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听后却是摇头,有些担忧地问:“可是按照将军的意思,白药只是商品中的一个小包装货物,而除了白药之外,还有其他的商品,如果只是单单去调查白药而放弃其他人的话……会不会让有心人趁虚而入?”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我们言言又不是三头六臂,赢烛他们我也会派人去盯着,总之等白药身体好上一些,你过去串门调查一下。”斐榭祈摸摸曲言的头,“辛苦我们言言了。”
“我倒是不辛苦啦,”曲言嘿嘿一笑,“我也不需要报酬,如果将军真的觉得言言辛苦,那便再好得快一些,到那时候言言看着健健康康的将军,一定会很开心。”
“好,”斐榭祈笑着说,“我努力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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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晃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曲言尽其所能照顾着斐榭祈,除了每日的一日三外餐,大多数晚上也是在医院度过的,他闲下来的时间也没有空旷,而是拿来处理工作上的事,等接到白药快要康复的消息,立刻买好水果过去看望。
他去时白药正跟安妄昀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听不真切。
曲言正了正神色,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看见曲言,安妄昀惊喜地瞪大眼睛,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兄弟相见的开心模样:“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望白药的吧?嘶,你说我们这么熟,还带什么水果啊,直接空手来就好了。”
曲言笑了笑,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他看着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但是神情幸福的白药若有所思的一笑。
“看来将军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是天生一对。”曲言坐在安妄昀递过来的椅子上,看着白药说,“听说白药哥哥要出院了,真的吗?”
“哥哥?”白药正在喝水,被曲言的称呼弄的呛住,他剧烈地咳嗽并拍打着胸膛,等止住咳嗽后脸上已是一片通红,额头也冒着虚汗,“不过你这个称呼倒是提点我了,我前几日还在跟安妄昀商量,想过去问问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干哥哥。”
曲言挑眉。
哦?还有这等好事?
安妄昀从果篮中顺走一个苹果,慢悠悠的开始啃,悠然自得地说:“怎么又变成干哥哥了?你前几天不是说认干儿子吗?”
此话一出,床边的两人皆是愣住。
曲言看向白药,白药心虚地盯着手上的水杯。
“这苹果挺甜的。”安妄昀走过来,“老大现在恢复的怎么样,能下床了吧?”
“不太能,他伤的有些严重,最多只能行走床到卫生间的距离。”曲言想起自己的正事,有所顾虑地看了安妄昀一眼,准备先从侧面敲入话题,“听说彼岸花杀手死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用木棍把他给捅死了!”提起这个安妄昀就来气,“我能明白林怀道十分的可恶,让人憎恶,但也不能悄眯眯的就把他给杀了啊,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血债,还等着破案呢。”
曲言牵强地笑了笑,又问:“林岸已经下葬了吗?”
安妄昀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曲言,理所当然地说:“早就下葬了,不下葬尸体就臭了,虽说以现在的科技保存个几年是没有问题,但是也没必要,毕竟他身上也没什么冤案,嗯……还挺让人唏嘘,前几个月还跟他斗嘴呢,现在就变成一坛骨灰了。”
曲言违心地跟着附和:“是呀,挺可惜的。”
“好了。”白药打断两人,看着曲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安妄昀这个傻子看不出来,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你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寻找话题,说吧,你到底想问我们什么。”
被人看穿,曲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白药虽然这么问,但他也不能真的就如实回答,不然回去被斐榭祈知道,自己的屁股一定会保不住。
他想了想,踯躅说:“是这样的,将军托我过来调查一件事。在婚礼那一天,有人看到赢烛把林岸推向林怀道……所以我过来问问,想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一些内情。”
白药微微蹙眉,坐直身体将水杯放下,跟安妄昀对视了一眼,缓缓说:“这两个人我都并不熟络,林岸是空降兵,新入部队的,我已经退出部队许多年了,所以与他并不相识,而赢烛……虽然有些印象,但是也不深。”
“这两人平时也没什么恩怨吧,我记得他们俩也没啥过节啊,会不会是有人看错了?”安妄昀问。
曲言摇头。他是不可能看错的,当时他亲眼目睹赢烛伸手推了林岸,到现在为止他都还记得赢烛推了林岸后如释重负的笑。
仿佛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解决一个**烦。
白药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忧愁:“可惜当时太混乱了,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人。”
曲言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并没有因此气馁。
因为白药说过,他对赢烛有些印象,他们现在刚好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再小的线索也是线索,总比无功而返好。
于是曲言问:“那你知道赢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白药陷入了回忆的大海,语气冰冷说,“些许狂妄自大,胸无点墨,一个废物。”
白药每一个形容词都是贬义,曲言不禁感到惊讶。
因为赢烛是太阳的创造者,这样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一般都是赞扬而不是批判,而且按照白药清冷怕麻烦的性格,他是不可能说谎的。
曲言将这些特征牢牢记下,然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为什么这样说他?难道他不是天才吗?”
