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亲眼见了他的变脸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莫御瞟她一眼,冷漠直达黑眸,“大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没事啊,我就吃完饭运动运动,看见浪生聊了会儿。”大姑一边甩胳膊,一边呵呵地笑。
大姑和任何一个人聊天,莫御都没兴趣,但这个人是傅浪生,他就好奇道:“聊什么了?”
“聊这里的哪朵花最好看。”大姑显然不想让莫御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傅浪生也配合她,说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过去牵住莫御的手。
莫御看了看这满眼的花,“哪朵花最好看?”
“你这朵花最好看。”傅浪生的土味情话再次上线。
大姑开始怀疑人生,这小两口好着呢,她干嘛要杞人忧天,跑来这里叭叭叭一堆,吃一嘴狗粮啊!打扰了,告辞。
第二天中午,太阳稳居高空。
“哟,御子。”贺文东刚进总裁办公室,就笑嘻嘻地叫了声,堪比黑炭的脸比菊花还灿烂。
莫御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文件。
他这冷漠的态度,也没让空气中充满尴尬,贺文东早就习惯了,几步走到办公桌前,“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一阵漫长的无视,没风,也听不见。
贺文东叹息了一声,提高声音强调道:“我生日!我生日!我生日!”
听了这话,莫御停下手中的钢笔,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卡扔在了办公桌上。
以前他生日,他和莫御都是晚上在外面一起吃个饭就完了,虽然没有多热情,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么冷淡。贺文东一脸懵逼,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这是什么意思?你晚上不和我约了?why?”
“我要回家陪傅浪生。”在他炽热的注视之下,莫御说。
贺文东竟然无言以对,半晌才道:“那生日在你家过。”
莫御的二人世界泡汤了。
到了晚上,一些不正常的人嗨到了极致,比如——贺文东。嘴上说着这是生日宴会,实际上就三个人,而且只有他在蹦哒,怎么看都不正常。
傅浪生则穿着黑色修身的休闲服,坐在沙发上吃着一盘小蛋糕,远离红尘远离俗世。
莫御也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喝点咖啡吃点水果,可是贺文东不蹦哒了是什么意思!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得过一次生日,兄弟们喝点呗。”贺文东拿着白酒在沙发上坐下来,倒了满满的三杯,第一杯就塞到了莫御手里。
莫御无语,却又不想破坏他的兴致,干脆利落地一口闷,把那杯白酒喝得一滴不剩。
傅浪生瞥了那矮几上的另外两杯白酒,默默地捏紧了叉子,嘴里的蛋糕也有些索然无味。
“兄弟,你也喝!”贺文东很快把第二杯递给傅浪生,豪迈的大手一挥。
“不喝酒。”这就称兄道弟了,傅浪生认为他们一点也不熟,唯一的联系就是莫御了。但这不是他拒绝喝酒的主要原因。他知道他的体质,一杯就醉。醉了就放飞自我,黑历史就是这么诞生的。
不喝酒?男人不喝酒,要么是不给面子,要么是不能喝。傅浪生就坐在沙发上,他们离的很近,但那态度就写满了疏离,怎么看都像前者。贺文东也没为难他,眼珠子转了转,转手递给莫御,“御子,他不喝,你代他喝了。”
莫御冷着脸接过来,再次一口闷。应酬上少不了酒,他的酒量这几年早就锻炼出来了,三四杯喝下肚子,半点没醉,就是肚子有些发涨。又一杯酒递过来,他正要接过去,一只手拿了过去。
贺文东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奸计得逞的笑了。不给面子?那就灌莫御,灌到你给面子为止。他知道这点酒量对莫御来说只是喝点水的程度,就更加肆无忌惮,某人显然舍不得了。
“这杯我喝了,到此结束。”傅浪生细长的眼瞥向他,把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莫御知道他不能喝酒,皱了皱眉毛。但想到他喝完酒做出来的事,就忍不住笑意,想亲眼看看他醉酒后的模样。
傅浪生歪在了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了。那杯白酒在他身体里慢慢地升起温度,浑身蠢蠢欲动,而这张白净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薄一层红色。
莫御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握紧了手,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
贺文东也看着他,很快收回视线,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御,“你的小情人不能喝酒?”
“嗯。”不能喝酒还替他挡了一杯,不可否认,莫御心里有种满足感。
傅浪生竟然真的是不能喝酒的那类人!贺文东表示,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他以为傅浪生不喝酒只是不给他面子,早知如此,就不想方设法地让傅浪生就范了。挠了挠头,道:“不会发酒疯吧?”
