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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刑侦(推理悬疑)——一两烧刀

时间:2023-12-04 10:03:38  作者:一两烧刀
  想到这,他剑眉微挑,语气愈发冰冷:“别高兴太早,北桥不需要连尸体都不敢看的法医。”
  “霍队点拨得对,我记住了。”简沉若无其事地道谢,握住油门的手却猛地一拧,青筋微微凸显,毫无征兆道,“转弯,小心。”
  “轰——!”价值百万的赛级引擎爆发出强大马力,借着急转弯压向地面,惯性和重力相互撕扯,钢铁巨兽发出沉重咆哮,只给车队留下一缕轻烟。
  后面的警车里,杨俭“啧”了一声道:“霍队骑车就是稳,牛啊。”
  “那分明就是车好!”杜晓天不服,“给我一台M1000RR,我上我也行!”
  赵襄忍无可忍地打断二人:“你们动态视力真的合格吗,骑车那个是简法医!”
  他们霍队有洁癖,确切来说是仅在非必要场合、间歇性发作。
  比如此刻,霍无归就以车被熏入味了为由,碰都不想碰一下,俯首甘为挡泥板。
  “经常骑车?”霍无归在引擎轰鸣中面不改色,玩味地问简沉,“看来管局也不是什么都没教你。”
  简沉的突然提速绝非心血来潮,更不是恼羞成怒。
  而是刻意将情绪撕开一个小口,展露在外。
  通过对嫌疑人进行降维打击,让其心理防线崩盘。
  这是刑讯人员心照不宣的技巧。
  简沉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霍无归的脸,若无其事地开口:“或许你听过我爸有个爱好。”
  “知道,种田。”霍无归看似平静,颈背却在风驰电掣中紧绷着,舌头微微顶了顶犬齿。
  管弘深在乡下有个农场,所有他抓的犯人,出狱后都可以去农场帮工,有些人适应社会后就离开了,也有一些就留了下来。
  “我在那里长大。”简沉笑了笑,从夜色深处汇入城市车流,“他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他的老师不是老警察管弘深,而是那些曾经的穷凶极恶之徒。
  机车稳稳停在北桥分局门口,简沉回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霍队,到了。”
  几辆警车紧随其后,轮胎沾满江畔的泥泞,带着重重轮胎印冲进分局。
  霍无归不等熄火,从车上一跃而下:“杨俭!跟我去做口供!”
  “小沉,穿好防护服,跟我去法医室!”老魏一溜小跑过来,拉起简沉就走。
  静悄悄的分局像是锅濒临沸腾的水,刑警、技术人员的涌入瞬间打破了平静。
  值班室里,干瘦的青年刚被带进去就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墙根抱头蹲下,直到被带进了审讯室。
  杨俭满脸严肃,挤出压迫性的眼神,逼视着冲进现场的黄发青年:“姓名!年龄!和死者什么关系!”
  青年也沾了警队的光,囫囵洗了个澡,形容枯槁地呆坐着,嗫嚅道:“我叫苗斌,22岁,那是我姐姐苗胜男,我敢肯定!”
  他手上还有道道血痕,此刻正渗着血,衣服上满是惨不忍睹的痕迹,头发上还挂着没洗干净的不明液体。
  也幸亏今天所有人的嗅觉都麻木了,否则审讯怕是都进行不下去。
  霍无归推门进去,漫不经心地坐在苗斌面前:“为什么说那是你姐姐?”
  他肩宽腿长,并不需要像杨俭那样靠刻意训练的眼神和语调,仅仅是伸展肢体,随便坐在那,便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苗斌低着头,下意识地缩起身体,哽咽道:“我姐脚脖子上有个银吊坠,是我亲手用银黏土烧的,我认得!”
  杨俭皱着眉,把一叠照片推到苗斌面前:“这是她吗?”
