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严再一次转头看向骆昭问了一句:
“真的想好了?”
骆昭晃了晃手里的茶杯,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白总不会是想杀价吧?”
白寂严勾唇一笑,只是看向了林呈:
“你和他说一下文件的内容吧。”
林呈抱着一沓子的文件过来:
“骆先生,这是一份婚前无条件赠与合同,标的是两个亿的现金,和一套位于尚尾区,紫阳国际的一套380平的平层。
现金白总会在婚前一次性付清,而这套平层会在您签字之后即刻可以办理过户手续,一切手续都会在婚前完成。”
骆昭看着那打着赠与合同几个字的文件,看向了白寂严:
“怎么还有一套平层啊?紫阳国际的平层要几千万呢吧?”
紫阳国际算是富人区了,开盘价就是八万,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小户型,这房子之前提的时候也没有啊。
白寂严解释了一句:
“那边的房子是开发的时候我自己留的,离你的公司近,我也住不到,给你倒是正好,合同都是现成的,就加上了。”
骆昭听得有些懵,大佬这挥金是不是太如土了点儿?
林呈则是酸了,这可是几千万的房子啊,住不到?富豪的房子难道都要住到吗?住不到难道是送人的理由吗?
白寂严微微冲林呈扬了一下下巴:
“你继续吧。”
“好,骆先生,这里这份是一份以盛景投资有限公司为甲方拟定的一份投资合同,这份合同注明盛景拥有后续三年可乐熊有限公司的优先投资权。
这是以公司名义起草的,所以这不是一份完全无条件的投资合同,可乐熊公司每一次获得融资需要达到盛景的评估标准。”
白寂严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他和骆昭的事儿说白了是私事儿,他会以个人的名义补偿骆昭的损失。
但是盛景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他需要对全体股东负责,他不会因为私人原因而让盛景去投资一个并不符合评估标准和投资价值的公司。
而且他也记得那天晚上骆昭说的话,他说:
“你不是浪费我两年的时间,你这是用两年的时间成就了我。”
初创公司争取投资,在融资市场上角逐本身就是竞争的一部分,让可乐熊在一个温床环境下成长起来,这本身可能就是对骆昭的轻视和不负责任。
白寂严能看出骆昭想要做出成绩的决心,也知道他并非一个愿意走捷径的人,所以,这样的安排才是对可乐熊最好的。
但是他终究还是怕亏待了骆昭,刚想开口承诺一句,若是评估不过他可以以私人名义投资,只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骆昭便满眼都是信心,信誓旦旦地开口:
“这样最好了,我们可乐熊一定没有问题的。”
白寂严听了这话眉眼舒展地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其他,这样有些冲劲儿也挺好的。
林呈整理了一下这两个文件之后,他再一次拿出了一个文件开口:
“前面是关于婚前条款的约定,接下来是关于婚后财产约定的条款,婚后骆先生个人所有收益皆归其本人所有。
白总名下盛景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分红的十分之一归骆先生所有,婚姻存续期间内的所有开销由白总负责。”
骆昭这下有些不淡定了,刚才多给出的价值几千万的房子他已经觉得在占白寂严的便宜了,现在那套房子和这十分之一的分红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相当于在这两年间他间接持有盛景5.1%的股权,那可是个天文数字,他赶紧摆手,拒绝的非常干脆:
