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常说美色惑人,原来只当只有女妲己,未曾想还有男妲己,这男妲己呀,可是一点都不比女妲己逊色哦,直接将陛下迷得可是团团转——”
“也不知陛下看上这林大人哪里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男的,难道能比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好?!那以后不也还得为皇家血脉延续考虑吗?!长得再好看、再有才华又能怎样?!还不是只不会下蛋的公鸡?!——”
······
诸如此类的话很多,林琅虽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和小家伙坐着,但时不时还是会有话音传过来。
小胖崽抓着面前的坚果吃得像只小松鼠一般,小耳朵时不时动一动,问他爹爹道:“爹爹,拖、拖油瓶上什么意思呀?——”
林琅:······
他无甚表情道:“拖油瓶就是装油的竹筒,你以前在山里看到那些伯伯叔叔们去镇上打油,地上不就是拖着十来个竹筒吗,那个就是拖油瓶啦——”
小胖崽继续“咔嚓咔擦”吃着长寿果,他觉得奶香奶香的,旁边的姑姑剥得又完整又干净,他能吃掉好大一碟呢——听了他爹爹的话,小家伙也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又一脸天真问道:“爹爹,那她们怎么说你带着拖油瓶呢?!你、你没带拖油瓶呀?——”
林琅:······
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小家伙不明白,便也不会受到这些子虚乌有的中伤,他顺着他的话道:“爹爹自然没有带拖油瓶,她们乱说呢——”
小家伙煞有介事点点头道:“哎呀哎呀,这些大人们还说谎呢,真是坏大人——”
林琅也附和道:“嗯嗯,这些都是坏大人——”
这时宫人唱喏道:“太后娘娘驾到——”
第78章 小胖崽贺新岁5
太后一身隆重宫装, 在秋嬷嬷的搀扶下威仪万千走出来。众人纷纷与太后娘娘见了礼。
小胖崽拍了拍自己的小胖手上的碎屑,也跟着有模有样地捏着小拳头见了礼。太后与众人道平身后,他便“哒哒哒”地跑过去, 单独又捏着小肉拳, 朝太后拜了拜,奶声奶气道:“太后娘娘, 新年好呀——”
离太后不远处的闽乡侯夫人道:“哪里来的野孩子, 也太不识礼数了吧?也没长辈管教管教, 就这么胡乱跑, 冲撞了太后娘娘却如何是好?!”
却说这闽乡侯夫人正是承国公之妹,也就是宁墨和宁白的姑姑, 不过和宁墨也就是林琅关系不怎么好, 无他, 只因当初承国公为了雍氏,并未纳什么妾, 膝下也只有一嫡子一庶子而已,因而觉得雍氏妨碍了他们宁家子嗣,向来对雍氏看不惯, 连带着对宁墨也总有些阴阳怪气,倒是对嘴乖的宁白颇为喜爱。
但宁墨再怎么说也是宁国公世子, 她作为外嫁女,在夫家说得起话、腰杆子硬, 还得靠娘家撑起,而宁墨以后就是承国公府的当家人,就算她心有不喜, 大多时候都得巴着。如今宁墨没了,又出来个劳什子林琅, 比宁墨出身还不如,她自是更瞧不惯。
太后虽也不喜林琅,但是打心底喜爱小家伙的,不由将小家伙护在怀里,对宁氏没什么好脸色道:“小宝如何,哀家可比你清楚得很,哪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宁氏哪想到太后不仅这般护着小家伙,还当着这么多人数落她,一时间又羞又恼,期期艾艾解释道:“太、太后,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不耐烦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哀家还在这呢,哪轮得到你这么大脸?!”
宁氏:······
一时间气得面皮又青又紫,最后只憋出了句:“臣妾知错了——”
这时,宁白上前,一副笑脸道:“娘娘,我姑姑只是关心林家小公子罢了,并无其他意思——”
宁氏瞧宁白替她说话,忙赶紧道:“就是、就是,臣妾只、只是关心林家小公子罢了——”
在座有人忍不住轻轻“噗嗤”笑出声,心道这闽乡侯夫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差了些,就这只差指着人鼻子说没教养的模样,还好意思说是关心,编谎话也得编个像点的不是——
但因为宁白人乖嘴甜,向来喜欢到太后跟前刷存在感,时不时买点小玩意儿孝敬太后,因而太后颇喜宁白,见宁白替宁氏说情了,便也就此揭过。
小胖崽窝在太后怀里,正捧着瓶热牛奶“吧嗒吧嗒”在喝,见状扭开了小胖脑袋,奶声奶气道:“大坏银!骗小孩子的大坏银!”
