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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后者，兰斯顿不让兰斯洛特跟去的理由倒也充分。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现在也该出发了。
他低头检查了一番身上的装备，面前却忽地出现了一只手。
抬头一看，是埃德蒙。埃德蒙昂了昂头，示意他拿着。
楚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发现这东西和格蕾丝手中那可以快速切换武器状态的方形盒子型号差不多。
“这个给你，我就不和你去了。”
“谢了。”楚云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埃德蒙目送他离开，虽然这一趟可能真的就有去无回了，但楚云依旧走出了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对了。”他突然站定，便过头对埃德蒙说：“帮我个忙。”
“你说。”埃德蒙点头。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楚云的嘴角弯了弯。
“如果见到陆少宸，帮我给他带个话。”
“就说，我还欠他一场婚礼，让他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本来宸云应该早办婚礼了，被战争一打断就是好久啊…（合掌）不过领证了就已经是合法夫夫力！
第八十五章 决战（一）
找格蕾丝的过程实在算不上多么困难，或者说她本人并没有任何要藏匿踪迹的意思。
只是让楚云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遇见熟人。
周围的建筑早就因为激烈的战斗而坍塌，无论是从信息素波动还是那熟悉的语气，都可以确定目标人物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楚云佩戴上暂时屏蔽他人对自身信息素感应的设备，寻着声音摸了过去。
想要在一片废墟中找到面供他藏身的地方并不难，楚云一个利落的翻滚滚到了墙后。方才距离稍远，传来的交谈声都是飘忽的，可等靠近之后，依靠Alpha优秀的听力，不远处几人的争执声楚云听的清清楚楚。
说是争执，倒不如说是隶属于联邦正规军的另外几人被俘后无能为力的吼叫与骂声，格蕾丝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属于胜利者的优雅，“叛徒、反贼”之类的词很难让她的情绪有一丝波动。
“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刚说完这话后，那名联邦士官就准备咬舌自尽，但格蕾丝比他更快，直接将对方的下巴卸了下来。
见同伴如此，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如果连自尽都做不到，他们接下来的处境可想而知。
俘虏们的反应让格蕾丝哈哈大笑。这些俘虏战后会被统一送至实验室，成为她变得更强的养料，自然心情不错。
不过这不是最让她高兴的。最让她高兴的是，这次俘获的抵抗军小队，里面有一个S级Alpha。
天生S级资质的Alpha终归是稀罕玩意，当年她手下做为棋子的明宗私藏了一个S级的“养料”没有上报，让他儿子吸收了也就罢了，最后还把中央的人给惊动了。真是废物。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明宗会在被药物控制的情况下背叛自己，这亦给了格蕾丝提醒，处理掉明宗后，她也对自己手下的人多上了点心。
而且，将S级Alpha送去实验室到底是下下策，因为实在是太浪费了。
想到这里，格蕾丝的眼珠转了转，她伸手抬起眼前人的下巴，开口道：
“联邦战败在即，反对’神降‘一举的人最终都会走向灭亡，外面的抵抗军撑不了多久。你若是识时务，不如加入我们。”
楚云的位置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听到这话暗道一声不好，他忙偏过头去瞧。
在看到王翊那张熟悉的脸后，楚云稍稍松了口气，暗暗感叹了一声世界真小。
对方喋喋不休的劝降言论让王翊心中生起一抹烦躁，正想开口时，却感受到一道急切的目光从身侧的角落中射来。
鬼使神差地，嘴边拒绝的话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格蕾丝见说了这么久，被压制在地上的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定定地直视着自己。
明明王翊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格蕾丝却从那平静如水的眸子中看出了鄙夷与不屑。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冲一旁自己的亲卫挥了挥手。
“带走。”
数十秒过去，那几名由她亲自培养的亲卫兵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格蕾丝转过头，怒道：
