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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与云(GL百合)——浧落

时间:2023-12-07 11:34:49  作者:浧落
 
翟沄年盯着自己父亲,满眼委屈:“就比我小了一岁多点。”问生日的时候一起问的!!!
 
齐安怀换了双没用过的筷子,给斜阑夹了几次菜,基本把桌上摆着的菜都堆了点在斜阑碗里。
 
斜阑表情一时有些复杂了。一方面是挺感动、很开心了,毕竟这里几个人都对她很好;另一方面却又犯难──我看起来胃口有那么好?拒绝也不太好……
 
翟沄年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默默啃着排骨,等到斜阑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之后才挑了挑眉,凑近了些斜阑说悄悄话:“叫姐姐就帮你。”
 
斜阑盯着翟沄年,眨眨眼;翟沄年满眼狡黠。
 
 
 
齐安怀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立即就开始怀疑自己女儿欺负小朋友:“干嘛呢,钰绾?别欺负人家。”
 
“我没有。”翟沄年面不改色。
 
斜阑借着桌布遮挡,拽了下翟沄年的袖子──因为她看见了齐安怀又换筷子夹菜的手。
 
“姐姐……”
 
 
 
你倒是能屈能伸,别说,羡慕一下这极具清冷感的长相……
 
翟沄年立刻就伸手拦住了齐安怀,劝道:“爸,你别强迫人家了。这要是你夹的菜不是她喜欢吃的那能不能拒绝啊?”
 
一边的岭雪只想说:“这一桌子菜可是专门折中了一下,选了在座所有人都比较爱吃的菜做的啊。你要帮人家斜阑拒绝就直说嘛,非要腔老爷子这一句?仗着你爸今天刚回来不了解呗。”
 
齐安怀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索性也不多管了只是交代斜阑让她要帮忙就去麻烦翟沄年。
 
齐安怀就只是途经覃市来看看女儿,顺便带了些新鲜玩意。他还有事情要忙着,所以只待到晚饭吃完就离开了。
 
 
 
又是某天下午,翟沄年突发奇想,问:“走,教你弹钢琴?”
 
“好啊。”
 
翟沄年拿出《洋娃娃的梦》的谱子,先练右手的。她起初试图通过自己演示以及口头指导教会斜阑──当然,尝试无果。
 
无奈之下,翟沄年只好上手教了。
 
“你看啊……”翟沄年把手覆上斜阑的手,指尖微凉,斜阑却不做一点躲闪,翟沄年一边带着斜阑的手摁下琴键,一边继续说,“来,手提起来,还是这个音,但你换个手指去摁这个键。”
 
一遍教了下来,斜阑突然说:“我似乎会了。”
 
“那你试试?”翟沄年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斜阑磕磕绊绊,总算还是弹出来了一段。
 
 
 
…………
 
 
 
再就是一个月后了。
 
四月十五的下午。
 
斜阑从一中午就和翟沄年说她要自己做晚餐,翟沄年也没拒绝,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斜阑在厨房忙活着,岭雪在旁边偶尔帮个忙。翟沄年自己就到了后院里连习剑术和一些近身搏斗之术。
 
不觉之间,已然有细密的汗,不久又就又在一次次的动作之间蒸发。一阵风起,吹动竹竿,片片竹叶随风而落。翟沄年挥剑斩向几片竹叶,剑锋准确地划过了叶片,叶片立刻就一分为二,继续飘飘而下。
 
斜阑躲在柱子后方,屏息敛声地看着翟沄年。虽然不久前她们俩出门遇到山匪时已经见识过了翟沄年的身手,这会儿也还是忘记了自己来是为了叫翟沄年去吃饭的,不由自主就看出了神。
 
 
 
翟沄年早就知道她来了,还是练完了一遍,随后挽了个剑花把剑收起来,走了几步,把剑放在桌子上。看着斜阑躲藏的位置,说:“来都来了,别跟做贼一样行不行?”
 
