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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古代架空)——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4:04:44  作者:辛加烈
  蛇:你俩不是喜欢贴贴吗?贴啊,怎么不贴了?啊?
 
第82章 虚惊
  清茶还未顺着喉管滑下,我闻言又是狠狠一声咳嗽,呛得那茶水在喉中如排山倒海般翻腾起来。
  容安忙举着唾壶来接了我口中吐出的茶水,茫然道:“公子这是怎的了?可是山楂糕酸了喉咙?”
  我用力抚了两下胸口,那玩笑的“狐狸精”三字还在我耳畔环绕个没完。我自然是知道伽萨为何疲惫不堪,却又不好意思争辩,只能摆手道:“无事,不过是听着你们说话好玩儿,不慎呛了水。”
  正说着,一只手伸来将那遮在门口的竹帘一掀,便是伽萨略一低头进了寝殿。他此时周身罩在那白绸金纹的长袍之中,肩上还沾着雨痕,显然是刚从前朝回来,道:“我说怎的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原来是你们主仆躲在一处谈天。”
  桑鸠与容安两人见了礼,捧着一干物件要出去,我道:“将那山楂糕放着罢,我得闲了吃。”
  容安“嗳”了一声,放下东西退出去了。
  “你怎么爱吃起这个?”伽萨将白袍解下随手搁在桌上,拈起一块儿尝了尝,酸得眼睫一颤,放下了。
  我瞧他眼底铺着两块浓浓的乌青,便知前几日将他折腾惨了。幸而他对外只说是在殿内批阅奏章,一时间忙碌了些,不曾得空休息,否则我就得真成了容安口中那作祟的“狐狸精”。
  “我没胃口,吃些酸的开胃。”我靠在软枕上,随手将放在枕侧的书拿起来又翻了几页。
  这书讲的又是奢夫人,传说她有一双紫色的琉璃眸,可洞观天地万物。我依稀想起来,从前在渊宫中读的话本里,那祸乱世间的佘三娘亦有一双天生的奇特紫眸。
  “奢”与“佘”二字读音相近,又都与狐狸有关,难不成这两人还能有什么联系?
  伽萨坐在我身侧看了片刻,忽而酸溜溜道:“眠眠也不问我近来如何。”
  “你如何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伸手拿了块山楂糕塞进口中,“夫君近日劳累了,小的很是心痛,就……唔……”
  我转了转眼睛,将摊在膝上的书丢给他:“亲自拿一本书给夫君看。”
  “你啊。”伽萨揽着我打开那本书,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奢夫人降蛇妖的一回,便是我刚刚读完的。
  传说中的奢夫人用一枚瓷哨出五声七音,蛇妖随音律翻腾起舞,最后俯首以示服从。我在蛇窟之时,手中的那枚哨子被大蛇用尾卷走,便一直不知所踪。或许,那蛇妖也因识得故人之物,才留下赏玩珍藏。
  “我们渊国的民间俗本中常说一女子,名为佘三娘,四处霍乱人间。”我说,“不知这佘三娘与奢夫人可有关系?”
  伽萨点头道:“你们那位无恶不作的佘三娘,便是万明百姓尊崇的奢夫人。”
  “既是同一人,风评怎会相差如此之大?”我先前早已有了猜想,此时心中虽不惊讶,却也有些许困惑,“且奢夫人分明在此众望攸归,为何在渊国便要被诋毁成祸世的狐妖呢?”
  “因着她当年孤身退敌,退敌正是你们渊国的玄甲军啊。”伽萨揉了揉我的脑袋,“许是败给一女子,叫他们心中不好意思,便生出许多谣言来污蔑她,也未可知。”
  我听着,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转念一想,这终究不是好话,渊国可是我的母国,便也不附和,只轻轻“嗯”了一声,又顺着软枕缓缓滑下身子,钻进被褥里。
  “困了?”伽萨掀开被子将我剥出来,“我才来了多时,眠眠也不多和我说说话。”
  我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侧,打了个哈欠解释道:“我这两日总是头晕眼花的,就想睡觉,人也懒了许多。想来都是你干的。”
  伽萨并未反驳,只是低声笑了笑。忽而敛了笑容,唤了守在门外的青云去请御医。
  “我本不是什么大病,何必又劳动他老人家走一趟。”我揉着眼睛,懒懒翻了个身,趴到伽萨腿边。
  他垂手挠了挠我的下巴,又轻轻抚弄着我的发:“还是须要他来一趟的。”
  -
  御医坐在椅上替我诊脉,一面抚着胡须,一面将手搭在我的腕上,屏息敛声,合眸细探。
  半晌,他突然睁大眼睛望一眼我,继而更加迅速地抚弄白须,俄而手在半空顿住,口中发出一声疑惑的“嘶”声。
  见此情景,我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忙问:“先生,可是我的旧病又犯了么?”
