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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古代架空)——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4:04:44  作者:辛加烈
  我扯起唇角露出个悲戚的笑容。
  “往后,王府只当没我这个人。”
 
第95章 娇娇
  离了王府,伽萨坐在马车中紧紧搂着我的肩,仿佛生怕我跑掉似的。
  “我无妨,伽萨。”我望着窗外叹了口气,终究只是摇了摇头。常言道“藕断丝连”,我与嘉王府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终究在这一日潦草地斩断了。说不上痛快,也说不上惆怅,只是多年来心上压着的一道陈伤撕开又结痂,终于有了愈合的迹象。
  我徐徐吐出一口气, 垂了垂蒲睫,换上一幅从容淡静的模样,唇畔噙住几寸薄薄的余晖,将话头扯开,“方才那女使碰你哪儿了?”
  “这里。”伽萨亦不再纠结于王府的一场闹剧,将手递在我眼前。拇指点了点,是食指指节处。
  他的手因长年握刀而覆满了薄茧,游走在我身上时总带着丝丝酥麻入骨的痒意。万明人骨架本就粗大,此时我将手比划着覆上去,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掌上的横纹,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竟比我的长出一大截。
  “眠眠的手真小,我一把就能握在手心里。”伽萨翻过手,将我的手团在掌心里,弓起的骨节像极了大漠之中连绵不断的沙丘。
  我笑着挣脱,复又勾住他的手指递到唇边,润湿的两瓣唇缓缓贴在指节处,随后凑到他耳畔调笑,“好了,不恼了。”
  他一把勾住我的腰,我便顺势倚在他肩头,懒懒打了个呵欠。
  “累了?”伽萨翻掌托住我的手,左手又覆在其上,一寸寸捏着我略显纤细的指骨。
  “不累,就是想挨着你。”我疏懒了嗓音。从前总是病怏怏的,夏日怕热冬日怕冻,恨不得走两步就歇息。那时候我总是歪在他身上,大多是因为疲惫无力。如今大好了,就是整日与他骑马四处游玩也不觉得累,偏偏还是喜欢与他贴在一块儿。
  他胸膛的温度钻过轻薄绸缎传递至我身上,那般温度总让人觉得分外安心。他身上已经长久地不曾萦绕着麝香味道了,我却依旧喜欢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那骨下强烈有力的心跳。
  “眠眠,”半晌,他突然出声,“他们是不是连取名都要欺负你?”
  取名……取名。
  大哥叫沈虎材,听着便是个威风凛凛的名字;二哥叫沈鹄显,望他仕途得意的寓意也再明显不过;阿姊叫沈听鸾,鸾为神鸟,同样是个好名字。
  人人都被寄予厚望,唯独我自己,只能做一只沉眠之鹤。
  “你觉出来了?”我反倒是释然的。
  “凭什么只许他们锦绣加身,不许你另博一番天地?为何你就只能低眉顺眼地受人气?”伽萨的胸膛起伏着,显然是为我打抱不平。
  “我早已不在意这些。”我摇摇头,“你不是说过,万明便是我的天地么?”
  伽萨眼中含着心疼,“我是替你委屈,眠眠,每当我靠近你一点,就越觉得你从前过得太艰难。”
  “如今都好了。”我将笑意浅浅漾入眸中。
  “你们渊人可是有弱冠取字的说法?”
  “是,不过多是家中长辈取字。不过放眼王府,连带上宫里那两位,谁都不配给我取。”我如今在王府一番闹腾,到时候还得进宫去与沈澜唇枪舌剑一番,想来就头疼,“不过我也想好了,就请皇叔给我取个字。”
  拿这事讨沈澜的高兴,说不定他心情一愉悦,通商之事就有指望了。不过是取个字罢了,万明没有这般讲究,也无人会念我的字。纵然我不喜欢,搁下闲置就是了。
  “凭什么让他给你取?”伽萨捏着我的指尖,指腹从两指间薄嫩软肉上碾过,叫我不自觉颤了颤手指。
  我抬起头,气息轻吐在他耳垂,故意道,“那请你给我取,可好?”
  虽是随口一说,伽萨倒是很高兴,沉吟片刻,张口道:“娇娇。”
  “什么?”我歪着头从他肩上离开,似是没听清他说的话。什么“觉觉”、“皎皎”、还是……
  “娇娇。”伽萨将我被捂得温热的手摊开,指尖在手心写下个笔画分明的渊字。
  是“自在娇莺恰恰啼”的“娇”。
  我一时辨不清他是说我身娇体弱,还是说我娇蛮任性,总之不觉得是好话。谁知伽萨却是很满意地兀自点了点头,唤道:“沈娇娇,好不好听?”