“不会。”莫御语气坚定。
傅浪生却在这时,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睁着已经朦胧的细眼看了一圈,算是还认得莫御,向他伸出手,口齿不清道:“奶奶。”
“奶奶?”原谅莫御,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莫老夫人,有些不解道:“要奶奶干嘛?”
“喝!”傅浪生向他摊开的五指抓住再松开,已经不耐地瞪着他了。
莫御皱眉,不确定地问贺文东,“这是冷笑?”
贺文东早就目瞪口呆了,在他看来,傅浪生已经开始发酒疯了,也不知道莫御的滤镜有多强大,竟然还说不会发酒疯。听到这声问,点头道:“都呵了,肯定是冷笑。”
又是找奶奶又是冷笑,莫御还真的理解不了傅浪生的意思了,冷着脸和他对视着。
傅浪生再次抓了抓手,看到手心里空空如也,瞪着眼噘着嘴,绕过莫御就要走,却一腿踢上了矮几,整个人向前倒去。
“小心!”莫御的瞳孔放大,伸手就抓住了他外套上的帽子,用力扯住,把他带进了怀里。
贺文东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担心傅浪生,而是傅浪生喝醉了酒可是他作俑的,摔下去磕了个鼻青脸肿有个万一,莫御肯定分分钟和他绝交。
两个人都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傅浪生这个差点摔倒的人,却是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就要从莫御怀里离开,嘴里嘟嘟囔囔,“我要奶奶。”
莫御再次抓住他外套上的帽子,无奈道:“你到底要奶奶干嘛?”
“喝喝喝喝喝喝。”傅浪生被抓住帽子,只好原地踏步走,始终挣脱不了莫御,气的眼都红了,回过头贼凶地吼了一句,“我要喝奶奶!”
莫御听着前半句,还在想哪里招惹傅浪生了,换来他的持续冷笑。听到后半句,愣了半晌,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人喝醉了以后,还会说叠词。
贺文东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头发抓成了鸡窝,你喝牛奶就喝牛奶,你奶奶个鬼啊!
“好好好,喝奶奶。”万万没想到,莫御竟然学着傅浪生用叠词说话了,牵住他的手上楼。
贺文东想说,牛奶冰箱里就有,上楼干嘛。很快,他就看见莫御牵住傅浪生下来了,往后一看,傅浪生手里拿了一排AD钙奶,正喝的起劲儿,瞬间瞪圆了眼,“what the fuck?他都多大了还喝这种奶?”
“你有意见?”莫御搂住傅浪生坐在沙发上,冷冷斜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贺文东立刻摆手,小声的嘀咕道:“我六岁都不喝这玩意了……”
莫御可是听见了,皱着眉毛反问道:“他还是个宝宝,你们能比吗?”
神他妈宝宝,贺文东呵呵一笑。
“你也喝奶奶。”傅浪生把AD钙奶凑到了莫御的嘴边,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强势又霸道。
莫御忍住**的唇角,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想不到他长到了二十八岁,也有喝AD钙奶的一天。
这还没完,傅浪生拿了托盘里的西瓜又凑了过来,“吃瓜瓜。”
嗲声嗲气,贺文东搓了搓胳膊,实在忍不下去了,扭头问莫御,“他这是醉酒啊还是变性啊?”
莫御的那块西瓜刚吃进嘴里嚼了几下,听见这话,直接呛到了,站起身连瓤带汁的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只是唇角还带了些红色,抽了纸巾就要擦掉。
只见傅浪生浑身僵了僵,AD钙奶也扔在一边了,拉过莫御,使劲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两眼泛红道:“你不能死。”
怎么又说上死了?莫御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被那只手捂住,说不了话,眼神无奈的示意旁边的人。
“什么死了?”贺文东get到莫御的意思,替他开口道。
第30章
傅浪生感觉手心有些湿,虽然是贺文东在问话,却不是回答他的,看着莫御一字一句道:“你吐血了,你不能死。”
他嘴里吐出来的是西瓜,傅浪生以为他吐血了,所以使劲地用手捂住他的嘴说,你不能死。莫御简单的理解了一下,冷漠的脸差点没绷住,拿下傅浪生的手说:“你刚才不是喂我吃瓜瓜了?嘴里吐出来的是瓜瓜,不是血。”
“瓜瓜?”傅浪生半信半疑,“不是血?”
贺文东无语,大哥,这可是你亲手喂进去的西瓜,转眼就给变成血就算了,说实话还不信了,“他这是醉酒啊还是智商清零啊?”
