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刚把小净悬抱起来准备转圈的时候,他机敏的系统听觉突然一阵警报声。
【警报!有人正在靠近,距离目标341米。】
【警报!有人正在靠近,距离目标216米。】
元四四神情一滞,连忙抱着小净悬躲在身后的树林中,随后抬手抵在唇上,对着小净悬轻声:“嘘。”
小净悬窝在元四四怀里,眨巴眼一脸好奇,一个劲冒头想瞧一瞧发生了什么。
元四四呲牙把往外露的小脑袋摁下去。
随即向树林中待命的武僧摆手,示意他们干活的时候到了,他倒是要瞧瞧哪个混蛋不知死活闯这里来了。
【警报!有人正在靠近,距离目标57米。】
一阵脚步声传来,元四四神情一正,皱着眉看向渐渐出现在视野内的黑影。
紧接着,五六个武僧从黑暗中绕到那黑影的身后,那黑影似乎并未发觉身后有人靠近,一直在向佛塔这边靠近。
其中一个武僧不在等了,轻悄悄过去,一棍子敲向那黑影的背。
只听见那人闷哼一声,这人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敲人的武僧一愣,咦了一声,看向身边的师兄弟,这就晕了?
被他看着的僧人也一脸困惑,还以为多难缠的人,谁知就这样被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林子里太黑,几个武僧满脸困惑摸不着脑袋,合计一下,当即决定拖着人给元四四看看。
这时,元四四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小净悬屁颠颠跟在后面,有样学样地拧着眉毛看向几个武僧拖回来的人。
元四四一巴掌呼小净悬脑袋上面,让他老实点。
凑着佛塔上挂着的微弱灯光,元四四看清了那人的脸,犹豫道:“这就是刚刚闯进来的人?”
几个武僧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元四四一脸无语凝噎:“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这是敲晕了什么人!”
天太黑,几个武僧也没什么兴趣管来人长什么模样,是以只管拖人不管认人。
如今几个光头凑过去一看,齐齐惊讶地啊了一声:“三师弟?!”
被他一路拖过来的三师弟迷迷糊糊终于缓过来了劲,慢慢睁开了眼睛:“嗯?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斯,我肩膀好疼,刚刚似乎被人偷袭了,咱们寺里是不是有贼闯进来了啊。”
几个师兄又互相看了一眼,心虚地摇摇头没说话。
元四四翻了个白眼:“快说,你怎么来这里来了?”
三师弟挠挠头,看向元四四,满脸疑惑:“师兄,这是谁啊,俗门弟子不应该住在山下吗?”
几位师兄:“让你回答就回答,别问。”
“哦。”三师弟听话地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我本来是在前面法堂值守来着,突然一个人出现就把我给砍晕了,再醒来,我就出现前面那一片树林里了。”
“林子里太黑了,远远地就看到这里有光,我就一路过来了,谁知道,眼看着马上就到了,又不知道谁把我砍晕了,然后我再醒过来,就看到你们了……”
说完,三师弟还呲牙咧嘴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觉得自己今天也太倒霉了,两边肩膀一个来一下,现在疼的要死。
听完这三师弟的解释,元四四更加困惑:“你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三师弟摇摇头:“没有,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就怪了,法堂里那么多僧人,那人肯定不敢进去,却又把你给敲晕扔在这里,图什么?”元四四低声疑惑道。
【警报!有人正在靠近,距离目标7米。】
坏了!
电光火石间,元四四一拍脑门,抱起小净悬转头就往佛塔方向跑去。
他这笨脑子,该想着留俩僧人守着塔的!
那人拐来一个人来这里当靶子,目的定然是为了进佛塔,这佛塔里面有什么稀奇宝贝他不管,最主要的是,这里面有元问渠啊!
然而到底晚了一步,只见门重重地开启又合上,元四四脚步停在门口。
几个僧人紧跟其后,看到元四四停在门前,问道:“我们不进去吗?佛塔是禁地,万一让那贼人偷了塔内重物跑掉怎么办?”
元四四看着紧闭着的塔门,身体忽然一顿,随后“啧”了一声。
算了……进都进去了。
元四四摇摇头,不打算跟进去了,朝众人道:“放心吧,这塔就只有这一扇门能进去,那人肯定跑不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虽然麻烦点,但你们方丈能收拾。”
“各归各位,再有人来,不能像这次这样胡来了听到没有?!”
