从考证，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腺体损坏与暴力行为应该是无关，最有可能的就是注射了不符规格的药物，而审判塔将计就计，把腺体的损坏归咎于地球军身上，避免我与地球军交往过密。”
“哈里曼先生给了你一根药剂，所以你现在怀疑的人……”余径的视线放在了宿云拿出来的针管上。
电脑会根据创建出来的角色，综合出角色性格以及各类指标作为虚拟战场中人物的行为准则，在课堂上，宿云也听说过审判塔曾经利用虚拟战场模拟出了一个罪犯后续所有的行为轨迹。
尽管不能作为全部的答案，但作为参考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在拿到哈里曼所给自己的针管时，宿云心里面就已经有了个这个猜测，不过现在借用余径的嘴说出来而已。
“问题是哈里曼先生需要我偷出来的核心文件，也许不是他。”宿云试探性地说。
“他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不能相信。”余径却俨然已经把之前所有的怒火现在都归咎到了哈里曼的身上，他从宿云的手里面拿过铁盒：“明天我们就会开始登上飞船进行空间跳跃进入西塔星，必须要在今天研究出来里面的成分到底是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哈里曼先生几乎掌控着地球军上下，既然现在这里是九年前，他的威信力应该只增不减，你能确保我们的行为躲过哈里曼先生的眼睛？”宿云抬起眼。
“……有一个人一定会说实话。”余径说。
宿云看着余径的表情，却莫名看出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作者有话说】：存稿*4.太难受了，一直在烧啊……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喔。
第13章 【审判塔】西塔入侵-13
“你说的会说实话的人就是他？”宿云把后背靠在墙面上，带着调笑意味看着从孟舒华的房间里面走出来。
“嗯。”余径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的，看起来对自己还需要找人帮助这件事感到很是不满意。
“那也不能让我在外面等着吧？”宿云笑着说。
余径却因为这句话有些生气地挎住了宿云纤细的腰身，再把整个人都黏在了宿云的身上：“如果不是这小子说如果不把你带过来，就绝对不告诉我任何信息，我根本就不会把你带过来，他竟然敢威胁我，真是——气死我了！”
在说话的时候，余径还十分夸张地抽了下嘴角，露出了个很是不满意的表情。
还没有等宿云说话，余径揽住他腰身的力气就又更大了些，带着埋怨：“都怪你，在基地里面对那么多人都那么好，结果又只说喜欢我一个人，平白无故给我招惹这么多情敌，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宿云：……
“咳。”
正在两人虚为吵架实为调情的时候，从他们身后的门里传来一声吸引注意的轻咳声。
几乎是在听见这声音的瞬间，余径就很是“柔弱无骨”地钻在了宿云的怀里，再是很挑衅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宿云：……？
这顶尖的alpha，怎么还带有一股绿茶味呢。
为了让余径钻在自己怀里，宿云的手悬在半空中，放下去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但怀里面的体温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在想了半天后，宿云只能是把手放在了余径的背上。
走出来的孟舒华看见余径这个样子，气得后槽牙险些就要咬碎。
“队长，有些事要告诉你。”孟舒华很是不满地一把拎住余径的衣领往后丢，再是无语地朝着余径翻了个白眼：“这里是休息区，你收敛一点。”
“少来，你就是看不惯我可以粘着队长你不行！”余径说。
“是你太过分了！”
“你就是看不惯我能粘着队长！”
“是你太过分了！！”孟舒华骂道：“这里是大庭广众！”
眼见着两人就要在走廊里面吵起来，宿云可不想自己变成舆论中心，忙是插进两人之间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别吵了，进去说吧。”
“我不要和他在一个房间里。”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话音刚落，两人便就对视了眼，再是双手环胸各自转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余径，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在心里面为任务排列了个优先级后，宿云看向余径，他朝着余径眨眨眼：“……能为了我和真相稍微忍耐一会儿吗？”
一向态度冷淡强硬的Omega鲜少会用这样轻柔的语气和人说话，带有一些软绵绵的小恳求不论怎么说对于相性的alpha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特别是带有些许沙哑声音的嗓音总是让余径想起来才发生过去不久的暧昧之夜。
