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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仙退休后(玄幻灵异)——时今

时间:2023-12-04 10:02:53  作者:时今
  以后踏上修道路,亲缘尽,故友绝,沧海变,便想哭也哭不出了。
  方瑜拿着毛巾的手逐渐收紧,垂下眼来。
  就一个呼吸间,握着毛巾的手没忍住一松,一直压抑在最深处的情绪瞬间如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
  尘不染拿着茶杯,原本还想再喝口茶,结果身上一重,面前多了个还顶着毛巾的脑袋。
  猝不及防被人抱住,他没忍住后仰,好歹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把手里茶杯稳住了,没让里边茶水溢出。
  头底下是压抑不住的低哑哭声,他慢慢放下茶杯,也不伸手安抚,只把手支在一侧,抬眼看向昏暗灯光沾染下拍打上叶片的雨水。
  身上的人断断续续道:“陈不然……我只有你了。”
  尘不染没应声。
  方瑜在这檐下待了半夜,他也跟着在这坐了半夜。
  情绪宣泄完了,打的是觉着不好意思,加上还需回去处理后续的事,方瑜在后半夜走了。
  修道的一个好处便是先前哭得眼睛通红,声音发哑,但一颗丹药下去,瞬间恢复原样,又成了那个沉稳的大宗弟子。
  料想到他会回来,店小二忙完酒楼里的事,已经去到了宅子里等他。
  许多事情东家在得病之时已做了打算,包括酒楼的事。
  知道自己儿子不可能再困于一家小镇上的酒楼,东家在得知他选上剑宗时便已经做下打算。他们在这镇上已无任何亲或戚,酒楼无人继承,他便决定把酒楼交到小二手上。
  小二虽脑子不大灵光,但认得清事,人也本分勤快,虽不能让酒楼如何扩大,但也能不至于断在手上。
  方瑜应当是常年不在家,东家在此前已经决定宅子里的佣人到了月底便遣散,之后便不留一人。
  不留人,但宅子还在,算是个念想,以后要是想家了,还有个去处。
  方瑜就着烛火,安静地看着看完了东家在病后提笔努力写下的信。前面的字还算顺畅,后面便歪歪扭扭,有些倾斜起来,还有不少浓黑的墨点。
  一封信从头看到尾,他慢慢阖上眼。
  重新睁开眼时,方瑜站起来,把一把钥匙递到了小二手上。
  这是宅子的钥匙,上面套了个圆环,小时是戴在他脖子上,长大后便是揣身上,自打懂事起,从未离过身。
  小二没接:“少东家自己留着便好。”
  称呼已经叫习惯,他到现在也未能改过口来。
  方瑜道:“以后应当极少回来了。”
  小二不自觉抬眼看向他。
  说是极少回来,但他却莫名觉察出,这个极少,或许是再也不回。
  安静片刻,他最终还是接过了钥匙,道:“我帮少东家保管着,待少东家回来时,这里肯定仍旧和现在一样。”
  方瑜点了下头,没应声。
  人已下葬,席也吃过,镇上第二日又恢复成平时那般。
  几日时间一过,酒楼换了新小二,原本的小二站在柜台后,开始打起了算盘。
  在山里待满几日,方瑜在天还未亮时便到了青山脚下,一直待到天亮,听到门扉打开的声音才动弹了下。
  他是来道别的。
  此前哭也哭过了,事情也安排完了,他已没其他好说的,只认真道了句:“下次回来时,便带你去治病。”
  尘不染摆摆手。
  方瑜走了。
  走过路过无数次的田野,离开了这个从小待到大的地方。
  从此鹤唳代鸡鸣,浮云代山雾,青山镇没了少东家,只余剑宗无家之弟子。
  青山脚下的小屋,灯熄了,便没再亮起过。
  大悲之后便是大喜,酒楼原东家安息后,镇子西边的姑娘出嫁。
  镇上已许久无喜事,对象还是白云城城主之子,镇上人一片喜气,说是沾沾喜气,加之被邀请,便一路送亲去了。
  蛋子也跟着家里人一起凑热闹来了。
  他依旧带着不离手的小黑,为了看着喜庆些,还特意在其身上绑了个大红缎子。
  白云城路远,一路走走歇歇,算不得累,只是费时间。
  中途再次歇下的时候,蛋子抱着小黑在路边石头上坐下,而后听见有水声从树林之后传来,于是站起身走去。
  这边有条小溪,穿过树林以后便可以看到,溪水清澈,缓缓流淌向前。
  他把小黑放在一边,蹲溪边伸手去够溪水,感受着水流从指缝间穿过。
  觉得有些好玩,他转头去看一边的小黑,却发现原本耷拉着一张毛脸的身影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金色暗纹的长袍衣摆。
  他顺着视线上移,看到的便是一个头戴玉簪的男人。
  原本在地上的小黑在他手上,动弹了两下后不再反抗。
  这是个长得很好看,看着也矜贵,但莫名唬人得很,蛋子开口,说话的声音忍不住抖了下:“它是我的朋友,胆子小,你能不能先放下它?”