“我说把他们都带走！你们听不到吗！”
“上，上将……”领头的那名卫兵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伸手尝试着向格蕾丝那边爬行，却被踩住了脑袋。
格蕾丝的视线转向眼前的不速之客，方才的怒意已然消失不见，镇定的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一般。
在楚云的身后，王翊只用了些蛮力便挣断了他手腕上的镣铐。
“……真是让人嫉妒。”格蕾丝轻叹了一声。
“我早该知道，拥有高等级信息素的人类，和我们这种‘凡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损坏的手铐上，由于内部限制信息素使用的装置被破坏，发出一阵阵细微的电流声。
“还有你。”她轻蔑地抬起眼皮，再次看向楚云：
“经常和你一起来打扰我的那位小朋友呢？”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楚云：“信息素这么暴躁，看来状态还不错。”
“不过，两个人硬抗下那一炮，既然你没事，那他该不会是……”
她绿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拳头没有任何征兆地落在了她的腹部，霎时间，她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终于在距离方才十数米的位置站稳了身子。
“呵。”格蕾丝用大拇指轻轻拭去了嘴角流出的血渍，一抹艳红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
若是之前，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也不肯吃这个闷亏。
但今天情况特殊。
通讯器在大衣口袋中不断震动，她看了看腕上跳动的数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的两人冲了过去。
这情形，无论是谁都会认为格蕾丝是因为受伤而恼羞成怒，想要发动攻击。
她的行动却与之相悖，白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楚云见状只能先行将头上的面具拉下，阻断烟雾顺着气管吸入体内————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些烟雾有没有毒。
“有点可惜，时间不够了。这一拳，下次再还给你。”明明方才格蕾丝离二人的距离并不远，此刻的声音却听起来异常飘渺。
“再见～”
“砰！”玻璃碎裂的声音。
烟雾渐渐散去，待二人赶到走廊尽头那破碎的落地窗前时，格蕾丝已不见踪影。
往下的高度看的王翊有些头晕，楚云伸手把他拉了进来。
“我先回主战场，格蕾丝的行动我要尽快回去报告。”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楚云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叛军和战友，“你先把他们安置好。”
听到这话的王翊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哪有救人时无差别攻击的，就刚才那信息素浓度，也就他能稳稳地站在这里了。
……
平心而论，格蕾丝并不喜欢这位盟友的性格。
舱外战火纷飞，巨大的爆炸声连帝国最先进的隔音材料都无法完全屏蔽。想到目前处于战火中的曾是自己最爱的故乡，她的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涟漪，但注意力很快被一阵笑声吸引。
在她观察外面的情况时，坐在主位的男人也同样在观察她。
“你笑什么。”格蕾丝蹙眉，眼神冷漠道。
“笑你直到今天还保留着那不必要的怜悯。”阿诺克斯如此道。一旁的侍从附身，低声道：
“殿下，兰斯顿的通讯……”
“关了。”他嗤了一声：“不再接收来自联邦主动发起的通讯申请，将原计划的时间缩短一半，全面进攻。”
侍从应声退下，阿诺克斯冲面前的女人扬了扬下巴道：“你呢。”
“改变了自己信息素浓度的S级联邦上将，不驾驶绑定机甲前往主战场作战，反而一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捕捉敌军Alpha为自己争取利益。”
“这样的合作态度，可不太好啊，格蕾丝小姐。”
“呵。”
“都是为了你我共同的胜利，何谈态度。”格蕾丝转身走向门口，手顿在舱门开关的上面：“你的建议我会立刻执行，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之前承诺的。”
“还有。”按钮被按下，舱门渐渐打开，刺眼的白光隐没了女人的身形，可那绿色的瞳孔却如同毒舌一般注视着阿诺克斯。
“你的说话方式，我也很不喜欢。”
“希望你下次同我说话时，用的是对合作伙伴的态度，而不是可以随意指责的部下。”
砰。
舱门再次合上，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咂咂嘴，自言自语道：“对合作伙伴的态度吗……”
