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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
“嗯？”话不过脑的路眠迷糊抬头。
“那现在……还喜欢我吗？”江浔之毫不含糊，紧盯少年气鼓鼓的脸蛋。
路眠被盯得发毛，不知所措地咽咽口水。
刚才头脑发懵，少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不……”
“眠眠哥哥，切蛋糕了。”路眠的话被盛年打断，少年嚣张地冲江浔之晃晃小虎牙，看向路眠又露出软绵绵的笑，“我饿了。”
“来啦来啦。”路眠如释重负，松开微微湿润的手，匆忙赶回去切蛋糕。
不同于宴会中央的九层大蛋糕，为了照顾小儿子心情，路森特地定制了两层小蛋糕，给路眠和他的小伙伴庆生。
活灵活现的小猴子顶着皇冠，手里拿着生日快乐的招牌，傻乎乎龇着大门牙笑。
路眠纠结地拿着小刀，小猴子毕竟丑萌可爱，直接分尸也太残忍了。
“从边缘切吧。”江浔之看出少年的心思，轻揽路眠的手，顺着第一层开切。
盛年不甘示弱地站在一边，满眼期待地看着路眠，就差张嘴等投喂。
秦沐泽也顾不上谢铭，一群人急急哄哄地围在路眠身边，开心地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还想着用奶油相互捉弄。
路眠顶着奶呼呼的脸蛋四处躲闪，鼻尖还是没躲过奶油袭击。
江浔之见少年玩得畅快，也失笑地摇摇头。自己还是心急了，这种事怎么能让路眠开口呢！
周围玩闹一片，江浔之却独立于这份热闹之外，眼神宠溺看向路眠，一向细心的盛年更是忍不住撇嘴。
打小就觉得江浔之不怀好意，哪怕秦沐泽嚣张地霸占路眠，盛年都没有危机感，果不其然，江浔之才是那个出其不意之人。
“眠眠哥哥，这个草莓超级甜。”既然江浔之没有点明，盛年就更加肆无忌惮，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路眠。
“甜！”路眠张口接过弟弟投喂，草莓是少年从小到大最爱的水果，有喜欢的小伙伴陪在身边更甜。
江浔之看了眼挑衅的盛年，似乎想到什么，又忍耐地抿抿唇。
几个少年闹到很晚，直到人群散去，他们才依依不舍离开。
虽然都成年了，唐念绾还是亲自护送，看到孩子们坐上车，然后才把目光放到江浔之身上。
“浔之也累了吧，给你收拾间客房住？”
“谢谢绾姨，不用了。”察觉到路老二目光如炬的神色，江浔之僵了僵，准备站起来告辞。
“虽然隔壁空着，但阿姨经常打扫，直接入住没问题的。”那栋别墅是他见到路眠的第一个地方，也是两人相见的宿命。
“太冷清了，马上就过年了。”唐念绾这才意识到隔壁空房的主人，再瞅瞅孤零零的江浔之，不赞同地皱皱眉
这孩子打小和父母不亲，好不容易折腾着长大，又走上截然不同的路，连过年都无法团聚。
再瞧瞧自家的儿子们，连柏遇都被默认留宿，总不至于让江浔之一个孩子回去。
“晚上还能吃点夜宵，这里热闹。”
见唐念绾语气坚定，路森也跟着媳妇应和，江浔之顺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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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黑得格外早，但四周灯火通明，大家都期待着过年。
江浔之站在卧室窗边，手机屏幕闪烁着任浅析的问候，他对于是否回家过年，还没有做出确定的回答。
随着长大，江浔之的心态放平很多。但家庭的氛围不是说变就变，他依然喜欢一个人自由地待着。
路家哪怕是客房，都是暖色调布置。能看得出路家一向不留人，留也是路眠玩得好的伙伴。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江浔之第一次在路家留宿。小时候是年纪不允许，长大后是过于繁忙。
正当江浔之在房间追忆往昔时，路眠也盘腿坐在床上，皱眉思索自己要不要过去。
毕竟，江浔之第一次在路家留宿，没有家人陪伴，陌生的环境应该会害怕。
将自己带入江浔之，路眠不禁握握拳。作为路家小少爷，他有义务守护客人。
悄咪咪摸出门，软绵绵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灯依然敏感地亮了起来。
担心路眠晚上害怕，路家特地安装了感控灯，蓝色的灯光随着少年的脚步慢慢亮起。