  男人看了眼他,之后手指勾上黑色绒毛里的红绳,问道:“可否告知这是哪来的?”
 
 
第37章 
  小黑被还回来了。
  这人看上去莫名让人害怕,原来还挺有礼貌,蛋子抱着小黑,以为这人是喜欢这绳子,于是道:“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我朋友给它的。”
  男人弯下腰问他:“你朋友在哪?”
  这人还真的怪喜欢这绳子。
  蛋子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道:“他就在镇上,但这几天许是拿药去了,一直没在家。”
  他看到男人笑了下。
  很难形容这笑,蛋子就这么看着这人离开。
  黄了大半的树林里有风吹,眼睛一闭一睁间,原本还在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传来爹娘的唤声,蛋子回过神来,抱着小黑重新回到队伍里。
  平静无波青山镇上,突然来了个外乡人,在大柳树下问路。
  镇上人原本只觉得这人长得俊,多看了两眼,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了对方宽大鹤氅里的长剑,霎时间不敢再多看。
  镇上从未有人认识这等气度之人,思来想去,唯一可能有关的便是酒楼那已经故去的东家的儿子,修道之人,认识什么人也不奇怪。
  结果对方嘴里吐出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名字,问:“陈不然可住这?”
  在一边下棋的老头抬起眼来,应了声:“他在街尾开了个药馆,不过已经好些日子没开门了。”
  这人看着不像是来寻仇的,另一个人好心告知:“我们不知他住哪,若你想知道,只能去问街尾那酒楼的小……掌柜。”
  陈不然来这镇上这么久,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来寻。
  有原本问路的人瞬间走出老远,大柳树下的人揉了揉下巴,道:“好像之前也有人来找过。”
  只是时间太过久远,记忆模糊,他们也莫名记不起来寻人的那人的脸,只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又重新聊起来,已经走至小桥之上的人安静无声地回了头。
  江淮生去找了酒楼掌柜。
  这时店里忙,掌柜给他指了路,说沿着街一路往走,再转两个弯继续走一段路便到。
  江淮生去了青山脚下。
  那妖兽脖子上的红色波动甚小,但他依旧能察觉,上面有熟悉的感觉。
  即使几百年未见,他依旧记得。
  穿过竹林,再走过小路,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屋。
  小屋院子里有桃树,只是到了秋天,叶子已经掉了大半,落到了其下的石桌石椅上,又被风卷着掉下,落在了地上。
  屋里没人。
  江淮生仔细看着眼前的房屋,而后意识到什么,抬脚跨过竹篱,走过院子站至檐下,略微推门。
  门没关,轻轻一推便打开了,发出一阵吱呀声。
  今天天气还算好,至少天空很亮,光照进来,映亮室内。
  桌上有倒扣的茶杯,软垫也放在一侧,里面房间内的床铺也在,点点斑驳的光洒在上面。
  房间一侧的柜子半开着,露出里面衣物。
  江淮生坐了下来,缓慢将脸迈进了粗糙衣衫里。
  ……是师兄的味道。
  抱着衣物的手逐渐收紧,像是想要溺死在其中一般。
  窗外光影移动,直至完全转了个方向时,埋在衣服堆里的人终于重新抬起头。
  江淮生重新站起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这里有茶杯,但茶叶已经见底;灶里有燃烧柴木的痕迹,但旁边已无新的能燃烧的柴木。
  桌上有信封,是寄给住在这里的人的,但并未拆开。
  屋里什么都还在,就像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随时还会回来一样。
  ——就跟栖霞峰一样。
  可这一走,便是永不归。没有任何由来,江淮生已经可以确认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几日,这几日已经够去任何地方,一个石头沉于海尚且难找,更何况一个人之于修真界。
  视线投向突兀出现在房外一侧的角落里的床,江淮生已经知道该从哪里去要人。
  ——
  在方瑜走后,话本子看完,尘不染也随手提了带了一路的酒壶,随意选了个方向,离开了。
  他向来在一个地方住不长久,金陵是如此,青山镇也是如此,本是无缘之地,在牵扯更多以前,他会选择自己离开。
  他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更多时候都在随意走着,遇到什么地方便停下来坐坐。
