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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存青？”霍成知似笑非笑和他握了握手。
段存青顶着身后林丽期待的视线，回了句：“好久不见。”
霍成知倾身靠近了些，视线明目张胆地在段存青脸上逡巡一圈。“你脸上皮肤好了不少，看起来干净多了。”
段存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想出该怎么解释之前自己故意画上去的暗色痤疮，霍成知已转头走向了茶几。
林丽听过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事，看两人间气氛没有霍成知说的那么糟糕，留下一句“你们俩好好聊，我去厨房看看”，就遁走了。
甚至体贴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段存青立在原地，他完全不习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霍成知面前，羞耻感飞快席卷了大脑，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霍成知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条腿打量段存青的神色。
“不坐坐？”他一手搭在沙发上，另一手支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段存青，“其实要是你没那个打算，我可以出面和我妈说，没必要为了表面的和气勉强自己。”
段存青侧过脸对上霍成知视线，漆黑的眸子逐渐写上坚定二字。
“不是没那个打算。”
说完，段存青在霍成知左手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交缠着放在膝头，稳了稳心态，对霍成知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懂事，希望霍先生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已经道过歉了？”
“我觉得正面道歉会更诚恳。”
“也是，那个四重唱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太显眼了点。”
段存青尴尬地收紧了十指。
视线不着痕迹从段存青的手上划过，霍成知抬了抬手，把戴着的手表给段存青看：“不过这块表还不错，我挺中意的。”
闻言，段存青眼中涌上喜悦，表情也轻松了些。“那就好，我估摸着霍先生会喜欢。”
霍成知翘了翘嘴唇，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段存青，后者礼貌接过，浅浅抿了口。
段存青心跳得很快。
不同于伪装令人厌的小青年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霍成知面前惹他生气，现下段存青想给霍成知留下个好印象。
“听林伯母说霍先生不太舒服，是生病了吗？”
霍成知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别有意味道：“嗯，我身体不太好，今天上午刚出院。”
“啊，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是得注意下饮食作息。”
“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霍成知不答反问：“你今天态度好像格外的好，为什么？”
段存青咬了口舌头，声音低了些。“我们俩……不是相亲吗？”
霍成知饶有兴味：“你不嫌弃我年纪大？”
段存青：“就，先聊聊看性格合不合得来，适合的话，年龄也不算什么吧。”
霍成知：“你态度转变得还挺突然的。”
段存青瞥了眼霍成知，捧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镇定地回答：“想通了而已。”
霍成知点了点头，坐直身子。
“也行，既然你有这个打算，我来问问一些相亲应该交流的信息，你来回答怎么样？”
段存青眼一亮，答了句好，随即又补了句“霍先生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霍成知挑了挑眉，挑着些身高体重年龄年薪爱好之类的问了，段存青一一回答，霍成知听得认真，末了问他：“你平时就喜欢玩游戏逛街，没有其他爱好吗？”
段存青摇头。
霍成知：“真的？就这些？”
段存青不大好意思：“是啊。”
霍成知靠回了沙发背上，脸上体面的笑容不变，眼神冷了些。
