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不吃饭。”眼看着江深又要抓自己的手,他赶忙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忘了他身后是堵墙。
“……”
“走吧。”江深笑着握住顾砚池的手,“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
一句随便,江深便开着他的车,费着他的油,把他带到了一家西餐厅前,并道,“哥,这家店很不错的。”
“哦。”顾砚池面无表情道。
江深笑了笑,他们走到一处比较偏的座位坐了下来。
一旁的服务生道,“两位先生要点些什么?”
“两份牛排,一份三成熟,一份五分。”
当江深准备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的时候,顾砚池说话了,“你点的那份三成熟的牛排是给谁的?”
“你啊,你不是喜欢三分熟的口感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顾砚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你确实记错了,跟你一样五分熟就行。”
服务员走后,江深道,“我觉得我并没有记错,是你的口味变了。”
“嗯,是。”
“我回国有一段时间了,进二中也快两周了,我还没有和你好好叙叙旧。”红酒醒过后倒入杯中,江深递给顾砚池,“哥,来说说,这三年你怎么过的。”
顾砚池静静看着杯里红色的液体,并没有喝,他缓缓开口道,“就那么过,怎么,生活而已,还能过出花儿来吗?”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江深盯着顾砚池的脸一字一句道。
顾砚池的直觉告诉他,江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不会让他开心,但是他没有想到,江深的眼睛竟然红了。
江深低下头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在国外一个人,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一开始的时候我连路都分不清,后来环境熟悉了,我开始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做课题和实验,那段时间里,我无时无刻都想着要回国,可是我回不来,学校扣着我,没满时间不让我走。”
江深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顾砚池看着他的表情,内心涌出一阵心疼。
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高考过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江深在照顾他,可是,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照顾江深。
“哥,你在听吗?”江深的声音有些不稳,细听还有些发抖。
顾砚池在脑海中想了一下江深的这三年,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怎么可能真的心里没感觉,压着罢了。
在这一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忘却了,坐在他面前的江深,只是他弟弟。
他对江深的感情,太复杂了,复杂到他没有办法去用言语形容。
顾砚池的手无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就好了,那么他和江深之间,还能单纯一些。
“我在听。”顾砚池淡淡道,“我让人安排你出国,是想要你清醒,可是我没想到,三年过后,你还是这个鬼样子。”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清醒什么?我一直很清醒。”江深的声量提高了些许,他看着顾砚池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想要在你身边看着你。”
顾砚池喉咙有些发紧,他忽然觉得江深对他的执念深得可怕,“我是你哥哥。”
“就因为这个理由吗?可以,我可以不喊你‘哥’,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一个人。”
“那行。”顾砚池道,“我不喜欢你,可以了吧。”
“那我知道了,我会把不喜欢变成喜欢的。”
“你这个人,我跟你没办法沟通。”
顾砚池话音落下,两份牛排就上来了。
“请慢用。”
顾砚池向服务生笑着点头道,“谢谢。”
服务生是个Omega,见到这么帅气且文雅的Alpha,难免不会小鹿乱撞。
服务生红着脸磕磕绊绊道,“不,不客气。”
江深在一旁皱起眉头,他对服务生说,“没有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先生。”小Omega红着脸走了。
“江深。”顾砚池看着他道,“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尊重Omega。”
“他在看你,我忍不了。”江深道。
这顿饭吃的并不怎么愉快,顾砚池因为怀孕这件事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但偏偏江深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他旁边说一些气人的话。
包括但不限于。
喜欢不喜欢之类的可笑话题,还有…
“哥,你今天去医院检查什么了?”
一句话,就把顾砚池刺激了个底朝天。
顾砚池猛地站起身,“你管我去医院干什么,江深我告诉你啊,我的事,你不要管太宽。”
“我就问问。”江深盯着顾砚池的眼睛,“难道你去医院跟Omega私会了?”
“收起你可笑的想法,只是单纯的体检,很健康。”顾砚池道。
“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中午的时候跟我发那么大的火…”江深轻声道。
好不容易把那件事情暂时忘掉,江深却再一次勾了起来,这顿饭,顾砚池算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服务生结账。”顾砚池习惯性地主动付钱。
他刚掏出手机,下一秒就被江深按住了。
“?”
“我说了,我请你。”江深晃了晃手中的钱包道。
顾砚池愣了一下,是啊,江深不是那个十来岁的孩子了,他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江小狗委委屈屈的哭惨
第十三章 看到底下那条河了没,跳下去洗洗脑子
在江深和服务生去结账的空隙中,顾砚池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温眠?”
温眠一抬眼惊喜道,“砚池。”
“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顾砚池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已经准备走了。”
温眠“哦”了一声,“那真是巧,也不巧了。”
“能遇见就很巧。”顾砚池笑道。
说着话时,身后一道不怎么友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哥,我结完账了,你在干什么?”