因着太后说话,众人都不敢喧哗,小胖崽声音又奶又脆,在这安静的氛围便听得一清二楚,众人都忍不住偷偷捂嘴笑,笑话堂堂闽乡侯夫人竟然被一个三岁小儿指着鼻子骂。
闽乡侯夫人气得面皮又青又紫,张嘴就想教训回去,却被太后护短的眼神一瞪,顿时跟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偃旗息鼓。
太后看向小家伙时,顿时跟换了副面孔一般,慈祥得不能再慈祥、和蔼得不能再和蔼道:“崽崽,你说谁是大坏银呢?——”
小家伙的小胖手指毫不留情地指着闽乡侯夫人道:“大坏银!她是大坏银!”
太后一脸宠溺道:“嗯嗯,她是大坏银,那便让她退下,不让她碍了崽崽的眼——”
说着秋嬷嬷得了太后示意,走到闽乡侯夫人面前道:“夫人,请——”
闽乡侯夫人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看看秋嬷嬷又看看太后,声如蚊蚋道:“太、太后——”声音里充满了哀求,眼神里充满了可怜,显得非常弱小又无辜,仿佛之前趾高气扬地人完全不是她一般。
太后却是一个多的眼神都没有施舍她,只是冷冷道:“麻利点,等会若是让侍卫来请便不好看了——”
闽乡侯夫人顿时面如死灰,拧紧了手中的丝帕,却也知已无力回天,跺跺脚便满脸羞愤欲绝地走了——
这大年初二,太后当着满京城这么多王公贵族的面,直接将她赶出了宫,让她以后怎么在京城的贵妇人圈子里混?!让整个闽乡侯府怎么在京城门第里抬得起头?!更别说她膝下还有两个宝贝女儿,这传出去,到时候怎么寻得一门好亲事?!
思及此,宁氏心里像淬满了毒液一般,对林琅和小家伙心里怨恨无比,脑袋都跟热血上头烧糊了一般,满心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报复回去!
一切发生太快,待众人回过神来时也不禁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太后竟然会为了一三岁小儿,直接在大年初二将闽乡侯夫人赶出了宫。若说这三岁小儿是什么金贵的皇子公主就罢了,但只不过是一五品大臣、连生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孩子,值得这般大费周章吗?!
但不管每人心里如何作想,却是无比清晰地认清了一个事实,那便是眼前这看起来人畜无害、胖嘟嘟、白乎乎还在嗦手指头都三岁小儿,是他们眼下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不管他们心里瞧不瞧得起小家伙的出身或其他,至少是没人会再在这个场合,拿自己和整个家族的面子开玩笑——
林琅在一旁也有些目瞪口呆,本来刚开始宁氏教训崽崽,他心中便十分生气,但到底是宫中,想着该如何让宁氏落了面子才好,但还没付诸行动,没想到太后便因小家伙轻飘飘一句话,将宁氏赶出了宫。
这走向未免也太蒙太奇了些,霎时间他都忍不住怀疑,太后是不是知道了小家伙的身世?!但转念又想,那是绝对不可能,这等匪夷所思之事,恁是让人想破头也绝不会想得出来,更别说此前蛛丝马迹都未显露,更重要的是,若是太后真知道了,以太后那藏不住事的性子,那动静决会比现在夸张得多——
但若是太后都还未发现小家伙的身世,便对小家伙这般宠溺纵容,林琅不禁一方面感叹血缘牵绊的神奇,一方面又担忧若是以后小家伙的身世曝光,到时候小家伙会不会被宠成个小霸王?!——
正在林琅发呆胡思乱想之际,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宁白却因眼前这一切早早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宁氏作为他的姑姑,他一直费心尽力笼络,便是让宁氏成了他的出声筒,在这种圈子恶人替他当、好话替他说,自己无须沾染分毫。如今好戏还没开始,宁氏便被赶出了宫,连带着沾着血缘的自己也落了面子,他如何能心底舒坦——
他暗暗怨恨地看了看林琅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看太后怀里可恶的小胖子,思及之前在紫宸殿前与林琅的旧怨,心里不禁磨刀霍霍,想着要如何狠狠给这对父子一顿教训才是——
第79章 小胖崽贺新岁6
经了闽乡侯夫人这一遭, 心里对林琅和小家伙怀有敌意的贵妇人们都安生了不少,也不敢随便出来蹦跶,对林琅父子怀有善意的, 也发现太后娘娘只是喜爱林家小公子而已, 对林琅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在太后娘娘面前夸赞林琅也不会让太后多高兴, 于是便可着劲地夸小家伙, 倒将太后娘娘也哄得分外高兴。
席中太后将各王公贵族家中带来的女儿或公子都叫上前, 好好看了一番, 又说了许多勉励的话,每人都赏了些玩意, 其中平阳侯府小姐和安国公府小姐最被喜爱, 得到了赏赐最多。
在场妇人大多都精明得很, 见状哪里不晓太后之意,怕是属意其想替天子立后纳妃。但天子对承国公世子的心意孰人不知, 如今又有个林琅,这京城里的大家族,只要是心疼女儿的, 都不愿意将女儿嫁到宫里。