“若是我从未把一个低劣的Alpha放在眼里，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合作伙伴‘。”
……
兰斯顿见到无功而返的楚云后，没有对他执行任务失败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安排他尽快出舱迎敌。毕竟形势不等人，丧失了一击毙命叛军首领的机会，联邦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及时止损，尝试在主战场击溃敌军，其他的事，要等到尘埃落定后再做定夺。
进入驾驶舱后，通过小屏幕看到外面叛军中熟悉的机甲外观，恍若隔世。上一次楚云对阵它们时，还是在四校比武。昔日的同伴因为不同的原因，站在了自己的，联邦的对立面，令人唏嘘。
感叹随着耳边的倒计时化为乌有，上了战场，他只是也只能是联邦的利刃。
这一次政变规模极大，格蕾丝策反了数名原生S级Alpha，除此之外还有从实验室中汲取养料强行达到S级水平的伪S级Alpha，因而己方一直处于不利方，但在楚云加入后，主战场的劣势能够稍稍缓解。
兰斯顿虽然平日里状似不问世事，加上年事已高，性格也算和蔼，往往让人遗忘了他坐到了内阁成员之首的位置需要多大的能量，政变后也一直是他在进行前线指挥。听着传声器中有条不紊的指挥，楚云逐渐凝神，专注于这一场战斗中。
“……保持警惕，西南方向有一支阵营不明的小队加入战场，信息素浓度实时检测到这支队伍中至少有五名信息素浓度高于A级的驾驶员。”
西南方向？
楚云利落地解决掉面前的敌人，目光投向左侧加入战场的不速之客。
随着领头那架机甲的靠近，他感受到了那阵熟悉的信息素。
是格蕾丝。
决战（二）
“我们这次，还真是小看她了。”站在首位的老者长叹一声，按下了面前的按钮，一瞬白光后，兰斯顿的形象投影落在广场的正中央，他负手而立，威严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格蕾丝的耳边。
“叛贼！”当头棒喝。“这么多年，组织对你不薄，怜你才华，多次越级提拔，你才有今日内阁四大要员之一的辉煌。”他眉头深深蹙起，似是怒其不争道：“你生在联邦长在联邦，却联络异族，将战火绵延，为天地所不容！”
“格蕾斯！你该当何罪！”
眼前的影相实时显示着兰斯顿的状态，他那愤怒中带着惋惜的表情到了格蕾丝眼里变成了深深的嫌恶。她磨了磨后槽牙，低声骂道：”老匹夫，你也配教育我！”
她吼出这句话后，切换了频道，声音又平静下来：
“不用和他们废话，临死之前无意义的拖延时间而已。开火。”
下一秒，炮弹穿过兰斯顿的投影，直直落在了星舰上。巨大的震动让兰斯顿的身子一晃。
“首长小心！”身旁的军官忙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他跌倒在地上。兰斯顿冲对方点点头，这才转过头看向战场中心，楚云等人已经与格蕾丝缠斗在了一起，短短一分钟便交手了上百次，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军官同样也看见了外面的状况，他轻叹一声：“可惜了，没达到预期拖延时间的效果……”
“不。”
“恩？”军官疑惑道：“首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时间够了。”兰斯顿笑了，自开战以来他的表情一直是严肃的，此刻却仿佛冰雪消融，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通讯器————在信号被严重干扰的情况下，他竟然收到了一条从帝国首都发来的短信。
【您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请不要忘了您许诺给我的，合作愉快。】
————佩伽索恩。
……
诚然，这些上位者之间的博弈，在战斗中的诸人均是一概不知的。
因着格蕾丝既然有直接改造人类的技术，自然也有能够让信息素快速补充以达到消耗不完的手段。她从一旁抽出一支淡粉色的药剂，半点没有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上臂。
她也知道这种药剂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但她从一开始对自己的腺体进行改造的那一秒，便早就没有了回去的路。
终归是不达目的不回头。
一管药剂下去，作为对手的楚云明显感觉吃力了不少————方才对峙双方都有所消耗，但格蕾丝有药剂补充，他没有。
二人拉扯中逐渐陷入弱势的自己，楚云咬了咬牙，余光落在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小药片上。
’特殊情况特别处理‘，二长老这样说，然后亲手将这枚药片交给了自己。
这片药的作用便是将自爆的能量进行中心位置的更改，不再是以自身为中心，而是以信息素蔓延出去‘选中’的第一个目标为中心进行引爆。
普通的自爆已经很疼了，用了药以后的自戕，怕是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连魂魄都会被炸个粉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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