  -
  自从“娇娇”从他脑袋中蹦出来,伽萨那张薄唇似乎就离不了这两个字。
  他“娇娇”“娇娇”地念叨了一路,似乎很想说服我就取这两个作字。我自然不愿意用这样柔美又别有“情趣”的字,别着头一路,可惜捂着耳朵也搁不住他的声音。
  若他是什么小动物,恐怕叫声也要变成“娇娇”了。
  片刻,我终于忍不住叫停了车奴,起身跳下车去。
  “怎么了?”伽萨紧随其后下了车,终于不曾再念那两个字。
  我站住脚步,埋怨道:“我怕某人再娇娇,把车给‘娇’散了,人‘娇’晕了,到时候又只能抱着我走。”
  他“嘿嘿”一笑,忙不迭来牵我的手。此时正在御河旁,两岸都沿河摆上了许多小摊,来往游人络绎不绝,是京中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渊人不比万明人开放热情,亦不对男风那般司空见惯。我怕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惹人注目,忙将两手缩入袖中别在身后不让他碰,伽萨却铁了心要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伸长手臂来捉我藏在身后的手。
  不闹还好,他这一伸手,倒像是要把我圈进怀里似的。此时站在桥上最高处,就是想躲着人也难。
  果然,我小心翼翼地抬眼,视线刚越过他宽阔的肩头就与一卖鱼的小贩相撞。他好奇地盯着我们两人,目光尤其在我脸上落了一落。
  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小声道:“伽萨,好夫君,别闹了,人家都看着呢。”
  “不成么?我就是想叫全天下的渊人都知道,眠眠是我的小王后。”趁着我心上窘迫,伽萨飞快捉住我的腕,将瑟缩着的手从袖中剥出来,与我十指相扣。
  果不其然,此时桥下一艘小船正缓缓推开水波。船上裹着头巾的女子抬头一望,正见我们二人携手立于桥上。
  “哎呀——”她惊讶出声,又心领神会地捂住嘴,竟是比我还要羞涩地垂下了眼睛,只是那双眼里仍有藏不住的笑意,唇角也是抑不住地上勾。
  “怎么?”前头摇橹的男人问她。
  女人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将一捧青青的莲蓬抱起,遮住了红润面颊。
  我羞得快要钻到桥洞里去了,却听她柔和如水波的声音念着:“小公子,尝尝咱们的莲蓬么?都是刚摘的,还挂着水珠呢。”
  她甜甜一笑,带着炙热的风都温柔了下来。我连忙点头要了一捧,借着取银子的机会把手抽了出来,藏在密密的莲蓬丛底下。
  女人给我多塞了一支又一支碧绿小巧的莲蓬,又利索地用指上的弯刀截下朵宽大荷叶来包好,“这是今年的头一茬儿,水嫩嫩的,若是逢秋时便老了,可得赶快吃呢。”
  我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她不曾声张方才之事。
  而一侧,撑船的男人警惕地盯着伽萨,踌躇半晌方问:“这位是万明来的么?”
  伽萨拂衣坐在岸旁石阶上,一面随手拿起个莲蓬撕开,一面答:“是。”
  他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好奇地将泛着玉色的莲子拢在手心里端详,捻起一个扔进口中嚼了两三下,忽将眉头一皱。男人搓搓手,哈哈大笑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罢?莲子是要去皮才能吃的!”
  随后,他又问道:“凭……渊京的万明人很少,你是做什么的?听闻万明新王来了,你是跟着他过来的么?”
  男人脸盘圆润,皮肤黝黑,是个极朴素憨实的长相。他笑伽萨不知莲蓬,却也不知自己眼前的就是万明新王。若他知道,恐怕不能再这般自如地说话。
  伽萨或许是想到这一点,随口诌道:“我是个……行商的。”
  “喔!”男人不住地点头,忽而压低嗓音,“那你是卖什么的,宝石还是金银?内子生辰将至,我想请人造支钗予她作礼物,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伽萨正要开口,我抱着莲蓬蹿过去,笑道:“他是卖醋的。”
  “喔?万明的醋有什么奇特之处么?”男人愈加好奇起来,起初心上产生的隔阂防备也渐渐消去,不由地上前几步。
  “万明的醋,很酸。”我“咯咯”一笑,伽萨亦品出其中意味,便掬起一捧水想要泼我。我自然不能叫他使坏得逞,轻快挪着步子往两旁躲。
  谁知人是不能说坏话的,我正得意地冲他做鬼脸,忽地脚下一滑,整个人竟摔进了水里。
  一瞬间,我的眼前蒙上一层水波,西斜耀日仿佛浸入水中,翻动的涟漪将那轮金红荡涤得不成形状,像是山雾、又如邈烟。
  耳畔响起“扑通”一声鱼跃入水的声音,伽萨飞快下潜抓住了我的手。散落的莲蓬如青坠般浮沉,疏疏气泡从孔隙中冒出。我努力抬眸,以目光隔水描摹他的面庞,朦胧明灭、不甚清晰。
  他奋力拥我入怀,口中蹿出无数硕大气泡,略有些狼狈地在水里扑腾。而我顾不得河水入口鼻的彻凉,只是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脸。
  清漪起皱,翡翠般莹亮清透的河水仿佛浓稠起来,叫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看不清?
