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开始明白或许之前宋傅不打招呼就打着他的名字图便利的事儿真的触碰到了白寂严的底线,她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对这个儿子那几乎摆在明面上的利用之心。
骆昭提起宋家的人脸色也不好,白寂严不舒服,他不想他烦心,他本来想直接去隔壁将人给撵走的。
不过这个宋傅说是他外公的事儿,他知道在白寂严的心中,或许这个外公是唯一一个重要的亲人了,虽然这个亲人已经去世。
所以,纵使明白宋傅是用白寂严的外公做筏子,他也没有办法直接将人轰走。
倒是白寂严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讶异的神色,只是唇边的弧度带上了嘲讽之色:
“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候。”
“什么意思?”
“五月三号是我外公的忌日,每年他们都要出一些花样的。”
骆昭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进去,不过不说又不痛快,整个人都有些纠结: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
骆昭拉住了那人的手,措了一下词开口:
“你其实每年都知道他们就是利用你外公让你心软,最后达到你无条件帮他们,扶持宋家的目的吧?
我知道你对你外公的感情一定很深,他也一定很疼爱你,但是这样的借口他们要用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若是不知道白寂严从小的成长环境,或许骆昭理解不了这样为了一个人就无条件付出这么多年的举动。
但是他偏偏知道白寂严从小的遭遇,他外公并不是很多普通人眼中一个疼爱自己的长辈,而是唯一一个疼他的亲人。
有且仅有的存在,不可代替。
白寂严微微合上眼睛,身子靠在座椅里,眼里还是那个对他笑的和蔼的老人。
半晌他才睁眼,手微微收紧,握了一下骆昭的手:
“我都知道的,只是那两年我接受不了外公的离开,给宋家的扶持,资源,让我觉得能略微回报这么多年外公对我的疼爱。”
骆昭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样,他又想起这人之前的话,白寂严知道宋渝玲对他态度转变的原因,也知道这里面利用的心思,但他还是会为了欣赏宋渝玲那违心的模样,享受那虚假的亲情而做出一副愿意付出的样子。
那人觉得他自己荒谬可笑,但是他却只觉得心疼,一个人有正常的亲情需求这有什么错呢?
他外公的离开带走了他全部亲情的来源,这就像是他一朝之间失去了所有疼他的亲人一样,痛彻心扉。
人在失去又无法挽回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徒劳无功,自欺欺人的事情。
白寂严也是常人,他砸钱在宋氏那对并不成器的舅舅和表弟的身上,给宋氏拉资源,给项目,都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骆昭也明白这一点,他理解白寂严的做法,但是对于宋家那一家子逮着白寂严吸血的样子,他实在是本能的厌恶。
忽然他的手被人上下颠了颠,像是在逗发财的样子一样,他抬头,就对上了白寂严那双仿佛了然一切的眼睛:
“你放心,已经三四年了,我给宋家的也够多了,日后宋氏的事儿我不会插手了,外公忌日的那天你陪我回去吧,他还没有见过你呢。”
也到了该和宋家好好谈谈的时候了,他不知道几个月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如果真的是最坏的那种情况,他总要在这之前解决了宋家,也好为骆昭和孩子解决一个大麻烦。
骆昭听他这样说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人能想通就是最好的了,当下笑着开口:
“这还用说?我当然会陪你回去啊,你一人回去我哪放心?”
五月三号,还有不到一个月,那个时候孩子应该就五个月了,他怎么可能放心白寂严一个人去宋家那样的魔鬼屋?
第四十一章 你介意我父母知道你怀孕吗?
白寂严起身去了隔壁的会客厅, 宋傅正等在那里,其实他单独对上白寂严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憷的, 尤其是在年前的那件事儿之后,他对白寂严有一种嫉妒,忌惮又害怕交织的情绪。
“什么事儿?”
