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菁笑笑,萧煌公主,当这个名字出现在她们二人面前时,平静的生活对于她们来说,都如同着夜色中的风般飘去了。
司徒菁焦急地上马,这香佛寺身处香山,而最近的城镇,即使策马也需些时辰。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她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自己在生老病死之前,即使武功盖世又如何?
即使坐拥天下,自己孤身一人坐在那冰冷的朝堂之上,又如何?脑海中,一个孤寂的身影拖着长裙,幽幽地走在宫廷中,人走灯灭,一路走来,坐到拿皇权宝座之上,层层迭起的楼梯有哪一层不由尸骨堆叠而成,而其中,甚至有自己的挚友,爱人,血亲。
【香佛寺】
吕娴的体温越来越高,她只记得小时候德得过一次流行性感冒时,老妈出差,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烧到40度的时候,一个人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去喝水,后来硬生生的挺过去了,老妈回来的时候送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如果在晚一会估计会烧坏脑子,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吕娴的气管就不是很好,经常咳嗽。
老妈站在走廊抱着吕娴哭的时候,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电视剧里面男女主经常去的ICU也不过如此嘛!回去可以向同桌炫耀啦!”
这一句话硬生生的让她破涕为笑,还用手敲了敲吕娴的脑袋,都怀疑着孩子脑袋是不是真的烧坏了。
只有吕娴自己知道,在家里的时候,好像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册子点自己的名字,也许自己那时候就该死了,捡了一条小命,在这个世界里多活几年,也算是赚了。
吕娴甚至有些高兴,原来自己的生病能够换来妈妈的疼爱,特地在冬天用冷水洗澡,但是在那之后,老妈嘱托班主任让吕娴多去跑操,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竟也一次都没有感冒。等到再大些,开始暗自笑自己的傻。为什么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次呢?这次是不是又有死神来接自己了?但是,她觉得很不甘心,自己还有一批放不下的人,还有那些孩子们,自己死掉了,谁来照顾她们呢?司徒菁吗?她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她能照顾好自己吗?
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明明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身边也有了这些人,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不那么寂寞之后,为什么又要将这一切从她的身边夺走?
啊,真的好不甘心啊。
【村镇】
司徒菁一路策马狂奔,好在这匹宝马脚力了得,快马加鞭,终于到了最近的城镇,天也蒙蒙亮,到了药铺附近,本以为能够立马拿到药材,却发现,门前早已经排满了长队。
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各种年岁的人,贩夫走卒也好,达官贵人也罢,在病痛面前,人人一律平等。
司徒菁此时狐疑起来,照理说,不应该这么多人?而打听之后,她发现这些人的病症都极其相似,发热,咳嗽,她突然间想起师傅教授她的,这种现象是——瘟疫!
而在此时,药铺门口的小童手执灯笼,清脆的声音传遍四周;“各位请回吧,战时吃紧,本身药草就少,此时已经没有药材了!”
随着一声声叹息,吕娴咬了咬嘴唇。
【香佛寺】
决明盘坐在蒲团上,吟诵着《往生咒》。听白及大师说过字母翁与婴孩之事,决明之觉此妇人极其残忍!这么多新出生的生命,什么都不懂,就重投入轮回。
转念一想。这动荡的世间,甚至有时投胎为人与投胎为畜生未有差别。着想,自己所能做之事,也仅为此些孩童超度,在投胎的路途中,能少受些苦。
旁边的芥蛤拿着扫帚,心不在焉的扫着地。他心中有些愤恨,为何同时入的师门,而决明却颇受掌门其中,年纪轻轻便尊称圣身童子,自己只能在这当个扫院小僧。
他看着自己脚下的落叶,不由得恨恨地使足了力气,什么天资愚笨,什么天赋异禀,什么善妒,通通见鬼去吧,他能做那圣身童子,自己为何做不得?缺少的仅仅是一个机会。如果可以,他坐上那位置到要让那帮老骨头见识见识。
此时,他看到一个人向山上跑来,边在门口堵住了他。
“施主所谓何事,这个时辰不在家中休息,来香佛寺?”
“小师傅!我家孩子高烧不退,去买药材时,铺子也已经关了门,我。”说罢,夫人眼中噙着泪的泪花扑簌簌掉了下来“我实在别无他法,所以前来求神明!救救我们吧!”
芥蛤本想推了这妇人,寺庙烧香拜佛,全凭一个求字,如今不去药铺寻药,来寺庙有何用,不如早些赶了下山去,正当他欲说出口时,突然间想起,自己在某本灵异怪谈提到,金蝉子转世的肉身,可治百病,延年益寿。
不是都说他是圣人吗?就让他当一回圣人,不灵验嘛,这圣人,便自然而然是我的。
决明盘坐在蒲团,吟诵着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 他
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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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目前吧,吕娴还处于心里在乎司徒菁,还把她当妹妹看的阶段。而后面就坐等掰弯了。年下YYDS。
烟姐:给孩子留点隐私吧。
烟哥:话说,司徒菁亲了吕娴,会不会也感冒啊。。
①:出自往生咒
第40章 圣身童子
芥蛤对着这妇人道;“这乃圣身童子,不知施主可否听说过金蝉子转世?”