段存青没察觉霍成知的神色变化，坐近了些，问：“霍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霍成知视线凝在段存青稍显紧张的脸上，字音咬得清晰分明，却有种诡异的暧昧。
“嗯……待人诚实的人吧。”
霍成知觉得段存青很可爱，也愿意承认作为一个颜控，自己对段存青很心动。
如果段存青是他在外面认识的人，可能早就被他拐到床上操得欲生欲死了。
但段存青是林丽看上、想让他结婚的对象。
霍成知不想结婚。
第25章 25
“所以，你没承认你就是住他隔壁的邻居？”
“……没有。”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直接承认不就行了？”
段存青哑然半晌，辩解道：“他眼睛一直看着我，我没敢说。”
舒可扶额，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口气。
两人一起靠在段存青家的沙发上，正看着电影，聊到正事，舒可稍微坐起身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些。
“存青，你说他是不是在故意暗示你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认出我了？”
舒可点头。
段存青皱着眉想了想，摇摇脑袋，“没看出来，他还和我打招呼说我皮肤好多了，应该没认出来吧。”
舒可跟着想了半天，末了一拍大腿。“我劝你要真想和他搞好关系，还是迟早坦白吧，省得两个身份折腾来折腾去，到时候露馅指不定多大麻烦。”
段存青被戳到软肋，垂头丧气地应了声知道。
舒可又问：“他还说什么了吗？除了诚实，还有别的要求吗？”
段存青：“唔……”
舒可：“怎么了？”
段存青组织了一下语言，艰难地转述：“他还喜欢色一点的。”
舒可：“……”
她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像是有点恶心，又像是想笑，好半天，她抬手拍了拍段存青的肩，一本正经道：“加油段存青，色起来！”
段存青哭笑不得，声音稍显崩溃：“色个鬼啊！”
舒可控制好抽动的五官，绷着脸顺势勾住段存青的脑袋，安抚小猫似的抚摸他的头发。
“你这不是喜欢上人家了，我在替你出主意吗？”
段存青安静一阵，问：“你怎么不劝我继续单身了？”
舒可抓着他一缕头发用发尾扫了扫段存青的耳朵。“你不是说觉得他挺好？”
段存青闷闷应了声。
他看着电视里正一起漫步街头的男女主，心头泛出几许羡慕。
舒可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人陷进心动的泥潭里挣脱不出来了。
舒可起初是不看好段存青和霍成知的关系的，摒弃霍成知的年纪不谈，对方在微信聊天记录上的发言和背后告状的行为确实让人下头。
不过作为邻居，霍成知能替还不认识的段存青教训跟踪狂，会为段存青打点警局关系，被段存青上了还能一笑而过指点段存青要记住教训。真实接触过了，就不免怀疑霍成知是不是也和段存青一样，是在故意破坏给相亲对象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舒可眼睁睁看着段存青和许茵的关系越来越差，百般努力都没能让段存青解开心结直面许茵，霍成知才和段存青认识不到一个月，段存青就被改变了。
“存青啊，”舒可靠在段存青肩上，把电视按了暂停，她语重心长地说，“我是个幸福主义者，我的幸福是单身一辈子，可你和我的幸福不一样，如果和霍成知在一起会让你感到幸福，我当然会帮你。”
如果霍成知会令段存青不幸福，她也会不遗余力地阻止。
段存青眼眸微动：“舒可……”
舒可掏出手机，打开淘宝。
“所以我们现在就来看看，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色起来吧！”
霍成知正在家里修改方案。
黎期有个不得不露面的通告，凌晨就被找上门的经纪人带走了。一个人在家的他把猫放在腿上，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猫咪下巴，一边支着下巴盯着笔记本沉思，时不时敲上一排字，再慢慢修改。
坐得太久，他站起来伸了伸腰，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刚准备坐回书桌前，家里的门铃响了。
本来还在地上打滚的猫咪嗖的一下躲进了房里。
霍成知走出来，扫了眼显示屏，见是段存青，没多想就开了门。
段存青立在门口，手里端了个盘子，上面放着个小砂锅和一副碗筷。
他的头发斜斜被扎在颈边，用几枚嵌着小黄花的一字夹夹好，小吊带外穿了条乳白色围裙，在腰线附近收起了些，下方两条大白腿笔直修长，浑身气质莫名的干净又诱惑。
霍成知目光微微凝滞了下，眼神一时暗下许多，如凶恶的野兽就要破笼而出，而那情绪又消失得过于迅速，被理智轻易地掩盖在了彬彬有礼的外表下。
霍成知见多识广，看一眼就明白了段存青这是在做什么——小年轻要色起来了。
“什么事？”他眼睛弯了些，饶有兴致地问。