“不行不行,这条去掉,这太多了,我其实就是占你身边一个位置,算是帮你忙,要你两个亿的投资我都觉得我已经有些不义气了,再要这分红,我腰杆要直不起来了,不行,绝对不行。”
白寂严开口:
“十分之一的分红于我来讲多了和少了一样,在你那或许还能多些用处。”
骆昭却十分的坚决,正色面对对面的人:
“那可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不差这百分之十的分红,但是一码归一码。
盛景现在的成绩也是你这些年辛苦打拼赚下来的,你钱多也不是凭白送给我的理由啊,我不要,你要是再让我要我就不帮你了。”
两个亿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富贵了,其实若是真说起来,就算是白寂严不给他这两个亿,不过就是结婚给那人当个两年挡箭牌。
他都找到自己了,他还能拒绝咋地?他可是给了他一亿投资款,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就凭这份看重他也得帮啊。
现在先是多了房子,又多了这天价分红,他要是都要了,良心都会受到谴责的。
林呈手中捏着那份文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骆昭,他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打过多少的案件了,律师这一行最是容易看到人性最阴暗自私的一面,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他能看出来,骆昭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想要这泼天的富贵。
骆昭说完就那样盯着白寂严,非常的坚定,一幅他不取消条款就不帮他的架势,白寂严轻笑了一下开口:
“好,那变换一下性质吧,如果可乐熊在两年内研发可以达到之前投资的标准,且净利润可以翻三倍,这笔钱便自动变为一笔投资基金,分在十年内投放。”
说完之后他看向了骆昭:
“两年净利润翻三倍可不是一个容易达到的目标,若是你可以在保证原有研发成果的情况下做到,那么我也看好可乐熊未来的前景,这笔钱你可以当成是一个对赌协议标的,骆总可敢赌一把?”
谈判的技巧骆昭和白寂严比差的太多了,白寂严出口就已经将骆昭架在了上面,他料定骆昭不会拒绝,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骆昭想了想,三倍,确实很难,但是他觉得他也未必做不到:
“好,我.赌。”
林呈将这一份文件单独抽了出来:
“好,那这一份协议等我改完之后双方再签字,现在我们要约定一下双方在婚姻存续期间需要做的义务。
骆先生应在存续期内配合白总完成除夫妻义务之外的一切义务,需要的情况下需要居住在一起,包括不限于...”
还没有等林呈的长篇大论开始,骆昭就直接一把扯过了那份文件,看见了那制式条款一样的包括不限于……
主要描述的都是些他需要配合白寂严演好伴侣的一些事情,都没有什么问题。
倒是白寂严在他看条款的时候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们如果结婚,肯定有不少关注的目光,所以婚后我们需要住在一起,这一点没有什么问题吧?不过你放心,除了必要你需要配合我的场合外,我不会约束你的日常。”
其实白寂严还是比较担心这一点,毕竟现在很多有个性的年轻人可能并不喜欢生活中忽然多出来一个人,恐怕会不自在,骆昭抬起头,对于住在一起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毕竟他和白寂严是协议结婚,又不是协议恋爱,不住在一起那骗得过鬼吗?只不过有个事他还是需要提前说好:
“住一起我没有问题的,就是我有个猫,叫发财,你还记得吧,它一岁了,从买回来就一直是和我一块儿住的,现在我也不太放心把它送出去,你可以接受家里多一只猫吗?