  御医摇头道:“非也。”
  “是我染了什么新病么?”我望一眼伽萨,又问。
  御医摇头道:“非也。”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我被他左一个“非也”又一个“非也”弄得心慌,索性令他直言。谁道御医为难地看一眼周围几人,冲我摇了摇头。
  我心中困惑更甚,挥手将几个小奴都遣了出去,御医这才道。
  “公子的脉象滑动如珠,这……这是……”他吞吞吐吐起来。
  “是什么病?”见他几番欲言又止,我颇有些不快。生死之间走过几遭的人,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经受的么?
  御医一咬牙跪倒在地,答:“是……孕相。”
  ?
  “先生今日吃酒了么?怎么说起这样的胡话来?”我瞪大了眼睛,“我身为男儿,先生怎么诊出了孕相?”
  “公子确为男儿,本不该如此,所以老臣心中亦十分困惑。”御医面露难色道,“可从脉象上看,又确实为有孕之相,这……”
  我怔了片刻,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可能。正要伸手让他再诊一诊脉,便听御医又问:“不知公子近日是否觉得困乏嗜睡,食欲不振?又或是,喜食极酸之物?”
  “或是头晕恶心?”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御医连连点头,道:“是,不知这其中公子有了几条?若是一条也无,或许只是一时的脉相有异,请公子休息片刻,老臣当为公子重新诊脉。”
  “若是几条皆有,又如何?”坐在一旁的伽萨冷不丁开口。
  御医答道:“那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孕相,八九不离十的孕相。我骤然如闻晴天霹雳,一下子瘫坐在床上,一面觉得不可能,一面又被这事实所说服。
  这万明连蛇妖都有,指不定作个魇术,就算是男人受孕也并非绝无可能。那我……我不就成什么怪物了?!
  眼见我眼眶通红仿佛要哭出声,伽萨打了个圆场遣退了御医,嘱咐他不可将此事外传。
  我怔怔坐在床上,思来想去,定然又是那蛇妖在作祟!
  “眠眠,”伽萨坐回我身侧,手隔着锦衾轻轻落在我的腹部,附在耳畔道,“御医说你有小宝宝了。”
  我鼻子一酸,半推半打地将他的手甩开,掀开被子跳下床就往门口走,想要去同那作恶多端的大蛇理论一番:“什么小宝宝?我没有小宝宝!”
  外头秋雨未歇,就连门帘上都洇着一股水气。
  雨天路滑难行,何况往蛇窟的路上怪石遍布,显然是不能出门的。我在门口站了片刻,方觉寒气一阵阵地往腿上扑,只好拢起衣衫往回走,偷偷抬手摸了摸小腹。
  “我不想有小宝宝。”我站在伽萨面前,垂着眼,“你喜欢孩子么?”
  他将我的手捏在手心里,没说话。
  世上没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会私底下满心期盼着自己有一块骨肉能降临在这世间么?可我又如何将腹中小小的生命诞生于世呢?
  “若是……若是你喜欢,我再想一想。”我得不到回应,只能踌躇地往床边走,又被他拉回怀里。
  伽萨从身后抱住我,低低笑着,意味深长道:“小傻瓜。”
  -
  随后几日,我都卧在床上,鲜少走动。虽困倦疲乏,却又满腹苦水,夜里辗转反侧也难眠。
  寝殿内静悄悄,几个小奴都被我赶去外头玩儿了。眼见四下里无人,我独自蜷起身子,右手覆在了小腹上感知片刻,半分动静也无。
  伽萨会喜欢这个小孩儿么?可纵然他喜欢,我总自觉承受不起这样一个生命降落在我腹中。
  那日明明把东西都弄出来了,为何如今又冒出个孩子呢?
  我怅然闭上眼,却又梦见自己如同身怀六甲的妇人一般臃肿着身子行走。腹中小儿闹得我日夜不安,茶饭不思,常常头痛难忍。
  好不容易待到瓜熟蒂落之时,因如何将这孩子诞出而犯了难。只见几个御医商量片刻,提来了一把大刀要将我的腹剖开。
  我吓得大叫,手脚俱被几个强壮有力的宫奴按在床上,鲜血汩汩地往外淌成小泉。血色之中,伽萨抱起个被襁褓包裹的小儿,撇下我转身离开。
  我连忙又睁开眼,方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伽萨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床边,正用一条小绢擦去我额上的汗水。
  见他如此,联想到梦中之景,一时间无数委屈涌上心头。我抓住他的手,嚷道:“你这个负心汉!你竟想为了一个小儿剖我的腹!”