温眠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们,在一起吃饭?一开始只是以为你们俩认识,没想到你们私底下交情这么好。”
江深看向他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很多,比如,我跟顾老师还住一个小区,我们还住一个对门。”
“江深。”顾砚池轻声唤了一声。
在外人眼中很平常的语气,实际内里全都是对江深的警告。
他在警告江深,不要得寸进尺。
江深听出来了,同为语文老师的温眠也听出来了。
温眠的视线扫向二人,这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有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况且,江深的个人信息“性别”那一栏上不是写的Alpha吗?但是,江深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那种莫名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顾砚池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道,“温眠,下次再聊,我们就先走了。”
温眠轻柔地笑了一声,一举一动尽显Omega的魅力,“行,那你们路上小心啊。”
江深早就等不了,尤其是看着顾砚池对温眠和和气气的态度他就来气。
“走了。”江深握住顾砚池的小臂就往前走。
“你慢点儿。”顾砚池压着声音道。
“慢不了。”
温眠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别别扭扭的模样,直到彻底看不见。
**
“你干什么?我说没说过在外人面前别这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顾砚池靠在车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前。
江深见状道,“哥,我不是你学生,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你不是我学生,但是是我曾经的弟弟,就算你再怎么大逆不道这也是事实,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在,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顾砚池冷道。
“其实弟弟这个身份我也不怎么喜欢。”江深向前一步道,“我想和你成为可以随意亲密,相互爱慕的关系,你觉得呢,哥?”
“那你就是做梦了,起开。”顾砚池推开他,坐进驾驶位,“你喝酒了,回去我开车。”
江深抿了下嘴唇道,“好。”
回家的路上,需要过一道桥,顾砚池看了一眼桥下面湍急的河流道,“你下车吧。”
“什么?”
“跳下去清醒清醒,好好反思一下今天你的所作所为。”顾砚池目视前方道。
“有什么需要反思的。”江深道。
“强吻、出言不逊,哪样不值得反思。”
“哥,你可真是…首先我先来说说你口中的强吻。”江深道,“你是我喜欢的人,当时我们两个离得那么近,我能忍住吗?再说了,你一开始也并没有拒绝我。”
“……”这倒是。
“其次是出言不逊,我实在不觉得我的言语有多不逊,还是基于我喜欢你的这个条件,我看着你对一个Omega那么温柔,而对我却那个样子,我感觉我的话语已经够收敛得了。”
顾砚池轻笑一声,“不愧是学理科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但是,强吻那件事我一开始虽然没有拒绝,可也并不代表我愿意,还有,我对待Omega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你心里有什么不平衡的?”
江深稍微测过身看向他,“那你就非得笑得那么如沐春风吗?让人感觉就像喜欢温眠一样,你知道吗哥?”
“我知道。”顾砚池道,“其实我喜欢的类型就是那样的,你要看不过眼可以不看。”
“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说我喜欢的类型就是温眠那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Omega,不是像你一样,自我、强势的Enigma特殊物种。”
“停车。”江深道。
“停车干什么?”
“我告诉你,不管你曾经喜欢的是什么类型,从今往后,就只能喜欢我了。”
不管你曾经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从今往后。
就只能喜欢我了。
这句话,顾砚池记了整整记了一天一夜。
江深他凭什么在强上了自己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江深他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又凭什么想要他的一辈子。
想都不要想。
周一上班,顾砚池破天荒的五点半就起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换衣服、洗漱、吃饭,六点多时,他出了门。
为得不是别的,只是单纯地不想拉江深。
早上七点半,顾砚池坐在办公室看着手上的空白卷子,没注意到门把手的转动。
“顾老师,今天醒的很早啊。”
顾砚池将卷子翻回了正面后说道,“不早了,带高三毕业班的时候,每天五点就得起呢。”
“但是你现在又没带,你是在躲着我吗?”
“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要说出来,不会尴尬吗?”
“不尴尬。”江深看了眼四周,没有人,他伸出手,十分迅速地扣住了顾砚池的后脑勺,紧接着将唇贴了上去。
四片唇瓣贴了有六秒钟,江深才放开了他。
江深舔了一下嘴角笑道,“这是你早起没等我的惩罚。”
惩罚个屁,顾砚池沉下声音道,“起开。”
“你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顾砚池被气笑了,“我有课。”
江深这才直起身子,他道,“那你去吧。”
顾砚池瞥了他一眼,然后直直走出办公室的门。
一节语文课上的很快,学生们在顾砚池一个又一个有趣的背景故事中,讲整节课的知识点全部牢记于心。
等到快下课的时候顾砚池道,“白子真。”
白子真抬起头看着他。
“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这几天荒唐的实在有些过分,他差点忘了白子真这个给他交白卷的学生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比我预计的要早一些
第十四章 白子真这孩子,挺怪的(捉虫)
回到办公室,顾砚池坐在椅子上,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给人的感觉却是压迫感十足。
课间十分钟,进出办公室的学生并不少,他们进门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不怒自威的顾砚池。
顾砚池讲将那张试卷拍在桌子上缓缓道,“子真,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白子真丝毫没有自己犯错的觉悟,他耸耸肩道,“没有。”
顾砚池继续道,“那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给我交白卷吗?”
“真的要我说吗?”白子真笑道,“老师,如果我说了实话,你可能会更生气的,到时候你装都装不下去了。”
“没关系,你说,我听着。”
白子真靠在办公桌子边上,双手环胸,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他语气极为傲慢地说,“语文这种东西,我认为是个人都会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开设这个学科的,您说是不是。”
7/79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