“表哥,爷爷走了也有五年了,我爸和姑姑商量,这一次除了去墓地祭拜,还要在宋家的老宅举行一次诵经超度,祭拜先祖的仪式, 到时候您一定要回来啊。”
白寂严不知道他们这一次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既然诵经超度也是好的,无论如何, 祭拜外公他都会到场。
“我会到的。”
除了应承了这一句,白寂严几乎拒绝和宋傅聊任何宋家的事儿, 几句话便将人给打发了出去。
晚上,白寂严和骆昭的卧室中。
“再试一试这一件呗,我觉得这个颜色好看的, 试试嘛。”
卧室连着的宽大衣帽间中,白寂严靠坐在穿衣镜对面的沙发里, 腰后垫了一个抱枕, 懒洋洋地用手臂撑着一旁的扶手,手指抚在额角上, 面上有些慵懒却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而骆昭此刻手里拿着一套米白色的针织羊绒衫凑过来, 一边的衣架上摆了一排的衣服,看样子都是从衣帽间中拿出来已经试过的。
白寂严挑眉看着这一件比一件浅的颜色, 和眼前的人打着商量:
“试那个灰色的吧?”
骆昭却直接凑了过来,双人沙发两个人坐刚刚好:
“你平常穿的衣服都是清一色乌漆嘛黑的,在这家里穿家居服当然要浅色的了,试试吧,纯羊绒,保暖又软和。”
白寂严实在耐不住催,还是换上了这一身,和衣服同色系的米白色针织休闲裤,腰围的地方是系带的设计,很宽松,小宝宝已经四个月了,白寂严的小腹凸起的弧度比之从前明显了不少。
上身的衣服也是宽松为主,这样一身穿下来倒是也看不出身上有什么异样,白寂严很少穿上下都这么浅眼色的衣服,还有些不习惯,倒是骆昭很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
“我们白总就是有资本,这活脱脱的浊世佳公子嘛。”
“就你会说话。”
到了16周,也该产检了,骆昭是周六陪着白寂严一块儿去的医院,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骆昭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
主要也是因为早孕反应终于过去了,白寂严这一个月的状态比之前那一个月前什么都吃不下,还吐的昏天黑的时候要好的多。
只是他这一次还是坚持要留在检查室,白寂严心底到底还是担心他早期吃的药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被骆昭扶着躺在了诊疗床上后便看着周彬问出声:
“周医生,这一次是不是就能看到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问题了?”
“现在孩子是16周,一般来说孩子从20周开始五官和四肢发育的会更加清晰,下个月产检的时候就能看的很清楚了,不过现在如果有问题也是可以看出些端倪的,放松心态,我们开始了?”
白寂严点了点头,冰凉的耦合剂再一次涂抹在了他的小腹上,这一次相比上次两人的关系可谓是有质的飞跃,骆昭直接站在了那人的身边,手握着他的手。
检查的时间和上次差不多,也要小20分钟,等待总是分外煎熬的,直到周彬的手抬起来:
“可以了。”
骆昭第一时间帮白寂严擦了腹部,将衣服盖上,紧怕凉着,然后便是抬头看向周彬。
“别担心,孩子的情况挺好的,白总平常喝水多吗?”
白寂严已经坐了起来,听到这个问题才开口:
“还好吧,不是太多,是有什么问题吗?”
“羊水偏少,不过还在正常的范围内,现在看着问题不大,不过生活上也要注意,羊水少是容易造成胎儿宫内缺氧的。”
骆昭听着这个后果立刻紧张了起来:
“那,要怎么做能让羊水多呢?”