  伽萨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我爬起身扬手打他,他一面笑着躲开,一面抓住我的手腕。
  “眠眠,眠眠!”他口中喊了好几声,直到桑鸠和容安亦上前安抚,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梦中。
  我慌张停下手,只见那两人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见的模样。
  羞色爬上面颊,我咽了咽口水,亦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咳……我、我梦魇了。”
  那白须的御医又带着药童上前,我算了算日子,想来是应当诊脉了。毕竟腹中多了个小儿,一个不小心就会伤着这娇贵无比的小生命。从前在渊宫中,听说前朝能顺利诞下皇子的宫妃不过十之二三,其余的或小产、或难产,终归不能将自己的孩子带来着世间。
  倒是我那皇叔沈澜,似乎一直未有子息。宫中的花儿艳艳地开了半生,终是没有一朵得他的青眼。
  “如何?”我看着御医又是眉头一皱,面露离奇迷惑之色。
  “这……”御医抬手思索片刻,又将指腹重按在我腕上,“容老臣再诊一诊,公子休要着急。”
  他这下连胡子也不捻了,仔细切了几户一炷香的时间,才面露喜色道:“公子许是前几日心力交瘁,致使脉相紊乱,老臣诊过,如今公子已经大安了。”
  ?
  “这是何意?”我一头雾水,护在腹上的手动了动。难不成是……
  “公子前几日脉若滚珠,老臣边推测是脉相紊乱所致。今日王上令老夫再为公子诊脉,已无异样,公子可安心了。”御医双手作揖,向我道喜。
  哦,我又没有小宝宝了。
  此念一现在我脑中,我便有些欣喜,又恐伽萨知道后心中失望,不敢过于表露,只是轻快地下了床:“得了,今日有劳先生了。”
  御医恭敬退下,我慢慢蹭到伽萨身边,拽了拽他的手。
  “眠眠现下可以安心了。”伽萨勾住我的腰,顺势捏了一把腰上的软肉,面上倒是不曾露出悲伤失望之色,“晚上可以安枕了罢?”
  “伽萨,你心里难过么?”我缩了缩身子,问。
  “我若是说难过,眠眠可愿为我揣个小崽儿在腹中?”伽萨屈指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也让我当一回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总不至于白受这一顿骂。”
  “我才不能揣。”我拈起盘中的山楂糕,快快乐乐地吃起来。
  心情舒畅了,连山楂糕都是甜的。
  我一壁吃,一壁思索着今晚吃些什么好东西。自从在蛇窟里做了一场大梦,我身上似是半点毛病都没有了,尤其是现下,精神好得很,就算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一场也不在话下。
  忽地,我想起几日前伽萨那句颇有深意的笑语。
  小傻瓜。
  我猛然抬起眼,果然见他正望着我,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伽萨,你是不是那时便知我并非真的有孕?”我快步凑上前,审讯一般地盯着他。
  果不其然,伽萨点了头。
  “是。”
  -
  藏书楼。
  “蛇神择后,受啮者十日内呈孕相,十日后方可自行消解?”我坐在书堆里,念着伽萨手里一本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古籍,“难怪我没有小宝宝。”
  伽萨将书一合,挑眉道:“眠眠真的想有小宝宝?”
  “不想。”我喜出望外,将那书拿来看了又看,终于确定了这孕相一说不过是蛇毒瘀积体内所产生的假象。
  半晌,我将书卷在手里,敲了他一下:“你明知我没有,倒也不说,就看着我日夜发愁!你这人真坏。”
  伽萨闪身躲过,道:“我看你发愁的模样实在可爱,忘了。”
  “哪是忘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冲他做了个大鬼脸,又将书翻开念道,“蛇神择王,受啮者十日内生异貌,这便是你生白发金瞳的原因罢。”
  “是啊,”伽萨笑眯眯地打趣,“吓得我一连几晚睡不好,梦魇醒了还把蛇神骂了一顿。”
  “你骂它什么?”我问。
  伽萨将嗓子捏得细细的,比划道:“你这个负心汉!”随后便唇角一勾,自己先乐不可支起来。
  我知道他又在调侃我今日梦魇之事,又气又恼,将书卷作棍子就追着他要揍。伽萨先一步躲开,溜进了书架之间,我便追在他后头。
  藏书阁中高架林立,时常找不着人影。我前脚见他的身影在眼前闪过,随后那人竟又在后头揪我的头发。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猛地撞入他怀中。两人追逐打闹了许久,最后在地上滚作一团。
  “眠眠。”伽萨躺在地上,一只胳膊屈起枕在脑后,胸膛微微起伏着,“我着人重修了明月台,一切都按照渊宫中的样式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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