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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也像是走马灯一样被他从记忆的角落翻了出来。
“叶叁，你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你现在吃他的用他的，依靠着他生活，若是有一天你离开了他，怕是连狗的不如吧？”
“你不过是他的累赘，是他的负担！”
“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怎么不……”
“死……”
叶叁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想一定很可怕，他感觉到了窒息，铺天盖地的窒息，他想要去摸包里的药，可什么都没摸到，手上颤抖的什么都拿不住。
“叶叁。”
是顾九的声音，为什么叫他？是因为生气吗？是因为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到愤怒吗？
叶叁有点看不清路了，甚至看不到眼前的人，他感觉有人拉住了他，不要碰他！
他直接用力将那人甩开，耳边是嗡嗡嗡的耳鸣声，好难受，太难受了。
“叶叁，三三……”顾九发现了叶叁的状态不对劲，手里的可乐落在了地上，“砰”的一下。
“不要靠近我……”
叶叁不敢让任何人碰自己，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跌跌撞撞的朝远处跑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摔了多少跤。
顾九想要追上去，却被宋合拉住了手臂。
“顾九，你看到了吧？”宋合看着他的眼中带着隐秘晦涩的情感，是难以诉说的，“叶叁，根本不值得你去喜欢。”
“砰！”
“砰！”
叶叁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对着厕所疯狂了吐了起来，将一整天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呕吐物上。
“我好难受啊……”
“哥哥……”
“姐姐……”
“好难受啊……我好难受啊……好疼啊……”
一种由内而外的撕裂感，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扯开了。
他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剩下的都是胃酸，胃酸吐到吐不出来，就只能干呕了。
【妈的，把我看哭了，有没有人能救救三三啊！】
【顾九这个时候干嘛去了，怎么还没来！】
【三三这种情况很不对劲，我怀疑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刚刚宋合说的话应该是刺激到他了，他之前翻口袋的动作应该是在下意识的找药。】
【怎么会这样啊？】
“砰砰砰！”是敲门的声音，从叶叁所在的旁边传来的，有人在一扇门一扇门的疯狂敲击着。
叶叁稍微回过了神，将那些呕吐物都冲掉了。
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冲水的声音，停下了敲门的声音，朝着他所在的这一间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沉，能听出明显沉重的心情。
“三三……”顾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手掌放在了门上，只要一用力，他就能将这扇门打开，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无力，就连门把手好像都快握不住了。
叶叁靠着门，连忙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想开口的说话的时候，只是吐出了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状态不对劲，他就将话咽了下去。
现在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他只能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等到咬破了皮，尝到了血腥味，才压低声音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也不需要问。”顾九的声音比他的声音还要沙哑，就像是哭过一样，“你以为我信了他的话？”
叶叁感觉眼泪有不自觉的落下来，自己总是这样，只要听到九哥的声音，委屈就会一股脑的涌上来，无法控制，就连眼泪都会立刻决堤。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这种反应，但又想着那是九哥，在九哥面前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三三，让我看看你好不好？”顾九轻轻地拍了拍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温柔，不至于让叶叁情绪再激动起来。
叶叁直接拒绝三连：“不要，不看，不好看！”
顾九抿唇，顿了一下，想着怎么才是更好的安慰，结果正准备开口，就叶叁打断了：“你默认了是不是？”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九心里焦急得要命，感觉都快哭出来了，连连摇头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我怕惹你生气，怕你又不高兴，怕你不肯见我……”
“九哥。”叶叁转了身，面对着门板，将手附在了上面，低声道，“我有病，很严重的病。”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说出口，而且还是在直播里。
顾九指尖收紧，闭眼道：“那你先出来，让我看看，让我看到了，我才能安心。”
里面彻底没了声音，顾九的心也渐渐的凉了几分。
“咔”
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顾九后退了半步，看着门被拉开，露出了叶叁的身影，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眼神黯淡无光，好似没有灵魂。
顾九直接将他抱在了怀里，眼眶酸涩，带着哭腔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
叶叁被他紧紧的抱住，身上浑浊的味道被顾九身上清冷的味道驱散开来，好像驱散了一切的不安，耳边是顾九一声又一声对他的呼唤，让他的眼眸逐渐恢复了光彩，拥有了灵魂。
两个拥抱的人灵魂好似在共鸣，在呐喊着，在缠绕着，想要和对方融为一体。
“九哥，我好像不疼了。”
第48章 如果他是哥哥就好了
等叶叁和顾九同时缓和了下来，他们也顾不及上课了。
顾九随便找了间空教室，将叶叁摁在了椅子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全身。
叶叁安静的看着他，突然问道：“宋合怎么样了？”
顾九怒斥：“你还敢提他！”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了，稍微压了一下道：“我把他又打了一顿，这次没打在脸上。”
叶叁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细声道：“别生气了，我都没生气呢。”
“你下次别和他单独在一块儿了！”顾九凶巴巴的抓住了他的手，看到手腕上的牙印，还是凝固的血迹之后，心里怒气更甚了几分，明明是叶叁自己咬的，但他还是要全部算到宋合的头上。
叶叁不想让他看见伤口，缩了缩手臂，怯声道：“我知道了。”又迟疑了一下，“你就真的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是说替身的事？”顾九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腕，低声道，“我都想起来了。”
【诶不是，怎么一到重要的地方就没画面没声音啊！】
【直播间管理员，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真的是服了，我还想听替身的解释呢！】
【别听了，我刚看到有人发了个分析帖子，看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给个链接，我去看看。】