莫御冷冷扫他一眼,看向傅浪生时,眼神瞬间温柔似水,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吃豆腐的机会,认真道:“不信你亲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甜的。”
“想骗我亲你,我才不上当。”傅浪生一语道破,哼了声,斜了一眼莫御,嘴上这么说着,两手却抱住莫御的腰,噘着嘴亲了他一口,而后拍了下手说:“真的是瓜瓜,甜的。”
莫御心里美滋滋的,又觉得这样的傅浪生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傅浪生有时候戏精的模样,看着都软软的,特别好捏。
而贺文东就没那么美滋滋了,他都来不及捂眼,就看到了两个人嘴对嘴的画面,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都快哭了。又想,傅浪生一个人发酒疯就算了,莫御还跟着发疯,再待下去,他不被狗粮撑死,也要被两个人的叠词搞疯,抖落满身鸡皮疙瘩,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就要走了。
傅浪生跟在他身后,立正踏步走,“121,121。”
“不用送我,大哥留步。”贺文东打开了门,一条手臂拦住门框,不让傅浪生出来。
傅浪生伸出手就把这条手臂拍掉了,嘴里喊着1234出了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小楼前的那两个路灯散发着光亮,只见他走到花坛那里,就蹲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莫御走过去,俯视着他。
“我是花花。”傅浪生认真道:“你要把我埋好,我要开花了。”
莫御眼眸深了深,在他身边蹲下来,也不管那些洁癖了,拈了些花坛里的土洒在他的脚下,“把你埋好了。”
傅浪生低头看了看,细眼眯成了缝,两手托腮比了一朵花的模样。
“你这就开花了?”莫御冷着声问。
傅浪生一动不动,也不回答,真的像朵花了。
莫御陷入沉思,很快学着他的样子,也用两手托腮比了一朵花。
“你也是花花?”傅浪生看他半晌,奇怪地问。
“我也是花花。”莫御肯定道。
贺文东在旁边看了半天,一脸黑人问号,“御子,你真疯了?”
“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莫御的直勾勾地盯着某朵花,他以前都不会说可爱这个词,显然和傅浪生相处久了,被同化了。
可爱?谁?傅浪生?贺文东问号三连,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溜之大吉。对不起,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沙雕,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莫御陪着傅浪生做了半个小时的花,腿都有点麻了,这会儿站起来,伸了伸腿,围绕着他走来走去。
“你不是花花吗?怎么可以走来走去?”傅浪生保持着两手托腮比花的姿势,扬着一条眉毛问。
他的脸上带着醉酒后的微红,恍惚之间,还真像一朵花。莫御看的口干舌燥,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得哑了下来,“花花当然可以走来走来去。”
傅浪生觉得有道理,也站了起来走来走去,一身黑色修身的休闲服衬托他身姿越发清瘦挺拔,走路却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吸引莫御的是绑在他脑后的头发,跟随着身体一摇一晃,仿佛扫在了他心上。很快,他走到傅浪生身边,伸出手把他圈进怀里,“回去睡觉。”
“你不是花花吗?怎么可以睡觉?”傅浪生没有挣脱,老老实实地倚在莫御的胸膛上,脸往后仰,似乎想看清他。
莫御闪躲不及,就被傅浪生的后脑勺撞到了鼻子,一声闷声,把他从怀里揪出来,改为搂住他的腰,这才回答:“花花当然也可以睡觉。”
总裁说的理直气壮,傅浪生又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同意回去睡觉。在莫御拉着他往屋里走的时候,他动也不动,伸开两只手,“花花累了,要抱抱。”
“我也是花花,我怎么抱你?”莫御心痒难耐,但不忘借机逗他一下,毕竟醉酒后的傅浪生,实在太好捏了。
傅浪生的那双细眼明显呆滞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莫御,似乎真的确定莫御没办法抱他了,薄唇动了动,立刻下撇抿住,扭过头不搭理人了。
“怎么了?”莫御过去拉住他的手。
傅浪生的小脾气明显上来了,甩开他的手,嘟嘟囔囔道:“我在等一个人把花花摘走。”
“你这朵花只能被我摘走!”莫御听了这话,脸色冷淡不少,终于没了逗他的心思。
傅浪生低着眼皮子看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你又不是人,你是花花。”
莫御觉得他刚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抿了抿唇,直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那我也可以把你摘走。”
真的被摘走了,傅浪生两条腿都腾空了,歪在他怀里深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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