当然,也有那些满眼都是泼天富贵的, 如今天子后宫空虚,他们这些家族女儿只要是能嫁进去, 至少也是个妃位,若是表现好点,被选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到时候再生个皇子公主,那地位更是超然。天子心里想着谁念着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这后宫里面也没几个是靠天子宠爱过活的——
而平阳侯府和安国公府两家便是如此富贵险中求的想法——
宁白在一旁瞧这两府的小姐也甚为不满,他心中向来喜欢和宁墨暗自比较,因为庶子身份更是敏感,只要是宁墨有的,他都想取而代之、占为己有。
而天子身为九五至尊,原先钟情于宁墨,宁墨身死后,宁白便一直处心积虑,想仗着自己宁墨弟弟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天子将对他哥哥的钟情转嫁到他身上。只可惜天子一直对他不感冒,但即使如此,他也已经将天子划在了自己的领盘之内,对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领地的男女都怀有莫大的敌意,比如林琅、比如平阳侯府和安国公府的小姐。
这林琅他便早看不顺眼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修理,上次想教训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没想到一个还没解决,又来两个。他低着头,细细捏着自己的手指,心中生出个主意来。
他款款上前,向太后行了一礼道:“太后,我前几日得了一样稀罕物事,今日正好给您拿过来,让您瞧瞧称不称手呢?——”
说着将一样金丝编就的金缕球香囊放到了宫女端着的托盘中,然后呈给了太后,又道:“听说太后您时常睡不太好,我专门去寻了西山寺的长老,与了我一个药方,说要以西山寺供在佛前诚心祷念的香灰为引,便能让为之祈福的人心神安宁,不受烦忧侵扰。”
“我在佛前专门为太后祈祷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得了这香灰,又加上药方里珍贵的药材,制成了这香囊,只望太后您常佩戴在身边,能夜夜安眠好梦——”
太后听及顿时喜笑颜开,将金缕香囊拿在手里好生把玩,与秋嬷嬷叹道:“果然还是小白想着哀家,时常寻罗些宫外的玩意儿送来——哀家近来甚为烦忧,的确休息不太好,小白你这香囊未免也太有心了些——”
宁白心中颇为得意,微微低眉颔首道:“只要太后您老人家安康,我费这些功夫又算甚,等得这香囊味道淡了些,我再去佛前诚心祷告,再求些送进宫来——”他心道那什么跪七七四十九日求佛前香灰,不过就是个说辞罢了,就是为了让太后知道他的诚意,还能往后常寻个由头进宫,哄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他可是最在行了,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这些老女人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太后自是不知他心中想法,已经被哄得笑的合不拢嘴,连声叹道:“好孩子——好孩子——往后哪家姑娘能嫁你,简直是三生有幸呐——”
宁白心中不屑道,这世上哪还会有人比当今天子还尊贵,这些世家女子,个个要么娇气矫情得不行,要么霸道骄横,连妾室都允许纳,除了出身,要甚没甚,这些女子,个个送他他都不想要——
他心中这般想,面上却是再和煦不过道:“我年纪还小,还想多留在太后身边孝顺几年呢,并不想这么早成亲——”
太后笑道:“好、好、好——果然是个好孩子——”
在座有头脑稍清醒的,心道你是哪门子人物,又不是皇子也不是公主,不过就承国公府一庶子罢了,还留在太后身边孝顺,真是好大的脸——这些人心中如是想,但自然也不会说出来,毕竟谁想触太后的霉头呢——
宁白瞧太后已经被他哄得脸上笑就没下去,便偷偷瞥了林琅所在的方向,慢悠悠道:“这林家小公子生得好生可爱,真是叫我一见心喜呐——”说着便伸出胳膊,试探着想要抱一下小胖崽。
小家伙对大人的情绪敏感得很,虽然见这人脸上带着笑,但是瞧着怪怪的,让他很不喜欢,于是便一下扭过了小胖脑袋埋在了太后怀里,压根不让宁白抱,看起来对宁白嫌弃得很!
宁白面上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过来,讪讪笑道:“哟,这小家伙还机灵得紧呐——”
说着又迅速换了一副略显哀愁的面孔道:“哎,我想起来为何见到这林小公子为何这般熟悉、心喜了——”
太后与众人都面露好奇。
宁白以手微微掩面,声音都带了些泣音道:“只因这林小公子,与我那早逝的兄长十分相似,看到小公子,便不禁想起了我那兄长,原先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说没就没了——”说到这,宁白好似真的十分难过一般,眼眶发红,眼睫都湿了,泪水汪汪的在眼里打转,看着好不难过,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让人瞧了定会觉得兄弟两个关系定十分好,让她们这些外人听了见了也忍不住被感染这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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