“天才?他是天才的概率,还不如我是长跑冠军的概率大。”白药嗤笑一声,脸上流露出不屑,“当初有幸遇见过他几回,满口生涩难懂的话语不说,还一口一个脏话。”
“生涩难懂的话是什么?”安妄昀也被勾起了兴趣,凑上前问。
“听不懂,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网络热梗,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搜罗起来的。 ”白药凝了凝眸,继续说,“当时我与他的相处时间不长,可能就半个月这样,那半个月之间我从没有见过他读过一本书,更没有看见过他做过一个实验,完全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样说或许都抬举他了,我觉得应该更通俗一点,就是一个没有素质的痞子。”
曲言听得惊讶。
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白药所说的话,尽管他没有理由骗他,但是为了严谨性,还是去调查一番再下结论更好。
只是也不知道这赢烛到底从哪儿惹到了白药,或者说到底表现的有多么不堪,才会让一向不吐脏字的白药说出这样贬低的话来。
“那就奇怪了,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创造出太阳?”安妄昀说完挠了挠头,他望向天空的太阳,“好像也不对,因为太阳确实被他创造出来了……可能他真的是天才,生来就是做科学的料,呃,或许他前期颓废但是后期努力学习了也说不定。”
白药听后却是摇头:“我与他相处的时候,正是他创造太阳的时期,当时我是他的守卫之一,按照管理者的意思去保护他。”
安妄昀听得有些迷糊了:“制作太阳应该也不是挥挥手的事儿吧……会不会是他已经提前制作好,只是为了避免泄露机密招来眼红之人,所以跟外界说没有制作好?”
“不可能。”白药一口否决。
安妄昀皱眉:“那就奇怪了,难道他有外挂不成?”
一边的曲言想到了什么般盈盈一笑:“或许真有也说不定,古往今来偷盗者甚多,他是偷了别人的成果也说不准。”
第64章 没有脸的管理者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安妄昀跟白药别样的目光。
白药咳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提醒道:“这里虽然是私人病房,但是隔墙有耳,这种话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说为好。”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曲言想到最开始看见赢烛的场景,当时他在学校的台上激情演讲,对于他人质疑的话很是在意,那时他只是觉得这人面子薄,认为自己没有受到尊重所以想要立威,但是现在细细咀嚼一番当时的场景,似乎又品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俗话说,越缺什么就会越想要什么,他一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是太阳的创造者,而且一再提醒自己能再创一个太阳,实在让人不难怀疑。
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真正的结果还是要实践去验证。
曲言明白白药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他向白药礼貌地道别,然后离开,准备回去跟斐榭祈商议。
但等来到斐榭祈病房门口,曲言忽然犹豫了。
他为什么一定要什么事儿都经过斐榭祈同意呢?他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要向别人请示。
曲言这么想着,转头叫车离开回到别墅,他进入书房,雷厉风行的开始给斐榭祈拨给自己的人分发任务。
“我把你们分成三批,一批潜入赢烛的家中,去看看他家中是否有研究的资料或者其他重大研究成果,而另外一批……”曲言看向年龄偏小的那些人,“我已经看过你们的资料了,你们负责跟踪赢烛,记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并把他每天的行踪以及见过什么人告诉我。”
“是!”
曲言满意地颔首,又看向最后一批,眼睛微眯,指腹轻轻摩擦着桌面,抿唇一笑,笑却不达眼底:“你们跟我行动,去管理者府!”