周彬转着转椅面对两人: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喝水,体内水分含量高,羊水也会自然增多,当然也不是只有白开水,汤汁也一样,鸡汤,鱼汤,海带汤,豆浆也可以多喝一些,还可以补充孕酮。”
骆昭一项一项全都记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那样子很是严阵以待。
周彬又加了一句:
“半月后再来查一次,观察一下羊水的变化。”
毕竟白寂严现在的羊水的量虽然不算是少,但是也有些压线,还是需要勤观察一下的。
血项的结果出来的也很快,最喜人的一个消息应该就是在升血红蛋白的药和这一个月终于没有早孕反应的折磨下,白寂严的血红蛋白总算是上了110,虽然比正常线的最低值120还有些距离,但是好在已经不是特困户了。
这个结果让周彬这个医生,还有白寂严这个当事人,骆昭这个家属都喜上眉梢:
“嗯,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的时候周彬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寂严,眼中略带询问,白寂严知道,这是周彬在问他,关于生产风险的事儿有没有和骆昭说,他只是几不可见地摇了一下头。
周彬再看了看那个还在为白寂严血红蛋白上来而欣喜的人,倒是也没有觉得意外,毕竟虽然相处的时间还不算长,不过这位白总的性格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怕是还不忍心说吧?
骆昭见他看过来问了问:
“周医生是有什么事儿吗?”
周彬收回了目光:
“哦,就是有些奇怪,你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暗示的问过孩子的性别呢。”
上一次产检,这两人都紧张,没想起来就算了,这一次都这么半天了两个人竟然也没有隐晦地问问。
虽然现在法律规定在不涉及一些和性别相关的疾病筛查的情况下,医生不能为患者透露孩子的性别,但总有人会暗示地问问。
比如这孩子以后调皮吗?准备什么颜色的衣服之类的。
听到这个问题白寂严和骆昭对视了一眼,这几个月来他们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这孩子会不会因为早期的用药而有什么问题,反倒是真的没怎么在意过孩子的性别。
白寂严笑了一下:
“想现在知道吗?”
骆昭也笑了,微微摇头:
“我们还是等六个月后开盲盒吧。”
从医院出去之后,骆昭坐在后座上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拿着手机打开了百度,输入了一个检索词条“16周羊水少是什么原因?”
骆昭本就想着随意看看,但是越看心越慌。
羊膜破裂,胎儿畸形,胎盘问题,疾病的原因......
一连串的可能让骆昭的手都冷了下来,见他半天都没有出声,白寂严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转头就看到了昭那惊恐紧张的样子:
“怎么了?看什么呢?”
骆昭一把放下手机,将两人之间的扶手搬开,解开安全带直接坐在了中间,整个人就搂到了白寂严的身上。
一只手还覆在了那人的小腹上,白寂严今天穿的是宽松的针织衫,腹部的隆起在坐着的时候分外明显了一些。
不知道这人怎么忽然黏了过来,不过白寂严还是温和地也回抱住了他:
“怎么了?”
骆昭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身边,眼睛盯着他的肚子,还是将刚才查出来的羊水少的可能性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吐槽:
“你说百度怎么这么喜欢吓唬人啊,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白寂严的眼底却划过了一丝灰暗的神色,自己的小爱人不禁吓,只是羊水少了一些就忐忑成这样,若是让他知道......这样想着他还是准备再往后压一压,手轻轻拍在他的身上,低沉的声音带着纵容和宠溺:
“都说少去百度查病了,周医生不是说了吗?问题不大的,我这一个月来确实是喝水喝的少,这一次回去我多喝一些,不会有问题的,宝宝会很健康的。”
回去的一路上骆昭将后座中间的安全带系在自己身上,腻腻歪歪在那人的身边。
周一上班的时候白寂严忽然开口:
“对了,昭昭,今天下午我要去见一下客户,你就在公司等我吧。”
骆昭抬头:
“见领导?是不是要喝酒啊?我陪你去吧。”
“不用,是之前的一个同学,单身狗一个,不好带家属,放心,我不会喝酒的。”
听说是同学骆昭放下些心来,他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都要腻歪在一起的性格:
“那行,那我在公司等你。”
中午十一点五十,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市东的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餐厅前,他被服务生引着去了之前定好的包间,他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却不想进包厢的时候对方已经来了。
包厢中的人一身深灰色职业套装,长发挽起,明艳大气,不是别人,正是骆昭的姐姐骆妍。
她此刻也转头看向了一身黑色风衣进来的人,昨天白寂严忽然给她打电话,说想约她单独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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