它很乖的,养它你不用操心,铲屎,剪毛,洗澡我都会负责的。”
像是怕白寂严反感,他立刻大包大揽,毕竟他去过白寂严的家里,知道他家中没有宠物,对于有些不养宠物的人他也吃不准他会不会不喜欢猫。
白寂严自然是记得这个发财的,之前骆昭在医院里交代后事的时候,这个发财还占有相当大的篇幅,可想而知它对骆昭还是非常重要的。
他想起来那个时候骆昭还将将他的“遗孤”托付给他,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这小猫崽竟然真的要到他那里落户了,他不介意地摆了摆手:
“没关系,家里那么大,不缺养猫的地方,正好,多只猫,倒是也热闹些。”
见他欢迎,骆昭简直不能更开心,大手一辉就放下了这写的纷杂冗长的条款:
“那就没问题了,我都配合。”
林呈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条款,心里暗想,今天这笔天价的律师服务费是真好赚,要是所有主顾看合同都是这样干脆利落,他过年一定四面八方去拜佛。
他拿出了最后的一份合同:
“这里这份文件是一个可能性条件的补充条款,在两年的婚姻存续期内,骆先生若是有喜欢的人,白总会负责向对方解释清楚你们的关系。
不过,在此期间,骆先生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公众的误会,而作为情感损失的补偿,白总会另付一亿。”
这算是一个if条款,未必发生,但是还是需要提前约定好,骆昭看了看这份条款,倒是直接保证出声:
“好,我没有意见,不过白总这一个亿大概率是付不出去了,我要专心搞事业,没时间和心情去谈恋爱。
再说,虽说我们是协议结婚,但是毕竟领了证,要是和别人有了什么这不是和出轨似的,我可做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见惯了父母的感情,让骆昭对婚姻本身就有一种从心底而发的忠诚。
哪怕这个婚姻是假的,但是在他看来民政局登过了记,那他们就算是法律意义上认可的合法伴侣。
这个时候他再去和别人瞎搞,那和出轨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呈看了看骆昭,又看了看白寂严,他忽然有些理解他师兄为什么付出这么大的成本找了骆昭来协议结婚。
若是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那骆昭确实是一个合格,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协议结婚对象。
白寂严其实也知道这最后一条大概率用不上,打趣出声:
“好,知道骆总洁身自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结婚,你家里那边怎么说?”
白寂严自己的婚姻自然可以完全自己做主,但是骆昭有父母有姐姐,家庭幸福,备受期望,他的婚姻在他的家庭中一定是不可以儿戏的,他也不希望骆昭因为一个婚姻协议和家里产生什么不愉快。
结婚这个事儿一定是不会越过骆昭父母的,所以这也是白寂严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倒是骆昭已经在这三天将一切都想好了:
“我的户口本还在家里,这个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我决定直接和家里说我们要结婚的事儿,不过有关协议的一些我准备瞒着我父母,毕竟他们要是知道这样所谓的交易恐怕不会同意。
反正我们也是真的去领证,除了不是为爱而结婚,我们也是结婚啊,而且我妈对你的印象很好。
现在你又是我公司的投资人,还有上次生病的情谊,就和他们说我们已经谈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这样一来可能不能立刻领证,一个月,你看行吗?”
白寂严对此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的,总不能直接回家问你父母要户口本,只是两年后离婚,你父母会不会对此忧心?”
骆昭的父母一看就是感情非常好,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离婚的,宝贝儿子这一个婚姻就进行两年就离了,会不会是个挺大的打击?
“我父母也并非不开明,两年之后我们说清楚缘由,再说若是以后真的有喜欢的人,你不是说帮我解释吗?如果这段往事他接受不了,也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我也不强求。
我妈从小就和我说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不必事事循规蹈矩,活在框架里,我们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过是帮你对付一下极品亲戚,这也算是江湖道义啊。
这件事儿我问心无愧,我妈一定会理解我的,我妈理解了,我爸不理解也会理解我的,最多用鸡毛掸子打我两下,你放心,没大事儿的。”
骆昭有的时候看似思想简单,但是却世事通透,极少内耗,他不会为以后可能出现的爱人介意他现在的选择而忧虑不已,做事举棋不定,他就是活在当下,做现在认为最对的事儿而已。
白寂严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重复:
“做事但求无悔于心,不必事事循规蹈矩活在框架里,你妈妈真的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骆昭想起上次他给这人送他妈求的沉香手串的时候,他也说过他妈有大智慧,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可是你第二次夸她了,我就替她收下白总的赞美了,等我回去和她说说,她对你的印象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有骆妈妈这样的通达才会有这样从不内耗,安全感满满的儿子吧。
白寂严也算是将最后的一丝担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看向了林呈面前的文件:
“好,那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林呈将刚才被否定过的婚后分红的文件拿出去之后,将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好,递到了骆昭的面前:
“这些文件白总都已经签过字了,骆先生签字之后,这些协议便即刻生效了。”
骆昭都没有再从头到尾地看看文件就直接接过了林呈手里的钢笔,还是白寂严拦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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