斜阑僵了一下,慢慢走出来,说:“我就是来叫你吃饭,顺便……看看。”
 
“没事,走吧。”翟沄年拿起一件外套披着,轻轻拍了拍斜阑的肩。
 
走到餐桌边上,翟沄年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并没有摆饭碗,而是摆着长寿面。
 
翟沄年突然有些愣住了: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不过生日,也难得想起来要过,贺叔他们也不提这事,只是备一点礼物。
 
斜阑推着翟沄年坐下,说:“特意问了岭雪姐姐,按照你的口味来的。”
 
“谢谢。”的确,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她最爱吃的。
 
 
 
饭后,翟沄年依旧靠在窗边,预习着明天要讲的数论。
 
她们突然瞥见窗外一束光亮升上高空,斜阑本来还昏昏欲睡地看着数论的讲解,突然眼神一亮,说:“笺心姐姐!我们出去看看吧?”
 
翟沄年早就看斜阑有些困了,闻言无奈笑笑,说:“走吧。”
 
“你先出去,我去卫生间。”
 
“快点哦。”
 
--------------------
 
斜阑:我就想牵牵我笺心姐姐的手怎么了?!!
 
作者人在外面旅游,可能会没时间更,对不起对不起(鞠躬九十度)(T▽T)
 
 
第15章 师霁
 
 
翟沄年今天心血来潮穿了汉服。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倒了杯茶。
 
整个院子里,唯有几盏照明用的灯送着微弱的亮光,映着一边青翠的竹丛,顺带着把飘飘而下的花瓣照得近乎透明。烟火绽放里有鸟鸣声相和,一次次绽开的烟花明亮了整片覃市的天空。
 
坐在院子里,可观漫漫星海似人间灯火万千,可见绚烂烟火如暖春繁花灿烂。
 
 
 
翟沄年正仰头去看烟花,衬得她脸部的线条都要柔和许多。
 
忽然听见了琴声──不是别的,正是《洋娃娃的梦》。
 
翟沄年闻声看向了不远处自己书房的窗户──正好斜阑也转头看向她,眼里噙满了笑意,夹杂几分腼腆。
 
 
 
一听到琴声,翟沄年就知道了烟花的策划者──除了斜阑,她也想不出别的人了。
 
翟沄年本来一直没想起来的,今天斜阑一弹她忽然就记起来了:慈遇孤儿院的资助方是谁啊,那可是个有钱的主,所以不但会教各种常规的科目,也会教一些乐器、书画。
 
 
 
所以……敢情还是故意的啊?
 
这小丫头片子……
 
翟沄年摇摇头,喝了口茶。
 
 
 
烟火绽放,点点火星纷纷落下,划过眼眸,灼热了翟沄年的心头。
 
 
 
看看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历程──
 
出生后几个月里,母亲病逝,埋骨于异国他乡,此后就是岭雪一个人带了她三四年,直到齐安怀把她秘密接回来。可是回来之后,由于齐安怀所谓的“保护”,她可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与外界为数不多的交流就只有家里这四个人、楼砚南和齐安怀。
 
非要说有一个人,能够让翟沄年放下戒备并亲之信之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斜阑。
 
 
 
一边,斜阑看着院子里那人沉静的侧颜,眉眼间都温柔了许多。
 
她记忆的起始就在慈遇孤儿院,据说是某年夏日从院外的木槿树下抱回去的。她自小就比较孤僻,和其他的孩子并不能玩得来。而她平素里最喜欢的事,无非就是坐在某棵树上看书。
 
直到那天的下午,她看见了翟沄年,那身豆绿色的长裙,似一抹春色,让她在春天未至的冬日看见了第一缕春光。
 
原以为那只是她无意窥见的春意,春天并非为她而来,那也不会是她的春天。
 
可春天的确并非刻意为她而来,却也在途径她时驻足,把她带入了温柔而美好的春日里。
 
或许只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但是也没关系,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那是她的春天。
 
