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知道为什么吗?”
骆昭自然点头:
“当然,就是你偏心。”
白寂严撑着腰侧过身子看向他,手自然地抚在肚子上神色慵懒带着淡淡的倦色,唇角微勾地开口:
“傻小子,你那8000买了一串假珠子,不过仿的倒是挺像的,我自己带着倒是无妨,只是现在有了这个小崽子,这才没有戴。”
骆昭听到这句话一下睁大了眼睛,直接跳下床,就翻出了那个小叶紫檀的手串:
“这居然是假的?我花了8000呢。”
白寂严拿过来一点儿一点儿给他讲,最后断定这就是一串假的小叶紫檀,骆昭有些愤慨,这可是他送给白寂严的第一样东西,竟然是个假的,声音有些发闷:
“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知道是假的了?”
白寂严淡淡点头:
“拿到手上看出来的。”
骆昭从他手中拿过手串就要去丢了,被白寂严拉了一下:
“别扔啊,这可算是你送我的第一样礼物。”
“就是个假货。”
白寂严笑着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东西是假的,心意总是真的,等有空拿去测一下,若是没有什么有害的物质,戴着也无妨。”
听着他这样说骆昭这才重新将手串放起来,却忽然有些愧疚,他和白寂严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竟然就送过这人一样东西,还是个假货,反倒是白寂严连着应季新款定制的衣服都会给他准备好。
他一下圈住了那人的脖子,难得的腻歪,白寂严挠了挠他身上的痒痒肉:
“怎么了这是?上当受骗不舒服了?”
“我觉得我对你不好。”
白寂严听着这话笑了:
“哎哟,小少爷这是被一假手串弄愧疚了?好了,这话我听着都亏心,你对我还不好?还想怎么好?”
“把你揣兜里天天带着。”
白寂严的眼角尽是笑意,不过想起刚才的事儿还是开口:
“妈是不是很喜欢沉香啊?这一次的沉香是你家里的?”
骆昭松开他,帮他一下下轻抚乱动的小家伙,点了点头:
“嗯,这一截沉香是我妈早些年买的,是一整段木头,之前想雕刻物件不过沉香松软,雕刻的风险大,她也有些舍不得,后来就一直放着了。
这一次她许愿若是你们平安,她就用沉香雕刻药王菩萨像供奉到佛塔中,周一就是将这沉香先拿去开光,然后送到雕刻的师傅那。”
白寂严听完有些沉默,整段的沉香木难得,骆妈妈这么多年都没动,显然是很珍惜的,骆昭一下就猜到他想什么了:
“你别乱想啊,一切自有福缘,这沉香木或许等的就是这个契机,被雕成佛像享受供奉不比放在我家有意义多了?”
白寂严笑了:
“嗯,你还真是会安慰人,药王庙是在郊区吧,车能开上去吗?既然是还了我的愿,保佑了我和孩子平安,是不是我也要去拜一拜?”
从前他惯是不信这些,但是如今想想,祈福祝愿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他也希望孩子能平安降生。
骆昭其实是怕他受不了劳动,不过他记得药王庙车确实是能上去的,不行他就找个轮椅来,推着他过去:
“也好,等我和我妈说一声。”
骆妈妈听说白寂严想去,问了骆昭他的情况,说是好了不少这才没有劝阻。
“哥哥,寺院白天香客多,你不太方便,而且给沉香开光是在晨起师傅们做早课的时候,早课清晨四点半就开始了,你看我们是提前去住一晚还是早上起早去?”
白寂严顿了片刻开口:
“还是起早过去吧。”
“嗯,那也好,你试试这个轮椅坐着舒不舒服?药王庙建在山上,缓坡台阶比较多,我还是推着你比较安心。”
白寂严看了看那被骆昭放在身边的轮椅,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抗拒的,骆昭看出他的拒绝:
“没关系的,其实你出院的时候周医生就和我建议过,你如果出门建议轮椅代步,怀孕期间有先兆性流产症状的孕夫用轮椅其实是很普遍的,用的人多了。”
白寂严这两次实在都太危险了,现在他绝对经不起第三次,但是人也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轮椅出行倒是两全。
最后白寂严还是被他半扶着坐在了轮椅上,坐下看着底下那两个轮子脸色有些臭地开口:
“真是别扭。”
逗笑了骆昭。
骆昭轻轻趴在了他的耳边开口:
“对了,告诉你个秘密,这一次我妈去药王庙除了为你还愿可还有别的重要的事儿呢。”
白寂严转头:
“什么?”