  那叠照片并没有寻常尸体的鲜血淋漓,相反,惨绿令整张照片死气沉沉,腐烂的气息仿佛能从纸张穿透而出。
  苗斌怔怔地看着照片,似乎在将这具肿胀腐败的尸体与记忆里的姐姐对比。
  他用极快的速度翻完了各个角度的照片,最终颤抖着手捏紧照片,反复道:“是她……真的是她……”
  “她今年就要毕业了,本来她该是我们村第一个博士才对。”苗斌双手紧紧攥着照片,额头死死抵在相纸上,嗓音嘶哑。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她?”杨俭打断他问道。
  苗斌似乎紧张得有些过分,慌忙道:“网上有人发了图,说江边有会发光的尸体,我好奇想放大看看,一眼就看到了我姐的脚链。”
  他好像看出了这间审讯室里谁才是老大,说话的时候充满血丝的眼睛始终垂着,四处打转,但凡和霍无归对视上便飞速闪开。
  杨俭盯着苗斌,递过去一杯水:“你们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五月底,我们吵了一架,之后她就没消息了。”苗斌说着又想起照片上冰冷腐败的尸体,啜泣起来。
  霍无归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靠进椅背里,呈现出一种更为松弛傲慢的状态,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报警?”
  听见报警这两个字,苗斌猛地一颤,随即嗫嚅道:“我们平时就很少联系,我以为她只是生气了,不想跟我说话,直到今天看到照片才知道,她已经……”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霍无归直直地逼视着青年,黑沉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一切般,击溃了苗斌脆弱的防线,将他拼命隐藏的东西从地下挖出,“你不是没想到报警,而是不敢。”
  苗斌的瞳孔猛地一震。
  “你们在哪里吵的架?夜总会还是KTV?”霍无归一字一句道,“还要我说下去吗?或者是带你去做个尿检?”
  苗斌连声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报警!”
  “哦?”霍无归猛地逼近苗斌,一字一句道,“一进值班室就蹲墙根,看见我就躲,为什么这么怕我?”
  派出所的民警抓了他们千百次,早已见惯不怪,抓了人二郎腿一翘,茶杯一端,让人自己去墙根蹲着,一气呵成。
  霍无归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蔑视模样,把老民警学了个十成十。
  要是没进很多次局子,苗斌不可能下意识对此产生恐惧。
  察觉到自己在霍无归的眼皮子底下无处遁形,苗斌泄气般垮了下来,呆坐着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害怕,但你最好事无巨细告诉我们,出事前到底有什么异常。”霍无归在苗斌的颤抖里一点点展平被他捏皱的照片,摊开到他面前。
  “否则,你的姐姐永远也无法瞑目。”他注视着苗斌。
  苗斌的双手覆上眼睛,无声地哭泣了一会,干瘦的身体终于坐直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了青年带着哭腔的声音:“警官你说得对,我确实在是……在华宫KTV做夜场的,她想要我换工作,我舍不得辞职,就没敢主动联系她。”
  霍无归冷冷道:“她出事前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苗斌眼神微微闪动,半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非要说的话,两个月前,她经常去医院,而且突然给我买了份重疾险,要我多注意身体。”
  “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劝我改行。”苗斌的悔恨里交织了些许迷茫,“可……她要去留学,要很多很多钱,我连高中都没读完,除了这行哪还能赚这么多钱……”
  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目光似乎穿过钢筋水泥,望向沉沉夜幕。
  惨绿的尸体瞪着欲坠的双眼,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
  霍无归追问道:“你知道她去的是哪家医院吗?”
  “好像叫……仁康。”苗斌仿佛看见湄沧江暴雨肆虐的汛期,江水湍流,裹挟着碎石断木,苗胜男的尸体在暴晒雨淋中逐渐腐烂,“不对,是仁爱医院!”
  “砰——”
  霍无归从椅子上起身,推开门:“情况我们了解了,会有人带你去尿检和抽血,确认你和被害人的关系,并确认你是否涉毒。”
  “警官,我保证,我从来不碰那些东西!”苗斌急忙站起来,朝他的背影喊道。
  “杨俭,去查苗胜男生前去过的医院,她的学校、社会关系、家庭和最近所有的纠纷,重点查和苗斌的。”霍无归不再搭理苗斌,大步离开,“我去趟法医室。”
  单向镜的另一头,赵襄一溜小跑着窜出监控室,跟上霍无归和杨俭。
  两个小年轻对视一眼,瞥了一眼背后,相视一笑。
  赵襄忙里偷闲八卦:“霍队,这人真是那什么吗?可他还没简法医好看呢?”