“我看网上食谱炖了只鸡，想给你尝尝，”段存青看着他手里的啤酒罐，不解地问，“霍先生现在能喝啤酒吗？”
霍成知晃了晃啤酒罐，嘴角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笑。
“真不巧，被你抓到了。”
段存青走进霍成知家里，把砂锅放在了茶几上，霍成知进了厨房，把啤酒随手放下，双手撑在流理台上静了静，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扣着玻璃杯，转身透过厨房门瞥了眼跪坐在茶几边正往碗里舀鸡汤的段存青，喉头滚动两下，水喝了一半，又拉开冰箱门，往玻璃杯里放了两个冰块。
略显刺激的冷意灌下，霍成知闭了闭眼，颇为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26章 26
段存青做菜的手艺不错，但在色气方面还是不行。
霍成知直到吃完，眼睛也没多往他身上瞥一眼。
段存青沮丧回了自己家，舒可松开怀里的零食袋，笑眯眯问他：“效果怎么样？”
段存青盯了舒可一阵，把后者盯出一身鸡皮疙瘩，才长长叹了口气。
“我觉得不对。”
舒可：“哪里不对？没用吗？”
段存青：“如果我没记错，你没谈过对象，我也没有。”
舒可：“所以？”
段存青一针见血：“两个没谈过恋爱也没几次性经验的人怎么可能色到欢场浪子呢？”
舒可：“……闭嘴啊！”
段存青决定走另一条路，诚实。
于是第二天，他没有再坐霍成知的车，早早到了公司，用大号给霍成知发了条消息。
【段存青】：中午有时间一起出来吃饭吗？
霍成知还在起床气阶段是不会回微信消息的，段存青打开电脑，镇定地开始今日工作，做好了淡定等回应的姿态。
办公室的同事们一一推门进来，方槐把包放在转椅上，习惯性地和段存青打了个招呼，得到段存青简单回应后，方槐一僵，猛地转头看向段存青，声音颤抖。
“你谁？！”
他声音过于高了，一下子吸引来了办公室其他人的注意，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段存青身上，皆是一愣。
对于大家的反应，段存青心里早有预料，虽然不习惯，他还是保持了面上的镇定，轻描淡写回答：“段存青。”
方槐两只眼睛快瞪出来：“段存青？”
他用一根颤抖的食指指了指段存青简单扎在脑后的发尾，又指了指段存青身上的小马甲，再指了指段存青锃亮的皮鞋。
“段存青？！”
段存青托着脸盯着电脑上的数据，不再准备和方槐浪费时间。“嗯。”
方槐倒抽一口气：“你长这样的吗？”
段存青以余光扫了他一眼。
方槐坐倒在椅上，混乱了好半天，才拖着椅子靠近段存青，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突然不穿裙子了？今天太阳还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
段存青皱了皱眉。
方槐立刻坐直了。
“上个星期的表格你还没给我，”段存青点了点手边的文件夹，“你做完了吗？”
段存青没表情的时候声音总是冰冰冷冷的，此刻用原本的声线说话，沉郁的腔调令压迫感更重了一层。
方槐还想再接着问几句，纠结几秒，还是迫于气场压制，挪回了工位上。
而还是会有不同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段存青身上。
段存青只做不知道的样子，偶尔有同事过来和他搭话，他也只说想换个形象，对于起因一概不答。
后来连林总都从总经理室出来看了眼，捧着个保温杯对着段存青说“挺好”。
段存青寻了个空隙，躲进茶水间里，数着数深呼吸了几次，才把那股子不适感甩了开。
他还是不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
临近十一点，霍成知回了消息。
【霍成知】：中午有约了。
之前的一个星期午饭霍成知都是和段存青一起吃的。
【段存青】：你要和小段一起出去吃吗？
【霍成知】：不是，是公司客户。
【段存青】：好吧。
段存青有些失望。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要在午休的时候和霍成知坦白，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免有了心理落差。
下午公司开会，正事说完，人事把参加篮球赛的员工留了下来，通知了下个月篮球赛的具体比赛时间，要求几个报了名的人最好从今天开始组织训练。
段存青想今天一回去找霍成知，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没带球鞋，准备翘掉今天的训练。
方槐：“我多带了一双备用的可以借你，你鞋码好像和我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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