“这药王庙的后山有一颗古桃树,说是有几百年了,桃树自古是姻缘树,你猜她还想求什么?”
骆昭直接在他身边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满脸的打趣揶揄,白寂严哭笑不得,爸妈恩爱,骆昭现在和他也算是修成正果,骆妈妈现在去拜桃树还能是因为什么?
“为了给你姐求?”
骆昭一点头,不禁吐槽出声:
“我还是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听我爸说的,我妈每次去药王庙都会去拜桃树娘娘,你说我姐那后宫佳丽三千是不是就因为我妈拜的次数太多了?这桃花一下开了满地。”
这新奇的说法让白寂严忍俊不禁:
“那要这么说你不是也要佳丽三千了。”
骆昭立刻反驳:
“我可就你一个人,在你之前我可是母胎solo的,所以我怀疑桃树娘娘是把我们姐弟的姻缘都给牵到我姐一个人身上了,主打一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言语间老大不满意,白寂严冷哼一声:
“怎么?嫌少了?”
骆少立刻起身,一个吻就落在了自家这位的脸上:
“怎么会呢?桃树娘娘精准扶贫,直接就给我这个单身狗送来了一个样样都好的神仙伴侣,这一次我一定要到后山给她老人家多磕两个,多谢她牵线的大恩大德。”
从这里开车到药王庙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了赶上早上四点半就开始的早课,他们三点出头就要出发,凌晨两点多就得起来。
这一晚两人七点就躺下了,白寂严为了晚上能睡着,中午便没有午休,现在孩子耗了他太多的精神,白天不休息,人便倦怠疲乏的厉害。
以至于晚上七点躺下的时候,真的有了些睡意,没一会儿倒是也能昏昏沉沉睡过去。
反倒是骆昭,在他近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就没有不到七点就睡觉的时候,虽然卧室里已经拉上了遮光帘,和晚上无异,但是这么早的时间他还是睡不着。
这就导致,白寂严两点多被闹铃叫醒的时候虽然还是困倦但是到底是得到了休息的。
而骆昭这个本身就是起床困难户的人,在两点起来简直就是噩梦,人被意念支撑着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顶着一个鸡窝脑袋眼睛都睁不开。
白寂严看着床边那个左摇右晃的人笑了:
“这么困啊?不过劳烦少爷扶我一下,我得先去个卫生间。”
果然闹铃叫不醒骆少爷,但是白总要上厕所可以,骆昭立刻醒了醒神,安稳地将人抱到了卫生间,洗漱之后给他加了一个风衣,扶着人坐到轮椅上,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
上车之后白寂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要不要过来再睡一会儿?”
骆昭东倒西歪地窝在了后座上,头枕在了那人修长的腿上,那人的肚子就在他的眼前,他亲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九章 我不赞成他去见白慕禾
骆昭实在是太困了, 搂着那人的圆隆的肚子睡的四仰八叉,一条腿都掉到了座椅下面, 白寂严看着他这别扭的姿势想帮他调整一下,但实在是起不来。
外面的天还黑着,白寂严微微低头就能看到枕在他腿上的青年的侧脸,这么大的人了,睡觉的时候微微张着嘴,倒是有些孩子气,他轻轻帮他拨动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唯一有些难熬的就是这大脑袋的重量还不轻,他腿有些麻了, 腰背也开始僵硬地酸疼, 脸色也渐渐白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叫醒怀里的人,只闭上了眼睛忍着。
车子拐到山道上的时候骆昭才醒过来, 睡蒙了,睁眼醒了醒神才知道这是去哪, 他刚要起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醒了?”