“胡来的不是你吗?”小净悬说。
“去。”元四四瞪了小净悬一眼,死不承认自己刚刚的失误,随后拉着小净悬往隐蔽处走。
小净悬看着元四四,只知道他不去捉贼了,扯了扯衣袖问:“四四,方丈在里面遇到那坏人怎么办?”
元四四不怀好意地笑了下,一把将小净悬抱起来举高:“求我,我就去救方丈,不然就不放你下来,也不去救方丈。”
“啊啊啊,你放我下来呜。”小净悬猝不及防,惊恐喊道。
元四四哼了一声:“看到没有,这才叫威胁。”
“呜。”
元四四一边逗小净悬,一边看向佛塔内,眼中若有所思。
刚刚系统忽然破天荒地提示他不要进去追人?难道是认识的人?
元四四沉思。
另一边,时重霜忽视外面传来的动静,没有回头便关上了佛塔的门,不同于外面的乌漆嘛黑,一进塔内,陡然一静,他眼前霎时亮了起来,刺得是时重霜眼睛酸疼。
入目四周,满墙放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书籍经卷,书架排得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头。
时重霜注意到,这些书籍上面不少已经落了尘土,轻轻一抹,便沾下一层灰。
木制的楼梯在中央旋转而上,时重霜顺着楼梯往上走,直到爬上最顶层才停下。
一阵轻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
第9章 别动
就在时重霜还在愣神间,一阵脚步跌跌撞撞的响动从紧关的房门内传来。
随即伴随的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是元问渠的声音。
然而时重霜眼里却似有犹豫,抬手扶上门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推开。
太冲动了,还不到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太清楚招魂毒发时候的情况了,饶是他也不能保证可以顺利制住元问渠。
时重霜下意识摩挲手指,心里犹豫不定。
门内的动静却没有停下来过,痛呼低吟的声音不断萦绕在他耳边,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催促着他抬手推开眼前的门。
门却一下子从里面被打开。
时重霜一愣,抬眼就看到元问渠一头银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苍白似雪,唇上却沾满了血迹,一双眼无神地看着他。
“先生……”时重霜下意识低声道。
元问渠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一道黑色影子,却怎么也看不清。
半晌,听到声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是他前段时间捡回来的小孩。
元问渠闷声咳了两下,将手心暗藏的袖箭收了回去,现在他已经没有余力想时重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站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身体便已经支撑不了顺着门框滑下去。
时重霜连忙上前将手垫在元问渠后脑,在摔在地上前整个将他抱住。
正好看见他手里握着的舍利子,舍利子上面已经出现裂纹,想来不久就会化成灰烬了。
招魂这毒太阴邪,一般人中毒之后,半个月内和平常人无异,半月时间一过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出现尸斑,七天内得不到解药就彻底毒发身亡,半身骨头尽碎。
然而时重霜自上山以来,已经一月有余,元问渠却和平常人一般,从未表现过异常。
如果不是他偶然看到先生手腕上被佛串挡住的黑线,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想来就是靠这舍利子压制了。
不知什么时候,元问渠睁开了眼,还不待他思考时重霜来这里的目的,面色陡然一变,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时重霜面色一怔,撕开一片衣袖,想要上前为元问渠擦拭。
然而元问渠却神情冷漠,一把掐住时重霜的脖子。
时重霜猝不及防:“先生……”
“可还记得当初你说过什么?”
“记得,我这一条命都是先生的。”
“那你怎么就不听话,擅自跑来了这里,元四四定然不会让你进来,你自己偷偷进来的?”
“是,我来救先生。”
元问渠却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轻笑一声:“哦,你怎么救我?”
“……我有办法压制招魂毒,我的血……虽不能完全解掉这种毒,但效果却比舍利子好用多了。”
听到这话,元问渠神情这才正了起来,认真打量了几眼时重霜,问:“你是雪族之后?”