  简法医腰细腿长,眉眼沉静,还自带一股病恹恹的娇气,连开个灯都怕瓦数高了把他伤着。
  这怎么看都是绝品。
  “富婆不好那口。”霍无归断言道。
  刚毕业的小孩看不出简沉骨子里的疏离,富婆却不傻。
  自尊心太高的人,是吃不了这口饭的。
  “也是,简法医一看就是老实人,身体还差,肯定哄不了富婆。”杨俭理解错了意思,屁颠屁颠地追问,“不过就算没有富婆,那富少呢?富少总有吧。”
  赵襄抿唇偷笑,怂恿道:“你面前不就有个富少,你问问霍队喜不喜欢?”
  “不喜欢。”霍无归踏上楼梯,空阔的楼道里出现清晰的脚步声,他挑眉道:“另外,以后别给我听见你们背后议论人,否则本月绩效扣光。”
  楼梯间顿时安静了几秒。
  “对不起霍队!”
  “霍队我错了!”
  杨俭和赵襄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立刻站得笔直,原地转身,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霍无归脚步顿了顿,脑海里没由来地闪过简沉低垂的睫毛、脊骨嶙峋的后颈。
  一般来说,长相像他那么好的人,应该非常懂得自己的过人之处,稍稍用一些真挚就能换来别人掏心掏肺,但简沉似乎截然相反。
  他谦逊得无可指摘,却好像连半点真心都吝于掏出来示人。
  霍无归摇摇头,不再去想,走过拐角,继续上楼。
  “霍队。”简沉的声音打破了楼梯间的安静。
  霍无归上楼的脚步微僵,不露痕迹地收起情绪:“什么事?”
  简沉站在两层楼间的拐角处,而他刚刚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聊天的时候,简沉一直在原地。
  “苗胜男尸体发光的原因找到了。”简沉站在高处,低头看向霍无归,眨了眨眼,“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作者有话说:
  小简:听到了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第5章 母亲
  “可真是个圣人。”
  霍无归一怔。
  短短一个晚上,他已经摸清了简沉的脾气——
  这人面上看着与世无争,实际上记仇得很。
  说没听到,那就是听到且记仇了。
  果不其然,简沉松垮站在楼梯上,似有若无地笑道:“霍队放心,我不光眼神差,耳朵也不怎么好。”
  “……”霍无归察觉到简沉语气里的自嘲,僵持数秒后终于咬了咬犬齿,报出一串数字,“1866……”
  简沉迟疑几秒,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手机号?”
  “二院苟院长是我爸故交。”霍无归淡淡道,“他是国际闻名的眼科泰斗。”
  如果是别人,简沉或许会觉得这是以牙还牙的嘲讽。
  但霍无归却似真心实意,毫无半点讥讽之意。
  这不计前嫌的好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简沉犹豫了一下才说:“谢谢,我会去看的。”
  “二院的心理科也是全国领先。”霍无归剑眉微抬,“或者你想因为心理评估不合格被停职?那我倒是乐见其成。”
  心理科三个字一出,简沉心跳猛地停了一拍,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继而消失。
  他究竟什么时候露馅了,霍无归又看出了多少?
  他想起入职前最后一次去看心理医生,邵烨曾对他轻笑着说:“你真的决定去北桥吗?听你的描述,那位队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只要我伪装得足够好,他就不会有怀疑我的机会。”
  邵烨沉默了片刻,道:“希望你在他的手上全身而退,最好别第一天就哭着回来求安慰。”
  简沉心道,邵烨去当心理医生,真是算命界的一大遗憾。
  简沉双手紧攥着,杵在楼梯上,沉默片刻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谢霍队,不过我已经有固定的心理医生了。”
  霍无归以为简沉的推诿有其他考量,补充道,“二院有专项基金,海沧公安去看病都有补助。”
  他说得波澜不惊,如果对面是刑警队那些刚毕业的小年轻,想必已经被他糊弄过去了。
  然而简沉心中明白,这补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霍无归自掏腰包。
  简沉抬头打量霍无归,试图从那张锋利冷峻的脸色看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反倒是沉眠的记忆从脑海深处钻了出来。
  “简沉,你是个好苗子,老师相信你一定能走得更远。”
  “你明明有最好的格斗技巧,为什么宁愿挨打也不动?”
  “算了,去办手续吧,公大不欢迎半途而废的人。”
  上一个试图将他从梦魇中拉出来的人,已经彻底对他失望了。
  不论如何,他都不觉得下一个对自己有所期待的会是霍无归。
  那么,唯一的解释大概是,霍无归的确在追求某种彻头彻尾的公允。
  哪怕铁了心要拒之门外的人,只要还在北桥一天,就被他划进了庇护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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