  一路乱走,从原本的地方来看,他应当是在往西北而上。
  黑辟也跟着一起走了。
  总觉得身边这人喊自己名字时心脏会不自觉一抖,它折腾了一路,终于获名小白。
  堂堂上古凶兽变小白,它气得好两天没说话。
  与青山镇不同,他们这一路走来,发现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如青山镇那般祥和。
  朝廷苛政频出,又据说镇南王有逆反之心,朝堂之上党派相争,混乱不堪。
  西北正是各大宗派扎根之地,无时无刻都有一线消息。
  怪异宗教一直根除不尽,据说宗派间也怀疑有人暗中相护,于是相互猜忌,互不透底,十句话八句假。
  从青山镇到西北地,气候不再过于湿润,入眼所及也都是一片黄,真正有了秋的味道。
  到了一个城里,尘不染随意找了家酒楼坐下。
  经过反复教育,黑辟,即小白,终于学会了在有他人在时,不随意从嘴里蹦出话,当好自己的哑巴。
  坐下后不久就有小二递上茶水,尘不染接过茶水喝了口,垂眼看向楼下说书人。
  百多年过去,说书人仍不厌其烦地讲着剑仙的爱恨情仇的故事。
  故事讲得很好,但尘不染觉得自己应当从未发生过这些事。
  小白看了一眼旁边人的白发,又看了眼对方轻扣着茶杯的苍白指尖,看到四周无人,于是好奇出声问:“这世上应当没人能挨下你一剑罢?”
  慢慢放下茶水,尘不染一手支着下巴,随意道:“有啊。”
  小白:“?”
  小白眼睛都睁大了。
  再看了眼周围,它略微俯低了身体,发出了好奇对方是谁的声音。
  这事也不必特意瞒着,尘不染道:“你见过。”
  小白开始思考。
  也或许不用思考,只略微一想便能猜到。
  除开此前经常去青山镇蹭床的人,其他的人看上去都像是连剑气也挨不下。
  它越发好奇,问:“他平白无故怎的挨你一剑?”
  似是想到了什么,尘不染轻叩着桌面的手略微一顿,之后道:
  “他闲。”
  很无懈可击的一个回答,小白□□得沉默了片刻,最后选择趴椅子上当自己的哑巴。
  发现时间向晚,左右无事,尘不染便带着小白在酒楼歇了一晚。
  很闲的人似乎很会掐准时机,在刚进屋后就开始摆弄传音石,如愿以偿讲上了话。
  他不仅如愿一场讲上的话,还凭借自身的脸皮硬生生问到了如今所在的地方,下一刻便跑来了。
  算算时间,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这个人来时春风得意,身边都似有花开。
  “……”
  趴在椅子上的小白睁眼,很难想象这人是如何挨下可将天光一斩为二的一剑。
  谢景这次来时一反常态没往尘不染身边凑,而是自觉地坐在了房间一侧的椅子上,刚好就在小白身边。
  小白鼻头微动。
  这人身上又有血腥味,能感觉出已经极力减淡过,但依旧无济于事。
  减淡了都是这般模样,不知在处理前又是如何光景。
  似是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血腥味一样,谢景脸上带笑,净挑些平常的话题讲。
  往人身边凑这一行为已养成习惯,他说着,好几次不自觉从椅子上站起,而后又坐下。
  尘不染瞅着他站起又坐下,手里的话本子过了一页,垂眼道:“我鼻子暂且还没坏。”
  世上最掩不住的便是血腥味,无论怎么藏也无用。
  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过的人,他也并非闻不得一点血腥味。
  谢景于是过来了,椅子笨重他没搬,坐在了床的边沿,并强调自己讲卫生爱干净,身上十分之整洁。
  尘不染看他:“魔界是有何事?”
  谢景道:“亡灵族活了。”
  亡灵族,无论是修道者或是魔族,听到时都会不自觉反感的种族。
  他们死而复生,从地狱海而来,无心无情无感,来到世上便是为了多拉一人去死。
  这东西原在百多年前便已经销声匿迹,现又出现,就像是个预兆般。
  谢景侧眼看向身边人:“和此前挺像。”
  他说的便是之前那场浩劫。
  人间纷乱,怪象四起,亡灵再现,混沌入侵。
  相比此前那场浩劫,也就差一个混沌入侵。
  尘不染点了下头,又翻动了一页话本子。
  小白抬起眼皮,没忍住开口道:“此前发生过?”
  不怪乎它如此惊讶。
  无风不起浪,每场浩劫之后,都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浩劫不可逆,它睡睡醒醒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何人真正阻挡住过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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