他说完看向窗外,等天一黑,真相便会随着黑暗一起藏匿,但是没关系,他会把它找出来。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曲言穿好夜行衣来到管理者府。
管理者府的装潢极为奢侈,可奢侈过了头就会失去原本的意味,反而有几分纸醉金迷的颓靡。
曲言让其他人在门口把风,嘱咐他们如果自己一个小时没有出来就通知斐榭祈,然后翻墙进入府内。
也幸亏管理者府虽然奢靡但是看守极少,曲言被斐榭祈训练出来的身手还在,很快潜入府内。
他注意到众多光线明亮的房间中,一间房间的光十分的昏暗,心中明了,立刻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利落的跳到阳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向里面看去。
只见弦音坐在椅子上,今日的他不同往日,或许是因为夜晚的原因,他摘掉了素日里不离身的帽子,露出了帽下的脸……不,他没有脸!
曲言看着那张黑暗、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清五官的脸,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注意到弦音手边的面具,忍不住蹙眉。
原来弦音平时露出的半张脸是一张面具……
“这林怀道真是不知好歹,管理者大人如此厚待他,他却这样子浪费您的好意,实在该死!”
听着熟悉的声音,曲言不禁愣住,他往里瞄去,发现弦音身前跪着一个人,而那人正是赢烛!
赢烛怎么会跟管理者有联系?
想到赢烛先前煽动自己的话,曲言顿时一阵后怕,如果当时他轻易相信了赢烛,岂不是火中取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哼,痴情人被痴情误,我最开始就不应该重用他。”弦音手指缠着头发丝,一张模糊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我帮他强大力量,让他杀了那么多人,本以为他最后要给我演一出大戏,没想到竟然把我当枪使。”
他语气不咸不淡,但曲言却注意到那张模糊的脸在闪烁,像是信号不好时游戏崩坏的建模。
“大人,这斐榭祈野心不小,我想现在他们一定已经怀疑上我们了,与其温水煮青蛙,不如……”赢烛眼神阴狠的抹了抹脖子,意思不言而喻。
弦音看着赢烛,忽然起身向曲言这边走来。
曲言立刻蹲下躲在暗处,他紧张地心脏都在跳动。
他不敢抬头,怕跟弦音来一个“深情”对视。
所幸的是,弦音来到窗户处只是紧了紧窗帘,然后便折返了回去。
没了窗帘的缝隙,曲言也没办法再看见里面的人,他索性就保持原来的动作,一直暗处蹲着,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斐榭祈我会解决,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变数,只是可惜了。”弦音声音慵懒,“说起来,政修你解决的怎么样?”
“全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经跟他打好了关系,不多日就会投奔于您麾下,只是忠诚度不好说。”
“哼,那自然是最好的,当初你第一次来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是我给了你机会,是我让你有了新生,你要是敢背叛我,我随时能把你窃取他人成果的事儿公之于众。”
“大人玩笑了,我永远不会背叛您。说起政修,我有一个办法让他心服口服臣服于您。”
“什么办法?”
“您有所不知,这个政修恋爱经历为零,这些天春心萌动开始暗恋斐榭祈家的Omega曲言,到时候我们只要……”
赢烛突然压低声音,曲言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模糊的窃窃私语,具体内容什么都没听见。
他见时间已经太晚,便蹑手蹑脚的离开管理府。
一路平安的回到别墅,第二日天一亮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去告诉斐榭祈自己所窃听到的信息。
“你说,弦音没有脸?”斐榭祈眉头紧锁,“这实在有些毛骨悚然,人怎么会没有脸?”
“也可能他根本就不是人。”曲言悠然自得地啃着苹果,“我今晚再去刺探一次。”
“不行,太危险了!”斐榭祈一口回绝,“你说林怀道之所以会杀人是因为赢烛,那从某种层面来讲他就是帮凶,作为国家的管理者,是不允许有一丝污点的,只要抓住他的犯罪证据,将他搞下高台便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先不要盲目行动,先去把他的身份调查清楚,打草惊蛇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曲言认为斐榭祈说的有理,但是仍忍不住担忧,毕竟昨晚他没有听到的话才是重中之重,如果他们想出了一些歪点子,趁自己不备的时候攻击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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