夫人摇摇头,不明白眼前小僧那莫名的微笑,但是让她觉得莫名有些渗人。
“金蝉子转世之肉身,食肉者,包——治——百——病。
施主下山去,和村子里的人商量一下,寺庙这些人啊,想着拿他死后的舍利子,那样的话,施主您家孩子怕是等不到时候了,现在最近的药铺山下那徐老头,如果没有药材,您家孩子高烧,怕是很难超过今晚,而佛家讲究,即自身是泥菩萨难过江,也得渡人。小僧相信,他们一定会理解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那夫人听罢起先有些犹豫,但是小僧提到家中孩童因高烧不退的痛苦模样,不由得红了眼睛,目露凶光。
这乱世,不凶狠一点就活不下去,都是佛门了,牺牲掉自己来成全别人不是应该的吗?不是圣身童子吗?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这么多命,你拿一条命来换,造多少浮屠?
夫人拿着空空地篮子下了山,脚步却异常沉重,嘴里嘟嘟囔囔道;“七级浮屠,七级浮屠。。。”
【村镇】
司徒菁此时咬咬牙,抽出青竹剑,想胁迫那大夫拿出些药来,她挤走两步,看到前面排队人悻悻离开的样子,顿时间萎了下来。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否则自己和山大王,那些仗着权力欺压百姓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而极端条件下,才是考验人的时候。自己恰好卡在这不三不四的境地上,她起身上马,需要立马找到下一个药铺,但是下一个药铺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那时候吕娴还撑得住吗?
她疾驰而过,思绪像雪花般飘飞。浑然不知和一白色身影擦肩而过。
“司徒菁?”
她怔然回头,这时候,会是谁在这香佛寺?
而在她面前的,却是她不愿意看见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求他。
当司徒菁看到朱佑司以诸葛勿孤的身份站在吕娴身边时,错愕,怨恨的情绪将她裹挟,明明和他说过以后不要在出现在她们身边,这么多年,师傅等了他这么多年,装作书生模样,笑嘻嘻的,这一切就能蒙混过关吗?
勿孤勿孤,他这人负了那么多人,还取这名号?
在他走出静初房前时,自己那一剑是替师傅刺的,这负心汉,为什么师傅走了,他才回来。
晚风瑟瑟,司徒菁的手放在刀鞘上。朱佑司淡淡的说道:“你这么焦急的出来,怕是吕娴出事了。我可以救她,有什么事,等救人再说吧。”
【香佛寺】
白及大师知道,香佛寺有一场劫难,圣身童子和与邪童子本是相伴相生。即阴与阳相伴相生。而外边的点点火光预兆着今夜的不太平。
白及有些后悔,也有些怀疑,将普度众生的担子交到一个孩子身上,是否是正确的。
村民拿着火把,火光冲天,这苛捐杂税,官兵流寇,哪件不是大山压在她们身上?瘟疫无异于最后一颗稻草,很轻,很轻,但是落下的瞬间,某些东西就塌掉了。
村民的眼中无不充满了血丝,这些人中,多是妇孺和老人,还有孩童,有些人挎着篮子,有些人抱着孩童。
为首的村长吼道:“我们只要圣身童子!只要叫出来,其他人一概不会伤害,我们和流寇官兵不同,只想救我们的孩子!”
萧煌听到外边的吵嚷声,她看到眼前的村民怒气冲冲,似是要吃人一般,赶忙赶到吕娴的屋内,看到她面色凝重,嘴角发白,只冒冷汗。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她拿起刀站在门口,突然听到轻声的呼唤声,“司徒菁,司徒菁。。。”萧煌看着吕娴的方向,低低的说道:“到现在还想着那小白脸,这就是你叫司徒阔太的原因?”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些村民开始按个门户的搜寻厢房,萧煌听到村民的吵嚷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刀,早知道带几个贴身侍卫来了。
“找到了!圣身童子!”
决明依旧端坐在那,被村民用绳子绑了起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杀身成仁,如果自己自己的死真的能换来很多人活,也未尝不可。
“你们做的事情,即使救活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不会一辈子愧疚着活着吗?”白及喊道。
“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孩子活了,就好了,我的丈夫已经被拉去当兵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
婆婆在出门的路上就因为兜里的几块炊饼,被山贼以为藏了什么宝贝给活活打死!当我迟迟不见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凉透了,那几块炊饼散落在地上。
上天对我这么不公,我为什么要善待别人。都说好人有好报,那些贪官污吏,山寨流寇,刀口相向的时候,什么时候想过别人?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谁来考虑我?就算是佛来了,我也照杀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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