 
 
在更久以后,翟沄年去了齐安怀的书房。
 
看到一局未尽的棋,翟沄年看着,觉得和前些天楼砚南教自己的棋很像。
 
尝试了一会儿让白棋赢了。
 
 
 
翟沄年突然觉察到了一声很细微的“嗒”──似乎是机关被打开了。
 
翟沄年明确听出来声音就来自自己面前,她尝试推一下棋盘──开了。
 
翟沄年拿出来许多书信,不是她和齐安怀的信件。
 
看署名,有齐安怀和翟玳的,可内容却并非寻常分别的夫妻寒暄关心,而是涉及国家政事,以及……锦安党?
 
 
 
翟沄年继续看了几封信,或许有密信,或许有暗语,都让翟沄年更坚定了刚才的想法──齐安怀和翟玳早就加入了锦安党,可谓算是第一代领导集体的人。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虽然锦安党建立就是因为晏清党统治过于不得人心,但毕竟晏清党毕竟处于领导地位百来年,根基深厚,始终也在打压锦安党。所以锦安党人基本都在隐藏身份。
 
 
 
这么一想,翟沄年会在国外带了四年,回来也是对外严格保密,外界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样子;齐安怀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不在意她这个女儿,时常在外“出差”,尽量不让翟云年出门,连学习都请了专人……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笺心姐姐?”斜阑的声音自远处而来,翟沄年整理好信件,按照原来的摆放顺序放回原处,复原棋局,走出去,又是一脸如春风一般的笑意,她说:“怎么了?”
 
“就是看你不在,来找一下你。”
 
“明天我们出去玩,去不去?”翟沄年转移开话题。
 
斜阑梨涡浅浅:“好啊。”
 
 
 
可是斜阑也没有想过,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翟沄年就想好了要把她送回慈遇孤儿院。
 
而翟沄年也没有想到,会就这么巧,在送走了斜阑后不久,齐安怀就被潜伏多年的清夜出卖,被枪杀于街头。
 
不久后,晏清党使人在齐宅纵火,意图斩草除根。可不想翟沄年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先是使了家里四个人出去办事,最后从一家医院寻来了一个已经死于胃癌的女孩当做替死鬼,换走了翟沄年。
 
 
 
自那之后,翟沄年更名为齐卿沉,记在齐安怀的哥哥名下,对外则称是居住在国外鲜少回来;同时,也用了翟玳的姓氏,起了“翟沄年”这个名字加入锦安党。此后,齐卿沉的身份是为以防万一,而翟沄年就取代了齐钰绾活着。
 
 
 
反观斜阑,莫名其妙被抛在了集市,不久后被慈遇孤儿院的人找到。之后或许有过埋怨,有着不解。可是不解会在她得知齐安怀和齐钰绾的消息后消弭,埋怨却不会──明明可以选择告诉她的,明明可以有别的方法,可是非选择了再次把她抛下,一句话也不说地抛下。
 
 
 
所以春天的离去总归是悄无声息的吧──尽管来时有春风和煦,带来新绿入眸;有繁花万千,夹着莺啼燕舞……
 
 
 
…………
 
 
 
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让翟沄年不得不逐渐转醒。
 
铭记今晚好吧。做梦多少见啊,还能梦这么久远之前的事……
 
 
 
翟沄年没了睡意,索性趁夜回了庄园里。
 
 
 
另几处位置的夜半就不那么安生了……
 
景樆淑带着几个人,打着把伞走在雨幕里,到了一处联络站便不由分说开枪,摆好尸体,“一不小心”碰倒个烛台什么的……
 
至于四个人嘛,那就分开行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法合乎情理,不引人怀疑。
 
 
 
清早,翟沄年刚刚撑着办公桌睡着,碰巧手一滑脑袋一沉醒过来,景樆淑就走了进来──翟沄年本来就忘记了关门。
 
翟沄年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一脸装作无事发生的尴尬,强作淡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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