只有雪族的血可以压制招魂的毒性,然而雪族早几百年就没剩多少人了,百年前他费劲多少心思也才找到一个,结果也在半路死了。
如今,竟没想到随手捡回来的一个人就是雪族的后代。
然而时重霜却摇了摇头,否认:“不,我虽长在北秦,但据我所知,我的母亲是大梁人,从没听说过什么雪族。”
元问渠一双桃花眼不着痕迹打量跪在他身前的时重霜,平日里看起来格外乖顺,但一旦有事,真做起来却比这乖顺的外表叛逆多了。
尤其是他查到这小崽子还和北秦的皇室有点关系。
啧,更烦了。
匕首刀刃银光炸闪,发出冷冽的寒光,时重霜毫不犹豫,抬手便划向手心。
时重霜手下没留情,鲜血汩汩流出,渐渐滴落在地上。
鲜红的颜色映照在元问渠褐色的瞳仁里,银色头发上还沾着一些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血迹,肌肤如瓷如雪,红唇妖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破碎美。
时重霜眼神暗下去,一瞬间想要将手里的鲜血抹在这人发红的眼尾上,脆弱的脖颈上,精致的锁骨上……
元问渠修长冰凉的手捧住时重霜左手,下意识舔了舔唇,凑过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一股热流似乎瞬间笼罩了四肢百骼,连身上密密麻麻的骨头疼都缓解了一些。
元问渠喟叹一声,连眼皮都放松下来,半垂着低头一点点将手心里不断涌出的血舔干净。
期间时重霜依然规规矩矩跪在元问渠身前,低垂着头看不出什么来,只有轻颤的指尖暴露出某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来。
元问渠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时重霜,含糊不清地说道:“别动。”
……
第10章 放肆!
天空泛起鱼肚白,远山青黛,腾云雪雾,山门晨钟发出沉重悠久的响声,山门开了,远道而来的香客陆续进来祈福上香。
摘星佛塔里面依然昏暗一片,只有直棂窗微微透进来一些光,模模糊糊暗影明灭下,一人躺在穿上酣然入睡,另一人趴伏在床边闭眼守候。
两人的手依然牵在一起,上面布满了暗红的血迹。
少年趴在床边,昏暗的光线照在他充满少年气的侧脸上,让人不禁心下一动,他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好似存着满心的烦心事。
元问渠悠悠转醒,半起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混乱的记忆突然涌向元问渠脑海。
……那个捧着人手就舔的真的是他吗?
一大把年纪真是昏了头了。
元问渠一贯风轻云淡的表情逐渐僵硬。
这时,似乎是感受到手里一直抓着的东西没有了,时重霜皱了皱眉,慢慢睁开双眼。
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元问渠一脸尴尬的表情。
时重霜连忙跪直,歪歪头疑惑着看向元问渠:“先生?”
元问渠清咳一声,温声对时重霜说:“昨夜,多谢你了。”
时重霜则反应平淡,似乎昨晚的事不足挂齿:“先生感觉好些了吗?”
“嗯。”元问渠眼睛微弯,看向时重霜,“有些事,我不问,是想你可以亲自告诉我,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一室沉默。
就在元问渠以为他不会再说时,时重霜却缓缓道:
“我,是北秦六皇子秦霜,北秦宫变,三皇子秦觉斩杀所有皇子和后妃登基称帝,父皇将最后的暗卫留给了我母亲,我们一路逃出来,两百多人,只剩了我一个。”
元问渠想了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重霜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果然如此,与他猜测的大差不差。
随后时重霜从胸口处,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元问渠。
元问渠接过来看了看,对着上面的“元”字挑挑眉。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枚玉佩,应该是他的。
“因缘际会,我母亲得到这枚玉佩,临死前,母亲只交代我无路可去时,可以拿着这枚玉佩来寒食寺。”
“只是,还没有进到主峰,就被先生救下,这枚玉佩我也就一直随身带着了,想来与先生有些渊源。”
元问渠点了点这玉佩上面的“元”字,思绪飘远,轻轻啊了一声:
“先人旧物,确实有些渊源。”
元问渠自被444唤醒之后,其实很少会回忆起从前,其实他明明知道有很多事、很多人都是避免不了的。
一般来说,他并不喜欢戴玉佩,而为什么当初他临死前会戴上这枚玉佩呢?
大概还是对那个人心软了吧。
那是元问渠当皇帝的倒数第二年,四国已经隐隐有统一之势,但地方上依然免不了大大小小的动乱。
每日上朝,大臣说着说着便闹作一团,吵着到底该怎么压下地方上动乱的百姓,观点各不相同,你说一嘴他顶十嘴,每天都要哭晕几个大臣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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