还不等有骨气的孟舒华开口，余径便就先仰着头捂住鼻子说：“好。”
以为自己会和余径大吵几个回合的孟舒华：？
宿云便就立马恢复了刚才冷硬而疏离的态度看向孟舒华：“现在他同意了，我们能进去聊了吗？”
三分钟后，三人都坐在了孟舒华休息室的小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各摆放了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
根据和余径的聊天，宿云了解到孟舒华也是当初哈里曼收养的孩子之一，和他们两人不同的是，孟舒华跟随哈里曼所学的知识大部分都是出自于研究层面，基地里面很多曾经是出自于哈里曼的研究现在几乎都归给了孟舒华管理和维修以及升级，除去机械方面，在病毒研究方面，孟舒华是彻头彻尾的天才。
宿云掀眸，看孟舒华从他的研究室里面走进走出。
孟舒华并没有得到ABO性别的分化，是单纯的普通人，在执行力方面，他很明显是无法抵得过alpha健硕，在决策力方面，也绝对没有办法抵得过天赋异禀的Omega。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成为了哈里曼眼中的重中之重，并且承担下了基地里面大部分物品的改进与升级，甚至让星际联邦都公认的顶级alpha都不得不低头。
这是来自于知识层面的无情碾压。
特别是现在出现在宿云面前的是九年前的孟舒华，十九岁便就拥有了他人无可企及的智慧与才能，可谓是天之骄子，如果再发展个几年，必然也会成长为审判塔恐惧的人物。
“这里是你们拿过来的液体研究样本。”孟舒华戴上和哈里曼先生同款的月牙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根药剂里面的具体成分，虽然不能说是对人体没有伤害，但相对比现在市面上同类型产品，制药者已经将药剂的危险性降到了最低程度，再加入了一些缓和的药剂中和后用以保护注射者的心脏，这里面的制药物质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出自于地球，不必担心被抓捕后立刻就会被审判塔识别出来的风险。”
“不过很显然，以现在我们基地物资匮乏的情况看来，哪怕是制作这一根，也花费颇多。”
孟舒华隔着镜片看向宿云：“制药人对药剂剂量的把控十分精准，基地里面只有哈里曼先生能做到，队长，我知道哈里曼先生最近经常与您约见，你们是有怎么样的大计划，需要用上这份假死药？”
宿云和余径都没有说话，但孟舒华却是已经了然，也跟着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才是继续问：“有万无一失的保护措施吗？”
有吗？如果事情真的像是哈里曼所说那样顺利，那就算是有吧。
想到这里，宿云对孟舒华点头。
“那就好。”孟舒华松了口气：“后续工作是谁做？预警方案是不是已经做出来了？”
这个问题让宿云有些犹豫，通过和余径的聊天，宿云知道在九年前西塔入侵计划执行的时候，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原委，现在大部分细节都是余径通过思考和电脑演算出来的。
空气中的凝重气氛还没有两三秒，余径就很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茬，“我做的。”
“做了几个紧急处理方案？”
“最终方案三个，你要看看吗？”
“行啊。”孟舒华一挑眉，大有又要和余径对上的趋势。
宿云还没从余径什么时候制作的预警方案中反应过来，余径便就已经上前从孟舒华的电脑里面调出来了一份文件合集，两人倒是难得的没有争吵，面对电脑上浮现出来的电脑数据来回演算，自己则是坐在小沙发上安静地喝茶。
两人似乎经常会做这样的推演争论，又或者说，三人都经常会遇上这样的场合。
队长与副队长的行动大多时候是连体的，由副队长给队长打下手也是理所当然，孟舒华作为基地里面的三把手，两人也经常会找他一起商讨事情。
偏偏余径对孟舒华总是看不上眼，两人的争吵从数据上升到平常对方为什么总在叨扰队长，但又不约而同放低声音，担心吵到在沙发上阖眸休息的宿云。
宿云端着茶杯，像是物资匮乏的现在，纸杯已经成为了稀缺品，相反瓷器类的茶杯更加受人钟爱，他手中的这个也不例外，在光滑的茶杯底部，正端端正正刻着“宿云”两个字。
……他生活过的证据。
再次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宿云看着杯中水面倒映出来的自己，无比沉默地用饮用打破了这份从记忆深处涌动出来的情感。
余径和孟舒华的讨论在接近一小时后才结束，宿云看孟舒华抱着双臂站在旁边，余径的手则是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便就知道了这次讨论的胜者究竟是谁。
“改好了。”还不出五分钟，余径就站直了身体。
孟舒华脸上还是挂着一贯对余径的冷淡态度：“改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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