悄咪咪的少年仿佛夜晚寻食的仓鼠，软绵绵的拖鞋踩得啪啪响，偏偏当事人还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翘着呆毛向客房靠近。
本想打开门吓人，没想到江浔之反锁，路眠委屈叉腰，气哼哼看着不听话的门把手。
不料下一秒江浔之打开门，脸上带着早有所料的无奈，隐约带着开心，“眠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害怕。”黄色连体睡衣的少年踩着同色调棉拖，啪叽啪叽走进房间，刚准备坐到沙发，就被江浔之拎到床上。
“坐里面，穿太少了。”江浔之给路眠手里塞了一杯温牛奶后，自己在相邻的沙发上坐下。
“我都喝过一杯了。”路眠双腿熟练地将腿放进被窝，抿了口牛奶，幸福地摇头晃脑。
“多喝点，我不怎么喝。”江浔之笑笑，在唐念绾心中，江浔之也不过是个孩子，热牛奶的时候顺便给他也备上一份。
看着少年眯着眼睛喝牛奶，原本物化的房间因少年的加入而变得格外温馨。江浔之不由动了喉咙，伸手开了一瓶红酒。
“这是哪来的？”路眠舔舔嘴边奶渍，惊奇地看着江浔之变魔术般的举动。
“宴会上。”江浔之只给自己倒了一杯，瞧见少年虎视眈眈的眼神，不由轻笑，“小酌怡情。”
“喝酒不好受。”路眠煞有介事点点头，“刚才沐泽哥喝酒，还差点发酒疯。”
江浔之哑然，随之放下手中的杯子，“谢铭不是把他带走了吗？”
谈到谢铭，路眠又不自觉皱巴起脸蛋，少年眼中满是担忧，“万一谢铭哥挨打怎么办？”
路眠还是第一次知道，向来对他温柔的秦沐泽还有暴力倾向，光今天晚上，他就瞅着秦沐泽踹谢铭好几次。
“唉……”路眠忧伤。
再这么下去，他担心谢铭还毕业，就得工伤休假了。
江浔之察觉路眠心思，不由哂笑，少年头脑中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江浔之想到自己读书时室友的打趣，反过来安慰少年。
“爱到不行……用脚踹？”
第172章 确定关系
路眠顺口接了句，随后诡异地看向江浔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哥哥。
江浔之也笑出声，随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少年。
小团子长大了，爱到不行用脚踹都出来了。
“这样是不对的。”路眠谨慎地衡量利弊，然后煞有介事地解释，“我得告诉沐泽哥，不能踹太狠。”
“也许某人就喜欢这样呢。”江浔之想到发小欠揍的性格，配秦沐泽正合适，“挺让人羡慕的。”
“羡慕？”路眠惊恐地咽咽口水，不明白羡慕点在哪里。
“羡慕谢铭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想法，羡慕秦沐泽有恃无恐地享受被爱生活。”
江浔之垂眉凝视路眠，柔和的声音带着无奈，“我的小呆瓜却懵懵懂懂，还没长大。”
瞧着少年无处安放的小手，江浔之轻叹，“眠眠，我喜欢你。不是初见的幼稚懵懂，是久处的暗恋生情。”
江浔之的声音低沉带着惑意，像是思索良久，像是有感而发，却实实在在蛊惑到单纯的少年。
路眠不知所措地抓抓脑袋，然后挠挠手，脑袋的呆毛也直挺挺地立着，一如主人懵逼的心理。
“眠眠喜欢我吗？”担心吓到少年，江浔之半蹲在床边，从下向上仰视路眠，“不用害怕，我会和伯父伯母说清楚。”
江浔之认真凝视着路眠，哪怕居于下位，依然气势磅礴。
坚定的神色仿佛只要少年点头，不管有什么问题，他都会披荆斩棘，不让路眠受一丝委屈。
“可是……”路眠无辜地瞅着江浔之，“大哥已经知道了。”
“亭然哥说让我试试，不亏！”
路眠抓抓脑袋，一咕噜将话全盘托出，顺便把老大一家卖了。
江浔之哑然，瞧着少年不似作假的神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酝酿了那么久，现在告诉他，少年早就出柜了？
“那眠眠，喜欢我吗？”
“喜欢呀！”路眠理所当然地点头，亭然哥向他传授辣么多经验，还没有机会实践嘞。
“不过明天再谈吧，今天太累了。”似乎觉得恋爱是件麻烦事，路眠又补充了句。
先是被少年爽快的语气震惊，后又被路眠幼稚的话语逗笑。偏偏当事人无辜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谈恋爱是什么。
江浔之捏捏路眠困唧唧的脸蛋，整个人深吸口气，没有意想之中的兴奋和激动。
两人都很镇定，镇定到一动不动，直到路眠小腿发麻，下意识地踹出去一脚。
“哎呦！”少年惊讶地抱着小腿，眼神瞬间害怕起来，“好像有人拉着我的腿踹人。”
“缺钙，要多喝牛奶。”江浔之自然地拉过少年小腿，然后熟练按摩。