  不过几息之间,船夫已经跳下船将我们二人拽上岸。伽萨跪在地上痛苦地吐出腹中水,随手扯去裹在身前的湿袍,露出本就不曾遮掩的胸膛。
  女人一愣,当即害羞地捂着脸躲进了船舱。
  伽萨抹了把脸,扶住我的双肩,关切道:“眠眠,你不曾受伤罢?”
  我呆呆地望着并不平静的水面,细小水珠自两丛打湿了的长睫上簌簌落下。伽萨只以为我惊魂未定,将我抱入怀中安抚。我僵着身子,一时竟也顾不上避开船夫诧异的目光,只是颤着唇瓣道:“伽萨,我在水下时,看不清你的脸。”
  “水波荡漾,看不清是常理之中。”他不解其意,只是顺着话由安慰我。
  “不是的,”我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与你说,我母亲曾不慎落入御河之中,是我父王救了她。而后他们一见钟情,是我母亲入宫求太后赐婚,让她嫁入嘉王府为侧妃?”
  “你的意思是……”伽萨的长眉渐渐蹙起,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仅在水下的一面之缘,她就认定了救她之人是我父王。”我喃喃地,将记忆中零碎如星辰的点滴串联起来,“可当初,我听闻有好几家的公子都曾跃入水中,而我父王后来也并不如传闻中一见钟情的那般待她,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冷淡。”
  “我想,她会不会认错了人?”我艰难地吐出心中疑虑,又觉得这般疑问残忍至极。
  她本是因爱而奋不顾身地追随我父王,可若是从一开始便是错的,这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
  况且,倘若真是认错了人,那她辜负的……
  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过那个《一个女人捂着耳朵走,另一个人在她耳边吹长号》的图吗,眠眠在车上就这感觉XD
 
第96章 家宴
  母亲之事尚不明晰,我抬掌抹去面上狼狈挂着的水珠,忽瞅见两岸都围上了许多人。
  我心虚地环顾四周,飞快捡起地上的斗篷塞给伽萨,草草谢过船夫便拉着他上了车,不忘吩咐容安日后找机会送些宝石给他们二人。
  刚到了歇脚处,那捋着白须说话的礼部侍郎竟又候在了门口。见我有些狼狈地湿着发回来,他先是一愣,而后才恭敬道:“公子可回来了。”
  我盯着他,心中暗暗道一句不好,果然听他道:“臣已向皇上禀明了公子的意思,皇上说,只要公子肯入宫,就是带着新王也未尝不可。”
  他笑呵呵的,却叫我的眼皮跳了跳。果然他继而又道:“今晚皇上在宫中设宴,为公子与新王接风洗尘!”
  -
  华灯初上,渊宫集英殿内歌舞升平。
  我垂眼看着面前精致可口的菜肴,虽然都是在万明日思夜想了许多次的菜式,却实在叫我半点胃口也无。不知是今日当真累着了,还是因着心中旧念未去、新愁又来。
  沈澜原本将我的座位置在他右侧,而伽萨则与我隔了数人。我不愿意,生抢了旁人的桌椅,就要和他黏在一块儿。以至于沈澜入座前原本眼角眉梢都带着压不住的笑意,目光触及那空荡荡的座位时便敛了三分。
  他急切地去寻,又在发觉我与伽萨一同时,眼里彻底没了愉悦。
  见他入座,殿中坐着的众妃妾皆一齐起身道万安,我偏头与伽萨嘱咐两句千万慎重的话,亦携他起身问安。
  “鹤儿,到朕身边来。”不出我所料,沈澜的第一句话并非让诸人落座,而是让我到他身旁坐着。
  众目睽睽之下,我抬袖捂住口鼻轻咳两声,方道:“回皇叔,鹤儿今日不慎落水,染了风寒,恐伤及龙体,故不敢上前。”
  一语毕,我顿了顿,眼见着沈澜的脸色要不好,又讨他欢心似的道:“鹤儿离宫许久,不知皇叔龙体可还安康?”
  “朕很好。”见状,沈澜定定地盯了我许久,终于松了口,“罢了,你坐着。如今身子好些了么?今日你落水之事,朕亦有耳闻。”
  “回皇叔,鹤儿好得很。”我恭敬答。
  “方才还咳嗽呢,竟不知身边人是怎么伺候的。”沈澜将眸子一偏,落在了我身侧,话中有话,“今日家宴,倒是多了个人。”
  伽萨自动略过了沈澜的阴阳怪气,举杯敬道:“既是家宴,小王自忖也不算叨扰,先祝陛下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沈澜拧起眉头,仿佛在说“你算朕哪门子的家人”。我生怕他要找茬,连忙打了个岔,笑道:“皇后婶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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