【我也要！】
【+1】
【+2】
【+10086】
叶叁一愣，怎么想起来了？难不成是……他的神色变得激动了起来，期待的看着顾九。
“替身就替身吧。”顾九又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说，“反正每次都长得不一样，可不就是替身吗！”
“噗……”叶叁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没想到顾九的回答居然是这样的。
顾九见他终于笑了，心里也就放松了，捏了捏叶叁的脸，捏出了血色才松开了手，“我比他们都年轻！”
“嗯？”叶叁突然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
顾九凑到了他耳边，低笑道：“比他们都能干。”
叶叁：“……”
顾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认同自己的话，直接气鼓鼓问道：“难不成我说错了？”
叶叁抿唇憋笑，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顾九双眸微眯：“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叁伸手摸了摸顾九的喉结，低笑道：“但是你没他们大。”
顾九想狡辩，但是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他头就跟心情一样耷拉了下来，就像是一只被淋成落汤鸡的狗崽子，委委屈屈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让叶叁有些忍俊不禁。
明明顾九年龄比他大，但怎么比他幼稚那么那么多呢？
“你为什么不哄我？”顾九双手抵在了叶叁后面桌子上，将叶叁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愤愤不平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你都不哄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直播间刚刚恢复画面和声音，直接就被顾九的这段话打了个正着。
【我走错频道了？退出去看看。】
【不对啊，没走错啊，那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两人的氛围应该没这么幼稚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播管理员，我劝你识趣点，把刚刚我们错过的画面重播一遍！】
【就是，就是！】
【刚刚还是九哥哄三三呢，怎么现在变成三三哄九哥了？】
【感觉又错过了一个亿。】
叶叁刚刚才吐完，现在的脸色还有些白，顾九满眼心疼的看着他，轻抚着他的脸，沉声道：“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叶叁没有什么胃口，摇了摇头说自己不饿。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了，上完这节课就该吃晚饭了，他们现在属于逃课，顾九也没急着带他回到教室去挨骂。
“可惜了，刚刚应该给你去买瓶AD钙奶的。”
叶叁记得他之前手里拿的是可乐，而且那瓶可乐还落在了地上，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可惜了。
顾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亲了亲他的侧脸，笑道：“那我现在去给你买？”
听到他要离开，叶叁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摆，顾九的动作一顿，看着他白嫩的手紧紧的捏着衣摆的样子，就连骨节都有些发白，好像是在诉说主人内心的害怕。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握住了叶叁的手，垂眸道：“是我的错，一起去吧。”
叶叁缩了缩手，强行狡辩道：“我才没有离不开你的意思！”
“是是是！”顾九在他的手心挠了挠，“是我离不开你，想要无时无刻粘着你。”
他们一直到晚自习上课前才回到了教室，另一边后排的同学朝顾九喊道：“你们刚刚去哪儿了，老师在找你们呢！”
顾九等叶叁坐下了，随手从自己书桌下面掏出来了几个小零食，放在了叶叁面前，懒懒洋洋道：“找我们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逃课了，找你们去办公室训话。”
“成，明白了！”顾九靠在了墙上，翘着腿，看着叶叁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的样子，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叶叁侧头问他：“要去吗？”
顾九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腮帮子笑道：“不怕被骂？”
叶叁歪了歪脑袋，含糊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以前没少被骂。”
“嗯？你说什么？”顾九没有听清楚他后半句。
“没什么。”叶叁摇了摇头。
叶叁边吃东西边走神，其实他在十五岁前也是很调皮的，甚至初中还逃课出去玩，因为这个，九哥没少骂他，骂完之后看着叶叁眼眶红红的样子又自个儿心疼，最后只能无奈作罢。
明明程九就比他大三岁，但总是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自己都还是没有成年的小朋友呢，就整天为他操心来操心去的，打架惹事，被请家长，来的也永远是九哥。
那个时候九哥在市重点高中上学，还特意请假来听老师训教，叶叁就垂着头站在一旁，心虚到根本不敢看他。
老师说完之后，就让程九好好和他谈谈，但是程九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打量了一下叶叁，见他身上没有伤之后，才叹了口气道：“无事便好。”
叶叁愣住了，这不对劲啊！按照正常的发展，九哥应该会骂他一顿的啊，而不是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话。
他突然想起同学说的话，只有家长彻底失望了，才会这么平静的，这是被放弃的征兆。
“九哥~”叶叁连忙拉住了九哥的手，心里很是害怕，眼眶里憋着泪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程九将叶叁抱住，轻拍着他的脑袋，低声道：“没有，不会不要你，只是在想，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你。”
回忆渐渐淡去，叶叁咬碎了嘴里的糖，忍不住的想，如果他是哥哥就好了，他一定要比九哥照顾的还要好！
【系统：安排！】
第49章 有没有保命的手段
晚自习上课的时候，老师把他和顾九叫去了办公室说教了一番，说完之后让他们晚自习下课之后留下来打扫教室。
叶叁挑了挑眉，这么巧？该不会是系统故意安排的剧情吧？可真是合情又合理啊！
晚自习下课之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叶叁发现李飞和张严还坐在了位置上，等到人走完了之后，他们俩一起朝着叶叁走了过来。
李飞挠了挠腮道：“叶叁，我，我们想留下来帮你，可以吗？”
他在小心翼翼的征求叶叁的意见，叶叁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他的恶意向来都只是对着宋合一人的，和他身边的人无关。
不过他也不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会留下了是宋合的意思。
叶叁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宋合还是这么怕死啊！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后面的规则，那便是自己亲自来了，他不来，那就是没把握，也或者是因为……叶叁看了一眼身侧的顾九，说不定宋合是在害怕顾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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