白寂严也睁开了眼睛,骆昭抬眼和他对视,迅速擦了一下唇角流出的口水, 神色尴尬无比,白寂严微微眯眼随即低头, 果然, 他的裤子上湿了一圈。
骆昭半边脸睡的都是红印子,赶紧找出纸来给那人擦:
“那个, 不好意思啊。”
白寂严总算能轻轻活动一下腿, 看着腿上湿的一片笑了:
“没想到我这裤子没有被小家伙的口水染上,倒是先染上你的了, 好了,不用擦了,过来扶我侧下身子。”
他腰背实在是僵的厉害,孩子又重,他现在不太敢动,骆昭立刻反应过来,搂着他侧过了身子,手绕到了他身后帮他锤着腰:
“是我没脑子,你本来就不舒服,我还枕你腿上这么久,腰上疼怎么不叫醒我。”
“一会儿还指着你推我呢,总要让你睡饱了。”
外面的天已经见了亮,这药王庙在山顶,车要从盘山路上去,快六月的天气,这林中的枝叶已经十分茂盛了,透过车窗能看见远处的山峦中清晨还未散去的雾气,白寂严降下了车窗,外面的风夹杂着晨露的味道袭了进来:
“嗯,真是好久都没这么早到山中了,还是这里的空气好。”
白寂严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骆昭也看了出去,然后搂了一下怀里的人:
“我们家在这山脚下有个小院子,早年我妈买的,等白氏这一次的案子一了结,我让人收拾出来,陪你来这里住上一周吧,周医生让你静养,再一个月的时间天也热起来了,这里也凉快些。”
白寂严这么多年都是忙忙碌碌的,倒是少有说能闲下来找个院子静静待一周的时候,看向山下郁郁葱葱的样子倒是也升起两分兴趣:
“好。”
车到山顶的时候骆家的车已经到了,骆昭扶着白寂严出来,司机已经组装好了轮椅,他扶着人坐上去,骆家父母正好下车过来,白寂严坐在轮椅上还有些不自在。
“小白好些了吗?怎么脸色还是不好?”
白寂严笑着开口:
“可能是起的早了,我们这就进去吗?”
骆妈妈点头,因为提前就约好了,一到山门就有师傅迎了出来,骆妈妈今天一身中式长裙,头发盘起,脖颈上带了一串菩提子的串珠,温婉又优雅:
“这是智空师傅,师傅,这是我两个儿子。”
骆妈妈笑着向大师介绍,自从同性婚姻合法之后,就有不少人称自己儿子的同性伴侣为另一个儿子,出门介绍就是两个儿子,骆妈妈说的自然,白寂严却是心头一阵暖意。
两人都是双手合十和师父行了礼,这才进了山门。
清晨山顶的寺庙中佛音袅袅,寺院的周围古树参天,一排一排的殿宇具都是依山而建,除了三大殿外倒都是高低错落,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晨钟的声响悠悠磬磬,穿过那层层雾霭向远处传去。
脆生生的鸟叫声伴着诵经声,让人的心瞬间就能静下来,白寂严之前很少来佛寺,此刻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倒是觉得这一趟来的确实值得。
师父引着几人先去大殿前面上了香,白寂严不好坐着,便侧头开口:
“昭昭,你扶我一下。”
骆昭这才扶他起来,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盯着他:
“可以吗?”
白寂严笑了一下:
“没事儿的。”
到了佛前他总要给佛祖磕个头,毕竟这一次来他是有所求的,三柱清香,福由心生。
白寂严敬了香,被骆昭扶着有些费力地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他只许了一个愿望,他希望四个月后他可以带着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到这个世上,三口团圆,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愿望。
团圆这个词已经很多年都不存在他对生活的期盼中了,但是现在他真的希望能有机会拥抱触手可得的幸福。
他双手向上扣头,腰背处被牵扯的有些疼,磕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昏花,脚步都是一个踉跄。
骆昭时刻在边上护着他,几乎是立刻便将人稳稳搂在了怀里:
“头晕?”
“还好,我没事儿,坐一会儿就好了。”
他重新坐在了轮椅中,骆昭这才规规矩矩去磕头,白寂严便坐在一旁看他,见骆昭闭上眼睛许了好久的愿轻轻笑了一下,小崽子愿望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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