“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喝牛奶？”
“不想喝。”路眠撇嘴，“喝十多年了，也没见我长高。”
“小心半夜做噩梦。”江浔之瞅着少年骄傲的模样，忍不住恐吓，“半夜蹬腿，被吓醒了怎么办？”
路眠想到刚才的诡异缩脚，立刻害怕地扯着衣服，直到半个身体都埋进被子，才暗戳戳提议。
“要不……我们一起睡？”
江浔之瞳孔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大胆发言的少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可以吗？”见江浔之没有回答，路眠继续可怜兮兮地拽着衣袖，“我睡觉很乖的，沐泽哥可以保证。”
瞧着少年单纯的模样，江浔之知道自己脑补过度，但还是向少年伸出手。
路眠害怕地缩缩脖子，没想到江浔之目标是睡衣帽上的小耳朵。
气呼呼把撸直的耳朵打下去，路眠倔强地拍拍床单，“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
少年不知道他哥心中的九转曲折，脑海里满是不被信任的委屈。
从小都是哥哥们抢着陪睡，要不是长大独立了，他还是家里的宝宝呢！
江浔之瞅着委屈的少年，无奈叹口气。路眠还小，他不能跟着不懂事。
少年的十八岁，他不仅登堂入室，还要和少年睡在一起，明天不知道路家人怎么看他。
半夜翻墙的登徒子？
蓄谋已久的老流氓？
总之，都不是江浔之想看到的。
“乖乖睡觉，我不关灯。”江浔之思索片刻，还是给路眠掖掖被单，在少年的不舍注视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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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刚确定关系，心大且害怕的路眠早就呼呼大睡，回到眠眠房间的江浔之却辗转反侧，不知想些什么。
少年的房间早已重新装置，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主色调也是淡雅的蓝色。
江浔之简单扫视两眼，并没有随意翻开少年书本。毕竟小家伙也有隐私，到时候闹鼻子就不好了。
儿时的玩具栏被书架取代，然而半个书架都是路眠收到的礼物，其中江浔之送的居多。
小时候的江浔之很拗，认为电子产品不靠谱，坚持书信联系。
小团子眠眠也懵懵懂懂，幼稚地写着回信，由于不识字，江浔之好几天才能收到一封信。
小小的信件穿梭着两人的回忆，整个军区就他收信最频繁，还被打趣有个小媳妇落在外面。
想到自己幼时收到信件开心的模样，江浔之不由抿唇，随后回拨电话。
“爸。”
江浔之微微仰头，语气不同于在眠眠身边的温柔，显得格外沉稳和冷静。
“浔之？”江奕川惊喜儿子的回电，以为一家团聚有望，“过年回来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江浔之没有回答，反而冷静地通知父母。
他不想路眠带着忐忑去猜测父母意愿，不管路家父母是否同意，他必须表明自己父母的态度。
“是眠眠吗？”江奕川迟疑片刻，缓声反问道。
“嗯。”江浔之没有一丝解释的意思。
长久的沉默没有打破江浔之的坚持，江奕川沉思片刻，不知道和身边人讨论什么，良久只落下一个字。
“好。”
三分钟的通话，篇幅却不超过二十字。江奕川听着儿子冷漠的话，终究选择退步。
“眠眠他家同意吗？”
那小团子成年了吗？被儿子盯上，到底是好是坏？
江奕川的疑问没问出声，他着实不愿干涉儿子的选择。
“正在努力。”江浔之言简意赅，听到江奕川略微沉重的叹息，又想到眠眠听不到回答气鼓鼓的模样，鬼使神差加了句，“有机会带眠眠去军区看看。”
“好，好！”向来宠辱不惊的江奕川咧咧嘴，刚想收起就意识到儿子看不见，终于放下维持形象的固执。
“等你好消息。”
第173章 何时转正？
江奕川知道儿子是通知，不是商量；他更知道，江浔之是担心路眠难过，而不是为了他们开心。
江家严谨的作风塑造出刚毅的性格，却无法修补岌岌可危的亲情。
任浅析见江奕川久久不说话，也怔忪地看向远方。
雪花从天而降，却落不到他们心上。
军区夫妻俩回忆着过去，A市的江浔之也久久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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